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仙-第1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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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帝替她问道。
　　君不语想了想，就道：“关于这一步的玄妙，我还从来没有对你们说过，在我最初世的那个世界里，它被称为祖境，修炼过程中的一个大前提是道心四变，另外一个重要过程表现，则是三尊仙神之身和本尊之身合一。”
　　二人怔然。
　　“所以，如果万界游仙在忙着冲击更高境界，他就绝不会分出仙神之身来这里，而且——这很可能还表明，他已经道心四变了。”
　　君不语再道。
　　二人听的一起苦笑！
　　光是听听，都觉得这位万界游仙，一出来就会横扫整个境外世界，而自己这一边，若不是有个君不语，真的可以散伙了，大家都找个小世界，能躲多久躲多久吧。
　　“你们也不必觉得太悲观，这一步，比起第三步来，更是难之又难，万界游仙此刻，说不定将本尊和仙神之身一起派出去，寻找着道心四变的机缘呢。”
　　君不语安慰道。
　　二人点了点头。
　　君不语不再言语，目光望向山脚下的某个方向里。
　　……
　　那个方向，凛然子半身污秽，什么吐沫，血渍，甚至是屎尿，沾了半身，又一次被赶出了某个镜中后人的部族。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他的神色，却是平和异常，面上甚至挂着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意。
　　出来之后，在离着部族数里远的地方，仿佛对着草木讲道一般，再一次朗朗讲起皓首正气篇来。
　　声音不算大，却清晰的传进那部族中。
　　有人暴跳如雷，有人目光暗闪着。
　　很快，又有族人出来，继续驱赶他。
　　这一次，一直把他赶出来十里远，才算结束。
　　但凛然子马上又回来！
　　那部族又来赶，还动起刀兵拳脚来，要杀人！
　　凛然子没有用法力，拳脚伤害他们，显然也不合适，最后，凭着一套君不语传的高明的轻功步伐，把那些凡人耍的团团转，任凭他们有多少人，又多厉害，愣是谁也打不中他。
　　实在是拧不过他之后，那些凡人们终于放弃。
　　从这里开始，索性派了几个人，死死盯着他，拦着他远离部族就行，而这几个人，全是族中最凶神恶煞，心地坏透了的族人。
　　但凛然子却很高兴！
　　对着他们几人，就是继续讲起皓首正气篇来，把那几个坏透了的族人，听的面皮抽抽。
　　山顶之上，君不语看的大笑，夜帝二人，也是直乐。
　　……
　　消息传的飞快。
　　五行山中，这一天，白夫人的仙神之身，得到小修来报。
　　“前辈，凡人部族里，来了两个神秘修士，都在教化我们镜中后裔向善向正之道。二人气息，深不可测，我们手下监察各处凡人的修士，被他们看上一眼，连动手的胆气都没有。”
　　小修飞快说道，是个至人中期的中年美妇。
　　“两个……”
　　白夫人的仙神之身，听的目光闪了闪，道了两个字，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问道：“都是谁？什么样子，身份查清楚了吗？”
　　“其中一人，是个神秘女修，自称明母，面上似乎施展了什么手段，看不清楚容貌，另外一个，是个自称凛然公的老者，样子倒是有。”
　　小修说完，朝虚空里打出一指，显出凛然子的样子来。
　　凛然子本就低调，又样子苍老了极多，白夫人自然也认不出来。不过想也想的到，另外一个明母，肯定是自己的本尊之身所化。
　　“这个叫凛然子的家伙，都是如何教化的？”
　　再问道。
　　“此人传下了十篇名为皓首正气篇的学说，均是凡人学问，详细如何，下面小辈们，没有太在意……不曾送来。”
　　中年美妇话到最后，战战兢兢起来，仿佛已经感觉到天大的威压笼来。
　　白夫人的仙神之身，听的冷冷瞥了她一眼，再问道：“我们镜中的后人，听了他们的教化后，反应如何，可曾心性有所变？”
　　“这倒是还没有，他们的心性，依然在我们的牢牢控制之下。”
　　中年美妇马上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管他们了，也不要招惹他们，随他们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若是凡人们大片心性发生变化，再来报我。”
　　“是！”
　　中年美妇自是答应。
　　又上报了几桩消息之后，告退而去。
　　……
　　“本尊，你可不要输给他啊！”
　　孤身一人后，白夫人的这尊仙神之身，喃喃道了一句。
　　之前并没有让那小修，格外照顾明母，相信本尊自然能顺利教化下去，而因为明母的缘故，也没有派人去杀凛然子。
　　否则若是派人去了，明母那边，如何安排？派不派人去？
　　派谁去？
　　被雷晨他们这些老狐狸发现白夫人在搞无间道，如何交代？
　　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装做不在意，等到再几百上千年后，白夫人教化出了一点弟子根基来，再做打算。


第2601章　天道不管，大道还不管吗
　　时间过的飞快起来。
　　凛然子也是有毅力，盯住那第一个到达的镜中部族传，哪里也不去，不教化了，决不罢休。
　　监视他的凡人，接连换了三代，每一代都是族中最邪最恶的凡人，像盯着杀父仇人一样，盯着凛然子。
　　任凭他磨破嘴皮子，均没有一点效果，这三批凡人，没有一点动摇。
　　……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凛然子不老不死，也是令凡人们意识到，此人是个仙师，凡人们心境必然要复杂起来。
　　虽然依旧不苟同他那一套，但已经不敢对他辱骂羞辱，远远看来的目光里，更是有了深深的畏惧。
　　监视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而转机，发生在第四代的监视者。
　　这一代的监视者，不是什么杀人屠夫，流氓恶棍，而是个阴险狡诈的骗子，名叫段海。
　　这段海，对于修真之道，也极渴望，可惜无缘仙门，而既然凛然子是个修士，又要教化凡人，他便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欺！
　　骗！
　　诈！
　　段海和凛然子套起近乎之后，几乎是用尽了手段，而凛然子何等聪慧，根本不上他的当，反而借着对方套近乎的机会，向对方传授正气学说。
　　其中过程，不多详提。
　　这一场与小骗子的交锋，最终还是凛然子赢了，一点一点，打开了段海的心房，此人心性终动。
　　而身为一个骗子，段海自然知道如何瞒过族人，没有被人发现异常，只在与凛然子目光交错间，多了不寻常的变化。
　　千万不要以为，有了第一个，就会很快有第二个。
　　这第二个的出现，一直又过了七八年的时间，直到段海有了孩子，他的孩子，在他的偷偷教育下，心性才从一开始，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君不语等人，抽空也是干了一件事情，就是把城中的修士，彻底赶走，以免他们捣乱。
　　一代接着一代！
　　时间不断向前，凛然子的教化之路，一点一点的走上了正轨。
　　遥远的另外一个部族里，白夫人化身的明母，传的就要快的多了。
　　此女倒也知道，自己之前下令镜中先人邪魔化后辈，又挑起两界凡人战争，已经结下因果，现在又来教化，怎么听都有点不太对劲。
　　这么做了之后，老天爷真的会认可她吗？
　　因此，到来之后，先强行震慑，停止了凡人战争，随后找到那些在镜内镜外的凡人战争中，死了爹娘的孤儿，带走他们，亲自调教。
　　方法不论，效果倒是不做，将那些孤儿给板正了回来。
　　……
　　百年。
　　千年。
　　时间不断向前。
　　凛然子早已经结束那第一个部族的教化，奔走四方起来，君不语三人，依然跟随保护。
　　镜中凡人们，虽然仍旧在传授邪魔之道，但上千年来，人心终要自己变化，一些部族里，不等凛然子来，自己已经出现了向善贤者。
　　等到凛然子一来，几乎是立刻为他的学说倾倒，拜倒在他的座下，凡人之中，唳气日消。
　　而随着他们的教化范围越来越大，终有一天——要察觉到另外一个人也在教化。
　　“明母？此人是谁？分明是在和凛然子抢信仰之力！”
　　一处绝壁顶上，夜帝满嗓子不爽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善举一桩，而且未必一定是为了信仰之力。”
　　君不语淡淡说道，心胸一如既往的开阔。
　　而他的天道之眼，已经看向某坐学堂里的藏书楼，飞快的在其中找到了这位明母传下的明书。
　　“明书？之前的凡人界里，绝对没有这一门学说，道兄，此人恐怕，还是冲着信仰之力来的，否则不会开辟新的学说来传。”
　　夜帝此刻也看见。
　　君不语点了点头。
　　“但她是如何知道信仰之力的事情的？此人身份，大有可疑。”
　　夜帝再道。
　　君不语再点头道：“镜外世界里，应该只有我们知道，此人很有可能，来自镜内世界……倒是打的好主意，一边挑起战争，一边还教化别人向善，真当老天爷那么好欺吗？天道管不了此事，难道大道还不管吗？”
　　话到最后，就是冷哼。
　　眉宇之间，说不出的严肃冷厉。
　　夜帝和离合子却是听的笑起。
　　二人均听的出来，这位神神秘秘的明母，只怕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既然碰上了，那就去找一找她，杀了亦无妨，她的明书里，伪善之学不少，比起凛然子的来，不学也罢！”
　　君不语再道。
　　杀了李狂人之后，他压抑着那一面，明显释放。
　　夜帝二人，当然没有意见，正想找个对手来试试新手段呢。
　　君不语本尊留下，继续守护着凛然子，雷霆仙神之身，就和夜帝，离合子一起打探寻找了出去。
　　这一找，就是七八年的时间。
　　把所有的明书传播之地，找了一个遍，竟然也没有找到这位神神秘秘的明母。三人还不知道，白夫人因为传的更快的缘故，大半的事情，已经交给狂热崇信她的凡人学子，自己已经很少亲自教化。
　　最后，三人也是无可奈何回来，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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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数百年过去。
　　凛然子终于走遍每一个最初的镜外生灵，繁衍出来的部族，包括明母传过的地方。
　　教化苍生的同时，他的皓首正气篇，终于是大成。他的身后，更是有了极多的追随者，几乎仿佛苦行僧一样，随他一起教化，奔走四方。
　　嗡——
　　这一天，最后一个部族结束。
　　浩大的嗡鸣之声，陡然起于天地之间。
　　这嗡鸣之声里，带着喜悦，兴奋，又仿佛带着恭贺朝拜着什么一般的虔诚味道。
　　轰！
　　天空深处里，莫名的雷声大作，随后就见七彩祥云滚滚翻腾，汇聚成了一大片金色云光，又卷涌成柱子样的金色洪流，朝下落来。
　　下方里，凛然子白发飘飘，站立在一座学院中广场上，接受着功德金光的加身，目光里，说不出的叹然。
　　金光落来，凛然子身影，更是光耀，一身凛然正气，浓郁到令人不敢直视。
　　“正师慈悲！”
　　这一刻，城中的凡人们见到这神迹，大片大片的跪倒在地，恭声拜服。


第2602章　晋级大狂潮
　　金光里，凛然子的身影，越发的高大起来，撑天拄地。
　　仿佛要令天地间每一个角落的生灵，都看到一般。
　　远方里。
　　更远方里。
　　那一座座城池，一个个村庄里，那些凛然子教化之地里的生灵，一片接着一片，拜倒在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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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的小山顶上。
　　君不语，夜帝，离合子三人，均是欣然点头，离合子的神色，还要复杂一些。
　　三人之中，君不语和夜帝，要么已经走过这一遭，要么已经不需要，只有离合子，或者说她的本尊之身余朝夕，尚未有信仰之力。
　　这近两千年下来，看到了凛然子传道的每一个过程，看到了其中的艰难与坚持，想必多少有些感悟。
　　“道友，你无法说话，是走不出这一步的。”
　　君不语的声音陡来。
　　“若要我给你一个建议，我会建议你，先超脱忘言道心，像天敌一样，冲击到第四变的道心，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之后，再来追求这信仰之力。”
　　离合子闻言，深深行了一礼。
　　中央圣域里，之前的势力已经全部撤走，但依然有修士看到了这一幕。
　　镜中的小修们便不提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当然是白夫人！
　　极遥远的某处山中，白夫人站在一处洞窟门口，看着远方天边的景象，再看看近处城池里，凡人跪倒在地的景象，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呢，我的呢？”
　　狂热，急切，又颤抖的声音，从白夫人的口中传出。
　　此女早就结束教化，之所以没回五行山去，就是担心将来会有异常动静，她就寻了一处山中，修炼的同时，等啊！等啊！
　　别人的来了！
　　她的却始终没来！
　　这一刻，无比的失落，郁闷，又嫉恨的复杂情绪，一起生在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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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说，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曾担心会白忙一场，但大好机会在眼前，又怎么肯轻易放过？
　　而且万界游仙曾告诉他，信仰力量和天道之力并驾，不归天道管。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既然不归天道管，那是谁把我的信仰之力私吞了？他为什么不给我？那是我应得的，我也是有教化之功的！”
　　白夫人怒目向天，尖声怒喝。
　　声音仿佛厉鬼的嘶吼一样，在山中传荡开，害的虫鸟走兽们，都瞬间没了声音，错失这样的天大机缘，再城府深不可测的修士，也要发狂。
　　白夫人身上，气息爆滚！
　　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渐渐平息了下去，终究是没有发作。
　　一步踏出，默然而去。
　　清楚的知道，再等下去，也是奢望。
　　飞去的方向，是五行山的方向，至于凛然子那边，白夫人猜也猜得到，君不语他们，绝对会有所防范。
　　这一路飞去，是阴沉着目光思索。
　　她祭出的凡人这一招，虽然暂时还不至于成为镜外的新根基，但对于镜内来说，作用已经小了太多。
　　接下来，又该如何？
　　她又该出哪一招？
　　这一想，不知多久过去。
　　白夫人眼中，渐渐有光亮起，但又似还有犹豫。
　　再想了想，头顶心里，水汽烟云蒸腾，凝聚成了一尊水之仙神之身来。
　　“有劳道友亲自去通道处一趟，将我心中的那个想法，封锁在玉匣中，送到那一边去，让他们亲自送给老仙，请老仙定夺一下，此法可不可用。”
　　白夫人说道。
　　仙神之身，应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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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里，天地异像，渐渐消去。
　　到了这里，凛然子不算功德圆满，但毕竟种子已经撒了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必非要由他去做，门下学子，自会代代相传。
　　而时间，将会帮他积累越来越多的气运。
　　又在凡人中留了半月之后，凛然子终于离开。
　　和君不语三人，一起回劝君岛不提。
　　那一边，十来年后，白夫人回到五行山。
　　眉宇之间，已经没了阴沉之色，只目光更加深邃，当然也无人敢来问她这些年去哪了。
　　就是闭关，就是等待。
　　又四十多年后，那尊水之仙神之身终于回来。
　　不用水之仙神之身说话，答案她已经知道。
　　等！
　　只有一个字回答。
　　白夫人皱眉。
　　等什么？
　　等到何时？
　　这个字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深意？
　　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