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辟九霄-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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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飞晨打量神庙，再度拿出九云玄晶盘推算。可这次，哪怕涉及龙皇之力的九云玄晶盘，也无法窥探这处神庙的来历。
古朴甚至接近破败的神庙静静伫立在海沟底部，随着光辉逸散，在上空形成一条条色彩斑斓的绸带在水中荡动。
“去瞧瞧？”
“不，还是等等。”魔祖拦住好奇的姬飞晨，内心越发凝重：“糟糕，被人算计了。”魔祖心中一沉，明白自己被人算入局中。但到底是哪位存在，目前还看不出来。
“这神庙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姬飞晨？”
“先去封印地，解开封印再说。”魔祖遗留的这一尊化身积蓄着诸多力量，如果能解开这处封印，在人间当可自保。
魔祖指点姬飞晨在海沟底部八百里之外，找到另一处破败的祭坛。
祭坛有七重，上方有一团暗红色的火光被一缕乳白色仙光封印。
姬飞晨以天眼观望，在仙光中依稀看到一道紧贴火光的符诏：“这……这是太霄道尊遗留的符诏？”
“不，是太上。”
“太上？”姬飞晨一惊，但仔细想想，这才合乎情理。毕竟上古时代，太霄道尊还未证道，自然无法压制魔祖。唯有太上道祖才能对付魔祖的化身。
“太上失位，想必他不会察觉我的举动吧。而且就算引来道祖感应，我也可以假称是寻找道祖踪迹，请他归来主持大局。”姬飞晨心中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很妙。倘若道祖现身阻止，直接卖了魔祖，请道祖开释疑难，帮自己复活黄庭道君岂非更美好？
在魔祖设计姬飞晨的时候，姬飞晨这个从魔道打滚出来的后辈，也在设法谋算魔祖。
最美好的结局，就是搭上太上道祖这条线，复活黄庭，镇杀魔祖，化解和本尊的恩怨，从而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快，快！快去解开封印，你的玄冥之力，不管是雷霆也好，神光也罢，全都可以！”
象征二十四律运行的玄冥神雷，代表光明源头的玄冥道光，蕴含能源元炁的玄冥神火，作为水相变化的玄冥真水，还有法则波动的玄冥神风……不管是哪种力量，只要涉及先天大道的运行，便足以打破道祖昔日留下的符诏。
姬飞晨走上七重祭坛，这祭坛历经沧海桑田早已经破败不堪。即便没有姬飞晨到来，在几千年后，魔祖仍然会突破封印。但那个时候，太元道尊证道，正是将魔道彻底一网打尽的时刻，魔祖自然也无法幸免。
小心翼翼走上祭坛，看到上方暗红火光中闪现的业火红莲。这朵九品红莲，正是魔祖被封印的一道本相。
一如荡魔玄圣的阴阳道莲和竹熊、玄武，这九品红莲便是魔祖的圣花，是他凝聚的一种道相，和太上道祖的青莲相对立。
方才姬飞晨看到的太上仙符，便贴在莲花之上，让这朵莲花花苞合拢，无法展现属于魔祖的专属力量。
仙光压制莲花潜藏的业火，形成微妙的正邪平衡。这时候，只要姬飞晨轻轻出手，便可配合业火打碎太上仙符的平衡力。
“不过这枚仙符是太上道祖遗留，比那些道君祭炼的符诏更加高明，或许能直接帮我提升八角神灯的等级？”
姬飞晨动了念头，并非摧毁仙符，而是将这道太上仙符揭开，收入自己囊中。
“这样一来，玄冥雷法就不好用了。还是用仙光一点点拿下这道仙符吧。”姬飞晨伸出右手，阴阳生死玄冥道光自动凝聚，形成黑白相间的手套裹住手掌，慢慢去触碰上面的太上仙符。
呲呲——呲呲——
不单单是太上度厄仙光，就连红莲业火也开始攻击破坏平衡的玄冥道光。
太上仙光乃度厄解脱之光，姬飞晨毫无惧色。但魔祖有堕落万物，让人道心毁灭，元神败坏的魔力，姬飞晨急道：“魔祖，你还不动手吗！”
荒古道图中，一股阴冷的血气顺着姬飞晨的右臂流入手掌，玄冥道光外又多了另一股魔光的笼罩。业火红莲感应到魔祖的力量，立刻和姬飞晨的力量合流，内外夹击让姬飞晨快速把仙符揭下。
同样是这一时刻，魔祖灵光一闪，突然明白那处神庙的意义。
是了，这是暗示我，不要对姬飞晨太过分，不要算计他吗？那处神庙是他的庇护所！有人算到我来收取上古失落的力量？
魔祖的力量流经姬飞晨的天龙之体，虽然姬飞晨以玄冥之力运转全身，小心戒备魔祖的反噬。但以魔祖的层次，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将魔种藏在姬飞晨身上。
可就在这一瞬间，魔祖突然想到神庙。这处神庙分明就是告诫自己的警钟！而背后那人，显然是照拂姬飞晨的某位大佬。
“天母？龙皇？还是水母、太上？……难道，难道是荡魔？”魔祖把那些老对头盘算一遍，仍没有头绪。
但既然神庙出世，且明显针对自己，显然不能按照原有计划行动。
当姬飞晨揭开太上度厄仙符的那一瞬间，魔祖马上对姬飞晨说：“你速速退去，最好躲入那座神庙。我破封时势必引来太霄道尊追究。届时，别把你牵扯进来！”
这么好？
姬飞晨与虎谋皮，心中早有盘算，已经打定主意用九霄玄金龙神塔中的龙皇天光来挡太霄道尊的神雷。甚至趁机轰击魔祖，将他的这尊化身一并镇压，从而套问“救人之策”。
可魔祖居然主动让自己退？
姬飞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魔祖这难得的“好意”。
“快走！”魔祖说完，面前的业火彻底爆开，失去仙府压制，一朵妖异的九品莲花绽放在二人面前。
不假思索，姬飞晨施展最大法力，身化玄冥道光冲入那处若隐若现的神庙。
“想要救人，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到祂的过去身，在归入死亡时刻之前，将祂拉入未来。只要不进入死亡的瞬间，就可以长久存活下去。一个是完成执念，在解脱的瞬间出手以大神通扭转天命。但不管是哪一个方案，都必须玄圣甚至更高层次的力量。你那便宜大哥有潜质成为玄圣，甚至跨入更高层次。如果他获取凌驾玄圣之上的伟力，便有一定几率救人。当然，谁也不敢保证。毕竟那个境界对我们，也只是传说而已。”
荒古道图中的魔祖说完这段话，附着在道图中的意志彻底消失，钻入那朵九品红莲重塑道身。
轰——
姬飞晨刚钻入神庙，海沟之外突然有紫色神雷坠下。
“太霄神雷？”姬飞晨在神庙中站稳，只见那道雷霆炸开，将九品红莲的左侧炸碎，一朵朵业火在海沟中四射，花瓣飘舞在海水中，形成一朵朵全新的业火红莲爬满山壁。
很快，一道道神雷劈向九品业火红莲。
红莲中，有一位老者徐徐走出，身边熊熊业火点燃，须臾间铺满整座海沟。但神庙所在的位置荡漾起一层层光晕，那些红莲业火点燃海水时，将这片神秘地带绕开。
“道尊已经感应到了吗？”姬飞晨心提在嗓子眼，神情紧张，盯着外头的神雷。
神雷源源不断，这不是历练仙人的天劫，更不是留人一线的天罚，而是真正的天谴，是天之怒火。那每一道雷霆上，都附着道尊的天威。哪怕在神庙中，姬飞晨都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道尊即为天意，这是整个宇宙在排斥，在倾斜怒火。
而魔祖站在莲花上，正以这朵上古魔物的威能抗拒外界的神雷。老者鹤发童颜，衣袍飘飘，真有几分得道仙真的姿态。他出手把业火凝成一颗颗火莲子，对着空中落下的每一道雷霆迎去。
当雷火相交，便在海域中形成一团团黑漆漆的漩涡，两股力量相互磨合，变作扭曲时空的力场。
山石、海水、仙草，海沟中的一切，统统被二人的余力摧毁，形成真正的无。
“这还仅仅是一尊化身吗？”魔祖凭借化身就能对抗太霄道尊？虽然道尊没有出全力，但这里面有问题啊。
可很快，姬飞晨所在的神庙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处神庙和祭坛一样，在时光洗礼下早已破败不堪。但是神庙中供奉着一枚水玉，射出缕缕光辉照亮两侧栩栩如生的壁画。
“这处神庙没有神主牌位，而是祭祀一块玉？”看到那块水玉，姬飞晨泛起嘀咕。
玉光照耀下，神庙两侧依稀能看到两幅壁画。
左侧的壁画已经在时光中磨灭，只能模糊看到上面画着的一条条巨龙。而右侧壁画上，是两尊无上存在的战争。
其中一人紫袍玉冠，手托青莲，脚下有度厄金桥。对面那人脚踏红莲，身边环绕十二团不熄业火。
“魔祖？那对面的玉冠仙人，莫非便是道祖？”
当姬飞晨目光投去，恍惚看到上古时刻的那一战。
天音唱响，大道共鸣，仿佛整个宇宙之力倾巢而出，以道祖的青莲为本，升腾九天紫气充盈人世，凝作一重重玉阙琼宫。
随后，度厄金桥扫向魔祖，将他脚下的莲花镇入大地，打入玄门早先准备的封禁之内。而就在这一刻，魔祖主动割裂本源投入莲花，在仙魔之争失败后，主动将本源送入封印，作为后手等待东山再起。
随着魔祖本源的分割道祖也将手中青莲投入琼宫，化作祭坛封印魔祖的业火红莲。
祭坛之上，盛开一朵度厄青莲，莲心处锁着魔祖的火焰。和刚才姬飞晨所见的场景截然不同。
“咦，不对！这里面有问题！那朵青莲花呢？还有，太上符诏并非道祖遗留！”姬飞晨在神庙中惊觉不对，仿佛有人事先来过这里，以太上符诏取代度厄青莲继续封印魔祖。
“还有，业火莲花是魔祖的化身，蕴含道君级别的力量。他这次收回化身，实质上是想重证道君？”
姬飞晨心头一跳，仿佛察觉魔门气运的回流。
但下一刻，天道中有雷光截断天命，将魔祖凭借魔门气运复苏的计划打灭。
无穷无尽的神雷呼啸而至，滚滚劫云在海沟外映射九天雷府气象，其上站着一位紫袍神人。
“魔祖。”道尊负手而立，悠悠道：“道兄的封印，没想到在此刻被破。除却你以外，你的同党呢？”
道尊目光扫视海沟，探究魔祖可能的同党：“是北海中的那条小龙，还是荡魔玄圣那个独立化身？再或者，是你从外头又拉过来的人？”
太霄道尊性子直，但不蠢，马上就猜到姬飞晨，只是海沟中并无姬飞晨的踪迹，让他有些疑虑。
到底是玄苍龙王借助北海大战的时候出手，还是姬飞晨那小子浑水摸鱼？
“算了，不论如何，先把你拿下再说。”
道尊降临化身，一掌探出，切开海沟附近的时空，连同魔祖一并收入九天雷府。
魔祖眼皮子一跳，二话不说跳出这片时空，脚下红莲喷出十二道红光，运转十二都天邪煞，钻入未来时空。
可就当他跨入千年之后的时间点时，突然被一股铁壁般的力量反弹，整个人重新跌出来。
“怎么可能！”魔祖露出震惊之色，并非三道尊从未来阻拦，而是自己无法进入未来。
太霄道尊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看到这一幕后同样露出惊愕之色。
“这说明，千年之后已经没有魔祖了吗？”
道尊对这个消息很高兴，这岂非说明玄门大兴，已经把魔道彻底覆灭？
“魔祖，你气运已失，天命不在。还是直接寂灭吧！”九天雷府中，再度涌出一片雷海扑向魔祖。
他执掌宇宙天命，在法力上我远不如他。既然未来去不了，那就往过去走！
魔祖和当初黄庭道君的想法类似，直接钻入过去，跳出时空之外，进入混沌后跨入上古时代。
而道尊紧随其后，追向上古时代，意图毁灭这股力量。
很快，海沟恢复平静。只留下雷霆轰击后的一片狼藉。
“走了吗？”看到太霄道尊离去，姬飞晨才稍稍放心，打量这处神庙。
神庙地砖上，还留有斑斑血迹。那血殷红艳丽，仿佛昨日遗留一般。而且地面干净整洁，似乎并非无人打理的模样。
这处神庙发生过战斗？还有人管理？
思索时，姬飞晨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蓦地心中一惊。掏出九霄玄金龙神塔，差点就要暴起攻击。
在那里，有一具白骨静静倚在门后，若非自己扭头，根本没有察觉。
骸骨之上没有半点血肉，光秃秃的骨骼靠着大门，眼窟窿盯着神庙中空荡荡的神坛，正好看到姬飞晨目前所在。
姬飞晨心中凛然：“地砖上的鲜血，庙门口的白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谁在那里！”清亮的声音划破诡异的寂静，一位年轻的巫女从神庙后殿的通道走过来。她手中的五彩宫灯光华灿灿，一摇一摇，晃动整个神庙忽明忽暗，配合她的白衣，更添几分诡秘。
第779章 神秘的巫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巫女抬起宫灯，五色明光映衬着那一张倾城容颜。
五彩宫灯，身着白裳，那股熟悉感恍惚间让姬飞晨想到一位故人。于是，他用温和的态度解释：“我只是从外面避难过来的旅人。姑娘，你是这处神庙的巫女？不知这里祭祀哪位神主？天母娘娘吗？”
能挡住太霄道尊，显然不是凡俗之辈。而巫女祭祀，很自然被姬飞晨联想到天母。
“不，不是……”听姬飞晨是进来避难的人，巫女表情有些失望，举起的宫灯稍稍下落，似乎想到什么，才解释说：“我也是进来避难的人。”
“避难？”
“嗯，有大神通者在外面交战，我和爷爷走散，避入这座神庙。”
这座神庙的结构很简单。一座地基方正的土庙，长宽不过三丈，做工简陋而朴素。在庙宇中，用一面墙分割前后两殿。前殿便是姬飞晨进来的位置，那神坛和水玉皆在前殿。至于后殿和神坛对立的位置，有一处白玉床。巫女方才便是在后面歇息，直到姬飞晨进来后，才把她惊醒。
“你也是避难的人？”姬飞晨看着少女身上的巫女服：“那你这身衣服……”
“神庙里面的衣服。”巫女带着姬飞晨去后殿转了一圈，除却一张白玉床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石凳。桌子上摆放茶壶和水杯，里面还有半壶香茶。
“衣服是从这里借的。”
“等等，你在这里多久了？”姬飞晨猛然想到一件事，再度退回前殿，小心翼翼和巫女拉开距离。
虽然他感觉不到巫女身上的道果境界，但却可以感知巫女身上有一股磅礴的灵力，而且和那块水玉大有干系。哪怕曾经是避难的人，但这些年下来，必然对神庙拥有远在自己之上的控制权。
可是，不论她的灵力多强，巫女终究只是凡人，没有长生不死的能力。
“不清楚，一开始还想着计算时间，但因为没有日月，无法得知年月日。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本是凡女，进来后也担心饥饿的问题。但那块水玉另有玄机，每隔一段时间便渗出甘露，我以甘露做茶，可以充饥。”
很神奇的地方，在这里，巫女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但也不会受到饥饿或者衰老等问题的困扰。唯一的弊端，就是寂寞。
难得碰到一个人，巫女仿佛把这辈积存的话都说了。
“你从外面来，外面是什么情况？从哪里进来的？”
一个个问题接连不断，姬飞晨一一应付后，突然指着门口的白骨问：“你可知道这具白骨的来历？”
巫女摇摇头。
姬飞晨开玩笑说：“或许，她是你我之前的避难者。因为无法离开，最终死在这里。”
巫女神情严肃，点头说：“的确，有可能。因为在我进来之前，她便已经存在。就连我身上的巫女服，也是从后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