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成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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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摇了摇头,继续仰头去看屋顶。
七彩的琉璃片,亮过天上的星,水中的月,美得让闹闹忘记了自己来这时的无助。
他是被神荼打包送来的。
临行前,经过神荼的身边。
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心平气和。“等找到合适的肉身,我会通知你。”
闹闹还礼貌性的道了谢,就像是在酒馆里喝了酒同掌柜的虚让一番一样。
一进门,就可以闻到浓厚的脂粉香,不愧是万花丛中趟过的主,这一闻就能闻出至少不下五种的香味,当真是各有千秋。
闹闹看着正中央那张颇大的床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圆形的大床上,闺房小姐一样的用粉色的纱帐遮挡住,顶端是一个硕大的绸缎扎的花朵,被吊在床榻的正上方。床榻上铺的盖的皆为粉色,一派的少女情怀。
闹闹侧眼看蔡郁垒,他甚为得意的介绍,“喏,这张床,你翻遍整个地府十方阎罗殿,也找不到第二张。这是我东方鬼帝的专属。来来来,你要不要过来躺一躺?”说着就要拉着闹闹过去实验一下。
闹闹腿根还有些酸,被蔡郁垒拉扯着走的不利索,有些一瘸一拐的,不甚雅观。
床榻前有一小块石阶,为了方便放靴子特意添置的。闹闹个头矮,被蔡郁垒拉着一点也没看见前方的道路,被台阶一绊,就扑到了床榻上。
蔡郁垒好笑的拍了拍自己身上趴着的闹闹,“你这也太急了点,刚和神荼搞完就这么迫不及待”
闹闹羞红了脸,立马站起身,立到一边。
蔡郁垒也不恼,斜躺在床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看,神荼就是这个样子,除了他自己,他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即使是睡了你,也不会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一样。他照样可以理直气壮的把你打包送给我。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无情?”
闹闹没有吱声,却默认了蔡郁垒的说法。
是够无情的,才亲密接触过,就转手送给了蔡郁垒,即便是一只小猫小狗,也需要和小猫小狗本身打个招呼,做些交接工作。比如它们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的一概讲清楚。神荼没有,连头都没有回,就把闹闹打发出了府。
他是觉得自己很脏吧。就像那日在凡间见到丽娘时说的一样,“你这种随便的女人,我只会在外面玩,绝不会带你回我的床上。”
自己是个男的,也一样被他压在了身下,这下他一定觉得自己连女人都不如,脏的无可救药了吧?
闹闹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是怎么流出来的,就那么啪嗒啪嗒的砸到了脚尖上,湿透了鞋尖。
蔡郁垒坐起身子,对闹闹说道,“你就在这呆几天吧,神荼办事一向雷厉风行,说给你找肉身,一定用不了几天就能找到。这期间就在我这好好休息吧。你放心,我对男的,是半分兴趣也没有的,不像他,男女通吃。”最后一句话,带了狠狠的嘲讽。
神荼的风流,不比自己少。可是大家却认定自己的风流债比他多得多。在人前他神荼还是清心寡欲的鬼帝,自己却是无女不欢的胚子。
闹闹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嗯了一声。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投胎成人,提起了一点劲头。
到时候,就不用见到他了吧。
不视则不念,不念则不伤。闹闹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圣人。
身体上的疼痛好的很快,只睡了一觉就好的完全看不出来。还能得瑟的在地上蹦跶几下,跳一跳高压一压腿的。
蔡郁垒不像之前一样对自己阴阳怪气的,也顺和了不少。还会在晚饭的时候,赏给闹闹一些吃食。
闹闹对蔡郁垒的坏印象,又开始点点的消散。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一个月,他就可以把桌前这个坑过自己两次的鬼帝的坏,忘得彻彻底底。
蔡郁垒的大殿很亮,可以说是整个地府最亮的地方。
一路走过来,外面都黑洞洞的。只有这座殿宇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庭院里的花草在夜里都闪着夜光,活像一盏一盏长明不灭的灯盏。有的随风摇摆不定,还能听到清脆的碰撞声。
闹闹来的第一个晚上,裹着一床被子蹲在蔡郁垒的屋顶,看着那触手可及的明珠在屋顶流光溢彩,始终没有摸一摸的勇气。
那白白的光线,纯净的让他自惭形秽。
蔡郁垒是闹闹快要睡着的时候上去的,也裹了小被子,只露出小小的脑袋,和夜风里潇洒飘扬的刘海。
“喂,你真的不讨厌我?”蔡郁垒故意碰了碰闹闹的肩膀。
“鬼帝大人说笑的,小的怎么会讨厌您呢?”闹闹故意远离蔡郁垒,朝着左边挪了挪屁股。
不懂暗示的蔡郁垒以为闹闹是在邀请自己靠近点,于是很自觉的也靠了靠,和闹闹贴的很近。
“其实,我觉得你挺可爱的。你看,长的多喜感啊。还有啊,你看你,脑子也笨笨的,和神荼呆在一起,他多开心啊。我好多年没见过他这么愿意说话了。”蔡郁垒叹息道。
“那是因为在阳间的时候,暮,鬼帝是算命的,自然要巧舌如簧些比较好。”闹闹在努力开脱着神荼的异举。
蔡郁垒动了动嘴皮子,又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你叫闹闹是吧?我之前是做的不太地道,很高兴你来府上。作为你的新主人,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在和别的美女快活的时候,也是六亲不认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来打扰我的好事。”说完咧着嘴冲着屋顶下面穿的清凉的女鬼挤眉弄眼。
闹闹应了声,蔡郁垒就一个腾挪,跳下了屋顶,搂着那美女进了大殿中。
闹闹站起来的身子还没站稳,脚底下已经传出了嗯嗯呀呀的声响。
不由自主想到自己也曾这般叫过,真是羞愧难当。
那夜,闹闹睡的不太好。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一样的有不安的预感。
第二日刚进了大殿,蔡郁垒就从簿子里抬起头,对着他说道,“今儿是豆豆受罚的日子,你不去看看他?”
闹闹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然后拔腿就跑,朝着牢房的方向奔去。
不足千米的路途,闹闹跑了很久。脚底下越来越沉越来越慢,等到了那牢房外围时,双腿就像是灌了两袋子铁块一样的难以挪动。
豆豆被鬼差锁了脖颈,正牵着从牢房走出来。
门口站着的黑衣帝君,手捧簿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因私自出逃,罚处散去一半精魄,在桃止山禁闭一百年。”
闹闹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把豆豆护在身后,不住的磕头。“求鬼帝明鉴,豆豆出逃,实属意外,并非存心。而且他出逃后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望鬼帝从轻发落。”
豆豆笑着拉起地上的闹闹,语重心长道,“闹闹,别这样子。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只是一半的精魄,没什么的。你看你都能从没有变成有,我这一半的精魄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定几天就恢复过来了。一百年,你应该也轮回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相见吧。”豆豆被鬼差拉走了,带着天真的微笑,安慰着闹闹。
头顶的声音接着用一样的口吻宣布道。
“你的肉身也找好了,两日后有一个契机,自会有鬼差领你投生,望你好自为之。”
闹闹转过目送豆豆的脑袋;伏□子,恭敬的说道,“谢谢鬼帝成全。”
耷拉着脑袋,闹闹心不在焉的回了蔡府。
才到门口,里面软糯的女声就沿着门缝溜了出来。闹闹识趣的去了隔壁的水房,准备烧好热水,等蔡郁垒风流完净身。
昨儿个是一个,今儿又是一个,风流鬼帝的绰号,真是实至名归。
里面的女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呐喊,声音尖的要把门上的纸都穿破,闹闹有些耳鸣。只得找了两块小布头,搓成小球,塞在耳朵里找清净。
还好,那日神荼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然自己一定会羞愧致死。
唉,又想到了他,闹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本想告诉蔡郁垒一声,自己就要走了,就在两天后。
偏偏这一天半的时间,蔡郁垒忙的都没有下过床。
早上的那一个没有出来,中午的时候就又来了个新的,晚上亦是如此。等到闹闹准备走的时候,蔡郁垒的屋里已经一片的莺歌燕舞了。
唱歌的嗓子那叫一个水灵,跳舞的腰身那叫一个曼妙,最美的还是床边那个缠着自己不满足的,一个劲的迎合着自己躁动的身子。蔡郁垒在屋里醉入温柔乡,好不快活。
闹闹留了张小纸条,糊在蔡府的门上,就跟着两个鬼差除了府。
他还是对蔡郁垒没有太大的敌对感,印象中,他还是那个开自己玩笑时眉梢上挑的墨蓝衫子。
要走了,总要说一声的。
站在投生井前,望着深不见底的井口,闹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两位鬼差道了声辛苦。笨拙的爬上井沿。
鬼差的一声“鬼帝大人好!”惊得闹闹在半空来回晃了晃身子,差点就脑袋朝下的栽下去。
最后一眼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黑衣男子,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说,“别给我惹祸。”
☆、第十五节
枝楠国的民风,一向是不错的,在周围的几个临近的国家中,算得上最为淳朴的。
大部分的枝楠国民众,各个勤劳的和夏日的小蜜蜂似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些个身强力壮的,总要熬到看不清地里的锄头才恋恋不舍的回家吃饭。
民以食为天,这一亩三分地,往往都汇集了自己一家老小所有的口粮和花销。
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人来糟蹋自己刚种下去的菜种子,保准这个还没进家门口的壮汉一锄头夯到你脑袋上,让你浇灌土地。
今年的太阳异常的毒辣,从进了春末就开始烤的人不再自。在田里劳作不到半日,壮汉就晒得有些头晕眼花,坐在地头的大树下乘凉。
远远的,一辆装满了清水的罐车正朝着着份地的主人走来。还热情的招呼。
“那边的户家,快点来拉水啊。眼见着这老天爷不下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地里的苗子枯死不是?断老爷特意派了我们来挨家挨户的给你们送水来了。保管你这苗子长的又高又壮。”说话的是断家的管家断小四。
断家是镇上的大户,虽然金银财宝比不上西头的李家,权势地位比不上东头的孟家,但是论民心,这断家却是首屈一指。
要是发了水灾,那盖粥棚的一定是断家。
要是得了瘟疫,那义诊送药的一定是断家。
要是年节揭不开锅了,那半夜偷偷送银子的也一定是断家。
断家老爷在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眼中,就是活生生的救苦救难观音菩萨。
现在正是苗子出土的关键时期,没有充足的水分,种子是顶不开那龟裂的土地的。这一年的收成,可就都打了水漂。
那户主笑吟吟的对着断小四说,“还是断老爷想的周到。我们这些小百姓又要受断老爷的恩惠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他才好。”
断小四年纪与这个户主一般大,紧了一步走在车子前面,笑着拍拍户主的肩头,“没什么,断家小少爷今日出生。老爷为了以谢天恩,特意令我等前来送水救地的。”
“小,小少爷?”户主脸上的表情,汇集了诧异,惊喜和激动。
断老爷心地好,对感情专一。这么多年只有一位正夫人,没有再娶。老两口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都没有个一男半女,现在竟然有了个儿子,户主觉得比自己刚得儿子哪会还要高兴。
这么好心的老爷,就该有个继承香火的儿子。
“代我给断老爷道声喜。也没什么好送的贺礼,你看,这一株桃苗是今年新移来的,我昨天才种在了地头上,管家不嫌弃,就带回去找个旮旯载上,说不定过些年头就能吃到新鲜的桃子了。也算我的一点心意。”户主说的诚恳,黝黑的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
断小四也不客气,挽了袖口开始摸锄头,去刨那棵不足胳膊粗的小桃树苗。
“那就不客气了。我替老爷谢过您咧。老爷一向说您们地里的桃子结的要比街上卖的好吃许多,这下子就不用馋嘴了。呵呵呵。”两个人笑的累了,开始一起挖苗。
送完最后一桶清水,断小四从车上拿下桃树苗递给一个小厮,“去找个泥土湿润的地方,把苗子载上。这可是他们对老爷的一点心意,莫要辜负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擦了一把油乎乎的脸,断小四来到卧房,轻敲房门。
“怎么?事情都办好了?”断老爷抱着儿子,一脸宠溺的问道。
“回老爷,都办妥了。他们都很感激老爷的恩德,还有人送了老爷一棵桃树苗,小的已经派人种下去了。”断小四低着头,立在门外听后差遣。
“嗯,那就好。今晚的晚宴,你去安排一下吧。别失了礼数。”断老爷将自己胡茬子摩挲在怀里小人儿的脸上,惹得小人儿一下子变了脸,委屈的撇了撇小嘴。
小人儿不哭,从生下来就不哭,着实吓坏了稳婆。好在全胳膊全腿,也看不出有什么才坏。
断老爷欣喜若狂的抱着儿子在屋里转过来转过去,喜欢的不得了。
“老爷,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床上有些虚弱的断夫人,撑着身子问。
“嗯,九墨,断九墨,夫人觉得怎么样?”
“怎么讲?”断夫人有些不明白。
“周边九国之中,以墨玉最为珍贵,预示我们的儿子是最为宝贝的孩子。还有,墨,又有文墨的意思,希望这孩子以后能有文采,考取个状元郎。怎么样?”断老爷又捏了捏小人儿的脸颊,水嫩水嫩的,柔软的就像是新收下来的棉花。
“好,就叫断九墨。”断夫人点了头,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断九墨,不错的名字。九死一生,墨玉生香。
当晚的家宴,人数不多,却都是镇上有名有姓的大家。最富的,最有钱的,还有最爱管闲事的,都来凑了凑热闹。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伸长了脖子瞧孩子的人。
断老爷一直抱着孩子就没有撒手。一会给这个看看,一会又给那个显摆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家的孩子长得俊俏,长的可爱。
凡是逗弄过断九墨的宾客都发觉,这孩子笑起来,两个梨涡深陷,好看的不得了。最为惊奇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还可以全程一直笑脸相迎,没有哭号一嗓子,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左一句恭喜断老爷右一句羡慕断老爷的,把老来得子的断老爷捧上了天。
断家的小公子,在第一次见外人的时候,就给人脾性温顺的印象。
慢慢的,断家的小少爷会咿呀说话了,断家小少爷会走路了,断家小少爷会和小朋友打架了,断家小少爷会带领毛头小子狐假虎威了。
墙角的桃树长的和小腿一样粗细,枝条也已经抽了好几回嫩芽。眼看着今年就能开花结果,一饱口福了。
断家小少爷也已经活泼调皮的长到了十岁。
这么大的孩子,搁在别的富贵人家,早就请了私塾先生在家里亲自授课。偏偏断九墨的性子,不像他爹的沉稳,不像他妈的文静,一会子也闲不住。好像那凳子上有钉子在扎他屁股一样扭过来扭过去。人不大撒娇的功夫却自学成才,总是能把举着戒尺的断老爷哄的眉开眼笑,直叹他是个磨人精。这私塾先生,在断家一直都没有成就感。教了几个月,断九墨才认识一百来个字。这简直是他教学生涯的耻辱。于一个夜黑风高夜,连工钱都没有领就离府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