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独尊(前尘)-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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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人铭恍然大悟，六总管躬身行礼道：“弟子受教了。”
一句话却有四个用意，涉及到当前，更涉及到遥远的以后。还有无处不在的权谋，实在让他佩服不已。
九长老点点头，算是受了这一拜，随即说道：“可曾知道我一生之中最危险那一次经历？”
燧人铭接口道：“知道，九长老那件事已经在族内广为流传。当年九长老金丹期之时到外游历，遇到一对筑基夫妇被人围攻。本来一般人而言不会多管闲事，但九长老却随手救下那一对夫妇，并且赠送给他们破障丹。十余年后九长老与一名问鼎修士拼的两败俱伤生死垂危，但那问鼎修士的弟子却及时赶来，眼看九长老就要被对方杀掉。但那对夫妇突然感到生生护持了九长老一天一夜，最后九长老伤势稍有起色击杀对方师徒二人。”
九长老眼望远方悠然道：“是啊，那对夫妇就是听他们一个朋友说我与问鼎真君厮杀，却毅然赶过来。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广撒网多捕鱼？”燧人铭卖弄道。
九长老：“……”
六总管低着头生怕九长老看到他嘴角禁不住露出的笑意。这真是现世报啊！九长老一句话让一直平静淡然的林城脚下一趔趄，燧人铭一句话让一直觉得始终运筹帷幄的九长老被雷的外焦里嫩。
且说林城随着小六子走向山谷，被九长老这个老家伙雷的够呛。只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是有问题。刚一见九长老以为是一位得道高人般的仙风道骨，忙上又觉得对方实则是能侃侃而谈睿智的老不死，最后老家伙一句话让林城知道，原来这才是老家伙的本性。
将林城请来的小六子见林城神色有异，微微一笑道：“我爷爷就是那样的人，林公子还请不要介意。”
林城微微一愣，原来此人在燧人氏的身份看来真不低，九长老的亲孙子，这身份地位肯定极高。
小六子接着说道：“看来我爷爷对林公子青睐有加啊，林老弟可知那一杯茶是什么茶？”
林城微微沉思片刻，心中突然一动，“茶香内敛道韵天成，让人神游物外物我两忘，却对自己所接触的道蕴更加清晰。难道是悟道茶？”
随即疑惑道：“也不像是，却不知为何茶。”
小六子摇头道：“不是悟道茶。我爷爷原本想给你尝一杯悟道茶的，但又担心你一杯茶下去恍如隔世一般的顿悟几年，直接一下就问鼎了。这中天斗法也没法参加了。这茶叶虽然不是悟道茶，但却是种在悟道茶旁边不远的一株世俗中最普通的茶树所结，本身浸染了悟道茶的一丝气息。”
“原来如此。”
林城恍然，随即感叹道：“如果种植的是一株灵茶，也许本身就将悟道茶的那一丝气息所抵消。而普普通通凡俗中的茶叶却可以浸染悟道茶香。这天地万物确实是无比玄妙。”
“确实。”
小六子认可的点点头，随即取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石球递给林城，“正像是此石球一样。我燧人氏有一株千万年份的悟道茶树，但以往只能现采摘现饮用，采摘下来半个时辰之后其茶韵就消散了五成还多。即使是以无上手段封镇，甚至单独开辟空间也只是略微延缓一下而已。我燧人氏研究千年，历经万年之后才最终找到了储存方法。悟道茶采摘下来之后其他所有的保存方法都没用，只有这最不起眼的，随处可见的青石才可以。”
“原来还有如此说道。”
这一点林城还真不清楚，随即看着手中的石球问道：“道兄这是……”
“叫我燧人广成就是，大家都叫我小六子或是广成。”
小六子说道：“我爷爷见你，既然你是晚辈，就不能没有见面礼。里面是一片悟道茶的茶叶，算是我爷爷给你的见面礼。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准备冲击问鼎之时再用，现在也不要打开。”
“多谢广成兄了。”林城没有矫情，将石球收起。本来自己现在压制修为就已经十分辛苦，甚至有一种快要压制不住的感觉。刚刚品茶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如果此刻打开石球，这悟道茶的香气，恐怕就能让自己不得不晋升修为。
圣火谷山谷入口比较狭窄，走进山谷之内可见道其中的景色也算不上优美，甚至可以说什么都算不上，里面的景色随便找一个山区都随处可见。
在山谷入口处一名轻纱遮面亭亭玉立的女子安静的站在那里，轻风拂过裙袂，看上去就让人心中安宁祥和。正是燧人香。
“林老弟，我就送到这里了，以后道燧人氏做客咱们再把酒言欢。”燧人广成拱了拱手告退。
林城持礼告别后，燧人香走上两步伸手示意道：“林兄请。”
“多谢燧人道友。”
燧人香微微点头，带着林城向前走去，同时抬起右臂指着这座不是很大的山谷介绍道：“这座山谷不大，而且四周除了入口处以外都比较陡峭，入口又比较狭窄。这就是我燧人氏祖先居住的山谷。这山谷之所以是如此形状，也是我燧人氏祖先特意选择的安身立命之处。那时候我们的祖先手中的武器只有石头和木棒，最强大的武器也只是在尖端绑了一只野兽尖利的牙齿而已。但他们却要面对的是许多的野兽。无数年来他们几乎都在四处游荡颠沛流离，说不清有多少次差点就被灭族。直到他们找到了这座山谷。只要守住咱们进来的谷口就可以保证身后弱小的安全。”
“四周山壁上的山洞就是当年我家祖先的居住地，最多的时候这座山谷内居住了三千多人。看到前面的那一棵古树了吗？”
燧人香指着位于半山腰一棵长的歪七扭八半死不活的古树，这棵古树并不粗壮，不足两人抱粗。古树也不高，五六丈而已。但这棵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古树却有着一丝让人难以名状的玄妙感觉。
见林城仔细感受那种感觉，燧人香道：“我燧人氏钻木取火，就是在这棵树下。原本那个年代是不可能有人记得是在那棵树下钻木取火的，随着人口的增加，也早已离开了这座山谷。但是若干年后我燧人氏寻找祖地找到这里，却发现这棵古树因钻木取火那一刻的天地感应而与其他树木截然不同。站在这里你还感觉不到，只要站在树下，就会在脑海中自动生成钻木取火那一刻的景象。而我燧人氏的道衍天火神通也只能在这里进行领悟。当然，其他任何火行神通，在这里领悟的速度都比其他地方快很多，领悟的可能也更大。在树下修炼，其修炼速度超越外界千倍。而且这棵古树虽然一年四季都在变化，百年之内也在变化，但亿万年过去了，却发现好似什么都没有变，古树还是古树。”
“原来如此，看来当初人类走出这一步真是天地感应。”林城赞叹道。
燧人香此刻说道：“按照我燧人氏的最初设想，如果中天斗法的头名最终与我产生感情，我燧人氏将会邀请他在树下修炼参悟。”
这句话不好接，林城依旧只能选择沉默。
燧人香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城说道：“九长老在你闯入中天斗法九强之时就说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日又下断言，说你完全可以秒杀我，不知九长老所言可真？”
林城沉吟片刻反问道：“这一点很重要吗？”
燧人香认真的点头，“很重要。至少我能见识到一个同龄人之中比我强的人，我就不再孤独！”
第三五九章心事
燧人香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城说道：“九长老在你闯入中天斗法九强之时就说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日又下断言，说你完全可以秒杀我，不知九长老所言可真？”
林城沉吟片刻反问道：“这一点很重要吗？”
燧人香认真的点头，“很重要。至少我能见识到一个同龄人之中比我强的人，我就不再孤独！”
林城沉吟片刻，认真的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我从来都不孤独。”
燧人香美目眨了眨随即道：“也许一般人听到你这句话会觉得你表面的平静却掩饰不住你心底的狂傲。但我想你不是如此，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在同龄人之中没有与你相抗衡之人？”
“没有！”
林城很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随即说道：“我所谓的不孤独有两种情况。一，我有朋友，虽然很久未见，但我的朋友依旧是朋友，我相信他们也在想念我。不论我是炼气期还是筑基金丹，他们都是我朋友。只不过随着修为差距的越来越大，我们需要重新寻找一种大家依旧不会疏远的方式而已。”
“很难。”
燧人香摇头道：“我也有朋友，但当她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有些人会刻意的讨好我，我反↙感她们。有些人会刻意的疏远我，担心我认为她们是在讨好我。能保持平和心态的没有。六总管曾经对我说过，朋友，首先要修为相当，这是基础。但成就长久朋友的是两人天分相差不大，否则一人已经问鼎一人还在金丹，友谊不会长存。而真正能长久稳定的友谊，是家世、天赋、年龄都相当之人。”
“他们讨好你，你反过来也讨好他们，友谊依旧长存。”
燧人香微微一愣，随即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若有所悟道：“也许你说的对，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也许我就在那时摆起了与身世相符的架子。也许我放下过自己的身段，一次两次或者几次之后，他们就不会在乎这种身份的差距了。想必你当初也是如此做法吧？”
“不是，还有另一种更贴切的做法。比如说当我展示出炼丹天赋之后，那我所有朋友的丹药都是我提供，作为朋友，他们需要我又可以做到的我应该给他们。而我需要他们给我提供炼制丹药所需要的灵草他们可以提供，我需要的一切他们能提供的就提供。这不是交换，而是我想着他们，他们想着我。交换与友情的区别就在于出发点不同。”
“刚刚你只说了第一点，第二点是……？”燧人香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
林城目不转睛的盯着燧人香的双眼，平静的说道：“第二点也可以回答你另一个问题。我与我同等修为的人接触很少，我大多数接触的是一些问鼎期修士，他们从来没有拿我当金丹期对待，我也没当他们是前辈高人所仰望。”
燧人香道：“这一点可以理解，一是身份地位决定他们不敢轻视。第二以你我的天赋而言，问鼎，只是时间而已。”
林城淡淡一笑有些缅怀道：“我一位师兄说我是……，史上最差问鼎！”
“史上最差问鼎？”燧人香不明所以，林城却并没有解释，而是想起那位眼睛有问题的云重峰师兄。号称被冠以一个最差，大师兄的弟子虎生就去找云重峰麻烦去了，也不知道云重峰是不是很凄惨。不过回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拿自己没当金丹期，而是在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史上最差问鼎。
“难道林兄就这样自信？”燧人香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林城淡然一笑，“原本有一块短板。前几日中天城内天云阁拍卖了一块神秘碎石，那块碎石据说被你们以两亿一千万元晶拍下。”
“确有其事。”
燧人香点头承认道：“当那块神秘碎石的消息传来之后我燧人氏就已经得知，而且我燧人氏手里还有一块碎石，与它材质一样。当然，也许有人会以为我担心君临得到这块……”
燧人香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林城道：“你刚刚说的短板难道就是指君临得到这块碎石？但那也成为不了你的短板。这块碎石能抵挡一定程度的神通，能抵挡一定程度的意志光辉，但却无法抵挡体修的攻击。即使君临得到这块碎石也不是你的对手。”
林城道：“是啊，现在确实他不是我的对手，但我几天前只是一名法修，算不上是体修，所以这几天我锻炼了一下，可以算是标准的体修，也可以算是标准的法修。”
燧人香张了张嘴一脸愕然。这也就是燧人香，一般人听到林城如此说法会觉得他有病。而另外一些人肯定会一跟头栽倒在地，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林城似乎知道燧人香的想法，解释道：“虽然拍卖会结束我就知道你燧人氏得到了这块神秘碎石，但因为我觉得最后可能会辜负了燧人氏的好意，又担心你们将碎石借给君临。同时既然是碎石，那么有一块就有第二块，甚至还有更大块。所以我就特意修炼了一下体修的手段。不在于最终是否用得上，而在于将所有失败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不要觉得我知识几天就将体修修炼到这等境界，那是因为我在炼气期之时就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在筑基期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切。只是我一直没有时间。”
“那么如果碰到阵法师……”说到一半燧人香自己先摇摇头道：“你会施展黄泉印，还真不怕阵法师。现在想来你确实有点无懈可击的感觉。”
这时林城好奇的问道：“刚才你说你燧人氏手里不止一块碎石，不知这碎石有何来历？”
燧人香道：“我不知道来历，如果我都能知道的，那这块碎石早已被疯抢走了。只是因为这块碎石在对于中天斗法的影响，所以消息才传到了我燧人氏在这里坐镇的九长老那里。九长老当时亲自去了，据说我燧人氏在中天星所能抽调的元晶有将近一百亿都被九长老带去了。”
林城沉吟片刻微微点头，以燧人香的身份都不知道，而谷口外那老家伙如此重视，看来这块碎石的来历绝对非同凡响，自己要想打听它的来历只有问问二师姐宁无双了。
随即若有所觉的转头看向燧人香，正见到她眼神中有一种跃跃欲试的神色，随即神识传念道：“给我倒杯茶来。”
“是。”
燧人香点头应允，从储物扳指里取出一张案台两顿蒲团以及一应器具。但是就当她刚刚取出灵茶准备放入茶壶之中时，右手却顿在半空中。
片刻后燧人香转过头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林城，而眼神中却充满了震惊！
林城淡淡一笑，抬手示意燧人香继续。
燧人香愕然片刻苦笑一声，“原来我真是井底之蛙！”
片刻后茶水沏好，燧人香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九长老安排我招待你，虽然我接受，但心底还有些不情愿，现如今却发现长者的眼光还是要远胜我。我一直以为最多我们会拼个两败俱伤，却不成想，我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难道你一直以来所想的都只是在中天斗法中怎样保留自己的底牌吗？”
林城神识传念，证明他具有神识，由此也证明林城也铸就了识海，同时证明林城在筑基期就已经领悟了神通。这一切都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而且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神识传念，但问鼎之所以被称为真君，自有其言出法随的特性。虽然没有刻意动用意志光辉，但对于没有领悟意志的人而言，随随便便一句话，因为神魂的压制，自然而然别人就会遵照他的意思去执行，就像是刚刚自己那样。以自己的身份何曾在同龄人面前如此乖巧听话，就是因为林城的神魂压制而已。
“算是吧。”林城品口茶不在意的说道。
燧人香低垂双目看着茶杯中冉冉升起的热气，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垂微微有些泛红。
林城扫了一眼，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燧人香的想法他很清楚，但这也同样是一个麻烦。正像是九长老所言，天才永远只能与天才结合。以燧人香的天赋，如果她的道侣还需要她来保护，恐怕其心理会有不甘。而能胜过或者与她相差仿佛的，就自己所知也就是中天斗法这八强中几人而已。而自己无疑是其中最优秀的。当然，优秀有优秀的麻烦，正像是现在。
干咳一声一口将茶水饮尽，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斗法，我先告辞了。”
“好吧，我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