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成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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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起闷闷不乐,大家伙就把那一顿关乎断府声势的酒宴摆在了重中之重的位置。
从桌子的摆放,周围景致的布置。饭菜的菜式,口味的咸淡,一一作了详细的纪录,交给断九墨过目。
断九墨看着那一本子密密麻麻的小字,不住的眼花。索性拿了去给断老爷看。
断老爷看的倒是十分的满意,脸色红润,气息均匀,比吃了一天的药都来得精神。
“儿啊,你终于要成家了,爹真高兴啊。”合上本子,断老爷拉过床边坐着的断九墨的手,满眼的爱怜。
“对啊,所以爹,你要快点好起来。过了年我就迎娶齐家的三小姐。到时候还要指望你给我们带孩子呢?你儿我准备给你造出三四个孩子,让你看个够。”断九墨拿起小凳子上的一只苹果,细心的去掉皮,切成一小块,插|上牙签递到断老爷的嘴边。
断老爷笑得开心,一连的应道,“好好好,你们生几个,我就帮你们带几个。爹就是不嫌弃孩子多。呵呵,你要加油啊!”
断九墨似是羞了脸,满脸的红晕,都染红了眼眶子里的眼珠子。
关上房门,断九墨站在冷风刺骨的小院中,定定的望着天。
“求你不要带走我爹。求你!”断九墨跪在雪地里,膝盖隔着厚厚的衣裳还是觉得冷。银针刺骨一样的疼痛难忍。
他的娘死后,家里没有了一切有关祭祀用的用具。仅剩的,只有这颗微不足道的心。
断九墨不信神佛,自己的爹教育了这些年,和清又教导了这么久,自己更加的不信。
现在他宁可信,宁可逼着自己去相信那云层后面,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对自己伸出一双援手,满足自己这个小小的愿望。
天空没有回音,只是缓缓的飘着雪花。断九墨跪得时候长了,身上都落满了积雪。等到想要起身时,发觉已经冻僵了腿脚。
好在有小婢女来伺候断老爷,看到了正瘫坐在雪地里挣扎的断九墨。
急忙找了个壮汉,把断小少爷背回了屋子里。
炭炉,棉被,姜汤,一样都不能少的御寒物品依次抱进断九墨的房间。他就像是一个玩具,被人按在床上,压上了八斤沉的棉被,不放心的又盖了一层。炭炉就搁在自己一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要是伸懒腰不注意,手就能把把炭炉打翻的近距离。姜汤是那个背自己回来的壮汉磕了好几个头求断九墨喝下去的。
那请求的话说的太诚恳,断九墨感觉再不喝,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一样,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
喉咙里立马火辣辣的一股火在烧,直扑自己的面上。舌头被麻的有些不利索,还是断断续续的说道,“别,别告诉我爹。”
好歹的,在腊月二十之前,断九墨的身子就已经大好。膝盖处的疼痛也没有再那么大规模的复发。
媒婆捻着一张礼客名单来到断府,开门见山道,“小少爷,这是齐家要出席的名单。还望少爷好生的安排。这定亲宴一吃完,你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千万不能怠慢。”
断九墨扫了一眼上面的人名,不晓得什么用意,每个名字的后面,都标注着官职,还有的一些甚至还用了更为粗犷的线条圈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断九墨吩咐厨子,“人数不多,但要精致,不要失了礼数!”
厨子答应的干脆,手里颠锅的力道也越发的重起来。
雪花又稀稀拉拉的下了几天,终于放晴,收了阴惨的天色。
明儿个,就是腊月二十。
裁新衣的小裁缝抱着新做好的喜服,笑盈盈的来讨赏。
喜庆的鸳鸯红长衫往身上一罩,管你是貌似潘安还是美人转世的,都要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断九墨单薄的身子,在衣衫里有些许的空荡,既显出了衣裳的丝滑,又能衬得断九墨的身板强壮一些。
打赏的银子就自然而然的翻了一倍,那小裁缝高兴的拿着银子走了,还对着断九墨说了句吉祥话,“望少爷您万事顺利。”
经过这几日的折腾,真正到了腊月二十这一天,大家好像中了什么邪似的,各个龙马精神的很。现在就是拉他们去爬山,也没有落在后面的。
断九墨在小婢女的帮助下,换上了崭新的喜服,束起了乌黑的长发。
艳阳高照的日子,断九墨杂站在阶上看着阶下二十几张圆桌,摆放的那叫一个整齐。每个桌子上还都压了一张入座名单。中间摆着的是一些喜人的花草,装点门面。
最先来到的,是同为商贾的员外,先是对着断九墨道了喜,又进了断老爷的屋里嘘寒问暖,直到酒宴开席才出来。
断九墨接来了齐家的三小姐,一并站在院子里和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交情没交情的人客套的打着招呼,脸上的笑都要硬了。
“齐小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断九墨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身边的齐家三小姐嘀咕。
“这样最好。”
断九墨执起齐家小姐手,挨个到桌前敬酒喝酒。一圈下来,人都已经站不稳。
齐家小姐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唤来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
“他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走吧,我们回府。”
齐家小姐送完最后一波客人,坐上了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齐府的马车,颠颠的回了府。
断九墨看着自己家的婢女不辞劳苦的在院子里打扫残局,一个一个的筋疲力尽,手脚迟钝,脑袋昏沉的。
摔了一个酒壶,站在石凳上宣布,“今儿大家都有功劳,早点散了歇息去吧。这些东西明天再打扫。”
众人感激的望一眼又坐在石凳上喝酒的断九墨,捶捶酸涨的胳膊腿,互相扶持着回屋去按摩的按摩,上药的上药。
断九墨一个人喝着闷酒,眼睛里除了地上没有化尽的白雪,就是那落了不少的梅树枝子。
那里,曾经走出来过人,断九墨希望现在哪里还可以走出来。陪自己说说话,陪自己喝喝酒。
不知道怎么搞的,断九墨抱着酒壶坐在了井边的地上。
仰头就是天上的银盘月亮,低头就是水中的咫尺月亮。断九墨着了魔一样的趴在浅井边,伸着手去够那水面上映着的明月。
指尖划过水面,那一轮圆月立时碎的彻底,在自己手中溜出去。井中月虽美,不及手中的酒壶来的真实。
断九墨好像醒了,扶着井沿站起来。
月色甚好,不如请齐家的小姐一同赏月。
断九墨找了个茶杯灌了一辈子凉茶,又用冷毛巾擦了把脸,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开了府门,朝着齐家走去。
街上早早的就闭了市,安静的有些诡异。
断九墨走的慢,脚底下终归不稳重,险些栽在地上,摔个狗啃泥。
眼睛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闲杂人等,自己就摸到了墙边,扶着墙边一步一步的移动。
齐家的小姐,真是名不虚传。
那些冠加在她身上的光圈,全是真的。这么一比较,断九墨竟然有些自卑。
这么受人欢迎的小姐,怎么就掉到了自己的怀里。
断九墨有些隐隐的不安,一直压在心底没有说出口。
齐府门口的白石狮子很大,比断府的要高出去了足有半个头,怒目而视,龇牙咧嘴,面向十分的狰狞。
断九墨就靠在那石狮子的屁股后面,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齐家三小姐,换了身丫鬟服饰,正与一个小白脸在墙根处搂搂抱抱。透过枝桠的影子看过去,还亲了好一会。
这下子,断九墨的酒,就全醒了。
那仙女一样的女子的容貌,此刻就像是自己方才在井里抓的那轮圆月,碎了。
断九墨此时,很想念自己的娘亲,还有那个离开不久的先生。
一个是生下自己的人,一个是最懂自己的人。都不在了,自己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那个算命的,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回头得给他送点钱过去。
断九墨没有惊扰到那两只野鸳鸯,拿着崭新的喜服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秽物,深一脚浅一脚的按照来时的路,又折了回去。
管她爱的是哪一个,嫁的是哪一个,谁不是在做戏呢?自己也没有对她使上真心,何苦在乎她对自己是不是假意。商场的规则拿到这里来,再合适不过。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
断家靠着那娘舅大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需要想尽办法吸收资金。这断府的钱,大家都有数。这断府的当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断老爷一闭眼,这一大家子的财产不都是这个十来岁的毛孩子的。齐老爷一干人等早就想的明白。所以才急匆匆派了媒婆前去说和。媒婆的那句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实则应该用在齐老爷身上。
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接掌这么些金银珠宝,自己若是不来参合一把,实在对不起自己生意人的脸面。
齐家的三小姐,不过是个钓鱼用的鱼饵。
断九墨把手收在袖子里,捏紧了袖口,不让风灌进去。牙根还是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不如在院子里睡过去,也好过现在内外都冷。
大街上也没有个走过的路过的,打更的敲梆子的,断九墨蹲□子,靠着身边的一堵泥巴墙瑟瑟发抖。
“做个凡人怎么这么麻烦。”断九墨由衷的感叹。
头顶出现一把纸伞,执伞的人蹲低了身子,笑着劝道,“那就修仙吧。”
☆、第二十三节
扇子是普通的油纸伞面,只是上面的画像,和这个打伞的男子有那么七八分相像。
断九墨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花眼后,指着那男子的鼻子,“修仙?说的自己好像是仙人一样!”
“我就是东方鬼帝,这点事情于我而言,和吃顿饭一样的简单。怎么?你不信?”蔡郁垒收起伞,拉起断九墨软绵绵的身子,揽住腰肢,脚下一点,两人已经在半空中腾飞。
冬日的夜很安静,连个猫头鹰都懒得出来溜达,街上只有徐徐摇动的路灯,和在犄角旮旯里偷情的小情人。
断九墨被风吹的不能呼吸,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烟云,急速的撞向自己,再消散,再撞过来。
腰上的那只手圈了自己半圈,轻松的好像提了一包果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提到身边。
断九墨想,我一定是喝太多了。
蔡郁垒飞的正高兴,没成想心事重重的断九墨,已经耷拉了眼皮子,想要睡过去。
“这样子都能睡着,看来还真是有胆识。”说完就松了手,把断九墨从云头上推了下去。
照现在的高度,他应该摔不死,会落个残疾什么的。
天 边划过一道金光,好像是彩虹一样的弧线,美丽的让行云的蔡郁垒都忘了步伐。
断九墨突然失去重心,张扬着手脚在空中胡乱的抓着什么。一根散漫的白麻绳伸到了自己的眼前。二话不说,直接树懒熊一样的抱住,闭着眼睛死死的随着那麻绳在空中荡过来荡过去。
这个梦,好真实啊。断九墨暗自感慨。
蔡郁垒清了清嗓子,堆起一个笑容凑到白胡子老头跟前。
“太白,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让小的们准备点欢迎你的酒菜。我们多长时间没见了?得有几十年了吧?”
长胡子老头把拂尘慢慢的放到地面,看到断九墨滚到地上安然无恙,才收回拂尘,对着蔡郁垒回道。
“是啊,几十年了。鬼帝你好心情啊,大半夜的来这无趣的人间找乐子。那个小鬼怎么得罪你了?还劳您大驾亲自把他推下来?”太白金星说的不动声色,半点没有责备的意思。
蔡郁垒心知被这老头看到,等于让他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只得敛了笑意,唉声叹气道。
“唉,老君你是不知道,这鬼帝做的,真是窝囊。这小鬼在地府的时候,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到了人间,还是这般的趾高气昂。你看,堂堂一个鬼帝,带着你在天上行云,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你看他呢?竟然从那睡觉。叫我这面子往哪里搁?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老君你不出手,我也不会让他真的摔下去的。毕竟是违反规矩的事情,老君你知道我啊,最心软了。”蔡郁垒边说边靠近太白金星,两个仙家已经肩并了肩,一派亲近的样子。
太白金星抖了抖拂尘,收进腰间,“是啊,不过这种玩笑还是要少开的好。万一弄巧成拙,蔡老弟你就要惹祸上身了。对了,我正要去找神荼,你要不要一起?”
蔡郁垒连忙点头,跟着太白一起回了地府。
走了没多远回头再看地上的断九墨时,弹指间扔出一颗小药丸,炸在断九墨的脑袋边,腾起阵阵的白烟。
断九墨,我早晚让你求着我帮你成仙。
蔡郁垒转过头,和太白勾肩搭背的奔着桃止山前进。
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黑幕,穿过一座又一座的迷雾城,鬼门关就在眼前。
自娱自乐的神荼,正晃了晃手里的空茶壶,对着一边的鬼差吩咐。
“去,给我沏一壶茶来。”
阴风一扫,蔡郁垒已经夺过了茶壶,侧坐在自己看书的桌案上,盘着腿踮着脚。长袍的一侧开了缝,里面的亵裤才到膝盖处,整个小腿随着盘腿的动作,暴露在外面,吹着冷风。
神荼收起了看了一半的书籍,看一眼山上的月影。
“时候还没有到,你就来接班?好吧,我正好可以回去睡个觉。“
太白掏出怀里的小瓷瓶,拔掉上面的红绸子,酒香立马勾出鬼差们心里的馋虫。
“你当真要去睡觉?”太白故意闻了闻手中的玉露琼浆,笑得别有用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神荼把钥匙递给蔡郁垒,拉了太白回自己的寝殿里,准备一醉方休。
太白金星算是天上最爱喝酒的神仙之一,这一点深得神荼的喜爱。
喝酒之人有个爱好,不独饮不闷喝。凭借这两点,神荼没少喝太白每次从王母那得来的宝贝。
神荼大殿的门,一关上,太白金星就对着打哈欠的神荼说道,“我碰到那个宠物了。”
“嗯。”
“蔡郁垒也在那里。”
“嗯。”
“他想要害他。”
“嗯。”
“我说神荼,我说的是他想要害他!他是一个鬼帝,别说不是故意的,就是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对着那么一个名不见转的小鬼头,他也担不了多少罪。何况你那宠物,本来就没有基本的魂魄,是你把他硬塞过来的。死了,就死了。没有任何查起的可能性。他于你而言,真的就是一个宠物?”太白说道后面已经压低了声音,但面色却严肃起来。
神荼看着那小小的瓶子就要放在自己的掌心上,太白收了收,逼着神荼回答。
“说,真的只是宠物?”
神荼没有说话。
“他算是你的什么?让蔡郁垒也这么挂念。”
神荼想了想那个还算入眼的公子,一撩下摆,坐在床边。
“算是睡的比较舒服的床伴吧。”神荼两只手撑在身后的床上,义正言辞道。
那一场虚虚浮浮的交欢,神荼至今还有点印象。
在他身下的女子男子,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能让他觉得不错的,闹闹算的上是头一个。或许和自己养出来的有关系。
想到了那次水桶里的荒唐事,神荼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太白在他眼前晃了三四下手,好歹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床伴?据我所知,你鬼帝大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不带外面的回来睡,怎么这个就那么特殊?”
神荼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
那件事,只有自己和闹闹知道,多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