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本纪(磐石)-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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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昭明所说，雪语花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但看着昭明的脸，怒气又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话说的太过偏激了，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昭明却是不敢苟同，摇着头说道：“若非如此。那为何诺大个洪荒，会没有我妖族的立足之地？”
天际岭虽然说是妖族的乐园，可在其中生活过后，加上帝俊昔日所说，昭明已经可以断定，那只是巫族大祭司用来谋算的手段而已。若他巫族有心，天际岭早已被轻而易举的拔掉。
雪语花轻叹一声。对着外边走了几步，再轻声说道：“若如你所说，百万年前妖族盛世之时，其他各族是不是也要如你一般记恨盘古对各族不公，独宠妖族？”
昭明一呆。心中略一思索，发现竟是难以反驳。
雪语花又接着说道：“九头天皇在世之时，外族不敢入洪荒，仙族臣服，巫族只敢在海外巫岛上遥望，兵锋所指。无人能挡。那个时代，可没有妖族怨恨盘古如何。”
“之后九头天皇消失，真龙、凤凰、麒麟三族统治了绝大部分洪荒。若他们愿意联手，昆仑仙境早已易主。那个时代，便是魔祖也要权衡算计不敢暴露野心，仙族更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这个时代一直延续到三千五百多年前方才结束。即便最后是鸿钧合道，魔祖涅槃，但无人可以否认，那个时代还是属于妖族。”
“两个时代的辉煌，是妖族自己葬送，他又何时对妖族不公？”
昭明哑然，无法反驳。也许因为生活在黑暗的时代。又或者是心中因为成见太深，每次都不由自主的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
他每次思索类似的问题时，都不会莫名其妙的略去曾几何时的妖族辉煌时代，目光仅看在现在，不求其他。
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谁又知道曾经的妖族盛世，是不是他算计所致，只是为了帮巫族扫清阻碍而已。”
雪语花摇头：“你既然不知道曾经的历史，就不要轻易下结论。”
“我知道，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云月峰之战，知道那个时代是如何结束的。”昭明急忙说道，似乎执意要说服对方，或者是说服自己。
雪语花却是不急不躁，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该说这样的话。外族不曾降服，先想着算计自己同族，如果这样的种族不衰亡，那才是真正的天理不公。”
昭明双拳紧握，又是难以反驳什么，好一会才挤出一句：“可如今这天下却是巫族最强，甚至超过了当年的妖族盛世。”
他也知道这话反驳的何等苍白无力，可他就是不愿意去否定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的事情。
雪语花微微一笑，好似白兰花开，让昭明好似火烧的心境略微平静。再见她看着远处的大海，慢慢说道：“说巫族胜过当年的妖族盛世，有些强词夺理。但就算如此，你今天看到的巫族盛世，未必不是当年的妖族境况。”
“盛极必衰，也许某一天他们也会走上当年妖族的那条路。试问天下谁能真正永生不死？连我少爷都能身陨，他们所谓的盘古血脉，莫非还想不朽？”
昭明深深的吸了口气，此时他脑中以乱，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他一直认为盘古是恶人，可雪语花三言两语就把一切否定，而且说的有条有理，让自己无法反驳。
人最难被摧毁的是信仰，而与信仰同样难以被摧毁的是执念。
当你心中认为是如此时，即便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了面前，也会找各种理由去否决，甚至就当没听过，缩头乌龟一般。
“其实说到底，这天下最不愿打仗的就是我家少爷了，若没有战争，他何至于到现在还无法回来，更不需要牺牲自己来重建这天地了。”
雪语花遥望远处，仿佛自言自语，眼眶泛红，不多时有泪珠滚落。
仿佛一朵白玉兰花瓣上的点点露珠，突然间让昭明心中一软，继续反驳的心思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刚才差点忽略的一句话，屏住了呼吸，开口问道：“阿雪姑娘，你说……你是说……盘古还会复活？”
盘古已死，这是所有人都认定的事情，开天辟地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生命。可雪语花却说他是无法回来，并非已经身死。
若是他人说说也就罢了，但毫无疑问，雪语花与盘古绝非一般主仆关系，两人感情极深，不然重开天地后，盘古也不会留下太山给雪语花居住，而雪语花也不会如此深情落泪。
盘古还会复活，这事情一旦属实，传出去的话，天知道会引起修行界多大的反应。
身为巫族的父神，到时候这天下归属巫族自然也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再无变数。
“会！一定会！”听的昭明所闻，雪语花点头说道，极为坚定：“他留下太山保护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会回来，让我好好等他。”
这……昭明不知如何接话，这般原因似乎太玄了。
雪语花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但昭明却认为说不定是另一个原因，盘古自知无回天之力，知道以后无法再保护雪语花了，所以才留下这里代他保护她。而且私下认为，自己想的这个原因似乎才更合乎常理。
只是看雪语花一脸殷切的模样，昭明也不好坏她兴致，而且自己还在她的地盘上，若激怒了她，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当下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阿雪姑娘，我刚才与夸父战斗时，太山阵法为何会影响我体内真气运转，使出那样的拳法？”
龙形气劲的威力大的难以形容，其运行规律，他皆已记在心中，就不知道若没有了太山阵法自己是否还能使用。
这真气运行规律让他受益良多，自然想问个究竟。
雪语花略一思索，开口答道：“太山阵法，名叫周天星斗大阵，虽然并非我少爷创造，却是被他发扬到了极致。那拳法叫做龙拳，乃是我少爷昔日打遍天下的无敌拳法，其运行规律被他烙印在了这周天星斗大阵之中。”
原来如此，昭明恍然大悟，想来这拳法乃是被盘古烙印在阵法中，作用在自己身上时，影响了自己的真气，所以才打出那龙形气劲。
思及此处，忍不住又是感叹，不愧是传说中的最强者，不说其他，只看这龙形气劲，就足以傲视天下，同境界可称无敌。
正感叹见，突然见得雪语花又是一皱眉，不解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料到周天星斗大阵会让你使出龙拳来，之前调动阵法助你，只是想帮你化解力道，料敌先机。不说打赢他，至少不会输，可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好久以前我也用这阵法助过其他人，但并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言罢之后，凝眉思索，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双美目紧盯着昭明脱口问道：“你莫非与我家少爷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与他长的一模一样？”
关系？昭明一愣，自己与盘古真说不上有什么关系。真要说有关系的话，便是自己曾在巫岛得到了盘古雕像里面的两个功法。
可自己为什么会与盘古长的一模一样，这原因昭明又如何知道。吞火妖难以完全化作人形，一般都是浑身漆黑的模样，唯有自己不同。
非要解释的话，只能猜测是受了那几个功法影响，或者说是那个莫名其妙无主元神的缘故。
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可雪语花又自言自语的摇头说道：“不会，你不会是我少爷，你若是他，我肯定不会认错。”
看雪语花说的极为坚定，说不出的原因，昭明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失落。
第二百九十五章拒绝邀请
失落什么，昭明也不知道，只是一闪而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妖族圣女居然是盘古的婢女，这让他很难接受。
只是这种事情无法强求，更不用说改变，昭明只能言归正传，又躬身一礼，再开口问道：“阿雪姑娘，妖族式微，您如今是巨野遗族的精神寄托，昭明恳请您出山为我妖族谋划未来。”
传闻，雪语花曾两次施救巨野，所有走兽类妖族都对她颇为尊敬，看看此刻的羊三三便能想象一二。
自己满是疑惑，羊三三定然也是，自己此刻问了这么多事情，她却是一直低着头。莫说开口询问，就连直视雪语花也不敢。天知道刚才为自己提醒雪语花是花了多大的勇气。
如今天下妖族各自为战，虽然互相有联系，但几乎没有团结可言。若雪语花能出山，以她在巨野遗族心中的威望，自然很轻松就能将方丈岛的走兽类妖族纳入麾下。
若再有帝俊相助，为其谋划，妖族大事，自然是有了希望。
雪语花却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不懂所谓的军国大事，也不懂如何谋划之类的东西。我要做的，只是在这里等我家少爷回来。”
盘古还能不能复活，昭明心中总觉得是个否定的答案，但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劝说道：“出山之后，一样可以等他啊！”
雪语花却还是摇头：“我在太山之中，自然无人可以伤我，可我若出了太山，虽然亦有神通保护，但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变数。”
“我并非怕死，只是担心有一天少爷回来了，我却死了。他肯定又会做很疯狂的事情。以前，都是他在为我担心，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再为我做危险的事情。”
说话间。眼眶一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昭明微微一叹息。萍水相逢，他如此相邀已经是冒昧，此刻雪语花又说的这般动情，他自然更是无法再开口。
心中略一思索，又是拱手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应。”
雪语花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昭明一咬牙，开口说道：“这请求也许有些过分，但不能不说。拜姑娘所赐，我已经将龙拳运功规律记下。但唯恐有些不足，希望姑娘您能帮我讲解一下其中奥妙！”
龙形气劲威力巨大，配合烘炉炼体，对自己帮助太大。
从心中某处而言，昭明并不想得盘古恩泽。可无论是烘炉炼体还是凛神术都是盘古神像所传，等于间接出自盘古之手。若再说到底，这世界都是他开辟的，自己已经是不可避免要拿人手短。
虱子多了不痒，而且本就已经记下了个七七八八。索性再把这龙拳学透。
这刚一开口，雪语花就摇头说道：“我没办法教你，因为我也不懂！”
不懂自然无法教，可昭明又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刚才自己说了盘古的坏话，所以故意推辞，于是又开口说道：“那与我讲一下周天星斗大阵可好？”
雪语花摇头微微一笑：“也是不能，因为我也不懂。”
“不懂？那你如何操控的？”昭明愕然问道，他见雪语花不像说谎，可这理由太牵强了一些。
“我少爷神通手段已经是他人无法揣测，他将我安放在此处，以莫大的神通把周天星斗大阵的使用方法烙印在了我脑中。”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好像有些人会用剑，但不会铸剑。我能操纵周天星斗大阵，可对于周天星斗大阵却是一窍不通。”
也不知道是天生脾气就好，还是因为昭明长的与盘古一模一样，即便之前说了些盘古的不好之处，但雪语花并没有因此怪罪，几乎有问必答，没有一点心机模样。
如此解释，昭明自然听的明白，心中微微惭愧，又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该问的似乎都已经问过，再看到一旁低着头的羊三三，昭明突然一阵头疼。
腐朽老者让他带着她逃离斗兽场，自然是要安置妥当。之前还想着送她回家即可，可如今她家中惨遭灭门之祸，而且夸父吃亏，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自然是不能把她留在皇宫废墟中了。
可要让自己带着走，这又有些强人所难。天下危险四处都是，自己尚且无法应付，又如何能护得了她。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可都是觉得不太适合，再看着雪语花，心中一动，忙拱手说道：“阿雪姑娘，三三家遭遇不幸，无处落脚。我孑然一身，自顾不暇，怕是难以护得她周全。姑娘一人在这山上也是清冷，不如留下她在此做个伴，等时机合适了，我再接她离开。”
“前辈，你要丢下我吗？”
羊三三一听，急忙上前拉着昭明衣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路过来，都是昭明在保护她，尤其是刚才被夸父抓住，又是昭明挺身而出。她心中已是将昭明当成了主心骨，自然是不想和他分开。
昭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说，再看着雪语花等到答复。
在这太山之中，便是巫族大祭司来了也无可奈何，自然是最好的地方。看雪语花似乎蛮好说话，该是不会拒绝。
心中如此想，可雪语花却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抱歉，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不习惯他人住在此处。”
没想到雪语花会拒绝，羊三三微微一喜，昭明却又是一阵头疼。
“不过……”雪语花又接着说道：“我到是知道一个好地方可安置她。”
“还请姑娘教我！”昭明忙开口询问。
雪语花指着东海说道：“从太山出发，一直往东，便可到方丈岛。巨野遗族都在那里，你将她送过去后，自然不会再有危险。”
“不过……”说到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这海上妖兽不少，怕是会有危险。”
昭明却是大喜：“多谢姑娘指点，妖兽无妨，我自有办法。”
往东海去，既可以远离巫族，又能送羊三三到安全地方，正是一举两得。
正要再道谢，突然又想起了一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思索
终于想到了安置羊三三的地方，大喜之际，昭明又想起一事忙对雪语花说道：“阿雪姑娘，太山之下为何会有一条地道通到此处？”
在世人心中，太山就是个乌龟壳子，除非雪语花催动阵法，不然没有地方可以进入。可自己却是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条地道进入此处，进而脱险。
一个无双阵法保护的地方居然多了一条地道，等于打开了一扇后门，随时可能有未知危险进入。若只有自己知道，自然可以不传出去便是，可夸父追着自己进了水潭，还在洞口一阵狂轰滥炸，自然也能猜到那地洞可进太山。
自己借助周天星斗大阵尚且能探知周围的一切，雪语花在此多年，应该不会不知道那地道才是。
果然，雪语花并不诧异，点了点：“那地道我早就知道，乃是鸿钧当年到此以道衍剑挖出来的。只要有周天星斗大阵在，即便太山被整个挖走，我在此也不会有危险，所以就一直没有填上。”
鸿钧挖的……这答案让昭明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传说中至高无上的道祖居然还做过这等事情，若是传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道门声誉。
不过想来也是，要在太山下边挖地道，怕是除了道祖鸿钧，再无其他人可以做到。
无人能入的太山，如今自己进来了，虽然也想在这多逗留些时间，也许能参悟些许周天星斗大阵。但雪语花说了她习惯一个人清静，连羊三三都不便留在此处，自己更是不用说。
思及此处，昭明也不再多想，再躬身一礼说道：“此番多谢阿雪姑娘相救。日后有需要昭明的地方只管说便是。我要送三三去方丈岛，就此告辞了。”
“你就要走？”雪语花愕然，似乎有些意外。
昭明不由得大为后悔，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只是话已说出，不好反口。只能点头说道：“我还有要事，送三三去了方丈岛，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前辈，我能不去方丈岛吗？”羊三三极为不愿的说道。
她从那里知道了不少方丈岛的事情，但归根结底，那是个陌生的地方，便是巨野这个国家对于她而言也是相当遥远。如今昭明要送她去这个所谓的安全地方，心中自然是纠结的很。
昭明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