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颂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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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还在,压迫感也未散去,只是,当梵卓温热的舌尖贴上她的脖颈时,她感到自己的指甲骤然伸长,像锋利的刀刃,在身侧晃动,仿佛在等待命令。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意识中锤击着她的神经,清晰地在耳边回荡,继而灌入她沸腾的血液,杀了他,杀了梵卓,可是她不能……
“不要过来”她大声喊到,转过头,让他看清自己眼中久久不肯散去的纯白。
“我……不能控制……”缇雅无限悲伤地摇着头,缓步后退。
“恶魔”只是一个标签、一个身份,然而,她终是难以抗拒,所谓的“本性”。杀戮、鲜血、残忍,离开路利欧特悬山之后,她不止一次梦到过地狱的景色。
“你想杀了我?”他沉稳如常,没有停下靠近她的脚步。
“别再靠近了——”她咬着嘴唇,极力克制自己想要伤害他的****。
“你的血液实在令我迷醉,即使生命堪忧……”
梵卓忽略公主的告诫,呢喃轻语,幽灵般移到她面前,重新将她裹入怀中。不过与此同时,他圣洁的身躯,首次被恶魔的利爪贯穿,她颤抖的指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擦过他坚硬生冷的心脏。
“太完美了,公主。”他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一只胳膊紧箍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忧伤闪动的睫毛,紧接着咬破她脖颈处颤抖的皮肤。
他赢了。她的手似乎被他炽热的血液灼伤,麻木而僵硬地搁在他背后,无法移动。她闭上眼睛,任他饮鸩止渴。
如此阴暗腥甜的血液,像毒药一样令人厌恶的血液,竟被天使疯狂地秘恋着……
她倒在花园湿润的泥土里,目光朦胧,罩着他离去的背影,洁净长袍被汩汩流出伤口的鲜血渲染。好奇怪啊,那样炽热的血液,为何会包裹着一颗冰冷的心?她艳红的指尖残留着那一瞬间的触感,像是雕刻的水晶,又像是坚硬的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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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飘进城堡,安静地吹拂嘉蒂丝碧绿的长发,她从不知,梵卓和缇雅的“约会地点”竟是她鲜少关注的后花园。梵卓回到房间,脱下长袍,用魔法为自己疗伤。
“这样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进来吧,嘉蒂丝。”他背对门口的绿精灵,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平静的满足。
嘉蒂丝绕到他身前,将凝聚淡蓝色光芒的双手抬至他胸口。
“治疗伤口,得用水泽精灵的复原魔法才行。我虽是暗夜精灵,但也学了不少水泽族的魔法。怎么样,还疼吗?”她关切地问道。
“对此,我需要付的报酬,是什么?”他俯视她,深邃的目光昭示着他早已洞悉一切。
缇雅并未给他造成致命伤,除了精灵族的魔法,他还可以用其他方式将其复原。只是,他感觉到嘉蒂丝气息,故意使用其他魔法,将她引出,让她不得不交待自己的真实目的。
其实,梵卓对善良的嘉蒂丝有些误会。虽然她初次拜访天使契约者的房间,心存私念,但为他疗伤的心愿却是无比真诚,毕竟,她依旧认为,如此巨大的伤口一定会带给他撕裂般的疼痛。
“报酬?呵,不需要什么报酬。”她温润的指尖搭在他恢复完好的胸口,犹豫了片刻,低声说:“我看见了。”
“是么……我还以为,你和维兰无话不谈呢。”
“维兰他早就知道?”嘉蒂丝很惊讶,双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可是经过他的允许哦。维兰怀有一丝渺茫的期待,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净化’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净化’?”
“或许是,为了让她永远待在暗夜城堡,待在维兰。卡斯诺尔身边?谁知道呢。”
“你会‘净化’她吗?”嘉蒂丝的指甲快要陷进他的血肉。
梵卓没有回答,翘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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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情感,却无法感受;他看到爱,却不知如何言说;他洞悉灵魂,却体会不到那其中的悲伤。。。。。。
梵卓……
缇雅仰望着璀璨夜空,幽声叹息。
第三十九章 黑色梦魇
第三十九章 黑色梦魇
危机时刻,女王的“议会”仍需进行,正好光之精灵的首领修安。米里昂也在暗夜城堡,夏依就在塔鲁和诺连的陪同下,来到卡斯诺尔悬山,优雅地坐在长条桌一端,与三位家族首领以及新加入“议会”的琉卡、诺连和菲希尔,商议对策。
看到在座的精灵都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夏依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
“路利欧特悬山的封印很强大,我们不了解它的源头,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这样下去,我们始终处于被动境地,一日不消灭敌人,大陆就一日不得安宁——”
“女王陛下,直接说你的计划吧”耐心欠缺的琉卡很不礼貌地打断夏依的话,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夏依颇为不悦地瞥了他一眼,继而温和地望向对面的暗夜王子。
“维兰,你把缇雅。圣。里格留在身边的目的,应该与我的想法一样吧?”她边说边露出自信的笑容。
维兰先是抛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紧接着轻轻皱起眉。
“目前,只有她能进入‘誓言之山’。维兰,利用她的时候到了。”夏依坚决定论,语气里没有半分迟疑。
“女王陛下,你怎么知道,暗夜王子把恶魔公主留在城堡,是为了利用她?”琉卡扬起眉毛,玩笑般地调侃道。
夏依有些后悔让这个多嘴顽劣的精灵加入会议,但她依然心平气和,微笑应答:“除了‘利用’,我想维兰。卡斯诺尔再没有其他理收恶魔做仆人。塞拉莫先生,你认为我的主意怎么样?”
“嗯……还不错。”琉卡犹豫了几秒,回以她一个****不明的浅笑。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诺连低声呢喃,虽然缇雅已昭示自己的“恶魔”身份,但在诺连心里,缇雅仍是那个善良的人类公主。红衣彼列的力量远在她之上,就这么闯进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派她进入路利欧特悬山,不外乎有三种结果。”夏依站起来,眼中绽放着希望的光芒,双手交握端在身前,一边在座椅旁来回踱步,一边讲述自己独到的分析。
“第一,最好的结果。她从内部了解到关键信息,协助我们突破封印;第二,她选择背叛,成为恶魔的帮凶,我们从而看清她的本质;第三,无论她是否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她都无法活着走出来,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损失了一个略有价值的工具。既然有成功的可能,为什么不让她去尝试呢?诺莲姐姐,比起一个恶魔卑贱的生命,你不是更应该在乎同胞的安危吗?”
夏依停在诺莲面前,十指交握的双手垂下,忽闪着纤长的睫毛,认真地俯视善良的赤焰精灵。诺莲沉默不语,侧过脸,忧伤轻叹。
“维兰,你呢,同意吗?”夏依挺直腰板,颔首凝眸。
维兰盯着她粉嫩的脸颊,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蜷到一起。
“对不起。”
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幽微的声音。正厅的两扇大门只关了其中之一,缇雅高挑的身影从门后绕到众人视线里。
“对不起,我无意偷听,只是碰巧路过。女王陛下,我会前往路利欧特悬山,但结果,永远只有一个。”她前行几步,停在在大厅中央,目光平静坦然。
“什么……结果?”夏依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忠诚。活着。”她轻声却又坚定地说出两个词,凝望维兰洁净的脸庞微笑,翩然转身,平稳优雅地离开大厅。
缇雅被梵卓吸取血液之后的身体,尚未恢复,离开花园路过正厅时,无意中听到夏依的话,强打精神说了几句话。她猜想,面对夏依的问询,维兰或许会爽快同意,但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陷入两难,不如由她来回答,简单干脆,避免尴尬。况且,她实在不敢苟同夏依女王的“三种结果论”。
回到房间,她无力地倒在床上,晕沉沉地陷入梦境。
唤醒黑暗力量后,她每天只需休息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保持精力充沛,而就在这短暂的梦境里,再没有平和温柔的色彩,闭上眼睛,沉睡的意识便为她开启另一扇门,引领她走过地狱的烈火,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丑陋的恶魔肆意折磨可怜的灵魂,他们悲戚的呼喊让她头疼欲裂。血腥、残忍、****的欢歌,像万柄利刃穿越她的身体,她通常是惊叫醒起,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
然而,今夜的梦中,她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走向黑暗尽头的洁白,呵,竟是……天使的双翼。
她抬起手,轻触它柔软的羽毛,可是,一股浓黑的****竟从她指尖流出,迅速沾染了她眼前仅有的洁白。巨大的黑色羽翼缓慢展开,仿佛在黑暗中延伸着,又猛然折回,将她包裹,起初柔软的羽毛变成利刃刺入她的心脏……
她再次惊叫着立起上身,却撞到安静坐于床边的“不速之客”。
“啊——”两人同时捂住鼻子喊道。
“维兰?你、你在这儿干什么?”等缇雅看清暗夜王子的俏脸后,立刻抱着肩膀向后窜了窜,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维兰揉着微红的鼻梁,不满地“哼”了一声,那样子实在滑稽。缇雅放松地笑了,蜷起膝盖,靠墙而坐。
“这个,穿上。”他把她慷慨转让给夏依的纯白纱裙扔在床上。
“你——莫非——”她突然红了脸,无限惊讶地望着他,这个表情的潜台词即是:“维兰,你莫非直接从女王身上扒下这条裙子?”
“你在想什么”这回轮到维兰红着脸,气呼呼地冲她喊道。
“骗你的。”缇雅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愉快的气氛让她逐渐忘记狰狞的噩梦。
“你究竟用什么办法,让她甘愿把裙子还给我?”她专注地打量着他,开始刨根问底。
“我说,‘女王陛下,纯白不适合你。’仅此而已。”他昂起头,对自己的魅力指数分外满意。
“天亮后出发。”他顿了一下,语气平和地下达命令,接着温柔地凝视她几秒,起身走到门口。
“为什么让我穿它呢?”
“因为……纯白,可以让我在一片漆黑中,清晰地看到你。”他没有回头,清俊的背影安然淡出她的视线。
晨曦微露,缇雅换上纯白纱裙,和精灵战士一同前往路利欧特悬山。
红衣恶魔布下的封印将“誓言之山”与卡斯诺尔大陆彻底隔离,像艾尔韦斯荒原一样,终日被无边的黑夜笼罩。
缇雅轻松穿越封印,走进幽暗的空间。从明媚白昼转入阴沉暗夜,她洁白的双眸很快适应了骤然变化的光线,并敏感地捕捉到周围每一个隐蔽的角落。
悬山青绿的植被如今已凄惨凋零,枯萎颓败,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暗粉色花朵,成群结片地在贫瘠的土地上招摇。她厌恶这荒凉的寂静,却难以控制地升起莫名的亲切感,浑浊的空气沁入体内,竟让她不由自主地身心放松。
她漫步于花丛,听自己幽微的脚步声,思绪飘渺。眼前时而浮现出维兰柔静的笑容,时而闪过梦境中血腥的景象,还有她刺穿梵卓胸膛的瞬间。
如今,她已明白,与黑暗力量一起觉醒的,是恶魔的本性。而唯一能让她保持理智的,是她那尚未丢弃的清醒灵魂。
维兰的信任给予她勇气,可是,她依然心怀恐惧,当自己因沸腾的血液而兴奋时,那种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渐渐地,她迷失了方向,暗粉色的花丛,让四周看起来大同小异,没有红衣恶魔,也没有他的仆人,万籁俱寂,连一丝流动的风都不存在,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回到初始的方位时,眼前多了一块深蓝色的水晶壁,它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着她的身影。
不,不是她的身影,虽然是同样洁白的衣裙,镜中人却是一头漆黑的长发。
缇雅只是安静地伫立,而水晶壁中的人影却是在疯狂地……杀戮。
他们绝望的战斗,悲伤的呼喊,一幕幕在水晶壁中掠过,一声声在缇雅耳边回响,她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摇着头,缓步后退。
在凝重的血色中,她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也想起了,沙伦。艾斯塔曾向她讲述的故事——白色瞳孔的魔女将逆灵法师赶尽杀绝的悲惨故事。
水晶壁里的魔女终于转身,满足地****指尖上粘稠的鲜血,纯白双眸中流淌着冷漠的贪婪。
“母亲……”她凝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主,还记得吗?凡是不爱同类者,尽其一生注定痛苦而寂寥。公主,这句话的寓意,并非教你去爱某一个同类,而是,为了自由地生存下去,你必须热爱你无法改变的——‘本性’。”
水晶壁逐渐化为烟尘,彼列的身影如画家涂抹在漆黑幕布上的一抹艳红色彩,徐徐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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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负疚之花
第四十章 负疚之花
新鲜的花,枯萎的花,暮色衰微。
暗粉正浓的芬芳,破晓阑珊的芬芳,如烟似雾。
她洁白的瞳孔映着斑驳血色,像所有梦境中漂泊的幻影,清晰又真实。她如何去爱自己凶残****的本性,即使舍弃生命,也难以认同罪孽深重的法则。然而,本性亦包含本能,求生,便是其中之一。
彼列耐心地为她展示历史,热情教化徘徊在边缘的同类,孜孜不倦地向她灌输自己的意志。什么才是正确的,哪里才是极乐天堂,只有扔掉灵魂,才能腾出足够的空间吸取美味甘露——这些,才应是她的永恒不变的座右铭。
“公主,想知道更多关于你母亲的事吗?哦,不用回答,我明白你的眼神。在魔王到达黑暗世界之前,你的母亲已声名显赫。后来,她莫名消失,准确地说,是彻底隐匿行踪藏在人界,做了一件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惊诧和震撼的事——和一个愚蠢的人类结合并生下你。然后,她在你十岁时自杀,并将她的遗产封印在你体内。为了保护你,她与暗夜精灵缔结了隐秘的契约。然而卡斯诺尔家族贪婪冷漠,达成目的后违背契约,撤走了深林城堡的‘骑士’。让孤独的你在迷茫中选择进入这个陌生的大陆,逐渐****真实身份。”
他暂停了滔滔不绝的讲述,俯身折下一朵暗粉色的花,放在鼻尖轻嗅,脸上显出舒适的神情。
“听你说完这些废话,真是对我忍耐力的极大考验。”缇雅抬起头,洁白的眼眸中寒光凛冽。
“不错的眼神。与她一样的纯白,令人难忘。”他嘴角血红,笑容冷漠。
“彼列,你孤立无援,迟早会带着你那些骗人的鬼话葬身于此。”
“公主,谢谢你的担忧,不过请放心,魔王陛下为我建造的宫殿坚固无比,这里有适宜我们生存的光线、空气,饿了,就去抓几只猎物解馋。我可以在繁花似锦的路利欧特悬山安稳地待上千百年。倒是你,我亲爱的公主,前途堪忧呐。”
“恐怕你的美梦很快就要结束了,恶魔先生。”
缇雅唤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