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破魔诀-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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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云扬中途出去看了一次罗啸成,罗啸成为了他的事也算牺牲了不少,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史云扬不可能这样顺利地拿到兽血。
那时候夕阳正灿烂无比,仿佛九天外的仙女织成的锦绸。霞光笼罩着彩云,如梦幻泡影,那无比深沉的残光在湮灭之时,竟然能造出这样美丽的景象。难道在将要幻灭的时候,人们的所见总是最美的吗?也许是这样,但没人能说得出究竟。我们总在离别时掉落真情之泪,即使平时怎样珍惜,也抵不过那一刻的美丽;所有人都是这样,可是失去后再去珍惜,又有何意义。
那时候罗啸成就坐在夕阳下的一块磐石之上,仰着头大口喝着酒。竹筒制成的酒壶之中流出涓涓清酿,一口饮完,拂袖抹唇。酒虽烈,难掩一腔豪气。
“伤病之时,不宜饮酒。”
史云扬渐渐走近,说道。罗啸成没有转过头来,仍是仰头看着夕阳,却是一手将酒壶扔了过来。史云扬身形一跃,轻轻抓住壶身,脚尖一点跃上了磐石,站在罗啸成身边。豪饮一口,挥开衣袍坐下。史云扬将酒壶还给罗啸成,分明看见他的眼中闪着泪光。
史云扬不解,但也不愿问,只是道:“多谢你相助。”
罗啸成又饮了一口,道:“没什么,你大可责骂我利用你。其实冉姑娘的伤,用兽血的效果固然更好,但是用人血也未为不可。我骗了你,只是让你充当我的打手,灭了无息兽。”
史云扬沉默了半晌,道:“但是结果很好。你说的那些,与我无关。”
罗啸成道:“你不想知道‘赤血珠’的事吗?”。
史云扬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不愿人知的往事。这没什么,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罗啸成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睿智,罗某人佩服。敬你!”说罢,重新将酒壶交到史云扬的手中。史云扬没有拒绝,接过来饮了一大口。
罗啸成道:“是是非非,人间因果。纵是离别,此生几何。我很羡慕你能有个自己心爱的人,能够为她生,为她死。好好珍惜,不要像我一样徒增悲伤。”
史云扬愣了半晌,不知道何言以对。只是浅浅的问了一句:“悲伤?”
罗啸成道:“我也像你一样,深爱着我的妻子,我又何尝不是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可是她已经不在了。”罗啸成眼中闪出了泪花,可是却是强忍住了,他继续道,“这颗赤血珠,也是为她而求。”
史云扬道:“值得就好。”
罗啸成哈哈一笑,拍手道:“好一个‘值得就好’。再敬你!”
史云扬结果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罗啸成没有发现,史云扬的一滴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的酒中。
残阳下,暮色临。天地悲阖,万里江山如画。两道人影在夕阳下推换着酒壶,两道剪影散发着无限豪情,充斥着落日下的天涯。
第一百一十章,不辞而别
第一百一十章,不辞而别
在第一轮明月冲破天际的墨云时,冉倾珞已经睁开了眼睛。屋中的的小桌上一盏中原样式的的精致风灯正散着柔和的灯光。自从她躺到这间屋子里,灯光从未熄过,仿佛是她的生命线。桌上的高脚西域酒壶在灯光下拉长了颀长的影子,影影幢幢。听不见风声,听不见虫鸣声。只听见灯芯开出的灯光在噼噼啪啪的微响着。
冉倾珞掀开被角,正要站起身来,脚下微微一用力,却发现浑身乏力。身体之中像是被灌上了铅水,难以移动半步。冉倾珞只觉得口渴难当,那水壶离她不过短短几步,此时却像是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水、水”
冉倾珞努力的去够桌子上的水,但是却是隔得太远,冉倾珞的身子在床沿上一翻,便滚落床榻之下。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罗啸成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冉倾珞醒了过来,十分高兴。上前将她扶上床去。道:“冉姑娘,你终于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冉倾珞抿了一下唇,只觉得双唇之上干裂如甲。冉倾珞仍是盯着桌上的水壶,有气无力地叫着:“水”
罗啸成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罗啸成用一个竹筒深杯倒了一杯水递给冉倾珞。冉倾珞此时正是渴到了极点,接过来两口就已经饮完。
罗啸成笑道:“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真是苍天有眼。也不枉史兄弟的一番苦心啊,哈哈”说罢又倒了一杯给冉倾珞。
冉倾珞解了渴,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方小屋之中,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屋中列着一只粗糙的圆桌,墙上挂了些偈语和草毡。只有这张床占据了很大的地方。
冉倾珞柔弱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罗啸成道:“这里是弓月城的一个小客栈,史兄弟将你从奢婆家中接出来安置于此,托我代为照看。现今见你醒来,罗某人也算松了一口气了。”
冉倾珞问道:“是他救了我?”冉倾珞看了看门外,却一直不见有人走进来,心中大感诧异,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罗啸成顿了顿,道:“他已经走了。”
一声如霹雳惊雷!
冉倾珞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地,杯中的水撒了一地。
“他走了?你没骗我吧?”
冉倾珞自然是不能相信,史云扬竟然就这样走了!他们说好的同生共死,说好的相濡以沫。那么多生死关头两个人都已经挺过来了,他怎么会到此时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她不相信。罗啸成也不相信。
可是史云扬的确是走了,在头一天的夕阳下,史云扬喝完了壶中最后一滴酒。将一个东西交给罗啸成,告诉他,请他代为照看冉倾珞。罗啸成问为什么,为何要在此时离开。史云扬说,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那个自己。他只知道,他现在只适合自生自灭。
罗啸成没有挽留他,他明白史云扬的意思,他也尊重他的选择。离开也许是一种残忍的方式,而且像是在逃避,但是他却是防止悲剧发生的最好的途径。他看着史云扬的身影在云霞的残照之上渐渐消失,他觉得他看到的不仅是一个消失的背影,还有一份滴血的心。
罗啸成将那封信从怀中取出递交给冉倾珞,道:“这是史兄弟留给你的。”
冉倾珞接过信,急急躁躁的将信打开,这是她第一次见着史云扬的墨迹,遒劲有力,奔放豪情。可用笔的时候也许多了几丝颤抖,以至于纸上的笔画之中多了几处浓厚的墨团。
冉倾珞打开信,只见上边写道。
“倾珞如晤:
相逢相知已经两年有余,于我来说,则是更为久远。先前伤你,心中难平悲戚。细细想来,我已不我,身不由己。而今身中魔气未知,不知何时复又成魔。届时若是伤你分毫,虽万死亦难辞其咎。慎思之下,决定离去,若今后可除身中魔气,自当与卿再续前缘。若是此生无缘再见,均已如风尘流水,且随心意吧。今当远别,望卿勿念。
史云扬执笔”
冉倾珞合上信,眼中涌上热泪。问道:“他还有没有东西要交给我的?”
罗啸成摇摇头,道:“没有了。”
冉倾珞扶着床沿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是腿上一软,几欲倒地。罗啸成一手扶住她,道:“你要到哪里去?”
冉倾珞红着眼睛,道:“我要去找他。”
罗啸成道:“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吗?茫茫大漠,你要怎么找。他若要去,随他去吧,这样也算是在保护你。”
冉倾珞摇摇头,道:“即使死在他的剑下,我也无怨无悔,我只求两人相守不离,哪怕是片刻,我也不在乎。”冉倾珞顿了顿。扶着门站直身子,看着远方月色下苍茫无边的沙漠,冉倾珞忽然明白了什么,史云扬的记忆并未恢复。他身在大漠,又能去往哪里。那里,只能是那里。
“是楼兰,他去了楼兰。我要去找他。”
罗啸成道:“你怎会知道他去了楼兰?”
冉倾珞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罗啸成道:“罗大哥可否先告诉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啸成点点头,将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大致的对冉倾珞说了一遍。对于赤血珠一事,罗啸成却是跳过不提。
冉倾珞大致明白了这期间的事情,也明白了史云扬无奈的心情。也更能明白他执意要离开的原因。
天边月色如同银瀑,倾洒在沙漠之中,一望无际。冉倾珞似乎能够看到一条向着东方的足迹,一步一步,通往那个传说中的古国,楼兰。
冉倾珞将两人的事粗略的的对罗啸成说了一遍,其间种种,所历艰辛,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两年,却已经像二十年一样长久。这两年太过不寻常,经历了太多生死。冉倾珞在诉说之时已经将这些统统略去,但是语气之中仍能听出两人所经历的一切,有多么的传奇。
冉倾珞要去找史云扬,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渊离还在史云扬那里,现在三魂匙已得其二,最后一枚魂匙“凝泪”,传闻就在楼兰。史云扬也知道这个消息,他定是先一步前去楼兰探听凝泪了。
就冉倾珞了解的史云扬来看,他绝不会食言,既然答应了母亲将渊离送往南疆女娲神殿。那他就绝对会做到,即使豁出性命。
当夜,冉倾珞忐忑不安的睡下。但是一直都未合眼。桌上的风灯仍然是发散着昏暗的光,这灯光不仍然是夜里的明灯。却也是孤独的守望。冉倾珞蜷曲身子,头埋在双膝之上。静静地陷入了梦境。
梦里。
那是他们初次相逢的时候,冉倾珞在溪谷之中发现了这个身穿破烂铠甲的史云扬,那时他浑身鲜血不断,身上还插着十数支箭簇。整片溪潭都被他的鲜血染成赤红。冉倾珞吓了一跳,跌了一跤,身上采药的背篓滚落在地,药草四散。可是冉倾珞再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什么药草,只是怯怯地走上前去,碰了碰那人。
“哎,醒醒!”叫了几声,可是不见回应。于是打着胆子上前一试鼻息,发现他竟然还有呼吸!
画境一转,却又来到了幽迷谷之中。冉倾珞正在清洗她手上沾满的鲜血,忽然间史云扬坐直身子,一声大叫。她赶忙将手中的手巾放下,来到他的床边。
“你还好吧?呀,流了这么多汗!”
那时史云扬转头望着她的眼睛,呆呆的神情让她赧然一笑。
像是时空跳转,忽然间又来到了一片西域院墙之中,冉倾珞打开柴扉。却发现浑身是伤的史云扬出现在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布包,史云扬笑着打开,冉倾珞却发现其中是一件十分漂亮的青丝边广袖白丝裙。
画面层层跳转,神奇的重现着两人历经的一切,那些画面不含任何刀光剑影,只是两人渐渐浓郁的情意,最真切的表达。
冉倾珞在梦中笑了,流着泪笑了。
夜正浓,夜正浓,春岚刚过,却已秋意萧瑟
翌日清晨,冉倾珞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她在客栈之中找了几件衣物,将原来那件白衣裙洗净。又打点了一些远行的干粮,前往集市买了一匹骆驼。准备向楼兰进发。
冉倾珞牵着骆驼走出客栈的时候,罗啸成已经在客栈门口等着她了。他手中也牵着一头骆驼,驼峰之上挂上了水袋,满满两大袋子。
冉倾珞问道:“罗大哥也要离开弓月城吗?”。
罗啸成道:“我与史兄弟一见如故,他又助我良多,罗某人答应过史兄弟,会照应你。自然不会食言。”
冉倾珞奇道:“助你?此话怎讲,相识以来,一直都是罗大哥帮助我们啊?倾珞今次不敢再烦劳罗大哥,就此告辞吧。”
罗啸成道:“反正罗某人也是一介散人,天涯何处不为家。既然是闯荡,到哪里不是闯荡,今次就陪姑娘走上一遭,一来可以得个照应,二来也不会太过烦闷。还望姑娘莫要嫌弃我这个粗莽大汉。”
冉倾珞摆摆手,道:“罗大哥说哪里话,有罗大哥一路,倾珞自当安心不少。如此的话,就烦劳了。”
罗啸成道:“不烦劳,不烦劳,罗某人也想见识一下,那楼兰古国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语毕,两人翻身跃上驼峰,手中挽起骆驼嘴上的缰绳,一摇一摇的走出城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走马险川
第一百一十一章,走马险川
晨曦万里,半天通红。太阳一出地平线,大漠的空气就已经开始燥热。像是一个正要被加热的高炉。清晨的沙漠中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空气,黄沙永远都是死的,不含任何生机。唯一能让黄沙移动的便是魔鬼般的风暴。而此时,新月沙丘之上却多了两排深深地碗状蹄印。
骆驼号称沙漠之舟,但是骆驼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两人出发好几个时辰,却还只是走出弓月城不到十里。冉倾珞心急,缰绳一抖,示意骆驼跑快点。可是骆驼不是马匹,这样的暗示对它来说总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罗啸成笑道:“姑娘莫急,且放宽心,该来的总会来,不必太过强求。”
冉倾珞自觉有些失态,浅笑一下。道:“这个速度,不知道楼兰都是何等年月了。”
罗啸成摆摆手道:“此言差矣,因大宛和弓月城以及楼兰都靠近东面,相距本就不远,只是这茫茫沙漠,看起来无趣的紧。心情紧张,时间自然流失的慢了。”
冉倾珞点点头,罗啸成一侧身从驼峰之上取下一只水囊,仰头大饮一口。一擦嘴,将水囊又递给了冉倾珞。冉倾珞答谢了一声,结果来饮了一口。脸色忽变,一口喷出,猛地一阵咳嗽。
原来那谁囊中装的不是水,而是酒,还是烈酒!
冉倾珞一口饮下,一时间察觉是酒,喉头一辣,泪水都呛了出来。
罗啸成奇道:“咦,怎的姑娘你不会喝酒?”
冉倾珞扼喉抚胸,道:“酒在我的家乡是很珍贵的东西,是用来祭祀的供品。平时是不准喝的。只有在接任大司命的时候,作为族位的继承者才有机会喝一碗酒。”
罗啸成摇头直叹,大呼可惜,道:“幸好我没生在你们那样的地方,一辈子不喝酒,那该有多难受。人生在世,烦忧纷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哈哈哈”
冉倾珞将水囊还给罗啸成,微笑道:“罗大哥豪义薄天,可是倾珞却是无福消受这份洒脱了。”
“姑娘客气了。”
罗啸成接过水囊,仰头大饮数口,仍觉得不过瘾,忽听得冉倾珞道:“既然是要相伴而行,罗大哥不必太过客气,称我倾珞便是,不显生分。”
罗啸成点点头,道:“有道理,唔这样吧;罗某长你许多,如果不嫌弃我粗野,我就认你做个妹子,如此也不枉你叫我一声大哥。”
冉倾珞甜甜一笑,道:“倾珞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如今能够有一个大哥,倾珞求之不得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小妹还要大哥多照顾了。”
罗啸成豪爽一笑,道:“甚好甚好。罗某人在这个世上也是举目无亲,今天忽的添了个妹子,委实高兴。来,喝一口,就算你认了我这个大哥了。”说罢又将酒囊递回到冉倾珞手中。冉倾珞接过,脸色微苦,闭着眼睛小抿了一口。只是一小口,都还是呛得不行。
罗啸成大笑一声。整片沙漠中的热气都是在这豪放的笑声之中微微一颤。像是已经燥热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