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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锦衣当国-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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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锦衣卫和顺天府、五城兵丐司都在此处布置了人手守护,当然。辅张居正不在阻碍盘问的人之列。

    门前停下,张居正下轿入内,冯府的管家恭恭敬敬的迎过大门,冯保已经从二门走过来,抱拳迎候,内外算起来,冯保的位次高过张居正一点,不出大门迎接,此处相迎,也是礼数所在。

    互相拜了,进了书房,冯保便挥手斥退了左右,不过冯保却没有开其。只是拿起茶碗撇去浮沫,等着张居正说话。

    “双林兄,陛下刚刚成年,有些忌讳尚且不知,双林兄和张公公那边还是要多说几句的,这平安牌子的名目谁人看不明白,难道改个名目就能过去了不成,陛下要真实一意孤行下去,天下必然有轩然大波,难道你我做臣子的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张居正话语间毫不客气,这也是一直的习惯,双方关系太过紧密。所以态度上并无太多的谦和讨好。冯保在那里摇摇头,苦笑着说

    :

    “万岁爷从前是个听话的孩子。昨日在朝堂上那般硬顶,咱家也是吃惊。”

    说完轻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感慨的说道:

    “万岁爷那般硬顶的样子,当时看着揪心,事后想想却觉得欢喜,万岁爷到底是真龙天子。到底是万岁爷啊!”

    张居正听到这话。微微恍惚,随即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有自己的主意,能做主,做老师的,做臣子的又怎么会不高兴。可这一块不能去碰,难道张某自家不知土里刨食是个死财,那做生意做工才是活财?要是去碰,张某连这清丈田亩,改革田赋的事情都不”

    “张大人不必这么急,咱家瞅着空去说说就是了,你们也是,左右是个天津卫,芝麻大小的城池,要行平安牌子由他就是,何必这么死争不退,弄得万岁爷那么生气,咱家看万岁爷今日的脸色,怕也是想明白了,必然更怒。”

    张居正摇摇头,无奈说道:

    “昨日吕光明要不说那狠话。恐怕就下不来台了,结果事情弄的越来越僵,现下还能怎地,京师和天津两地施行平安牌子,就当看不见,这件事今后大家也不要再提,但要想形成法度推而广之,那万万不可,百官群臣到时候少不了要死争。”

    冯保点点头,沉声说道:

    “到那时候,咱家去禀报太后娘娘。求她老人家做主便是。”

    安了一句,冯保忍不住又说道:

    “王通那孩子在天津卫也没做什么错事,这钱也不是朝着自己腰包里拨刮,何必和他过不去呢。万岁爷这般护着他。这上上下下偏要弹劾。岂不是自找没趣?”

    说到这个”张居正身子坐直了些,面孔也是变得严肃,正色说道:

    “冯公公,陛下昨日朝会上打了个磕绊,可谁不知道他是说在那虎威武馆,这王通弄出种种松5玩意盅惑圣上,又有寸忱际说,弄得陛下与他亲厚,本以为将王沥摇出京师可删人。却没想到陛下仍然与其联系未断。他本是个微末小卒,却机缘巧合一步步的到了这等位置,陛下少年。王通也年纪不大,假以时日,又会是什么局面?”

    冯保沉吟着没有出声,张居正朗声继续说道:

    “这等武臣,只图建功立业。却不知道体恤民生疾苦,不知道爱护士民之心,一意逢迎陛下小小年纪已经不知道收敛,将来必成大害,冯公公,这美味馆难道不像是正德年间的豹房吗,江彬、钱宁,当年又是如何媚上?”

    正德年间,皇城外另外建筑。圈养虎豹猛兽,正德皇帝和武将番僧共同出入,不理朝政,被认为是第一等荒唐,江彬、钱宁则是企图祸乱天下的亲信武将。

    这个例子翻来覆去的说,实在让人听得厌烦,冯保虽然点头,脸上却不以为意,这番脸色,张居正自然看在眼中,他顿了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世宗皇帝时候,第一亲信之人是谁,是6平湖,世宗皇帝一世可曾亲信过内监外臣,能信的也就是他了。难道冯公公希望这王通成为第二个6炳吗?”

    6炳是嘉靖年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又是大明唯一三公加三孤之人。权势无双,嘉靖皇帝对他的信任过了所有人,不管是内廷的太监还是外廷的大臣,甚至严嵩也要在其后。

    听到张居正打了这个,比方,冯保愣了愣,把手中的茶碗缓缓放到了桌上,淡然说道:

    “王通这孩子心思伶俐,不过与张公公那一边亲近,他年纪有些事情或许想不明白,又整天和万岁爷这边用密信联系着今后盯的紧些就是,免得他不知轻重,行错做错,反倒是害了他自己,连累了万岁爷

    听到冯保这般说,张居正脸色缓和下来,冯保这边盯紧,那东厂和宫中密谈的力量恐怕就会倾斜过去。只要揪出什么错处,那事情好刃、

    “张诚张公公那边是不是?”

    “莫要多想,张诚那边昨日也和咱家聊了。有些话陛下连他那边也不知会的,王通的确有能,拳打脚踢的自己折腾出恩宠来。”

    简单说了两句,冯得沉吟说道:

    “东厂报了件事,想必锦衣卫刘守有那边也知会张大人了,昨日张子维(张四维)回府之后据说大脾气,这桩事张大人可知道?。

    张居正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口说道:

    “据说是妻妾口角,不过府内的坐探说是他下面人有差事没办妥,子维内阁和兵部的差事办的妥当,私家事不去理他。”

    冯保笑着点点头,又说道:

    “御马监做监督的老林,把他弟弟弄进京师来了,据说有个大户人家建了个在家的寺庙,请他弟弟回去当坐宅的法师,张大人和各处打个招呼,照顾照顾就是

    张居正点点头,冯保笑着说道:

    “老林现在不比从前,虽说早晚要跟着潞王爷去就藩的,可眼下太后赏识,在宫里又不循私,着实红火,他对咱家一向是奉承,这次又找咱家照顾,也算给咱家个。面子。”

    御马监太监的兄长在京师里那有什么人敢惹,这林书禄这般做,无非是输诚,因为权力制衡,冯保在御马监一贯伸不进手的,这次林书禄的和善态度,的确让他感觉高兴。

    这不过是小事,随口说说就是。张居正开口说道:

    “蓟镇总兵官戚继光在天津和本官见过一面,说是蓟镇整军颇有成效。俺答汗和兄弟如今不和,俺答部内部纷争,是个好机会,蓟镇兵马能否在秋末出塞打一次,或许会有大胜,此事三日前应该已经给了冯公公这边,不知道宫内的态度如何?”

    “慈圣太后娘娘说既然有和议。那咱们这边不要先启衅的好。毕竟是先帝爷那时候定的,现在国库好了没多少日子,还是少动刀兵

    张居正摇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迟疑下又是说道:

    “接下九月大婚,不知道这主持婚礼的人定下来是谁没有?。

    “昨日咱家在宫冉合计,这几次朝争激辩,申时行素来沉默,人敦厚方正,乃是上选,张大人以为如何?”

    “汝默(申时行)端方持重。可担当此大任!”

    主持天子大婚,对大臣来说是难的的重耍,主持之后,一般都是要升迁或者大用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京师的夏天

    历六年六月二十三。宫内下旨。东阁大学士、礼部尚知,刚行被任命为万历大婚的主婚人。

    读书人坐到侍郎和副都御史这个个置,想要再往上那就是看机缘了。这其中,做东宫侍读、主持天子大婚就是机缘。

    东宫侍读,将来就是天子的内阁班底。主持天子大婚,事后升一级是褒奖,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的职个如果褒奖的话,恐怕就要前移一位。做文华殿大学士,如今各个位置上都有人做。

    按照从前的规矩,这申时行毒起码也是个内阁次辅的替补了,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下子就有了这样的机会。

    京师官场震动,本以为申时行不过是内阁中的闲差,最近家中又闹了丑事,这样的大好差事怎么也轮不到他。

    没想到天不开眼,不管是实际上的次辅张四维,还是资格更老的马自强都没有摊上这个,反倒是被最近走背字的申时行得了。

    也有风言风语的传说,说是诸位朝臣为了大义和天子激辩,结果天子震怒,那日在朝堂上几乎每个人都慷慨激昂,为天下人的福社争辩,为了大明天下的安宁要求惩处远在外镇的奸佞小人,结果恶了天子。

    万历皇帝大婚,自然不愿意用那些触怒自己的臣子,申时行那天称病,却正好碰到了这个当口。    申时行也是内阁大学士,并且有礼部尚书的身份,天子大婚,也是大礼,正该礼部尚书来主持,所以得了这个彩头。

    京师官员勋贵,一边感叹申时行的好运气,一边纷纷上门走动,原来看笑话的心情迅变成了艳羡。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张四维家中有两个犯错的奴仆被送到顺天府。说是偷了东西,当日在大堂上动刑。都吃不住被打死,尸体丢到城外去喂狗的事情,连引人注意都不能。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通判吕万才得的消息是,激辩之后散朝回府,兵部尚书张四维的脾气就很不好,等到申时行被任命为主婚人的消息一出,张四维因为失手碰了一下茶碗的事情大脾气,把两个不长眼色的倒霉家仆打了一顿,到了顺天府。

    没有人知道,张居正曾和张四维以及申时行有过约定,张四维和申时行二人,不能同时称病,必须有一人出现在朝会上。

    更没人知道,张居正返回京师之后的第一天朝会,兵部尚书张四维本来不想参加,据说晚上已经感染了“风寒”但申时行称病请假的条子比他早了几个时辰。

    这些事情都没人知道。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怎么来的。如果身在朝会之上,朝议之事。不挺身而出,不直言相谏的话,那就会被认为是背叛,这个,结果,谁也负担不起。无论心中如何想,也要站出来。

    京师好事的人已经有传言了,本来公认张四维是张居正之下的第二号人物,内阁辅的第一替补。如今申时行似乎可以争一争。

    似乎张四维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主持大婚的旨意一下,张四维是最先登门道喜恭贺的人之一。

    ”,

    公布了申时行主婚的消息之后,等于万历大婚也近了,天子大婚,普天同庆,就连京师百姓都能感觉到喜庆的意思。

    申府丑闻的主角之一,原来名满京师的杨思尘,则丝毫感受不到这个气氛。

    杨思尘是住在京师东城和北城交界处,这边不是殷实人家也住不起的,杨思尘家道中落,但银钱到还是不缺,这两进的宅院虽说不大,可也洁净雅致,住的人不多,杨思尘夫妇二人,还有三个粗使的丫鬟。

    那件事闹出来之后,杨思尘在家连门都不得出,申时行派了几个亲信来这边看着,女眷有两个婆娘盯着,男丁则是几个亲随。

    杨家人想要干什么都不能出门。这几个看管的人也不刁难,买什么用什么,只要张口,他们就去外面置办回来,按照市价给钱,也不克扣

    。

    从前,杨思尘这个宅院,京师里的富贵人家经常有人带着钱米财物来送礼拜会,也算是个投资,等杨思尘得了功名之后,就会有所报答。

    现在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一个粗使丫鬟害怕,有一天趁乱跑了出去。没走出街道就被人拦了回来。这才知道,整个街道都有人盯着。

    申时行在内阁的确没有实权。可调动京师里的兵卒衙役等等,还是能够办到,从出事那天到七月初二,那个宅院进不去出不来。

    七月初三那天,杨思尘得到了看管那些人的消息,说是可以启程离开京师了,目的地已经选好,等上了马车就知道。刚…二天后就要离开,没想到回家!后就被软禁到现在,杨 息平一边也没了什么脾气。

    家底还有五百多两银子,以及一些金银古物,杨思尘整天行走于高官显贵之间,他又是个清高的,进项不多,花费不少。

    家中几个人,一般花用,家中用个十年问题不大,可不许参加明年大考,仕途短时间内无望,谁也不知道今后几届还能不能参加。

    没机会做官,杨思尘是个会弹琴的读书人,他妻子也是富家小姐,难道等钱花光了去种地做活,一时间绝望非常。

    申府的人给了他们一天的准备时间。杨思尘闷在屋中半响之后,将自己藏的:张古琴交给了申时行派来的人,让他们去当掉,能有千五百两的银子入账,这笔钱在乡下富裕一辈子没什么问题了。

    可杨思尘在京师养望,又怎么会图这个,送出那三张古琴之后。他浑身的精神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心思希望都是落空,整个人颓唐之极。

    反倒是杨思尘的妻子和下人们颇为高兴。不管怎么说,总算从提心吊胆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了。

    七月初四这天,杨思尘坐在椅子上,看着家人进行最后的整理,那三张古琴换了二千一百两纹银,一天之内找到了识货的行家,也难为申时行的那些手下,或许是申时行自己要这几张琴。

    闹出了那般的事情,会不会申大人会在城外杀人灭口,杨思尘行走于高官显贵之间,注意不注意的,这等私隐传说都听得不少。

    被软禁在家中这么多天,杨思尘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对劲,莫名想到了这个可能之后,他浑身冰凉。整个人在那里抖起来。

    “相公,这些书是你最着紧的。要不要放在你那个马车上,路上的时候还能看看解闷。”

    杨思尘的妻子和丫鬟抱着一摞的,杨思尘看了眼那些书,心中思绪莫名的涌上来,叹了口气说道:

    “今后也没什么看的必要了,收在箱子里,等到了去处,寻个铺子卖掉就是。”

    天亮了一个时辰之后,东西收拾完毕,沉默看着这一切的申府家丁开口说道:

    “杨先生,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这莫名的话语让杨思尘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那家丁诧异的看了眼杨思尘,也没有多说话。

    申府的人做的还真是够意思,足足六辆大车,四辆装家什,两辆装着人,都是挂着竹帘,马车里还有香味,为了防蚊虫,或许还熏了香。

    丫鬟们闲聊着上了车,杨思尘木然的坐在车中。连他妻子的话都懒的理会。

    路过城门的时候,杨思尘突然出产说道:

    “看看吧,或许今后就看不到了一,

    他妻子也懒得理他,出了城门之后大概是一柱香的功夫,马车突然停住了,杨思尘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又额然的躺到,该来什么就来吧!

    帘子掀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进了马车,有个披着兜帽斗篷的女子坐了进来,杨思尘一眯眼睛,却是一愣,随即惊讶的出声问道:

    “四姑娘!?怎么是你!?”

    “妾身封重,见过姐姐,妾身是申大人府上的琴师,也是申大人的义女。”

    对着杨思尘的夫人说了一句,这位当日自承勾连的四姑娘转过了身子,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杨先生。妾身知道你心中疑惑,先容妾身说几句话。”

    杨思尘完全糊涂了,木然的点点头。

    “杨先生除了在申大人府上之外。已经有九个月没有练琴了吧?杨先生在家除了读八股文章之外,其余的时间多读兵法策论,纵横谋哉之学,是不是?半年前,有人和杨先生许诺,只要在关键时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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