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武圣(茄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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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化星道人面色剧变,却是惊道:“是听雨先生的‘落雨神剑诀’,这……这怎么可能?此乃通窍境大成武者方能施展的神法,你不过区区刚柔境,怎么可能跨级施展,沟通天地元气……”
虽然口中惊呼连连,但那化星道人却是知道这门神法的厉害,当年据说听雨先生只此一招,便灭了三大邪宗掌门和上千邪宗弟子,他化星道人也不过是通窍境初期,刚刚领悟天地元气,怎么可能抵挡这种神法攻击。
当即化星来人二话不说,直接退逃,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开玩笑,这可是‘落雨神剑诀’,就算是传出去,也没有丝毫丢人的,反而如果能逃得一条命在,绝对可以让他人高看一眼。
“追了我们十几里,就这么让你跑了,那我曲冲也不用混了,疾!”
一声暴呵,曲冲剑诀一指,只见落雨如剑,远处剑光暴起,化星道人一身惨叫,更是加快速度,片刻后便逃得没了踪影。
地上留下了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述说刚刚那一招的恐怖之处。
曲冲见状也不去追,却是面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势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呵呵,还是太勉强了,借用问天神算法驱动师父的落雨神剑诀,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只可惜,如此一来,我又是少了许多阳寿!”曲冲也不管嘴角的鲜血,却是疾跑几步将刑天抓起,冲着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
刑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睁眼环顾,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破庙当中,师傅曲冲静静坐在一旁,自己面前摆着一些吃食。
想到昨夜的事情,刑天心中难免涌出一丝苦涩,当时那番话,刑天是认真的,只是要做到那一点,何止是难。
“醒了?吃点东西吧!”一旁的曲冲淡淡说道,刑天刚想说什么,却是惊见曲冲满头黑发竟然尽数花白,面容憔悴的可怕。
一瞬间,刑天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师父,你这是……”
此刻的曲冲,竟然像比昨晚苍老了十岁一般,刑天何等聪明,自己昨夜被皇城高手用真气震伤,但是此刻身上毫无伤势,马上就猜到是师傅不惜耗费真气替自己疗伤,却是难掩伤心和愧疚,眼眶湿润起来。
“和你无关,你身上的伤是我喂你喝了那紫葫芦里的水后自愈的!”曲冲似乎总能猜出刑天的想法,所以直接开口道:“至于为师的头发,却是妄用问天神算法窃用天地元气的反噬,为师是债多不愁,你也无需伤感,至少为师创出的问天神算法口诀你一字不落的记下,将来能将此神法传承下去,便是你对为师最好的孝道。”
刑天赶忙点头,谨记师言。
昨夜的事,还有玲珑的事,曲冲是一句未问,也一句未提起。只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京都皇城很近,而曲冲知道自己伤了那化星道人,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最好远离京都。所以一连十几日,师徒二人都在赶路。
不过和来时相比,这十几天却是要压抑许多,曲冲依旧是那般乐天派,每日大鱼大肉,有时小酌,偶尔还会去赌坊赚些钱财。只是刑天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得出来,师父是一日比一日衰老,刑天也是头一次,真正看到所谓受到天地反噬的后果。
虽然刑天也试着将紫葫芦里的水给师傅喝,可惜毫无效果。
从京都离开的第十七日,师徒二人行至卦山附近,曲冲一路上提着的一口真气终于是难以维持,此刻曲冲就如同是一个垂暮老人,一身功力荡然无存,就连赶路都做不到了。
刑天知道,师父大限已至。
而后几日,曲冲连下床都做不到了。
床前,刑天跪立,看着须发皆白形如老者的曲冲,悲从心来。要说曲冲对于刑天来说,只不过是认识不足两月的人,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刑天来说,却是恩重如山。
“徒儿,切莫伤感,经历过生死,便会慢慢看淡,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为师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境界不够便擅自跨境窥视天地之气,终酿苦果,所以这一路来,为师除了天山云步和问天神算法外没有教过你其他武学,便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武学一道谨记稳扎稳打,须知欲速则不达……”
床上的曲冲此刻如同八十岁的老叟,和原先的模样判若两人。
刑天认真点头。
“还有,为师死后,你便投入卦山派,从外门弟子做起,勤练武学,修心养性,这样对你才是最好,记住如无必要,切忌与人争强斗狠,不过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也决不能忍气吞声……”
“你与那女子玲珑,命中难圆,不过命数之事,并非一尘不变,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这件事,为师只能告诫你,尽力而为便可,切勿违背命数,否则遭来天谴,便如为师一般下场……”
“在你没有足够实力保护自己之前,不要暴露你是我的徒弟,免得惹来麻烦……你手里的那个紫葫芦,为师即便动用问天神算法也看不穿,猜不透,其来历定然非常神秘,你定要好好保管……”
曲冲一件一件的叮嘱刑天,足足说了有一个多时辰,曲冲身负问天神算法,自然知道自己即将油尽灯枯,所以是没有任何疲惫,继续叮嘱刑天,生怕自己有所遗漏。
说道最后,曲冲气息却是越来越弱。
刑天泪珠滚落,却是强忍哭腔道:“师父,可还有未尽心愿之事?不妨说与徒儿听,徒儿定为师父了却心愿!”
曲冲点了点头,似是陷入某些回忆,犹豫片刻后才道:“我衣衫内袋里有一玉戒,乃是早年为师的一笔情债,你拿着,日后若是见到一个叫做‘夏婉清’的女子,便将玉戒给她,并且告诉她,曲冲此生唯一遗憾,便是不能实现当年的承诺!”
说完,曲冲却是长叹一声,似是回忆起些许往事,停顿了许久,才张眼望向窗户,道:“徒儿,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刑天抹干净眼泪,赶忙回道:“是,从今早便开始下了!”
“打开窗户,为师要听听这雨声!”
刑天急忙起身,将木窗撑开,只见外面雨落纷纷,似是洗涤这世间万物,只是等到刑天回头一看,却见曲冲已然含笑而逝。
……
曲冲孤身一人,所以这后世办起来也是相当简单,刑天雇人在卦山下一个山清水秀之地选了一处安葬师父。
昔日和师父一起的日子历历在目,如今却是阴阳两隔,看着鼓起的坟包,刑天烧着纸钱,跪在此处守了七天七夜。
刑天觉得这些是自己这个当徒弟应该做的,师父既然认定自己是他的徒弟,那么就要有一个做徒弟的样子。
再说,师父待自己恩重如山,守墓七天,实在是不算什么。
此刻刑天手里拿着那一枚从师父衣衫内袋中的玉戒,心中下定决定,今后有机会定然会完成师傅遗愿。
这七天时间里,刑天在有意打探之下,也得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消息。
这条消息,对刑天意义重大。
听说大赵王朝七公主玲珑主动修书给其当年启蒙恩师‘天一门’的一位女长老,以要‘闭关修武’为由,携师一起推迟了与天狼王朝的婚约。本来皇室震怒,并不同意,只是在得知玲珑公主以十四芳龄,便步入调息境大成的消息后突然改口,答应玲珑公主随那位天一门女长老回山苦修三年,自然婚约也就此推迟三年,在公主十七岁时再予完婚。
听到这消息,刑天欣喜若狂,别人不知道,但自己却是非常清楚,这绝对是玲珑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到的三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三年时间里,自己必须要成长,变强,强到足以实现那夜对玲珑所说的话为止。
这三年是她如何争取到的,刑天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想来,也绝对不是传闻中那么简单。玲珑能争取出这三年时间,绝对付出了很多代价,之前,刑天可是丝毫不知道玲珑的武学修为竟然那么高,要做到这一点,即便是天资卓越,怕也是吃了不少苦,她尚且如此,自己堂堂男儿又怎能输她负她?
于是刑天打好行囊,最后对着曲冲的坟磕了三个头,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奔卦山而去。
第二卷 卦山风云
第一章 杂役堂
卦山,层峦叠嶂,古柏参天,怪石奇水隐匿山中,乃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地,同时也是大赵王朝境内武道门派,卦山派的所在。
卦山派,于四百年前创立,经历不少风波,却依然屹立不倒,门中武学高深之辈数不胜数。据说光是卦山派外门便有三千弟子,大赵王朝地广人多,每年除了武试收入卦山派的弟子之外,还有许多人是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
当然,卦山派还有内门,只是这内门神秘,就是很多外门弟子都不熟悉,更不知道其所在,只知道内门弟子地位崇高,每一个的修为都是深不可测。
此刻在最为神秘的内门一处,青松古道,凉亭深涧,在那凉亭之中却是端坐着一名少女。这女子一身青衣,手戴玉镯,一头秀发只用一个简单的布头束着,几缕青丝垂在额前,闭目深思。她身前两三尺的空中,赫然漂浮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长剑并无依托,十分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托举着一般。
少女面颊如玉,过了很久,她才会十分悠长的吐出一口气,又或者吸入一股气,一吐一吸,便是一炷香的时间。
从这少女坐到这里为止,只吐吸过百次。
便在这个时候,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穿着麻布短衫手脚都挽起,露出手臂小腿的老头,这老头头发倒是整洁的束起,用一个青色的麻布绑成一个圆骨朵,若是再扛一个锄头,倒像是一个在田间劳作的老农。
只是这老头腰板笔直,面色红润,粗犷中又夹杂了一丝文人的墨气,却是有些怪异。
老头看到凉亭中的少女,摇头道:“别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少女睫毛微微一动,却是缓缓张开。
“父亲,你说不等,是因为他不想回来了,还是他死了?”少女声音平淡,听不出其心境。
“有区别吗?”老头问道。
“若是他不想回来,倒也罢了,若是死了,那便是有修为极高的人对他下手,我自然是要为他报仇!”少女说的理所当然。
老头摇头,道:“若是有人能杀得了他,那这杀人之人你又如何能对付?到时只能是由我亲自下山报仇,可惜并不是那样,那小子教过我他参悟出的那门神法,我并未完全参悟透彻,但做一些基本的推算还是可以的,前段日子我推算过,他的确是死了,但却是死于天地反噬,实在是怨不得任何人,所以你和我都不用下山了!”
听到这话,那少女身子微微一颤,却是沉默许久,并不说话。
是啊,若是有仇人,杀了即可,但若仇人是天地,又能怎样?
难道要屠天灭地?
又过了片刻,少女才缓缓出声问道:“父亲,你会不会算错?”
“不会!”老头很认真回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没落和伤感,显然他口中死掉的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极重。
唰的一下,少女面前漂浮的那一柄长剑竟然是瞬间消散无形,化作了一道道真气,最后汇入少女手腕上的玉镯内。
那剑,竟然是武者真气所凝。
“回去吧,凝剑真法需心平气和,你心已乱,最近便不要再练功了!”老头虽然伤心,但语气中也透出一丝疼爱。
少女点点头,低着头从凉亭起来,跟随老头离开,只是她走了一路,泪珠便飘了一路,只是却是没有半点泣声传出。
人已逝,泪已凉,来年花仍开,人却断愁肠。
……
卦山派内门神秘,众人所熟知的还是其外门,而每年从各地武试中吸纳的弟子一般来说都会成为卦山派的外门弟子,运气好的,甚至可以成为某执事或者某长老的亲传弟子。
而那些自行从各地赶来投师的,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外门中设有一堂,叫做杂役堂,所有自行投师的都要先在杂事堂做满两个月杂役弟子,之后才有机会通过‘门试’的方法成为外门弟子。
自然,杂役弟子也是有机会学习到武学的,只是却是要用门派贡献去兑换,而门派贡献的来源,便是要通过干各种杂活儿来获得。
例如清扫登山石阶,例如在后山溪涧中打水,又例如帮助外门弟子、执事甚至长老去附近镇子里购买物品,这些都可以获得门派贡献。
此刻,刑天和另外六十多人一起站在一个宽大的青石院中,等待负责杂役堂的执事。
在场的这六十多人都是昨日从三百多名投师的人中挑选出来的,其中不乏拳法修为在第八重,甚至第九重淬体成功的人。却是因为这些人年纪大都超过了十五岁,过了参加武试的年龄,所以只能是以这种方式投入卦山派。
有的人,年纪已经超过了二十,甚至是三十岁,这样的弟子即便是淬体武者,今后的成就也不会很高,打拼几年能成为外门的一个执事,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刑天站在这六十多人当中并不显眼,这里的人大都互不相识,所以也不交谈,只是安静的等待。
烈日当头,这些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一个穿着长褂,年纪在三十岁开外,双手背在身后的外门执事从外走进来。
这执事众人昨日见过,叫做贾贵,负责杂役堂。
“见过贾执事!”
院中众人看到贾贵过来,赶忙行礼,恭敬有佳。
贾贵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先不说话,而是环顾一周后才慢悠悠的道:“我这杂役堂每两个月都会有人通过考验,成为外门正式弟子,同样,每两个月,也会有一批新人来,就像是你们,事先说好,我交代的活儿都给我干利索了,其他的事我不管,也没心思管……”
“那我们什么时候练功呢?”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杂役弟子出声问道。
贾贵眉头一皱,似乎不喜欢自己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却是呵呵一笑,看着那个杂役弟子道:“我说了,除了我交代的活儿之外,其他一切我都不管,你们爱什么时候练功就什么时候练功。记住,你们并非是通过武试选拔进来的弟子,要上位,要成为正式弟子,就必须在这杂役堂干满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会有测试,通过了可以成为正式弟子,通不过,你们可以选择离开,又或者继续在这杂役堂干下去,直到通过……”
“另外,想要学武,可以到外门藏武阁里抄录武学,只是须得有门派贡献才可,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是带艺投师的,如果将你们所学的武学贡献给门派,也可以获得一定的贡献。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嗓子也哑了,一会儿我叫到名字的上前领了杂役弟子的腰牌,便去干活吧,另外说一声,如果没有完成我交给的任务,第一次警告,第二次便逐出杂役堂,这辈子都别想成为卦山派的弟子!”
众人一听都是心中一寒,而此刻贾贵让人拎来一个大口袋,里面满是写着名字的木牌。
“薛仁杰,你今日去柴房,砍四百斤木材……”
“张长庚,你今日到厨房,到后山小溪中打水,打满六大缸水……”
“孙二狗,你也到柴房,砍四百斤木材……”
……
“林岳峰,哼,你去果园,挑五百斤大粪施肥……”此刻,贾贵看到一个杂役弟子上来,却是冷哼一声道。这个杂役敌人便是刚刚在他说话的时候插嘴的那个,后者听到自己要做的事后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便是有些恼怒道:“贾执事,凭什么我的活儿要比别人的多,而且,还……还是那种污秽的活儿?”
贾贵面色一变,冷声道:“凭什么?我掌管杂役堂,你们身为杂役弟子就得听我的,这难道还不够?而且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废话,不愿意做就滚下山去。”
那叫做林岳峰脸上一阵青白,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