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演义(春衫)-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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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叙，先看过我手臂再说。”
说罢，将左手勉力伸出，给玄竹查看。
玄竹与玄云上前看时，只见玄素的一只左臂，温软如常，颜色也无变化，只是或掐或按，都没有反应，已经失了触觉，宛如不是她的身体一般。
其实断臂重生，对玄素来说，也不是难事。不过这先天道体，乃是镇元子以人参果为她造化，自有一番神妙，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想有所损伤。
玄素说道：“那个恶道虽然阴险，术法却是高明之极。当时我与他距离甚远，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竟然不知不觉中，便已经中招！还好不是要害，否则真是不堪设想！”虽带有怒气，言语中也有佩服之意！
玄竹也想起了初次偷偷下山的遭遇，笑道：“洪荒之中，多有高人，藏龙卧虎，不可小视。师姐这条手臂，想必是中了什么剧毒，不过有我在此，却是无妨！我这葫芦中的神水，有无限生机，生死人、肉白骨，也不是虚言，祛毒回生，却并不为难！”说罢，将紫竹枝在玄素手臂上轻轻一拂。
岂知甘霖洒下，玄素手臂非但没有好转，还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陡然涨大了数倍，模样骇人之极！
玄竹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上前细细查看。只见其手臂肌肤之下，隐隐约约有活物耸动，其形如蚕。本来先前异常微小，看不分明。如今受了三光神水刺激，这些异虫体型涨大，便不免显出形来。
只是玄素左臂原本失去了知觉，如今也被激发了生机，顿时剧痛不已。
玄素到底已经是大罗神仙，勤修六根，去处六贼，不至于为些疼痛失神，反而笑道：“我先前还以为是什么歹毒之物。原来也是些生灵。此术倒也奇妙非常！”用右手一指，臂上开了一道口子，左臂收缩，顿时将那些异虫全部排出。
玄竹再将紫竹枝一拂，玄素已经一切如常。
那些异虫出来后，居然连褪了数层皮，皮褪得越多，体型越变小，颜色也渐渐由素色转为金黄色。
玄素发觉自己与这几条异虫，居然还有一丝微妙感应。略一试探。居然指东便东，指西却西，通灵如意！
她见这些异虫模样憨厚，毫无凶恶之相，虽然曾经受害，却也不害怕，反而颇有兴趣，将其收入了葫芦之中，朝二人笑道：“如今灾劫已过。我等也不可就此罢了。且一起去寻那个恶道，与他再理论一番。”玄云与玄竹自无不应。三人因联袂循踪而来。
玄素所追赶的先前那道遁光，乃是专门修炼蛊毒降术的盘王老怪。他被玄素追得无处藏身，从西南大山。遥遥数万里，过三大部洲，一直到了洪荒东南。正追到此处，实在难以逃避，陡然想起前面山中，有一个故友，昔日曾在东王公麾下共事，虽无深交，也未结怨，总算是熟人。
却说此山也是名山，叫作青丘山，山上多玉石，多灵狐。这些灵狐非同一般，天生已有灵识，能做人言，也是洪荒生民，并非普通兽类。他们生来便有神通，善于变化，见之能衍子孙，对于普通生灵而言，乃是祥瑞之兽，因此受众族崇拜。周围方圆千里之内，称为青丘国，国民皆是青丘狐，他族莫敢冒犯。
青丘灵狐刚出生时，只有一尾，日后修为渐长，尾数渐次增多，最多时可有九尾，是为九尾天狐，可与大罗金仙匹敌。
山中有一道人，乃是八尾灵狐所化，因为居于青丘山之阳，故称青阳子，昔时曾拜过东王公，故与盘王老怪相识。
这一日青阳子正在洞府中修炼，猛然见盘王老怪闯了进来，不由吃了一惊，以为是什么妖族宿敌来犯，连忙祭出法宝，就待迎敌。待看清来人样貌，依稀能够记起，这才停下手来，不由嗔怪道：“道友来访，怎也不预先招呼一声，差点让贫道生了误会！”
盘王老怪被玄素追得紧，哪里顾得了这些虚礼，急匆匆说道：“道友这里，可有什么隐蔽藏身之处？我如今被人追赶，避无可避，只好来寻道友相助一二，因此失了礼数，莫怪莫怪！”
青阳子闻言，也不由大吃了一惊。他深知盘王老怪修炼蛊毒降术，独辟蹊径，深得精髓，且性情孤僻怪异，自视甚高，从不求人，也少与人交往。昔日在东王公麾下，他天不怕地不怕，连东王公都敢顶撞。其他人等，若有一言不合，便不知不觉被他下了蛊毒，即使是太乙金仙，也能被他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凶煞之人，谁敢招惹？因此向来只有他犯人，从无人犯他。
如今居然被人追得四处逃窜，求上门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倒真是恶人也有恶人磨！
青阳子心中既也有些好笑，更多却是惊讶，问道：“以道友神通，只要不是惹怒了圣人，还须怕得谁来？洪荒之大，又何处不能去得？究竟是什么高人，居然能将道友逼迫至此？”
盘王老怪恨恨地道：“说起来真是晦气。那日我在西南大山中，正以一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普通生灵，演练蛊术。不料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道人，疯颠颠地来寻我理论，说我折磨生灵，心肠歹毒。我见她不知高低，便悄悄在她臂上下蛊，也只作惩戒，其实并无大碍。岂知被她发觉之后，以为我有意害她，拿出一把古怪扇子，朝我一扇。一阵好大怪风，将我那些蛊虫都扇得不知踪影。我欲施展神通与她相斗，不料她又祭出一个白葫芦，护住周身，我的蛊毒不但不能近身，还被她扇子吹散。她那两样法宝一攻一防，实在厉害，我奈何不了她，反被她扇子扇出的怪风吹得头昏脑胀，眼耳迷离，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远远遁逃。她穷追不舍，一直追我到此，我无处可去之下，想起道友也在此处，因此只得暂且寻来，躲避一番。”
他一向不习惯求人，对着青阳子，也说不出什么软话，不过神色却甚为窘迫。
盘王老怪未施杀手，其实玄素也是手下留情。盘王老怪以为白葫芦善于防御，却是大错特错，其实乃是攻击至宝，能定人魂魄，斩人元神，歹毒之极。若是玄素祭出葫芦，盘王老怪不备之下，能否逃得性命，也在两可之间。
青阳子毕竟乃是八尾灵狐，异常聪明，听得盘王老怪狼狈，虽然有些好笑，却不忘询问关键：“她如此神通，必非无名之辈。莫非道友没有问她法号？”
盘王老怪讪讪说道：“争斗之时，我也曾听她说起，叫做玄素，乃是一个地仙！”
青阳子听了玄素之名，大惊道：“道友，你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地仙一门，乃是万寿山镇元圣人所出，个个都有不凡之处，只是行事谨慎，并不招惹是非。这位玄素，正是镇元圣人第三位弟子，行走洪荒不足千年，一把芭蕉扇，一个白葫芦，也是有道高人，并非一般小仙。道友莫非是在西南大山中修行太久，与外界隔绝了往来，所以不知道她的来路？”
盘王老怪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的性情，她主动招惹于我，动手之前，却哪里想得那么多？后来见她厉害，想起她的名号，也隐约知道跟脚，却是已经晚了！”
若论盘王老怪性情，本非胆小怕事之人。可是他神通法力，明明比玄素还高了一筹不止，却被玄素法宝牢制住，只能狼狈而逃，固然是因为玄素法宝厉害，却也是顾忌镇元圣人。加上已有冥河老祖血海之事在前，通灵之士便都知道圣人不好招惹，多少也明白高低，因此盘王老怪不敢与玄素真个以死相拼。
两人正说着，便有一个童子进了洞府，向青阳子恭声说道：“启禀长老，门外有三位道长，说是要见盘王前辈，口口声声说要讨还公道！”
青阳子乃是青丘国最早修成八尾的灵狐，身居青丘国长老之位，备受尊崇，因此童子也如此称呼。
盘王老怪听了却是大惊失色，一个已经难以对付，怎么还多了两个，这如何了得？不待青阳子出言，抢先问道：“那三人是何模样，其中可有一个持芭蕉扇的？”
那童子答道：“那三位道长，一男两女，都带了一个葫芦。其中有位道长，拿的正是芭蕉扇。”
盘王老怪这下是真的变色，说道：“一个葫芦已经厉害之极，如今居然三个都有葫芦，苦也！苦也！”
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青阳子尚是首次见了他这番神态，不由失笑道：“道友休要惊慌。你二人此次相争，也不是为着什么大事。何况道友已经留手，没结得深仇大恨，解释一番，便也是了，又不是什么生死相拼。”
盘王老怪犹豫道：“虽然我未出手段，焉知她领不领情？”
青阳子笑道：“若是她不领情，早已经冲了进来，哪里还能以礼相待？道友且随我一同出去，我定帮你们说和此事。”（未完待续，）
第109章盘王传妙道生养有旁枝
盘王老怪毕竟也是称霸一方的人物，又几曾委曲求全、低声下气过？思索片刻，决然道：“罢了，逃得过一时，逃不了一世。是好是歹，我且都去与她说个明白。若真是不讲道理，有意欺压，我盘王老怪也不是好惹的。”因与青阳子出了洞府。
来者正是玄素三人。他们见了青阳子和盘王老怪一起，也不惊讶，玄素上前问讯道：“贫道玄素，扰了道友清修，还望恕罪！未知道友法号，如何称呼？”
青阳子道：“贫道青阳子，早闻道友之名，久仰久仰！”玄竹与玄云，也上前相互见礼。
盘王老怪在一旁见了，知道新来的二位居然是玄素的同门，以为是玄素从万寿山招来，刻意想要欺他，不由有了些怒意！
玄素却不知道盘王老怪的心理变化，只对青阳子说道：“我与这位盘王道友，有些因果，意欲了断一番。还望道友勿要插手，如何？”
盘王老怪本有怒气，更是高傲之人，因此上前说道：“我自己惹下的因果，自然是由我自己担当。你虽然找了帮手，须知我也不是好欺的。既然如此苦苦逼迫，我倒要让你知道我的真本事！”
青阳子见他们言语不合，眼看就要冲突起来，连忙在中间赔笑道：“二位道友，且先听我一言。我等修道之士，上有天道如刀，下有重重杀劫，能顺利渡过，已经不易。因此，理应修心养性。不宜多结因果，妄动无名！二位只是为着一些小事，何必要大动干戈？何况先前虽然争斗，都有留手。并未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伤。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不若罢手言和，从此少一仇敌，多一道友，岂不甚好？”
他这番话说得巧妙，既没有得罪人，又在言语之中，暗暗作了警示。若是非要认真追究下去，也是要考虑考虑后果了。
玄素神色如常。继续说道：“我见他折磨生灵，只是与他理论了几句，不想居然遭了他暗下毒手。此事不管如何谈论，终究是他先下手伤我，若不计较一番，怎么消得了我心中闷气？”
盘王老怪冷哼一声道：“你言语冒犯于我，我也只是用了些普通的蛊虫，对你略施薄惩而已。若是当真拿出厉害手段，你如今又焉有命在？”他原本与蛊虫心神相连，神识一查。自然知道玄素已经将蛊虫取出，却不知道那些蛊虫去了哪里，只隐约知道依然存活，不由得也是非常惊讶。
须知蛊虫虽然普通，但是下蛊者却是盘王老怪，大罗玄仙，修为深厚。他所控制的蛊虫，哪里是那么容易取的？
玄素笑道：“盘王，你的蛊虽然厉害。也只能偷偷下手。若是我有了防备。你又焉能伤我？”见盘王老怪神情惊诧，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找那几条蛊虫？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罢。白色葫芦一振，葫芦中喷出一团云光，云光之中。正是盘王老怪下在玄素身上的那几条蛊虫。
盘王老怪却是真正玩蛊的祖宗，见了那几条蛊虫，看出异状，顿时吃了一惊，顾不得与玄素计较，惊讶地问道：“我先前所用，只是普通蚕蛊，功效一般。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将其养成了这等霸道的金蚕蛊？”
他对于蛊毒之术，甚是痴迷，一直执着于此道。在他心中，不管任何恩怨，都没有蛊毒之术来得重要。因此，见到玄素的蛊产生了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变化，以为玄素有什么养蛊密方，忍不住先求教起来。
道祖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盘王老怪对于蛊毒降术，着实也有此等精神。
玄素又笑道：“你先前伤我，我还未与你说清，且先勿撇开话题。”
盘王老怪见她不说，无奈道：“你待如何，便快快明言吧！”
玄素道：“我观你蛊术，其实也是在培育生灵，与我地仙门中的生养大道颇有类似，因此也很有兴趣。你若能将此术传授于我，我便不再计较先前之事，如何？”
这个要求，其实非常过份。要知蛊毒降术，乃是盘王老怪的独门秘术，前无古人，开洪荒未有之新气象。三术之中，又以蛊术为重中之重，毒、降二术，也是多由此道阐发。玄素只是受了皮肉之伤，又未伤筋动骨，更未折损修为，居然要求盘王老怪传授蛊术，这样与敲诈又有何区别？
不过玄素也是见了蛊虫，才临时起意，提出这个要求，并不奢望盘王老怪能够倾囊相授，只要能告诉她一两条养蛊的方法，也就满足了。
岂知盘王老怪听了她的话，却是转怒为喜，说道：“你既然看上了我的蛊术，却为何不早说？此术虽是我的独门秘术，不过道友乃是有道高仙，圣人门第，自然可以探讨一番！”眼神中全不似作伪。
只因盘王老怪的蛊毒降术，都要暗暗施展，不甚光明磊落，一直被看作是阴毒邪恶之术，不是正宗的道法神通，不登大雅之堂。因此一直以来，饱受歧视。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变得孤僻怪异，不喜欢与他人交往，无穷岁月下来，连真正的朋友都没有一个，更不用说知己了。
他虽然我行我素，高傲自诩，表面上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说法，其实内心之中，还是非常渴望被人理解和认可的。玄素是圣人高徒，名门弟子，常闻大道，居然也愿意学他的蛊术，虽然是玄素占了便宜，何尝又不是他的机缘？
因此，他自然满心欢喜，一口答应。
既然嫌怨已解，变作善缘，众人都是欣喜。青阳子忝为地主，便将众人邀入洞府之内，拿出青丘国的奇珍异果招待。玄素与盘王老怪说了蚕蛊变化之事，盘王老怪听说玄竹的三光神水有如斯效力，惊讶不已，说道：“我这蚕蛊，乃十二元蛊之一，有束缚之功，并无毒害，只是截断气血运行而已，因此先前你的手臂毫无知觉，便是此理。我下在你身上的，只是普通蚕蛊，并不难治。此蛊数十年功候，才蜕皮一次。连蜕九次，便成为金蚕蛊，威力更大。我听你所言，那神水瞬间便将此蛊催成金蚕蛊，只怕将其养成天蚕，也是易如反掌。最后成就为蚕蛊中最顶端的六翅天蚕蛊，也有事半功倍之效。”接下来却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
玄素察言观色，笑道：“莫非道友也想要些神水，来培育蛊虫？”
盘王老怪讪讪说道：“实不相瞒，确有此意。我正在养一种蛊虫，名为天蛊元蜮虫，乃是虫中之祖，蛊中之宗，如同蛊中的先天神魔一般，更在十二元蛊之上。若是此物养成，便是混元大罗金仙，也不敢沾身。只是尝试了数千年，也未能成功。若是有此神水，却是大有希望！”
盘王老怪的蛊术，若是只能培育出十二元蛊，最多也只能与大罗金仙争高低，不能与踏入混元的真仙相抗。以神通而言，终究还只是小技，不能称为道。因此，天蛊元蜮虫能否养成，对他而言，实在是异常关键。
玄素却非刻薄之人，因此说道：“既然道友所需，我代为向师妹讨要便是。”说罢，向玄竹讨要了数滴，予了盘王老怪。
盘王老怪不善与人交往，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