庶门-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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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愈续道:“若是李小姐不嫌弃,在下愿娶李小姐,只是……暂时还给不了你名分。”
本来娶李遮儿过门也只能做妾侍,对一个大家小姐来说已是很大的委屈,现在刘愈还说暂时不能给她名分,说起来,那也只能算外宅,连妾书都未必拿的到。
刘愈想的也很多,有点瞻前顾后的意思。
一来李遮儿这次进入候选皇妃的名册是事实,虽然苏彦那边好说,但他还是怕袁博朗借机说事,此事不宜张扬,更不宜敲锣打鼓地向李家提亲。另外他还担心家中娇妻的反应,虽然徐轩筑对他千依百顺,但涉及纳妾的事她不反对也未必会好受,刘愈还没想好如何跟她说。
这是一桩没有保障的婚姻,刘愈本以为李遮儿会思虑再三,没想到李遮儿连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李遮儿答应,等于是你情我愿,剩下的事便顺理成章。
刘愈出了相国府,先让吕楚儿带着一班女侍卫先行回去。而他自己则与李遮儿一同登了李家门。要迎娶李遮儿。即便不大操大办,也要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来李遮儿的父亲李延年听到御林军总统领刘愈来拜访,非常热情地招待进门,又是奉茶又是行礼,完全将自己作为下属来招待上司。但听到刘愈的来意后,李延年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这种先热后冷的情绪变化恰恰令刘愈感觉出这老岳丈的市侩。
“遮儿,你随为父进内。为父有话要说。”
李延年并未当面对刘愈发作,只是将女儿叫进内堂,刘愈隐约可以听到父女激烈的争吵声。
也许是李遮儿觉得父亲坐了几年冤狱为父亲不值,平日里在家中一边操持家务一边当乖乖女,李延年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女儿会突然作出如此过激之举,竟然会跟刘愈私定终身。本来他还指望李遮儿会成为新皇皇妃,父凭女贵。
李遮儿出来的时候带着泪,鬓发有些凌乱,而左脸颊上明显有个红掌印。刘愈当下站起,李遮儿走过来拉着刘愈的手便往外走。一步都不停留,身后传来李延年的怒喝声:“你这不孝女。出了家门就永远别回来!”
本来好端端的父女关系,因为刘愈的出现而闹的不可开交。刘愈望着神情决绝面带悲伤的李遮儿,突然觉得她跟自己很像,都是得不到家庭成员的支持。不过李遮儿的隐忍刘愈自问不能相及,她被家庭连累身陷青楼,回家后没有怨言还尽心竭力打理家务,现在的她更像一只逃脱牢笼的飞鸟,只是刘愈却无法保证能给她一个完全自由的空间。
李遮儿出门后便蹲在自家的门口,双手扶膝呜咽了很久。刘愈在旁看着,也不知如何安慰她,蓦然记起身上还有今天买来的簪花,便拿出一支插在李遮儿的头上。
李遮儿觉得头发像是被人波动,好奇地抬起头,当看到刘愈为她悉心插上簪花的模样,登时便好似找到了依靠,全心全意投进刘愈的怀抱,只是这次,呜咽的声音更加大声。刘愈再安慰几句,话也非常的好使,很快便将她哄住了。
李遮儿跟家里闹掰,刘愈作为情郎就要全面负责她的生活。
不能带李遮儿回家,就要先给她寻个住处,刘愈马上想到城南晋昌坊的别院。可惜那边空荡荡的连家具和床褥都没有,上次在经过血案之后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刘愈没再将那别院放在心上。刘愈想想还是算了,要养外宅,就要暂时先跟家里不要有任何牵扯。
刘愈先让连乎生去将瞿竹找来,瞿竹本在皇宫当差,得到消息马上赶到约定地点,而此事刘愈和李遮儿正在内城门口的茶寮里喝茶。
“统领,找属下何事?”瞿竹这几天也挺忙活,眼睛里带着血丝问道。
“我想找你妹妹,不知她是否回到长安城?”
瞿竹神色愕然,在混上御林军的差事之后,他尽量避免跟妹妹接触,他没想到刘愈竟然主动接触他妹妹。
“别误会。”刘愈怕他以为自己要借机像铲除兴庆会一样对付车马帮,“只是想请令妹帮个小忙。”
刘愈要见瞿书,无非是想借着瞿书的关系给李遮儿租住处和买婢仆方便,本来这些事可以交给隋妤帮忙,但因为隋妤跟他的关系暧昧,再加上隋妤跟徐轩筑又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刘愈不想节外生枝。
车马帮大当家事情很忙,刘愈把目的说明,以为瞿书会派个识相的手下来,没想到瞿书还是亲自过来,依旧一身英俊潇洒的男装,好似文采风流的书生。
“这位小姐不必介怀,小生乃是一名女子是也。”瞿书喜欢唱戏,说话中就带着几分戏曲中的唱调,说话也文邹邹的。
李遮儿本来还有所避忌,但仔细看过之后,果然眉清目秀乃女扮男装,微微欠身行礼,便算是认识。
瞿书的车马帮,在兴庆会被铲除后长安城一家独大,很多私货的买卖都被他们垄断。瞿书一路上也不避忌,跟刘愈说了很多,偶尔看看后面尾随的兄长,瞿竹表情还是不太自然。
当了官,就不想认当“匪”的妹妹。倒不是瞿竹薄情寡义,而是他不想当众跟当混混头领的妹妹有所牵扯招人话柄,尤其还是在自己的直属上司面前。
瞿书在长安城的门路极宽,刘愈身上带的银子也不算多,但租到的却是很敞亮的大院子,且并非在闹市之前,又不是城墙下的晦暗之处,租契一签就是一年。里面桌椅家具都很齐全,刘愈正诧异房租为何如此之便宜,瞿竹寻了个机会道:“这原本是我妹妹的居所。”
刘愈当下就明白了,瞿书这是在拿车马帮的产业来卖人情,说收租不过是场面上好看。
住处落实,瞿书又带刘愈和李遮儿去选了婢女,刘愈本来以为人口的买卖会伴随着高价。但一问才知,一个普通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女孩,卖身价一两到二两不等,只要签了卖身契,就好似成了货物,可以随意买卖,生死官府不涉。
刘愈正感慨人命无价,一旁的瞿竹道:“今年旱灾,关中百姓卖儿卖女的人家甚多,即便一两银子,也并非所有的少女都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到城外看看,长安城周围还好,越靠西南灾情越严重,很多人家只要给一口饭吃,女儿就算是给卖了。很多人家连儿子都要卖去大户人家当奴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皇朝议
李遮儿选了两个婢女,一个十三名叫喜儿一个十五叫小英,都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算不上美,手脚轻快人谦卑也会干活,主要是符合李遮儿的眼缘。
新居里的设施配套齐全,也不需要去采购什么,唯独要将周围的市场和日常所需的用品店铺摸清楚,瞿书很周到地带刘愈和李遮儿在周围转了转,在安全方面瞿书很自信,因为这周围正是车马帮的地盘。将东西都规制好,连婢女的房间也准备完毕,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刘愈在外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李遮儿亲自下厨做了晚饭招待瞿书。
饭菜没上桌,瞿书便借故告辞,好像刻意不想打扰刘愈和李遮儿的二人世界。刘愈给李遮儿留下一笔银子便要离去,李遮儿亲自将饭菜端来放下,问道:“老爷,您不留下?”
第一次有人称呼他“老爷”,刘愈乍闻听很不习惯,在他印象中“老爷”总能跟养尊处优显得没事只会调戏婢女的色老头相联系。
再者说他还年轻,谈不上有多“老”。
“遮儿,能换个称呼吗?听着不习惯。”刘愈笑道。
李遮儿羞赧低下头道:“不称呼老爷,还能称呼什么?遮儿现在已是您的妾侍。”
古人说是三妻四妾,但严格来说是一妻多妾,正妻的地位不用说,在妾上也分等级。像一般的大户人家做妾,男人是无权将她们买卖或是送人的,她们的地位更近似“平妻”,就好像李遮儿,而如果是卖身为奴的婢女被男人宠幸而升格为“妾”,其地位还是没有根本的改变。她们虽然也是妻,但仍类似于婢女。
李遮儿毕竟曾在藏云坊度过了自己少女时代的大多数时间,总是会有些自惭形秽,在刘愈面前她也显得更加谦卑,将自己当作是一般妾侍婢女的地位。在她心中,只要能在刘愈身边,有没有名分并不重要。
“以后还是称呼我公子吧。”刘愈想起韩家姐妹对他的称呼道,“以后你正式过了门,再说新的称呼也不迟。等新皇选妃这件事过去,我也会尽快将你迎进门。早日一家人团聚。你休息,我先回了。”
刘愈虽然没有留下与她正式行夫妻的礼节做真正夫妻,但刘愈说“一家人”团聚,就已将她列为了自己人,也让李遮儿失落中有些感动。她也更加期盼正式进刘家门的那一天。
刘愈毕竟还是没留下,一个人走出门。侍卫还在巷子口等候。刘愈出来。倒是很意外地见到一个人,瞿书,正站在墙角,像是故意在等他,见到刘愈,促狭笑着迎过来。
“瞿当家。还没回?”刘愈诧异问道。
“在下就是想留下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没想到刘将军还是不肯留下,要早早回去向夫人报到,外界所传看来并非没有道理。”
瞿书算是个很慧黠的女孩。说话俏皮中带着几分类似打趣的言语,她的打趣绝不像曲宁那样话里藏毒。
刘愈自己知道外界所传自己是何等一个“妻管严”,没想到瞿书会拿这件事相联系相打趣。
刘愈见瞿书身边连随从都支开单独在这里等候,知道她有事,便问道:“瞿当家到底有何事?”
“在下只是有一件事相告,最近长安城多了一伙人,来历不明却又很阔绰,甚至还多次向车马帮示好许诺会以丰厚的报酬相拉拢。”
刘愈蹙眉道:“那瞿当家的是如何应对?”
瞿书一笑道:“若是在下所料不差,他们应是勾结兴庆会对我车马帮不利的那伙人,如今兴庆会日落西山便想再打我车马帮的主意。刘将军放心,不论是出自私仇,还是您和我兄长的关系,在下都不会跟朝廷有半点摩擦。”
刘愈点点头,说半点摩擦没有言过其实,其实这些混混的帮派本来就为朝廷所不容,摩擦之事难免。
“只要车马帮一心为长安城安宁谋福祉,朝廷也自然不会刁难。”
这算是一次君子之约,现在整个长安城的防务都在刘愈一人掌控之下,只要刘愈发话,下面的人自然不会去针对车马帮。如此一来长安城的官面和黑面都能被朝廷一手掌握,双赢的局面。
…………
八月初八。新皇继位第三日,也是新皇当国以来的第一次午朝朝议。
因为长安城还处在国丧之中,皇宫里一切都以先皇丧事为先,原本在峰翠宫或是偏殿举行的朝议改在六台衙门在皇宫的临时办事处举行,不大的房间里挤进来三十多名大臣,连空气似乎都有些浑浊。
这一日小雨,每个朝臣来时身上所穿的孝服都或多或少淋湿了一些,本来同僚间边走边还漫不经心聊着,进了六台衙门,见到新皇在当首的位置端坐,也就没人再出声。
右相袁博朗、御林军总统领刘愈和信竹君苏碧,算是如今新皇身边最得权势的三个辅政大臣,此时也都赫然在列,三司六部的高级官吏,除了有特别差事的也都在今日朝议的人员名单中。
朝议照理是由右相袁博朗来主持,而新皇只作为旁听者,今天所议的内容,按照规矩皇帝有任何时候诘问的权力,当然皇帝也可以自始至终不说话,朝议的根本是解决问题,问题都解决了,皇帝是否发表意见无关紧要。到朝议最后,才是朝臣单独奏本的时间。
朝议内容也不算太多,第一便是长安城的治安,两位京府少尹隋乂和柴锦要向皇帝和朝臣禀明,柴锦嘴笨,这种事还是由隋乂来说,大致总结起来就是“长安没事”,百姓日常生活并未因国丧有太多的影响。长安没事,两个京府少尹功不可没,苏彦也礼节性赞扬了几句,这时苏碧却提议,将隋乂提拔为京兆府尹。
苏碧提议时特地看了刘愈一眼,意思就是“互利互惠”,隋乂算是刘愈的人,提拔了盟友的属下等于是为自己增加一个筹码。本身这提议也合乎情理,长安城的京兆府尹的确在缉盗案之后空缺了很久,是该从两个京府少尹中扶正一个。隋乂和柴锦,明眼人一看就能明辨好坏,柴锦在任上最多算是个混事混经验的驸马。
这提议出发点是好,但袁博朗却有异议,他认为隋乂既然是都察院副都御史兼京府少尹,要提拔,应该是在都察院中再擢升,而不是从“中央”下放到“地方”,等同降职。而袁博朗提议是由这次在关中赈灾中表现优良的地方太守升任京兆府尹,算是平级征调。
现在长安城的治安至关紧要,刘愈不想将这京兆府尹的空缺留给他人,在这个职务上,他跟苏碧的心思一样,就是一定要留在自己人的手上,方便他对长安城内外情况的掌控。
“皇上,京畿安危涉及皇室安危,臣以为当找熟悉长安城的人来担当京兆府尹的职位,在这点上,隋少尹更加适合。”刘愈当众提议道。
本来隋乂跟刘愈的关系不一般,刘愈并不适合发表意见,但这时提出来,也并没有人会觉得怎样,毕竟刘愈其实在婉言谢绝袁博朗给隋乂升官的“好意”。
凡有事不决,事情就要交给皇帝来裁决,而恰恰京兆府尹的空缺涉及地方官的任免,本是吏部的差事,刘愈打个眼色,苏彦在刘愈写的今日朝议总结上已清楚明白,这事情要先问问吏部尚书阮万齐的意见。阮万齐是那种很会见风使舵的人,这时很谦卑地请皇帝“圣裁”。
“朕觉得还是刘统领的意见比较中肯。”苏彦道,“京兆府尹事关长安城的安危,在朕新当国之后,是应该找个熟悉长安城的人来担当此任。”
话都是刘愈提前教苏彦说的,苏彦说出来虽然还是有几分没底气,好在有几分君威,令人慑服。
京兆府尹的空缺有了着落,第一件朝议也算结束。之后户部和都察院的人分别汇报了关中的旱情和救灾,以及在这次救灾中办事不利的地方官员的任免情况,最近都察院的人基本都被老皇帝派到了地方监督官员赈灾,连国丧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这些基本没什么可议的,灾要全力救,而救灾不力的该免就免该罚就罚,就怕有的官员借着灾情中饱私囊,但在这次奏报中并未提到中饱私囊者,真的有没有还不好说。
朝议在一种稍显悲痛的气氛中进行,毕竟是国丧,有些事能避讳还是要避讳,但凡与先皇旨意相关的,很多要跳开甚至要写下奏本单独奏对。直到过了午时,六台衙门的办公所里还是没有要开午饭的迹象。
最后一个议题,也是今日议题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卖官以及设立商贸司的事。
本来已成定案,皇帝只需要当众宣布一下即可。但也许是当日袁博朗不服气,又或是这事太有伤国本,今日在朝议中,提出反对意见的大臣很多,近乎人人都反对设立商贸司,连卖一些闲官的提议也暂时无法获得通过。
朝议没有结果,若是新皇擅自作出决定会认为是武断,不尊重朝臣的意见。本准备朝议完各自回家吃饭,现在也只能暂时先开午饭,算是中场休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众口铄金
刘愈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候便听到苏彦在后堂问袁博朗的话,大致意思是问为何今日大臣们会一反常态。袁博朗义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