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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戮仙-萧鼎-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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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是怎么了?”

孙恒的眼神看去似乎比贺小梅还更茫然一些,怔怔地看着她,却并没有说什么。贺小梅皱了皱眉,不过既然看到是孙恒,她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见周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便走了过去,同时口中继续问道:

“孙师兄,你是有什么难事么,怎地变成这幅模样了?”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孙恒身边,平日里她便是个开朗爽利的性子,此时看着孙恒又是可怜,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他。

谁知她的手刚碰到孙恒身上时,孙恒却突然一颤,似乎瞬间被雷击了一般,“啊”的一声大叫,带了无穷惊恐之意,竟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双眼圆睁,盯着贺小梅,骇然大叫道:

“娘,娘亲,你,你又回来找我了吗?”

叫声中,只见孙恒脸上肌肉扭曲,一副恐惧的模样,贺小梅看着他的神情,不知为何只觉得背后似有一股寒意涌了起来,正疑惑间,那孙恒忽然又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名声音一般,猛然转头,看着那小树林深处的黑暗,全身发抖,一下子抓住贺小梅的手臂靠了过来。

贺小梅吃了一惊,第一反应便是这孙恒**熏心想占自己便宜,后退一步就要甩手,然而那孙恒竟然抓得极紧,她甩了一下居然没甩掉,反掌便想一个耳光打过去,只是与此同时她忽然只觉得孙恒双手冰凉无比,耳边更传来他哀切恐惧的声音:“娘,娘,蜘蛛,救我啊,有蜘蛛啊……”

贺小梅一怔,手上这一巴掌便有些打不出去,仔细看了一眼孙恒,发现这男子似乎确实是在一种诡异的情绪中,并非作假,她呆了片刻,低声自语道:“这……难道是魔怔了?”

看着孙恒的样子,贺小梅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挣扎片刻后,轻叹一声,放低了声音,柔声道:“孙恒师兄,你醒醒,我是贺小梅啊。”

孙恒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贴近了她,一言不发,身子兀自还在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口中终于吐出一点声音,但翻来覆去的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娘……娘……”

贺小梅心头一软,或许是她本就是善良的性子,看到孙恒如此可怜的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慢慢伸手过去,轻轻抚摸拍打了几下孙恒的背部,然后轻声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

或许是她温柔的声音起了作用,又或是孙恒折腾了这么久终究有些疲倦,在她的安慰话语动作中,孙恒脸上的恐惧慢慢减退了下来,神情安定了一些,只是双手依然还是紧紧抓着贺小梅的手掌,一时半刻也不愿放开。

贺小梅无法,想了想后,对他柔声道:“这样吧,天色已晚,我看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孙恒怔怔地看着她,就像是一个迷路痛苦的小孩,片刻之后,他带着几分茫然,点了点头。

贺小梅嘴边泛起一丝微笑,拉着孙恒转身向山坡上走去,或许是掌心中那一点温暖,在这冰冷的夜风里如此明显温柔,孙恒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的身影慢慢地沿着山坡走去,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中,海风吹过,青草摆动,山坡上下一片安宁寂静,似乎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同一片夜色下,同样的冷清夜风里,流云城中的僻静小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钟青竹与凌春妮这两个在今日之前素不相识的女子,已经在这间小屋中待了好几个时辰。屋子外头的猛兽盟修士已经前后向这里攻打了数次,但是钟青竹不知布下的是什么阵法,神奇玄奥,防御之强悍令人咋舌,竟然以一人之力借着阵法相助,挡住了外头这数十人的攻势。

在这中间,凌春泥因为自身境界太低,唯一修炼过的功法还是半张《梦昙图》这等毫无用处战力的法诀,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战力,所以这几个时辰下来,她都是安静中带着紧张,在一旁看着钟青竹不停驱使着那阵法抵御着猛兽盟众多修士的攻击。

这半天看下来,凌春泥心中已然对这个素昧平生但年轻美丽并自称也是凌霄宗弟子的钟青竹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同时也有几分羡慕,在她心中其实何尝没有梦想过自己也能修得大道,获取一身本领无上神通,然后自由自在再也不受欺辱呢?

只是钦佩归钦佩,此刻屋中已经一片黑暗,但是横梁之上钟青竹手中那颗圆珠散出的淡淡光芒,却是照亮了附近少许地方。借着这点微光,凌春泥也是看到了钟青竹此刻的模样,心下却是渐渐的有些担忧着急起来。

钟青竹的情况,至少在凌春泥看来,非但是不好,甚至简直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白天那一记重伤失血极多,染红了半边身子,此刻伤口上的血当然已经止住了,但是在微光之下,钟青竹的脸色白得吓人,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她已经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身躯,隐隐在晃动着身子,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直接从这横梁上掉下去。

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独自与众多敌手硬扛了这么久,钟青竹此刻显露的实力已经足以震惊许多人,不过凌春泥并没有想到这些,因为她很快就看到钟青竹的身子猛然摇晃了一下,似乎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忽然一探身,却是在横梁上移了过去,从旁边一把抱住了钟青竹的身子。钟青竹身子微微一震,几乎像是下意识地反应一般就要挣扎甩脱,但从她耳边,忽然传来了凌春泥低低的声音,道,

“钟姑娘,我不认识你,所以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何来找我的。可是现下这局面,你至少也让我帮你一下,不然真要是你支撑不住了,咱俩的下场都是一样凄惨。”

钟青竹的身子顿了一下,清秀的脸庞在黑暗的阴影中隐没了大半,看不清她此刻苍白脸庞上的表情,只是最终她还是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动作,但也没有说任何话。

凌春泥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于是两个女子就这样在黑暗中并肩坐在狭小的横梁上,凌春泥轻轻抱着钟青竹的身子,让自己的身躯稍微靠后些,支撑着她。

冰凉的手,冰凉的肌肤,冰凉的身子。

在那某一刻,在她们各自的心里突然都掠过一个不经意的念头:怎么她的身子,也是这么冷呢?

夜风吹过,她们仿佛都觉得有些寒意,而屋外那股凛冽的杀意,仿佛又要卷土重来。

这夜色苍凉而凄冷,于是她们悄悄地,在黑暗中又不知不觉地贴近了几分。

第二卷:竹叶青第一百七十六章人生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生

黑暗里,靠的那么近,仿佛能够听到身畔人的呼吸与心跳声,已经残破多有碎裂痕迹的窗扉门墙,从裂缝里隐约可以看到外头的敌人又在蠢蠢欲动。。

凌春泥轻轻抱着钟青竹那单薄却柔软的身子,沉默了一会后,忽然轻声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呢?”

钟青竹面上没有什么喜怒哀色,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更多的表情,只淡淡地道:“应该不会有人来的。”

凌春泥吃了一惊,道:“为什么?”

钟青竹向屋外看了一眼,平静地道:“他们这半天下来动静这么大,如果有人会来那么早就该来了。到现在还没人过来查看究竟,多半便是这些猛兽盟的人事先在外头封了这条街道,再加上这里本就偏僻少有人来,所以才会如此。”

凌春泥心下一沉,贝齿轻咬红唇,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然片刻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钟青竹听到了那声叹息,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奇怪而说不清的神色,道:“怎么,你怕死么?”

凌春泥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很怕死的。”

钟青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轻蔑之色,脸色淡淡地转过头去,只是片刻之后,却听到耳边又传来凌春泥带了几分幽幽的话语声,道:“我好怕死了以后,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好怕死了以后,阴阳相隔,就真的再见不到他了;我舍不得他的,我真的舍不得他。”

钟青竹怔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凌春泥居然会在这般情况下却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温热,可是随即心里又是涌起一股怒意,心想这女子怎地如此不知廉耻?她此刻心情有些激荡,加上身陷绝境,平日的冷静涵养工夫便差了一些,脸上自然而然地便露出了几分。

凌春泥此刻与她近乎肌肤相接,自然是立刻就察觉到了钟青竹的异样,当她抬头看到钟青竹的眼神神态时,尤其是这些年来钟青竹日渐养出了一股清贵清冷的气质,让凌春泥心中有些自惭形愧,带了几分歉意,低声道:“我……我胡言乱语的,对不住。”

钟青竹冷哼了一声,扭头转向一旁,不去理会她。

过了一会,凌春泥的声音才又带了几分小心,低声问道:“钟姑娘,他们什么时候还会攻打过来吗?”

钟青竹淡淡地道:“不晓得,不过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凌春泥道:“那……你现在伤的这么重,还能支撑多久啊?”

钟青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掠过一丝淡淡的黯淡,但神色间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平静地道:“前一次催持阵法,已经耗尽了所有灵力,所以下一次他们进来的时候,我是挡不住了。”

凌春泥身子一震,脸上掠过一丝惊骇之色,但看钟青竹脸色肃然平静,并无丝毫玩笑之意,怔了半晌之后,随即苦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认命了一般。

钟青竹不知为何,虽然此刻凌春泥正好心地扶持着自己,但看着这个女子她心中总有几分愤怒不满之意,于是冷冷地带了几分讥讽,冷笑道:“是我学艺不精,护不住你,没法子让你活下去,真是对不住了。”

凌春泥微微垂首,似乎对钟青竹的话语并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才轻声道:“钟姑娘,你说你也是凌霄宗的弟子,那你认识沈石吗?”

钟青竹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过了片刻后,淡淡地道:“认识。”

凌春泥抬起头来,嘴角带了几分温暖的笑意,道:“是吗,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钟青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春泥,忽然反问道:“你跟沈石到底是什么关系?”

凌春泥顿了一下,像是有几分迟疑,但片刻后忽然抬起了头,挺直了脊背,微笑着说:“我是他的女人啊。”

我是他的女人啊……

如此的直白而又干脆的一句回答,竟是在瞬间让钟青竹完全不知该如何接口,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脸上在说起那个男人时温暖而倾慕的淡淡笑意,在那一刻,甚至这笑容都让她有些冰凉的身子都温暖了起来。

钟青竹一时茫然,只觉得心中空空荡荡。

耳边,传来了凌春泥的声音,道:“反正我看来是真的活不过今晚了,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吧,不过总觉得有些……唔,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好吗,就当我们两个死前聊聊天。”

钟青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快,本来正想拒绝,凌春泥却已经自顾自地在一旁说了开去,第一句话便是:

“其实,我是一个孤儿……”

钟青竹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又咽了回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口,于是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这个在今日之前还素不相识的女子,轻声细语地开始讲诉她至今为止短暂平凡却又历经风雨的人生。

这世上芸芸众生,千千万万,浮世多苦,谁都有与众不同的路。

于是在聆听别人的人生时,就仿佛打开了窥望另一条完全不同道路的窗口,渐渐的,钟青竹仿佛看到了这世上另一个女子艰难而多苦的历程,一点一滴,汇聚成河,光怪陆离,仿佛是这大千世界她所未曾见过的另一抹深深的黑暗灰色,隐蔽在那肮脏的繁华之下。

可是冰冷的黑灰中并不全是灰暗,它依然也有温暖的亮色,凌春泥口中说到干娘的时候,笑容便是温和的,只是这样的亮色并不太多,直到一路漫漫走来,到了她口中故事接近尽头的时候,她讲到了那个叫做沈石的男子。

然后她便笑了起来,那是由衷的温暖的笑容,偎依在她柔软怀中的钟青竹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心意,然后沉默地听着凌春泥在这寒冷的黑夜里,带着几分幸福去回忆那份温暖。

一点一滴,仿佛生活中的每件小事,凌春泥都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她把所有的事都对钟青竹说着,说着,到了后来,甚至于她隐隐已经不是在对钟青竹诉说自己的故事,而是沉浸于对那个心爱男子的回忆中。

哪怕死亡就在不远处,哪怕夜色正是凄凉,可是只要回忆仍在,也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今生诀别之后,捂心向天祈愿,愿来生还能相遇。

钟青竹越来越是沉默,从头到尾她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那原本眼底的轻蔑之意,却不知何时已经消散而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凌春泥像是突然从那一场梦中醒来,怔了一下后,随即带了几分歉意,低声对钟青竹道:“啊……让你听我瞎说了好久,真是不好意思。钟姑娘,你是名门子弟,我出身低微下贱,你可能看不起我,不过我说的不是假话,真的是……”

“我信。”忽然,钟青竹用一句简短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话,凌春泥吃了一惊,住口看着她,过了一会,只听钟青竹淡淡地道:“我的出身,也可以用你那低微下贱来形容的。”

凌春泥吃了一惊,愕然道:“什么?”

话音未落她刚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忽然平静了很久的屋外猛然响起了一声大响,外头似乎顿时热闹起来,那些猛兽盟的修士怒喝声也再度传来。横梁上的两个女人身子都是微微一颤,那最后的关头,就要到来了吗?

钟青竹在黑暗中呼吸略显几分急促,仿佛在这片刻间连平日向来冷静的她也有几分心乱,只是片刻之后,她突然转过身子,却是看向凌春泥,目光清亮中带着一份冷意。

凌春泥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茫然焦急紧张时候,突然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却是钟青竹的一只手掌摸到了她细嫩的脖颈上,而她也同时在钟青竹的眼中看到了一份决绝,耳边传来了她的声音,道:

“如果下场注定要死,与其受辱而死,不如我帮你一下,可好?”

凌春泥身子猛然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涌起,虽然那只手掌上还没有使出丝毫力气,可是她却像是一瞬间已经艰于呼吸。只是看着钟青竹那清亮的目光,凌春泥心中那一声拒绝却是说不出口。

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吗?

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于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屋外喧哗声猛地高涨,仿佛那股杀气已经汹涌而来,夜风如此冰冷,仿佛冷冻了一切生机。这世间如此艰难,险恶原是无所不在,究竟要怎样才有一个温暖而安乐的人生呢?

凌春泥不知道。

她的眼前已是无路可走。

临死前她只看到了那一双清冷清亮的目光,哪怕她依然还下意识地拥抱着这个美丽女子的身躯。

她想到了他。

她忽然好生想念他。

石头,石头,石头……她在心里幽幽念叨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看这冰冷黑暗的世界,于是那黑暗仿佛便稍稍远离,于是那眼前仿佛终于只剩下那个可以温暖她心房的男子,她看到了他的笑容与身影,那般欢喜。

哪怕这夜色正是凄凉。

金虹山上,幽谷之间。

沈石在睡梦间忽然坐起,似有几分恍惚。

过了片刻脑子清醒少许,他嘴里咕哝了两句,心想这山上事情大致已经做完,明天一早就能下山去了,另外还有那只猪,在梦里看到它黑了一座小山那么高的灵草,真真令人发指。

“光吃灵草不干活,迟早教训一顿那只笨猪!”

第二卷:竹叶青第一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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