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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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成为锦衣卫兵卒的机会。这可是一下子从罪民变成了官身,一步登天的变化。
原来好好做活,还有这样的好事,有这个盼头,大家的精气神都高了许多。心态一好,才现这苦役岂是待遇也不错,最起码吃的不错,穿的也暖,自始至终也没亏待了大家,安心干活就是。
”,
清军厅的十名差役,以原天津卫锦衣卫出身的百名兵卒,还有鲍,单文率领的一百五十人组成了辑私队。
鲍单文知道自己能有活命靠的是什么,在鲍家庄的小小战斗中,正营的官兵死伤几十,又闹出了逃兵的事情,事后尽管凡是手上沾过锦衣卫兵卒血的人都被斩示众,可参加战斗的各营营官对他可没什么好蕊
莫名天上掉下一个前程来,又有内眷子女在对方手里攥着,鲍单文尽管快要五十岁。可干劲却比年轻人还要足。
在天津卫呆了不过十天,稍加休整就急忙请令出去查辑,倒是把临时派给他的副手杭大桥弄的怨气满腹,心想这还没出正月,大冷天的,忙这个有什么意思。
这鲍单文还真有些本事,所谓贼做公人抓光贼,他盐枭出身,对贩运私盐的道道精熟,天津卫城周围几条道路转了一圈,立刻就知道在什么地方抓人了。
第三天。炮单文就抓获私盐贩子六人,私盐五担”
盐枭勾结盐运司经历钱春平,官盐做私盐牟取暴利的奏疏,有青县知县经河间府送递京师,通过通政司呈上,上面有口供画押,详细说明了案情经过,以及鲍单文的所见所闻,还有王通的密折一封,上面把船头香一案中曾经现百艘装载私盐的漕船所见说明。
奏疏送到通政司,通政司下属经历收纳。然后分门别类,直隶州府的奏疏照例与他省不同,送到通政司右通政手中。
这位右通政要先看下奏疏是不是符合制度格式,文字上有无大不敬的避讳。如果都合适的话,再给通政使归纳,送到司礼监。
事关大内,这通政司也是朝野中的关节所在,为了及时知道消息,各方势力都在这边安插有亲信耳目。
地方奏疏,除有专门密封的秘密信笺之外,宫内宫外大佬往往都比天子早知道。
盐运司经历贪墨被查出,在盐政上出这等事无甚稀罕,不出倒是怪事,右通政草草看过,拿着细笔在随身的折子上记录几句,下了值。就把贴身的那折子给了外面接消息的人。
钱春平,精于手谈,曾为吏部尚书张瀚府上清客,后受某人举荐,出任长卢盐运司经历”
周一事多,晚点
第三百五十三章 牵扯
久下间最有油水的差事肯定有几个和仗相关。做个拈词咸训虹历,肯定要赚下几辈子吃用不尽的家业。
在这个位置上手脚干净不干净的区别不是捞钱不捞钱,而是多少。比如说钱春平的前任做了三年,回家之后号称本县富,这就被认为是清廉无比。
不过万事有风险,有大批捞钱的好处,自然也就有被人揪住,罢官下狱的风险,你前任太太平平回家。你这边被人抓住痛脚,这也是无可奈何,该着。
尽管天津卫锦衣卫千户王通的所作所为被人注意,可这个什么配合河间府歼灭奸邪之徒若干,并且查出盐运司经历某某的事情,大家不过是一笑而过,这上任刚刚一年的钱春平实在是倒霉,仅此而已。
通政司这边传出来的消息内阁每个人都耍知晓,有的人从头到尾看的。有的人则是有书办师爷摘录浏览。
身为天下中枢之人,一定要对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保持最警觉的心态。要不然稍有不慎,就要被别人算计。
京师东城,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申时行府邸,礼部的事务都是些常规运转,不需要礼部尚书过多的参与指挥,他对这通政司那边传出来的消息一向是仔细看一遍,府内的听差长随在这个时候都是连饭都不敢去吃的,各个在堂前听令,自家老爷往往在这个时候支差,打听什么事。了解什么人,都要随叫随办,不能有丝毫耽搁。
申时行坐在书房中,高官显贵家中都有专门的书办,在买来通政司的消息时候,快誊写出来。
虽说是蝇头小楷,却工整异常。看得也不吃力。申时行再色淡然的看着,不时点头或摇头,看到某一行字上。
“长芦盐运司经历钱春平因勾结盐枭贩卖私盐”
申时行的视线停驻在这行字上,神色变得慎重起来,念明了几次“钱春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把折片丢在桌上,扬声说道:
“去请刑部黄大人来府一叙。”
外面出声答应。急忙出去了。刑部右侍郎黄跃文是申时行做刑部尚书时候提拔起来的,二人又是同乡,一向是关系紧密异常。
”
官员多住在东城和西城,文华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张四维的宅邸距离申时行府邸不远,通政司中传来的消息,到张府照例比到申府要早些。
申时行看到的消息,张四维自然也看到了,只不过他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反倒有些阴沉,开口问道:
“这桩事如何扯到长芦那边?”
“小的们前日得到消息,说是王通那边青县剿了一伙私盐贩子,拷问之下牵扯到了,落供画押,已经送到刑部去了。”
“海捕文书下了没有?”
“回老爷的话,最快要在明日下文。按规矩三日后长芦河间府那边就该派出差人”
“规矩不必教我,去喊张泉来!”
张四维在外在内,向来都以从容优雅著称,下面人难得看到他这般厉色,都是噤若寒蝉的模样,连忙去办。
那边出去一个人喊人,张四维又是开口叫来自己的长随,肃声说道: “小四,你现在就去打听,就是这青县剿灭盐枭的前后经过,越细越好,花钱尽管支取,去去。”
长随领命,不敢怠慢,也是急忙出门办差了,这边出门,那边张泉已经在门外侯着了,张四维挥手斥退了所有下人,单把张泉留了下来。
张泉在张府的地位很高,挂着个外府三管家的头衔,却从不见他管什么实务,住在靠墙的一个小宅院丰,从不和其他人来往。
众人本来对这张泉颇为轻视。不过张四维新纳小妾的兄弟不知道为何和张泉冲突,那小妾闹到张四维这边来,却没想到张大人反倒是对宠爱的小妾动了家法,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冒犯张泉了。
而且这张泉整日在外面办差,经常有几天甚至半月不在的时候,大家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谁也不敢问不敢管,索性敬而远之了。
张泉粗手大脚,个子比常人略高些。从来都是一副阴沉脸,走路无声无息,这样的人让人看到就惟恐避之不及,也不知道为何张四维对他这般的看重。
“还记得钱春平吗?”
张泉一进门就垂手站在一旁。张四维开门见山的问道,张泉点点头说道:
“小人记得,他的孩子还是小小人带走的。”
“这等清客相公最是做不得事,给个肥差也会被人拿训,众钱春平凡经犯了事,海捕文书明日就会出,单电。”本是小事,但再说出什么别的,”
张四维说到这里顿了顿,咳了声继续说道:
“为求万全,你今日就去一次长芦。”
张泉躬身沉声说道:
“小的这就出城,老爷莫要担忧。此事一定办的妥当
张四维点点头,张泉转身出门。屋中空无一人,铜炉银炭把张四维的书房供的温暖异常,不过素来镇定的张四维脸上却有点焦躁了,起身围着书案走了几圈,在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随便翻了翻,又是扬声说道:
“请付先生来!!?”
等这位身材瘦削,满脸褶皱好像是树皮一样的付先生走进书房的时候。张四维已经端坐在书案前。气定神闲正在看书。
付先生也是这尚书府中的怪人。虽说被叫做先生,可身上半点斯文气质也无,倒是张府管家有几次帐目算不明白,这位付先生看过账目后倒是立刻理清,这分明是个帐房掌柜。可不是什么师爷书办。
“付先生,长芦盐运,北直隶和京师都有何人在其中获利?”
正月二十七这天中午,苏州会馆内。
在京师的会馆中,苏州会馆是最大的一个,不光是苏州士子商人在其中,松江府、常州府以及南直隶其他各处的人也经常来往。
原因很简单,官员士子多出身江南,富商也多在南方,在这会馆中。就近交结联系,一切都方便的很。
京师之中的官员更是喜欢在苏州会馆见客饮宴,甚至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愿意在这边喝喝茶谈天,总归有这样那样的好处。
正耳底,出城踏青春游,也是人们的话题之一,不少人都是盛情邀请户部山东司员外郎李三才一同前往。李三才一一含笑答应。
正谈笑间,一名家仆模样的人匆忙走进屋中,和众人行礼问候了下。凑到李三才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屋中诸人都看到李三才脸色变了下。尽管随即让家仆退下,神色又是如常,众人虽然不好问,奈何心中好奇难免。
照例要在苏州会馆呆到下午的李三才随便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这又让众人心中的好奇重了不少。
员外郎在京师中属于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知道消息往往比大佬们要晚一些,往往是相关的衙门出公文来,消息灵通的才打听到。
李家是通州第一豪商,而且主要是依靠通州是运河终点和京师物流枢纽的位置,自家又在户部当差,又是免税,又是有各种各样的方便。
李三才在家中河船、车马、岸上的仓库都有不少,既然有这个买卖。南下必然过天津卫,必然要被抽税,这已经是个记恨。
既然有运输存储这方面的买卖。私盐利大,进出京师,少不得要打交道,如果贪图这大利,自己下手贩卖也不是不可能。
长芦盐运司的盐自然和京师这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盐运司之中,盐运使坐地收钱,不需要自己做什么,盐商们就会送过来。
可身为盐运司经历,有些事情就要亲力亲为,盐引买卖,公私赔给。官盐私卖等等,这盐运司经历既然被抓出来,和他打过交道的人肯定会被牵扯。
盐商盐枭什么倒罢了,若是官员相关,那对这仕途可大大损害,私盐尽管来钱,可却被认的是第一等贱业。
正月二十八日,李三才再出现在苏州会馆的时候,脸色颇为沉重,众人询问的时候,才叹气回答说道:
“锦衣卫千户王通在天津肆意妄为。居然去往河间府青县境地,剿灭庄子一处,并指认其为盐枭匪盗,收缴那庄子资财若干,解送京师充作金花银,若任由其横行,真不知王法何在,这般下去,岂不是看谁家富庶,随便安上咋。什么罪名抢了就是。”
能在这正月里还在苏州会馆的人都不是什么穷苦平民,听到李三才这一席话,都是心中凛然,想到这事若是放在自家身上会如何。
“圣上被小人蒙蔽视听,只顾金银钱财,而不顾江让 社稷,圣德大义。我等读圣贤不该挺身而出,谏言圣上而正视听吗!?”
说完,屋中一片寂静,大家都看着激昂慷慨的李三才,正在听着的一些年轻官员脸上都是露出凛然的神色。 天冷下来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京师 宫中 渐变
。从嘉靖年间和俺答部议和!师外再也不必担心辆册旺冬日南下造成的威胁,一座座庄园别墅不断建起,京师的富贵人物纷纷置业。
崇文门向南一片地方,因为是商路所在,所以有钱有势的人家特别多。大宅院一个挨着一咋”也不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
”。
“猪狗不如的番子,猪狗不如,有朝一日非要千刀万剐了你
某处宅院,房中有人在破口大骂,反正此处占地广大,声音再大也不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
这名身形胖大的人在屋中疯。边上几名属下都是垂手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点,那人喊完,把手中的几张纸直接丢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恨声说道: “这生意早就不做了,还何必拿来给我看,生这个气作甚
一个人抬头看了眼,凑上来低声说道:
“三爷,大爷那边吩咐,说您这边和北直隶南边几府出身的言官清流多有来往,长芦那桩事恐怕让不少人出血割肉了,三爷不如吹下凡
被称作“三爷”那人却是柴福林,他比在天津卫的时候已经憔悴了不少,可脸上全是戾气,赤红一片。
听到边上那人说话,胖大汉子却沉默了下来,半响才闷声说道:
“大哥不是不让我出去吗,二哥又去了山西,就算知道人又有什么用。”
说话的那人冲着后面挥挥手。等人都出门了才开口说道:
“三爷,大爷说这桩事不必咱们出头的。只要三爷点出几个人名,咱们找人充作家乡父老送点银钱土产过去,哭哭骂骂也就是是了,京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和那盐场有瓜葛。咱们只要敲敲边鼓就是。”
“推波助澜”大哥习惯这么算计了啊!”
柴福林又是默然半响,感慨了句。起身走向:
“某去写几个名字出幕。某手里这些东西,大哥也不必时时刻亥惦记着,还不是一家人的
后面那人笑着弯腰,却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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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朝会和下午处理政务的时候;万历皇帝总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天快黑的时候,精神倒是渐渐足了。
张诚也能看出来,万历皇帝对这个御书房越来越厌倦,每日来这边。越来越有应付差事的意思在。
王通领兵去剿灭青县的盐枭,包括事后收了那炮单文一众,今后准备在天津卫一带隔绝私盐入京师的一大通路,甚至可以增加金花银进项。
出兵作战,增加收入,这都是万历皇帝最喜欢的事情,不过快马密信急递到京师,送到宫内,万历皇帝看过之后,只是说“王通做的不错。”
倒是对李虎头杀敌立功,奋勇当先的事迹稍微感兴趣了一些 笑着看了二遍,也是随手放在了一边。
记得当时冯保看到王通所做的事情之后,只是摇头评价了句:
“这孩子立功心切倒是没错小可去捅这个马蜂窝作甚”
盐务上金山银海,多少内外官员牵扯其中,多少地方豪强牵扯其中。贸然碰触,那必然是麻烦上身。
张诚所想和冯保所说没什么区别,事情也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弹劾王通的奏疏已经多了起来,内阁六部等大员倒是没有行动。
万历皇帝无精打采的看着奏本和各地呈报,他现在越来越厌倦这一切,如果不是李太后和张居正有强制性的要求,他宁可不来。
“万岁爷,今日翰林院编修上疏弹劾王通乱动兵马,目无纲纪
张诚习惯性的提醒下,万历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开口说道:
“王通那边的人证、物证、口供都是齐全,刑部不是已经派出捕快前往捉拿了吗,一概留中就是,这般呱噪,谁去理会。”
张诚躬身,也不好再说什么;所谓“留中。就是对臣子们的奏折不做任何的反应,是皇帝的消极对待的不二法门,这样做虽然懒散,好歹也是保扩了王通周全。
不过对于王通驱动兵马去往青县围剿盐枭一事,张诚也颇为不解,认的完全是多此一举,锦衣卫虎威军。用来守备天津卫和运河和海河两岸就是,何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