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成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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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撑着最后的几颗精魄,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在自己消散前搞完了,不然自己真是冤啊。
暮易笙搁下笔,拿起桌上剩下的一杯女儿红,盯着窗外所剩无几的花瓣,“他倒是好意思让你顶着他自己的画像,真是不要脸。”
要说之前墨蓝衫子对闹闹出言不逊,你骂就骂了,他绝无二话,说不定还会给你加油助威。现在不行,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闹闹直起伞骨,刚想要抗议。兜头就是一杯子冰凉的液体浇下来。还带着醉人的香味。
“给我老实待着。”暮易笙瞪一眼闹闹才撑起来的伞面,满眼的不满。
阳光普照,一地的金光灿灿。在那耀眼的金光中,显出一个白胡子老头。
年纪不祥,看胡子的长度,可能是个老老爷爷。物种不祥,说是妖,现的是金光,那是仙气。说是仙,这厮手里拿着的,像是一个女人的肚兜。仙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胡子老头拿着手上那比脸盘大不到哪里去的红布,扔给暮易笙,“喏,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明日下午就能见到。倒是你沿着这上面的味道寻过去就行。不过。”白胡子老头打量一遍简陋的屋子,继续说,“让你这么费心的,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
暮易笙把肚兜拿在手上,看了看笑得诡异的老头,面不改色的收进衣袖中,对着那老头笑道,“好走,不送。”
老头一愣,“哈哈哈,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这样了还不知道圆滑些。好了,你既然有意遮掩,我就当没看到。不过我说小老弟,灌那么多酒,只怕他是要睡到晚上的。”
闹闹看着那道金光又呼的一下子消失了,快的不像话。
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借着现在的酒劲,钻了出来。
“先生,你究竟是什么啊?”
暮易笙整理了整理衣服,拿起床边的一个小包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个小包袱,闹闹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墨蓝衫子昨夜似乎从怀里掏出来的。
墨蓝衫子,唉,多好的人啊,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酒意甚浓,闹闹感觉那仅剩的精魄开始有些疲倦,困意接踵而来,不由自主昏睡起来。
梦里的闹闹很欢愉,他找到了所有的精魄,化成了一只小鬼。长的不算多英俊,但是好歹有了身形,自己很满足。他跟着自己曾经羡慕的投生大部队,挨着号的喝孟婆汤,一个一个的跳投胎井。
前面的小鬼才下去,自己已经急不可耐的站到了井沿上。
一个腾空,咦,怎么没有掉下去?
闹闹不甘心,在空中又使劲跳了跳,依旧纹丝不动。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果然是他家先生的声音。不屑中还夹带着愤怒。
闹闹醒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家先生那张妖孽的脸。
“和我出摊。”简短的交代,暮易笙转身就走。
闹闹飞的慢,总是落在暮易笙的身后。这么反复了几次,暮易笙一把抓住伞柄,拉到自己的胸口,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这点用都没有。”
——————
街上前所未有的热闹,走南的往北的,卖东西的买东西的,铺了整整一条街还不止。
白玉石牌坊下,还站满了卖特色小吃的,香味馥郁,直冲那些行人的鼻孔钻进去。
闹闹被实打实的拴在了绳子上,吊死鬼一样的俯视着街上的繁华景象。
这原来就是市集。
小摊子收拾好,笔墨纸砚也摆好,第一个客人也上了门。
穿着讲究的书生,一通的之乎者也,讲得就一件事。他家娘子老是觉得脑海里飘着个人字,百思不得其解,想找暮易笙算一算是个什么征兆。
没用得着动笔,暮易笙扇子一横,缓缓开口。
“无妨,内人,肉也。今日阁下会有宴请之喜。吉兆。”那书生半信半疑的掏了钱,拿在手里想要杀杀价,哭诉一下书生的不容易,书生的贫寒。
腹稿没有打完,一边已经跑来他娘子,急匆匆的拉扯他。
“你怎么在这里,快点的,人家刘公子请你过府吃酒。轿子都在门外等了许久了。”
还在踟蹰的手一下子变得干脆起来,小小的碎银子搁到了暮易笙的手边,不忘道一声。
“阁下当真是高人!小生谢过了。”
闹闹挂在墙上,看着他家先生收起了银子,又摆出一副妖孽的笑脸对着那些抛媚眼的小姑娘,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家先生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唯独自己这个没脸的。
有脸真好,闹闹坚定了自己化鬼的信念。
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的脑袋上飘着一缕淡淡的怨气,闹闹很想立马冲过去吃掉。掂量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终是没有行动。
用他家先生的话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香粉扑鼻,呛的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莲步轻移,面容姣好的花魁娘子坐在了挂摊上。
“先生,奴家想要求姻缘呢。”
百般媚态,身后尾随的几个浪子已经软了腿,恨不得一口上去生吞活剥了这个美人。
“月老庙,左拐第二间。”暮易笙含笑点头。
那花魁娘子不死心的继续半伏在挂摊上,两只快要露出来的肉球有意无意的碰触暮易笙的手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的眨啊眨,闹闹都有些受不了,他家先生依然面带暖色,坐怀不乱道。
“姑娘自重。”
花魁娘子眼见自己对他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一声娇哼,小脚一跺,扭着水蛇腰又折回人群中。那些浪子一见美人走了,立马翘起狗尾巴跟上去。
“原来是个色鬼。”暮易笙对着扇子自言自语。
纸扇上洒了厚厚的桃木粉,使得整个扇子都是桃木色,若不是看着他家先生摇起来这般的轻松,他都要以为这就是一把桃木做的扇子。扇骨笔直,长约七寸,搁在手里刚刚好,衬得出他家先生脱俗的气质。
人群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珍珍娇羞的走到挂摊前,满脸微红,对着暮易笙一俯身,甜甜的开了口。
“谢谢公子昨日送来的朱钗。让你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暮易笙瞧一眼斜CHA在发髻一侧的流珠步摇,正随着珍珍微微的晃动,阳光照射下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一抬手。
“你喜欢就好。还要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点礼物,不成敬意。”暮易笙想到那个墨蓝衫子找这些个女人的东西时,一定是一脸的沉迷样子,忧从心来。毕竟是个男的,对女人这么了解,似乎不太好。
珍珍又客套了几句,就挎着小篮子走了,说是要买些新鲜的蔬菜,晚上给暮易笙好好的做一顿饭感谢一下。
闹闹是精魄,不需要吃饭。不过看到珍珍端来的那些饭菜,还是觉得应该会很好吃很好吃,因为他家先生似乎都没怎么剩下。
结束了一天的买卖,收拾好摊子,暮易笙没有回家。
带着闹闹进了一个小道的拐角,手指一弹,连伞带人的都被一层透明的轻纱笼罩住。
大摇大摆的进了这镇上最大的青楼里。
闹闹看着周围里自己很近的女人,有的坐在男人怀里,有的躺在桌子上,还有的站在花盆后,各个身穿的都很清凉,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能一目了然。
他家先生目不斜视的直接上了二楼,停在一间别致的房间前。
等到里面的娇喘声小下来,才带着自己穿门而入。
正在穿衣裳的男人一脸的坏笑,时不时还朝着那白花花的胸脯上摸上一把,继续提裤子。
床上躺着的女人半眯了眼,一幅享受的很的样子。
眼角扫到床边站着的人,吓得坐起身,躲在那男人的身后,眼色中带了恐惧。
“自己出来,还是我动手?”暮易笙一掌拍晕面色潮红的男人,仍立在原地撑着伞,手指有意的搁在鼻子下,阻挡那刺鼻的香味入侵。
“鬼差大人,放过小的吧。”那女人不顾自己身无片屡,跪在床上磕起头来。
闹闹此时才明白,自己家的先生,是鬼差。
美人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暮易笙不为动容,抽出桃木扇,作势就要扇下去。
美人头顶立马飘出一团绿色的气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窗户飞去。
咚,被反弹回地上,是结界。
“我特意留了门,你却不走吗?”暮易笙对着那在地上翻滚的气团勾了勾手指,手中桃木扇一个完美的旋转,飞过那气团的顶端,再回到手中时,地上已经恢复如初。
床上晕倒的美人,还趴在那男人的背上,姿势暧昧。
暮易笙抬了抬头,“还看吗?要不要留下来过一夜?”
☆、第五节
闹闹懒懒的在门口晒着太阳,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补眠的暮易笙。抑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
从青楼出来,暮易笙还是没有回家,直接带着他去了荒郊野外,蹲在一棵古树底下丢石子。
树旁边的那条小河里,已经不知道被扔进去了多少个奇形怪状的石子,眼瞅着就要把里面的小鱼给砸中。
打夕阳下,一个美人的身影朝着自己越来越靠近。
抽出老头拿来的肚兜,暮易笙放在鼻尖细细的闻了闻,随手扔到河里,看着它慢慢的沉底。
“不要过来碍事!”
伞在那阵疾风之下,不受控制的打了两个滚,待再看过去的时候。
夕阳如血,晚霞红透天际。前面的白衣公子背对着自己,手指不偏不倚的插在那个来人的眼球上。两行血泪沿着眼角流下,白皙的肌肤上立时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那女子没有哭喊,只是定定的站在那。
“是你带头的?”暮易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闹闹听的不是很清楚。
女子没有吱声。突然朝后一退,两个血窟窿流淌的更加欢快。
暮易笙捏着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松手,任它掉进泥土里,还顺势踩了两脚。
“女人办事总是凭着一时兴起,往往会虎头蛇尾。你就没发觉自己掉了什么东西?”抬起脚就要走过去,那女子又摸索着倒退一步。
“什么?”声音沙哑,低沉。让人不由自主想到干涸的花花草草,枯萎殆尽的样子。
“刚爬了鬼帝的床,就忘得干干净净。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做什么的。”手已经抓住了女人的衣领,大力的扯开。
河边的流水哗哗的流着,岸边的风嗖嗖的吹着,那女子被扯坏的衣襟就那么漫无目的的飘着。
“怎么?你嫉妒?”女子索性挺了挺胸脯,艳红的肚兜离暮易笙又进了一步,已经碰到了他托腮的指尖上。
“呵呵,嫉妒?你这种随便的女人,我只会在外面玩,绝不会带你回我的床上。因为。”顿了顿,掌心盖在那两个血窟窿上,似是调情一般的温声细语。“我嫌脏。”
女子忍无可忍,抬起一只捂着眼睛的手就朝耳边打去。
暮易笙一闪身,那巴掌清晰的搭在了女子的脸上,指甲划破了小口子,从耳到下巴。
“脾气不小。你害我现在在阳间忙的不可开交,还敢对我使脾气。丽娘,是不是他平时太宠着你了?”暮易笙抓了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沿着脖颈摸下去,摸到肩胛骨的地方,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女子痛苦万分的蹲□子,说不出是先捂眼睛,还是先揉骨头。
“丽娘,我不带你走。你既然一心想在这人间逗留,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这副摸样在这住下去吧。我们总有一天会在下边碰头。到时候,我们旧账新仇一起算。”
对着那女子的天灵盖就是一掌,像是提线木偶一样,那叫丽娘的女子随着暮易笙的手掌站起来又倒下去,昏迷不醒。
掌心攥的紧紧的,暮易笙唤来闹闹,朝着天空一挥手。
“给你点工钱。”
闹闹看到空中飘着的紫色光团,一时间都要石化掉了。亏得他家先生又说了句,“不攒点劲明天还要我自己打伞吗?”自己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这是那女子的精魄。
闹闹显然不晓得,活人的精魄也可以这么提出来的,这难道不是违反天规的吗?
暮易笙看到游移不定的闹闹,始终围着那光团打转,却不进攻。对着半空嚷道。
“吃不吃随你。”
闹闹当即冲向那团紫光,将它占为己有。
晚上回到家,看到珍珍做的一桌子饭菜,闹闹心想,等有机会我也要做一桌子好菜报答先生。
暮易笙有些累,眼窝深陷,皮肤也松弛了下来,看上去感觉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一样。吃过饭就和衣躺在了床上。
闹闹那夜很激动,整宿未眠,就靠在床边看着暮易笙休息。数他翻了几次身,抬了几次手,皱了几次眉。
不知不觉,外面的太阳都升的老高。
暮易笙振作精神,盘腿而坐,调了调气息,脸色恢复最初的神采飞扬。
发丝有些凌乱,拿起镜子旁边的木梳细细的梳了梳,满意的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
“闹闹,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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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悠悠东逝水,蝴蝶飞飞晚晴天。
转眼过了两个月,已经是五月底六月初的天。不冷不热,偶有暖风拂面,直吹得人痒痒的,像是有人在脸边上呵气。
旁人家的桃花,早就已经落了花,果子都挂的满满当当了。再看看自己窗前的那棵起死回生的桃树,依旧残花犹在,果子未见踪影。
有几次暮易笙站在窗前,扇子都已经举到了半空,还是没有下了手。
这么煞风景的树,看着就晦气。
暮易笙近来有些焦躁,不晓得是天气热的缘故还是扫地的阿婆见天来闲话家常的缘故。
暮易笙总是客客气气的迎进门,周到有礼的端茶倒水,聊上半天,再笑容灿烂的送出去。
闹闹看到他家先生转过身倒茶的时候,嘴角往上勾了勾,眼睛里也添了些嘲讽的意味。
这阿婆也真是的,直接开口说想把孙女嫁过来不就是了吗,还要从这里绕圈子,非得逼着暮易笙开口说娶她家孙女。暮易笙是什么人,鬼差啊,娶你家孙女,那你舍得把自己孙女弄死吗?闹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底默默的想了想,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自己家的先生厌烦是有道理的。没有结果的事情,先生是不会做的。
暮易笙的坏心情,并没有影响到闹闹的好心情。相反的,不光是好心情,闹闹都有些想嗷嗷叫上两嗓子的冲动了。
这两个月,可谓是顺风顺水。每天自己家先生晚上一出门,就跟着从窗户跑出去找精魄。往往连林子都没有出去,就会碰到些散的小精魄。这么七攒八攒的,已经汇集了不少。
约莫着,这两天,就可以化鬼了。
白日里太阳骤然变得有些毒辣,闹闹在墙上晒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想着晚上就不出去了,在家里好好的歇一歇。反正精魄凑的差不多了,也不着急找那些备用的。
吃完珍珍红着眼圈送来的炖土豆块,暮易笙从床榻上靠了会养了养神,就带着那把桃木扇出了门。
闹闹被突然而来的雷声惊醒,轰隆隆的天雷一个接一个的打,雨点子和不要命似的往地上砸。闹闹感觉头顶上的屋顶都要砸穿。
猛然间想到,他家先生会不会淋到?
身为一把伞,最基本的职责就是挡风遮雨。闹闹时刻警醒自己,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眼下正是表达谢意和忠心的时候,闹闹打起精神,冲进了雨里。
他都已经忘了,他家先生,可是个鬼差。
林子里出奇的阴暗,黑压压的看不清所有。闹闹借着自己周身的光芒,勉强看得清前面不到半尺距离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