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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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受伤的刘大鹏奋力道:“将军有令,努力杀贼,不许后退!”
战了半个多时辰,三千汉军虽然越来越占据上风,但那两万安南人却抵挡不住鞑子的冲击,有了大面积溃败的迹象这时铁残阳再次将三万安南兵一次性的投放到了战场之中,这才勉强稳住汉军右翼溃败的战局。
而脱不花针锋相对,立刻以左右两军万人对战场上形成夹击之势,这时的铁残阳却没有任何的举动来应对,只策马在后面冷冷的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这时刘大鹏带领的三千士兵已被鞑子团团包围,他朝后面看了一看铁将军却一点发兵救援的意思都没有,这么一疏忽,两把长枪一左一右刺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刘大鹏大吼一声,双臂夹住两枪,一使力,两把“咔嚓”全断,刘大鹏反手再拔出枪尖,奋力朝着刺中他的两名鞑子掷去,他眼看着两名鞑子死去,又看到了身上,鲜血在他身体几个地方不停地流出刘大鹏知道自己不成了,看了眼战场上浴血搏杀的兄弟,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我死也,尔等努力,不可退后半步!”
说完,刘大鹏瞪着双眼,站在了一动不动几名鞑子上前用枪捅了捅他,却发现这人早已气绝,鞑子不禁面面相觑,这汉将竟是站着死的!
“为汉人者,死亦面朝北方,站立而死!”亲眼目睹了刘大鹏壮烈身死的韩振,咬紧牙关,扑哧一声捅死了一个想要逃跑的安南士兵厉声说道:“你们这帮杂碎,再有作战不利者,皆死!”
三千名汉兵已经拼得越来越少了,而五万安南兵,在两万多鞑子地冲击下,根本就抵挡不住,虽然在韩振的严令下暂时没有溃败,但这却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在战场局面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脱不花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汉人的总指挥想做什么?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数万部下全部死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铁残阳终于动了!他的断枪向前一指,身后所有的士兵发出阵阵呐喊,潮水一样的向对面敌人阵地涌去。
“后军出击!”脱不花马鞭一指,几万蒙古士兵和新附军士兵,转眼间就和汉军绞杀在了一起,从这场战斗的一开始到现在,谁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一场十几万人的大决战但此时的情景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再苦再难,双方的主将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不对!”脱不花忽然叫了声:“汉军人数不对!”
看到场面上蒙古军队已经渐渐占了上风的伯颜不在意地说道:“我看没有什么不对地地方,汉军的主力已经全部投入使用了!”
“不对!”脱不花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肯定不对!这几天我曾经派人去查过汉人的部队,这次他们总共来了十万大军,但现在从我军士兵在战场上的数量分析,汉人肯定还留有部队,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伯颜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才对这个自己侄子辈的蒙古小将建立起点好感,可此时他地大惊小怪又让自己大是不满。“城门城门!”脱不花将马鞭狠狠扔在了地上,说道:“抚州三门都被我烧毁,只留北门,又有我军把守若是汉将分出一军,强行攻击北门,与城里二十万地汉人汇合对我背部进行攻击,元帅,你我皆成汉人俘虏!”
伯颜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摇摇头说道:“抚州城里的那些大多是老百姓,就算把他们放出城来,又怕他们做甚?我还有三千亲兵,足以抵挡!”
脱不花连连顿足,自己的这位元帅勇则勇矣,但却是个一莽之夫,战场之上只知以武力取胜却不肯多用用脑子,汉人地那些兵法,个个精妙无比,岂是他能知道的!
果然,战场上的情况正如脱不花所判断的那样,随着一道烟花火箭腾空而起,抚州北门方向杀声大做,汉军最精锐的八千名锋锐营士兵饶过蒙古大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抚州北门发起了最强尽地冲击。
在此之前,文天祥曾经几次指挥抚州军民向北方发起进攻企图夺回城门,与城外的援军汇合但是,北方一线道路不大,鞑子又据险而守,文天祥一连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未能成功夺取北门,反让自己有了伤亡。正在文天祥一筹莫展地时候,北门外忽然响起了汉军士兵的喊杀之声,文天祥看了典霸天一眼眼里满是询问之色。
典霸天摇摇头说道:“大人,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是汉军的声音应该是铁将军的部队!”
“不管是不是,都机不可失!”文天祥抽出腰中宝剑,大声说道:
“汉军发起总攻,诸位都随我来!”
二十万抚州军民发出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喊声,在文天祥的带领下,汹涌澎湃的向北门方向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这个文天祥,怎么来抚州这么点时候,象换了个人一样?”典霸天不解地摸了摸头,喃喃自语地说道一抬头,发现抚州军民全部冲到了自己的前面,自己正儿八经的正规军反倒落到了后面气得怪叫道:
“都傻站着做什么,给老子冲上去啊!”
丹阳三十六骑看了这位奋武校尉一眼,大是不满,心想没有你典大人的命令,我们谁敢擅离职守?也不和他争辩,带着几百骑兵风一样的杀向了抚州北门。
在城里城外两路夹击之下,北门守军很快溃败,汉军成功夺取北门那些守卫北门地鞑子算倒足了大霉近两千鞑子被愤怒的抚州军民活活打死,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奋武校尉,铁将军有令,命你调动所有可能调动的人手,从鞑子大营后方攻击!”一名锋锐营带队将官来到典霸天面前说道。
典霸天愣了下,随即会意他为人虽然粗鲁,但却粗中有细,稍稍思索了下,说道:“文天祥,你带几万人从左打上去;陆秀夫,你带几万人从右面扑去;老子自领本部兵马从中间发起攻击,狠狠地踹鞑子的屁股!”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上下级之分,什么尊卑之别,已经全部扔到了一边,文天祥和陆秀夫这两个官级远远超过典霸天的官员都象典霸天部下一样令命称是。
此时地抚州军民,气势如虹不分男女老幼,人人上阵搏命,只看到满杀遍野都是汉人的喊杀之声,正在前面舍生忘死搏杀的蒙古军队,忽然听到后方杀声大作心中惊疑不定,阵脚竟有些挫动。
铁残阳看到这样情况,摘下头盔扔下地上,奋力呼道:“决胜只在此刻,还等什么!”他一马当先,带着最后一千名亲兵风一样的杀入了战场。
“决胜只在此刻!”看到主帅亲自上阵,韩振精神大振,也摘下头盔扔到地上,厉声喝道:“我已死,韩振头颅在此!”
主将决死的决心,最大程度上感染了汉军士兵,只看到战场出现了从所未有的场面汉军士兵人人摘下头盔扔到地上,齐声大呼道:
“我已死,汉军头颅在此!”
这些已将自己视做死人的汉军士兵,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战斗热情和血性,让对面的敌人为胆寒气妥,蒙古军队中战斗力最差的新附军,本来就在数月的抚州攻防战中伤亡惨重,此时在对面士兵必胜必死的决心和勇气之下,阵脚大乱,又看到后方被人包抄,那些投降鞑子的原来的宋军军官,又发挥出了自己地一贯特长:逃跑!带队军官一跑,那些士兵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作战都学着军官地样子扔掉手中兵器掉头就跑接着,那些本来就不想为蒙古人送死的色目人军队,有样学样,纷纷溃败出战场。
这一来,只苦了那些还在奋战的蒙古士兵,前面正打地好好地,忽然被自己人的败兵这么一冲击,根本就分不清哪是敌人,哪是自己人带队的蒙古将官无论如何怎么努力催促,也都无法制止住混乱的场面。“该撤了!”脱不花叹了一口气,象是在自责,也象是在告诉伯颜:“抚州这一仗本来就不该打,而且我们完全忽视了汉人军民的决心和勇气,万一让汉人全部觉醒过来,中原恐怕就没有我们蒙古人地立足之地了!”
到了这个时候,伯颜也知道败局无法挽回,听小小地脱不花竟然敢指责自己攻击抚州的命令,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道:“撤退!你问我要指挥权的时候何等会吹牛,这个战败的责任,咱们回去后慢慢再算!”
脱不花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倒不在意自己将要受到什么样地处罚他思考的是这一仗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自从天卫军横空出世以后,蒙古军队一连吃了几次败仗是汉军地战斗力突然提高了,还是蒙古士兵的战斗力下降了?脱不花摇了摇头,也许两样都不是吧。
“顿伯尔,带着你地部队断后!”脱不花看到伯颜带怒而去,叫过了从战场上退下,满身是伤的顿伯尔说道:“我军阵脚已乱,这一退汉人必追你却务必要死死拖住汉军脚步!你需记得,这任务非同小可,关系到我军安危,也许你就再也无法回到大草原了!”
草草包扎好伤口的顿伯尔慨然说道:“难道就只汉人有勇士,我蒙古就没有不成!脱不花,你只管保护元帅,追兵自有我来挡之!”
大胜之下的汉族军民,气势不可阻挡,一路掩杀蒙古败兵,下手之狠,俘虏一个不留,直杀得那些败兵叫苦不迭。正追杀间,忽然看到一员蒙古大将手持一口大刀,带着一千多名蒙古士兵气势汹汹的挡在追击地必经之路上大叫道:“大将顿伯尔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铁残阳正好赶到冷笑一声:“跳梁小丑,焉敢挡路!”跃马纵枪,直取顿伯尔这二人交手只七、八个回合,顿伯尔终究带伤在身,被铁残阳一枪刺落马下,又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不过那一千蒙古士兵也当真凶悍,看到主将被杀,浑然不惧,只一拥而上,围住追兵厮杀这一千人哪里是几万汉人对手,只小半个时辰时间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众军还想追赶,铁残阳挥枪制止道:“再追下去将到鞑子地盘,我军救援抚州任务已经完成可速速离开此地!”
当他看到文天祥的时候发现这位文官头发胡须全部烧焦了,却依然显得神采奕奕,铁残阳想到他这几个月来率军苦战地艰难,说话时也客气了许多:“文大人,汉王命令立刻弃守抚州,带上抚州所有军民,向广东方向撤退,李天正大人已经做好了接应的一切准备!”
文天祥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抚州,这几个月来,无数优秀地汉人子孙将性命留在了这里好友张世杰也在这里战死,他鼻子忽然一酸,两滴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才可进
大道的尽头两骑快马疾驰而来,快到广西境内的时候,马上的骑士一下收住了缰绳,让奔驰了一天的战马歇上口气,慢慢在小路上走着,这两人正是萧浪和陈俊霖!
“恭喜大人,荣升殿军将军!”陈俊霖笑着说道:“汉王手下诸将领中,将军也算是升得最快的了,这次又把将军从东南亚调回,负责广西境内各军的训练指挥工作想必不日还可以高升!”
萧浪淡淡笑了一下,神色间并不见得有多高兴:“一个小小的殿军将军不过五品而已,有何值得庆祝?不过我看汉王这次调我回来整编军队,看来用不了多少时候必定北伐汉王兵少,北伐不易,但形式却逼得他非如此做不可一旦北伐,誓必用我,等真的到了那时才是我尽情展露才华的时候!”
陈俊霖点了点头,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听说最近铁残阳又率军在抚州打了一个大胜仗,一回来就被升为了安西将军,这小子还真能打胜仗!”
萧浪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他那哪算打的什么胜仗?也就是遇到鞑子愚笨一点若当日指挥全军的换成了是我,早把伯颜抓来当了俘虏他日我要是和铁残阳在战场上相遇,只一战便可决出胜负鼎定乾坤!”
正说着后面忽然有人大叫道:“前面走的可是萧浪将军?”
萧浪回头看去,却是熟人,被流放到东南亚的前大宋枢密使杨镇的管家杨福,自从被流放之后,杨镇倒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还时常往萧浪处走动说来也怪,萧浪虽然为人清高,非常的不合群,但偏偏和那杨镇关系处得甚是融洽,因此杨镇虽然被流放到了东南亚但得到萧浪多方关照,倒也没有吃到什么苦头。
萧浪止住马步,跳下来奇怪地问道:“杨福,你怎么来了?”
“这一路上追得我好苦,”杨福大口喘着粗气说道:“我家老爷听听说将军高升,本想为将军送行,但却没有想到将军走得匆忙,老爷怅然若失这才命小人一路追来,请将军无论如何要等上一等,老爷要亲自请将军喝酒!”
萧浪大是感动,这一路追来只怕有几百里路,杨镇对自己一番情谊,果然没有白交了这个朋友,当下点了点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耐心等待。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看到杨镇匆匆骑马赶来,一脸焦急的样子身后跟着一人,萧浪却认得是杨镇的儿子杨远明。
“萧老弟,萧老弟,你何苦走得那么匆忙!”看到萧浪,杨镇跳下马来,大步迎上一把抓住萧浪的手连连摇晃:“这一路追得我好苦啊,天见可怜,终于让我追上了!”
萧浪叹息着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和兄长道别,只是军令紧急,我却不得不如此!”
“休说,休说!”杨镇连连摆着手说道:“你我今日只一醉方休!”
杨福和杨远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摆上酒菜,两人却走到一边,只陪着陈俊霖说些闲话。喝了几杯,杨镇举起酒杯说道:“老弟,杨镇再敬你一杯想到你即将可以回到中原,做哥哥的心里羡慕得紧啊,哎,只是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回去不!”他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萧浪叹息不止他知道杨镇每日里所想的都是如何回到中原,此刻想必见景生情:“兄长不必烦恼伤心,兄弟我看将来能不能有机会,在汉王面前说个情,好让兄长及早回到中原!”
“我这辈子是不指望地了!”杨镇叹了口气,忽然面上露出了一丝期望:“兄弟,哥哥却求你个事,请你千万要答应!”
萧浪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拍着胸脯慨然说道:“兄长尽管开口,只要我萧浪能够做到地,绝对义不容辞!”
杨镇叫过了儿子杨远明说道:“我这生是没指望回去地了,可我这孩子还小总不能一直让他困在蛮邦之地,哥哥想要求你,带到你的军中,将来岁着兄弟杀敌,也好博取个功名哥哥此生都无法忘记兄弟的大恩大德!”
这个要求却让萧浪迟疑了起来,不经允许,私自带着流放犯人的家眷离开流放地,那是要杀头的大罪本来杨镇一路追到靠近广西境内,已经触犯了刑律,可有自己的面子在那撑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不过要是自己答应了杨镇的这个要求,一旦事发,不光杨镇要掉脑袋只怕自己前途也将不保!
看到萧浪犹疑不不决,杨远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萧浪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萧叔叔,杨远明只想着杀鞑子,为我杨家立功赎罪,要是将来被发现了杨远明只一力承担,决不拖累叔叔!”
其实萧浪也比杨远明大不了几岁,此时看到杨远明跪倒在地上样子可怜,又是一口一个“叔叔”地叫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扶起杨远明说道:“也罢,萧浪今日就拼着担了这个干系,你到我军中之后,只说是我地亲戚,平时说话做事万万不可露出马脚,一切都有我来处理!”
杨家父子大喜,杨镇一把抓住萧浪的手,说道:“兄弟甘冒大险,杨镇无以为报,从此后只有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