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护花高手-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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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说简单,又不简单,那些不起眼的家私,在外人看来,毫不起眼,可落在识货之人的眼中,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看出曹家的底蕴。
没等多久,就听楼上有脚步声响起,一个女人扶着一个老人下了楼来,老人穿着一身真丝中山装,身躯挺拔伟岸,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虎背熊腰,即便一头斑驳银发,依旧无法掩饰住其雄气。
秦阳看的轻轻点头,不用想,有如此气势者,非曹老莫属了。
曹子衿搀扶着曹老的手臂,跟着一起缓缓下楼,在秦阳看来,其实这样的搀扶很是多余,以老爷子的精力体力,完全可以大步走下楼来。
下了楼,老爷子好似没看到他一般,径直落座,曹子衿乖巧的倒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在老爷子手边,说道:“爷爷,你喝茶。”
曹老咧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也坐,不用伺候我。”
曹子衿嗯了一声,在曹老的旁边坐下,大大的眼睛看着秦阳,眉眼间,隐隐有几分挑逗的味道,或许说挑衅更确切。
这样的眼神让秦阳有点好奇,难不成今天过来,老爷子要为难自己不成?不过想着自己既然过来了,为难什么的,肯定在所难免,左右是一家人,老爷子总不可能把他给撕了。
喝了一口茶,老爷子这才开口说道:“你就是秦阳?”
秦阳点点头,说道:“我是。”
老爷子眼神很直,很锐利,看人的时候深邃而犀利,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就是这样子看着秦阳,有一会才说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
秦阳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子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老爷子神色淡漠的说道:“实话是什么,假话是什么?”略一沉吟,说道:“先听假话。”
一般人遇上这样的提问,少不得要思索一阵,多少有点豫色,但老爷子反应极快,轻描淡写之间,将难题推给了秦阳。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阳,似是想要听听,这真话与假话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秦阳心中微感惊讶,无外乎韩远那般推崇曹老爷子,这简单的两句对话,就是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这时,曹子衿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秦阳,好奇秦阳会怎么将话圆回去。
秦阳笑道:“子衿跟我说过,你知道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想见见我,看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就来了。”
老爷子目露狐疑之色:“这是真话?”
“不,这是假话。”秦阳语速很快,说道。
“我的确是知道了你与子衿之间的关系,想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有问题。”老爷子沉吟说道。
秦阳淡淡说道:“表面上看来,当然没问题,但我来岭南之后,一举一动,皆落入老爷子的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爷子早已看的清楚明白,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老爷子微微一愣,眼中一抹精光爆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真话是什么?”
秦阳伸手一指,指了指客厅墙壁上的一幅字,说道:“老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幅字是您写的吧?”
“没错。”老爷子说道。
“力透纸背,铁画银钩,好字,但更好的是意境。”秦阳缓缓说道。
曹子衿不解其意,轻声将那一幅字念了出来:“鱼跃此时海,花开彼岸天。”
老爷子微感动容,轻轻拍手,说道:“小宁,你先出去吧,我和秦阳单独谈谈。”
小宁?
秦阳大惊失色,这女人不是曹子衿,而是曹子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曹子衿去哪里了?
曹子宁若有深意的看秦阳一眼,诡异的笑着离开,直让秦阳心中发毛,心中禁不住一阵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否知晓了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好在老爷子脸上并无异色,等到曹子宁离开之后,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幅字,在你看来,是什么意思?”
秦阳没有回答老爷子的问题,而是说道:“我曾听闻,曹家二十年前,不仅仅是在商业方面在岭南独树一帜,官场方面,更是人才济济,可是二十年过去了,岭南官场,曹家全线消失了踪影,不知道老爷子在这方面如何解释?”
老爷子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有好一会,才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秦阳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这么点,始终疑惑不解,望老爷子释疑。”
老爷子抬起头,望向院子里的一棵大树,此时有风吹过,树叶被吹的哗啦啦作响,一些树叶盘旋着飘落,其中一片叶子,被吹入了客厅中,落在老爷子的脚下。
老爷子低下头,看着那片树叶,一时间,神色竟是痴了,如呓语一般的说道:“起风了。”
秦阳感叹道:“是啊,起风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没事,树大,才招风!”
老爷子神色蓦然一厉,盯着他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来问我。”
秦阳不为所动,说道:“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只是猜想,而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则是事实。”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树大招风,但如果树不大,那么连招风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是你,你将会作何选择?”
眉头微皱,秦阳说道:“曹家依旧是一棵大树,老爷子又何必如此之言。”
老爷子一声自嘲,说道:“你这话要是真心话,又何必告诉我,鱼跃此时海,花开彼岸天。”
“我只是将老爷子你的野心说出来,无所谓真心话不真心话。”秦阳耍滑头说道。
老爷子人老成精,哪里会不知道秦阳是故意要岔开话题,说道:“既然说了,那就好好说说,这句话,在你看来,如何解释?”
秦阳依旧不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华夏国很大,岭南只是占据一隅,老爷子早就看了个透,又何必多此一问。”
“啪”的一声,老爷子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一指指向秦阳:“怎么,你骗了我两个孙女,我就要你一句实话,难不成就这么难?”
秦阳额头上的冷汗,顷刻间,簌簌落了下来。
院子外边,曹子宁听着老爷子这话,俏丽的脸蛋,微微一抽,神色似哀似怒,又似是有别样的情绪。
她站在树下,任由落叶洒落自己一身,脚下如生根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甚至连姿势都不曾变过。
秦阳被老爷子这么一喝,即便素来胆大包天,亦是头皮发麻,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呐呐说道:“老爷子,如果我说这事是个误会,您信吗?”
“我不信!”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阳苦笑,敢情老爷子还是一个一言堂的老古董,他说道:“不管您信还是不信,话说到这个份上,我都必须解释一下,这的确是个误会!”
“误会?哼!”老爷子冷哼一声:“莫非你以为这事,简单一句误会就可以带过去,你到底是小看我,还是太过自负?”
秦阳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没有轻视任何人,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不认为自己有骗你的必要,不然我今天,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老爷子拿手指了指他屁股下边的椅子,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你没有选择。”
秦阳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目光如炬,但敢问一句,老爷子让我坐在这里,自己是否又有选择?
第714章 小狐狸与老狐狸!
风一直在吹,吹动着树叶,哗啦啦作响,一片两片三片四片,越来越多的树叶,随风吹入客厅之中。
秦阳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块木头,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的缘故,站着的老爷子,背脊略显得有点佝偻,红光满面的一张脸,也是变得几分萧索。
但他的目光依旧锐利,上上下下的扫射着秦阳,如同激光枪一般,若是这目光有能量的话,只怕秦阳早就千疮百孔,无所遁形。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这和秦阳前来的初衷有些不合,他这次之所以会过来,卖的不是曹源泉的面子,甚至可以说也不是老爷子的面子,而是为了给曹子衿一个交代。
睡了人家的孙女,而且一连睡了两个,总归是心虚气短,不是那么踏实,更何况岭南又是曹家的地盘,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曹家的眼睛,自然是在这个问题上要着重注意一点。
但此时秦阳心思通透的很,这是一场较量,比拼的除了智慧之外还有耐性,如果他稍有沉不住气,只怕会立即落入老爷子的圈套之中。
而他虽然自诩聪明,却也不会轻视老一辈人的心机与手腕,更何况,这样的一个老人,独领着珠三角的风骚,即便是老了,他依旧爪牙凌厉,不容小觑。
如此僵持了约莫有五分钟左右,二人都没有说话,老爷子的目光,不经意间,变得稍稍柔和了点,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大概是喝的有点急了,一口茶水下去,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咳的老脸通红,眼珠子暴起,秦阳见他如此,轻声劝道:“老爷子,你慢点喝,我刚才的话……”
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老爷子眼角中隐藏着的那抹狡黠的笑意,秦阳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该死的,上当了,老爷子竟然是玩起了倚老卖老的手段。
“你刚才的话怎么了?”老爷子果然顺势说道,不给秦阳把话收回去的机会。
秦阳苦笑,挠了挠头,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老爷子不必放在心上。”
老爷子端着姿态,淡淡说道:“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说了,我听了,如何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我倒是觉得你那话挺有意思的,只是你说我没有选择,我就是有点不太明白了。”
秦阳无奈,不得不重新提升对曹老的认知,这老爷子狡猾如狐,诡计多端,明明是被他一句话给堵住了,却偏偏以一个小小的喝茶动作,故意流露出老态,反转了劣势,将话题,重新踢到了他这边,让他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
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秦阳不得不说道:“义愤之言,老爷子何必当真。”
老爷子沉着的很,说道:“话出由心,总有原因,老头子我虽然老了,却还不至于糊涂到连一句话都听不明白的地步。”
秦阳只得又喝了一口茶,不再顾左右而言其他,认真的说道:“老爷子,你真要我说?”
他突然变得认真,明显让老爷子有点不太适应,老爷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是那种不开化的老古董,难不成你说错了话,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秦阳一听这话差点跳脚骂娘,几乎没转身就走,走的越远越好,看老爷子这架势,今天摆明是要给他出难题的。可老爷子性格古怪又好强,明明是有话要说,却偏偏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而且,他这话为自己开脱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不太对劲,所谓说错话还是说对话,全凭老爷子一人独断,他说是对的,那么就是对的,他说是错的,那么,就算是对的,也是错的。
这摆明不是公平的买卖,秦阳走南闯北,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以往遇到的时候,要么是靠自己的拳头摆平,要么就是以牙还牙,可是在老爷子面前,因为曹子衿以及曹子宁的缘故,纵有万般手段,却是一种都用不上。
这让秦阳有些无力,还有些郁闷,都想用力扯一扯老爷子的脸皮,问问他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样的程度。
秦阳还是喝茶,有一会才说道:“先不说老爷子的那幅字的意思,单单是让曹家子弟退出岭南官场一事,就很有点意思。”
话语一顿,观察了一会老爷子的反应,秦阳接着说道:“诚如外边的那棵大树,那棵树栽种在那里,对曹家而言,是遮阴遮凉用的,但对外来的客人而言,却因为一棵树挡住了视线,多少会有点不太舒服,可能他们不会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直接说出来,但心中终究是种了一根刺,而且,那根刺一旦发作起来,偶尔还会有点痛。”
老爷子要耍滑头,秦阳自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落入老爷子话语的痕迹中,一五一十的将心中所想全部给说出来。
不过,老爷子如此态度,要想什么都不说那也不太可能,不然这扇门,只怕这一次进来的容易,以后要想进来,可就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了。
老爷子长眉微皱,眼皮子耷拉,遮掩住了目光中的神采,那眼底深处,渐渐的起了一层漩涡,如同惊涛骇浪在翻涌一般,心绪极为不宁。
秦阳这一番话,句句都不离外边的那棵大树,但老爷子人老成精,焉能听不出来秦阳是在以树喻人。
在某一些人来看,曹家,就是这样的一棵大树,吸取了太多的利益不说,还挡住了别人的路,即便这棵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又非常名贵珍惜,别人无法一刀砍掉,但总是让一些人眼中生了一根刺,将曹家当成了眼中钉。
这话要是在别人听来,或许是危言耸听,但作为亲手种下这棵树,并且让这棵树发芽成长的领路人,老爷子却是心知肚明,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语中的,说出了曹家目前所陷入的一个怪圈,或者说,困境。
曹家家大业大,正是风头正劲之时,要说陷入了困境,只怕非但曹家人不会相信,外边的人,更是会笑掉大牙,认为这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杞人忧天。
可老爷子却是知道,曹家,的确是陷入了困境,这种困境,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曹家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非一市一省可以容纳,强大到,从表面上看来,无法撼动,可也正因为强大,也是成了别人嘴里的一块肥肉,谁都想着扑过来大咬一口。
曹老从二十年前开始处心积虑的部署,让曹家的后辈子弟慢慢的淡出官场,为的就是将曹家隐藏在这座城市的背后,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盘棋下了二十年,一度让无数人理解不能,但其中的苦楚,却只有老爷子一个人能够理解。
可今日秦阳一来,三言两语之间,就是道出了曹家的困境,或者说,他的野心,这如何能让他不吃惊?
要不是养气功夫达到了某种程度,被秦阳这么一说,老爷子差点当场就现出原形,他这时小心翼翼的将这份吃惊掩藏的极好,说道:“你这小子说话总是不着边际,让人听的费劲,老半天都不能明白在说些什么,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秦阳摸了摸鼻子,心说老爷子终究是沉不住气发作了,故意胡搅蛮缠认定是他的话没说好,他看着老爷子说道:“所以我才说自己是在说气话,偏偏老爷子非让我说,这事可不能怪我。”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无比不爽的说道:“不怪你怪谁?你少在我面前推卸责任,老头子不吃这一套。你既然说了外边那棵树有问题,那就接着说,要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秦阳的头,又开始疼了。
这算是对自己的试探,还是对自己的考验,又或者说二者兼有之,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倒是要好好揣度老爷子这次召唤自己前来的目的了。
心中暗骂了无数遍卑鄙无耻,秦阳缓缓说道:“刚才我一路从院子里进来的时候,见着院子里边的花花草草都有过人工修剪过的痕迹,枝叶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