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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魔_沁纸花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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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某种阵法。他微微皱眉,没有踏进街去,而只是沿着河边的柳树走了一段路,感受那种极其细微的灵气波动。
  某种阴灵大阵。涉及到阴灵的,未必就是邪术。但一座府衙,本已经是世俗世界少有的戒备森严了,为什么又搞了这样的东西?
  他原本打算潜进去看看李府尹的说法。但这时候,打消了念头。在这样的阵法里动用灵力,有可能被发觉。无论被道统发觉还是被剑宗发觉,都不是什么好事。
  思量了这么久,先前走过去的小厮回来了。仍旧走这条街。
  但这一次,阴灵却不再跟着他。


第四十二章 清炒肉芙蓉
  见到这情景,李云心心中一动。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哟,这么快啊。”
  小厮已经看到李云心的穿着打扮。今天为了低调些,他只穿了青布道袍,头上插了个木簪。但颜值拯救了一切——他看起来仍然高贵又出尘,像乔装的贵公子。
  这样一个标致的人儿同自己打招呼,年轻的小厮显然开心。因此停了脚步,低头看看手里的食盒,估摸着说上几句话也无妨,便笑:“是啊。公子您面生,是才来渭城的?”
  “算是吧。这儿的天气有点儿怪。”李云心紧了紧衣领,“没过桥,倒还不觉得。过了桥上了这街,就觉得凉下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厮正站在盯着他不动的那几个无面鬼前面。
  其中一位,几乎和他站重了。
  小厮一皱眉:“咦?您这话说对了。我就说今儿这街邪性呢。我打府里出来,一上这街啊,身上就一阵一阵发冷。就说现在,我的妈呀,可不就是倒春寒了么?冷风嗖嗖地往我脖子里钻呢!”
  “啊,您是府里的。府尹府里的?”李云心的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
  “嗨,三等仆从嘛。”小厮颇为矜持地笑了笑,随即似乎意识到,这位公子应该不晓得“三等仆从”是个什么概念。于是又解释,“倒还舒坦。逢年节有银子发,一年省吃俭用攒下来,能有二十两银。攒上几年,回乡买几亩地,就能……嗯……”
  说到这里又觉得大概这公子对这些事情也不大感兴趣,便不说了。
  哪知道李云心反而站直了,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表现得极有兴趣:“这当真是不错的。小哥你这是寻了个好主家啊。我家乡那边,可没这么好——”
  他原本就好看。再一故作和善,更令人如沐春风。加上从前的职业经验——同人谈话套话简直是手到擒来。
  等末了,这小哥才一拍后脑勺——食盒里的小吃都凉了。便赶紧同李云心告了罪,小跑着拐进小巷里去了。
  李云心又看了一眼夜色里的宅子,背着手往回走。
  有阴灵阵,他不想施法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只好通过只言片语来获得信息。刚才问了一通,加上自己的推断分析,事情也便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他起初的推测是对的。乔家和那位李府尹,想要老道这院子。
  无论乔家还是府尹,对刘老道与自己都什么偏见——只是想要图财。
  乔家那三个人的想法李云心早就明白——老道的房产对他们而言的确是一笔巨大财富。而且老头子无儿无女,自己一个陌生少年,更没被放进眼里去。
  至于那位李府尹……他最初闹不清为什么这样一位官员放着那么多来钱的路子不去想,却非要冒着激起民怨、弄污了自己名声的风险图谋治下的一处房产。到了这时候,他大致弄清楚了。
  这位李府尹,似乎得罪了什么人。
  很了不得的人物——能够威胁到他性命的人物。
  了不得到了,李府尹散尽家财,央着渭城里道统和剑宗的高人,为他弄了这么一个阴灵阵护宅。
  那名为阿泽的小厮也是今晚才觉得街上“凉飕飕”——可见这大阵,的确是新近落成的。
  李府尹缺了钱,本身又不是什么清官。乔家人送了一桩好事,欺负的又是个落魄老道……这事儿,李云心觉得自己换在李府尹的位子上,大概也是会做的。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原本他这么上心,是怕其中另有隐情——比如自己被人盯上了。如今来看,只是自己很倒霉地被牵连进去了。
  嗯……话倒也不能这么说……
  也许倒霉的是别人。
  一路走回到庙里,思绪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推门关门进后院,进主屋,发现桌上已经摆了吃食。
  切薄片的酱牛肉摆中正,肉片片得几乎透明,肉上的酱散着柔光及香气;围着它的是一碟油酥花生米,黄澄澄,粒粒饱满;一碟清炒肉芙蓉,玉色的芙蓉肉片搭配红绿两种椒丝,咬一口,鲜香就要爆出来;一碟香笋鸡,鸡肉是下锅爆熟了就趁嫩捞上来,再佐以春日早晨趁露采的笋片儿,又香又甜。
  四样菜旁摆了个银质小酒壶,李云心一瞧就乐了。这不是刘老道最宝贝的那个——平日里拿出来,都怕磕了碰了。
  这老道,是真心疼他那个老伙计。
  李云心在桌边坐了,拿起筷子先夹了几粒花生米,越嚼越香。又挑一片香笋吃。等嘴里有了点儿鲜香,再去吃酱牛肉。几口下肚,倒一杯酒,送进去。
  酒不烈,入喉绵长清爽,到了肚子里又暖意融融,真将一天的疲乏都驱散了。
  他又饮了一杯,才看见刘老道从门外挨挨蹭蹭地进来,观察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李云心好笑他一把年纪的人,在自己这个“孩子”的面前倒像个孩子了。就一扬下巴:“吃了没?”
  老道挨着桌子坐了,盯着他,殷殷地问:“心哥儿,如何了?”
  李云心就将这件事,给他详详细细地说了。
  但老道更关心的显然是另一方面——“我那……老伙计呢?”
  “李府尹铁了心要做这件事的话,就谁也救不出他来。”李云心搁下筷子,认真地看着老道,“没人能说服他啊。因为这事儿,他会觉得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呢?”
  “所以说,要救你那老伙计,就得釜底抽薪嘛。解决李府尹的问题。”
  老道寻思了一会儿,眨眨眼:“心哥儿是说……帮他度过这个劫难?护他周全?哎呀……这怎么能办到。他一个府尹都没法子,我们……”
  李云心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个想法好奇怪。釜底抽薪,干嘛是要帮他?”
  他捻起一粒花生米丟进嘴里,笑了笑:“人家本来要搞我,我还要去帮忙。我是有多贱哪。”
  “那李府尹,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第四十三章 诛心
  这话一出口,老道赶紧作势要捂住他的嘴。
  但好歹没真犯傻,只欠了欠身,就重新坐下来。但还是压低声音:“心哥儿,唉呀……这话怎使得乱说!那府尹是何等人物……这渭城里的父母长官呀!哪怕是在大庆朝,正五品的官,能有几人哪!心哥儿以后可莫要再提这话……李府尹有了什么闪失,别的不说,心哥儿你,不是也不想……”
  “我是不想被人注意。”李云心给老道倒了杯酒,微微笑着摇摇头,“但是这事儿发展下去,我就不痛快了。”
  “最好的结果是咱俩搬出这宅子,另寻住处去。这么一来,我念头可就不通达了。我不欺负人,可也不想被人欺负。我好好地站在这儿,你跑过来踹了我一脚——这算什么事儿?”
  “坏一点的结果,不但宅子收了,咱俩还得吃牢饭。到那时候……我想不暴露身份都难。我长了这么大,就在清河睡了几天稻草铺,我跟你说,我这人择床,还有起床气。一旦睡不好,我就想搞人。”
  “所以你看,就只能杀了他嘛。他一个大庆朝五品府尹,好了不起的。谁能想到我一个小道童把他杀了——还是你这个老头子有这个能耐?他家门外可是有道统和剑宗的高人布下的阴灵大阵嘛!”
  “他有仇家的嘛,还很厉害。他一死,不是脑残,都会觉得是那仇家干的,关我屁事。倒那时候,再把乔家那几位料理了,他们不再折腾,谁还记得一个洪福镖局怎地怎地了。你那老朋友,那时候如果还命大,也能脱困了。愣着干嘛?把酒喝了,好好想想,我说得是不是李菊福?”
  老道不知道“李菊福”是谁。但想了想,虽然觉得李云心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等喝了那杯酒,咂了咂嘴,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可是心哥儿你……怎么,嗯……了他?”老道还是没将那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心哥儿也说了,他有那大阵护着,你今晚都没敢用什么手段,怕给发现了。若是用寻常的手段……总是有迹可循的。那仵作衙役也不是吃白饭的,到时候总要查到咱们身上。再说又有道统剑宗的人……那,也不清楚他们有什么神通法子……”
  李云心沥尽壶里的残酒,一饮而尽,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刘老道感觉他的脸上焕发着奇异的光——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妖异。
  “我是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神通法门。”李云心不知想到了什么,像是快要笑出来。他的眼神里,就好像饱含着某种充满了恶意、快意、却又混杂着毁灭的冲动的情感,“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神通法门。我跟你说。我的神通啊……叫诛心。”
  刘老道不是很懂他在说什么。
  但明白了一件事。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位少年高人的性情、嗜好了。但如今他知道……自己了解的,或许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
  这个少年……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温和、随性。
  他的骨子里或许……
  刘老道微微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不去看这时候的李云心。
  他的骨子里或许……藏着什么可怕的妖魔啊……
  ……
  ……
  三更的梆子声传入耳的时候,起了夜风。
  李云心搁下笔,借月光看了看桌上的一张纸。
  上面是他整理的一些信息——有关李府尹的。
  刘老道不清楚他如何能做到,在道统和剑宗的高人保护下、杀掉李府尹,却又不留丝毫踪迹。但于他而言,这件事却令他开启了上一世某些尘封的记忆。
  杀人啊……杀人嘛。
  李云心在黑暗里笑起来。
  从前最喜欢做这事了。
  他从小厮阿泽那里知道,李府尹今年四十六了。
  微胖,疑似有高血压和脂肪肝。世代为官,祖上出过二品大员。但从他的父亲上数四代,几乎都不是善终——三位祖先是“惊死”,他的父亲活得比较长,死于“心悸气喘”。
  心脏病。大概还是家族遗传。
  阿泽说李府尹无论长相还是做派都颇有其父之风。那么可以排除……他姓王的可能性了。
  最近忽然不爱吃鱼了。吃鸡必须要剥皮。
  前些日子三河口龙王庙要修缮的款子,他先将人狠狠地斥责了一通,然后才拨了款——数目比要求的还多了些。
  还有一件事。
  五六天前,下了一场暴雨。当夜电闪雷鸣,雷电,将府衙正堂击垮了。然后,据阿泽说,“平日里的小食,大人便都不爱吃了。今日胃口才稍好了些,令我去买酸汤子”。
  李云心盯着这张纸看了一会儿,起身从西墙上将白云心赠他的那柄剑取了下来。剑身在月色中泛着柔和的光,他握着舞了几下。
  “最讨厌这种感觉了。”他低声说。
  ……
  ……
  在接下来的两三天当中,来庙里的人变少了。李云心如往常一样在前庭走来走去,却不只是在专心冲击他的封印了。
  一则这样少的愿力带给他的痛苦,还不足以令他“专心”应对,二则,他在试着打听一些事情。但人们似乎开始对他和刘老道敬而远之。他耳聪目明,偶尔会在路人见他们、神色有异地避开之后听到“……通匪啊……”“据说很快要拿人了”这样的话。
  这样的事情,倒很是令他讶异了一番。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封建社会的官府应该是穷凶极恶的——说拿人,拿锁链兜头捆绑了,就送去监牢了。
  可他竟然会在路人的闲人碎语中,听到“……说那老仆还未招,证据不确凿”这样的话。他当时简直目瞪口呆——“证据不确凿”??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
  讲“证据确凿”??
  不过再想一想在清河县的事……似乎就已经有点儿诡异了。那样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县城,作为地头蛇的邢捕头,竟然大张旗鼓、将自己骗得逃狱……才要杀!
  他也是在讲究什么……
  “证据确凿”吧?


第四十四章 不舒坦
  如果说这些事情让李云心觉得不可思议的话,那么这天下午从乔佳明口中说出的一个词儿,就真的让他惊诧了。
  刘老道这些天精神很萎靡。他大概觉得自己总得在李云心之外留条后路,于是厚着一张老脸四处奔走。可摊上这种事——李府尹亲自过问——原本就是淡淡之交的那几个“朋友”唯恐避之不及,谁理他去。
  老道眼下就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明知刀要落下,可却无能为力。
  下午乔佳明溜溜达达、带着残忍又得意的神奇来到庙门口的时候,老道已经起了一嘴的燎泡,旁敲侧击地问李云心那法子到底进行得怎样。
  李云心只笑笑,在心里整理这一天得到的线索。
  这时候,听见一声怪笑——
  “哟,我说,您二位还闲着呢?”乔佳明把头探进庙门里左看右看,见这时候已经没一个香客了,便满意地靠在门框上,“我要是您,可没这么大心。老早去投案了——说不定府尹大人心一软,不判杀头,只判个发配流放——那也能多活几天嘛。”
  李云心把手抄在袖子里,走到他面前站定了,微微一点头:“劳您费心。来上香的?求财还是祛灾?”
  乔佳明歪头看了看他,觉得心里十分不痛快。这小子……竟然一点惶恐畏惧的意思也没有。就变了脸,凑近李云心,恶狠狠道:“别傻了,小子。你当你还有活路?告诉你,是老子使了钱,老子要你死的。你和那老东西,一个都活不了。”
  李云心微微侧脸避过他喷出来的吐沫星子,半点诚意也欠奉地说:“哦。我好怕。不过我说你这样子——情绪这么容易激动,怎么混到现在还没挂的?我听说前些年你走街串巷招摇撞骗可误了不少人的病……没人找你算账呢?”
  乔佳明脸一黑,想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反正这是个过几天就要死的死人,强自压下怒意,笑:“嘿,你操心我?爷爷当初——”
  可惜斗嘴,他终究不是李云心的对手。
  你来我往说了将近两刻钟,乔佳明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但很快又想到上一回李云心的手段,偏偏不敢出手——这时候简直后悔自己干嘛犯贱来这里一趟,满肚子的邪火儿又无从发泄。只好在庙门口连着呸了好几次,呸得口干舌燥了,才恨恨地自言自语:“你等着,呸!好好一个大官儿,哼……非要说什么程序正义……呸!那是什么玩意儿?”
  等他走了,刘老道才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云心:“心哥儿,你……”
  第一次看到李云心这样子——和一个地痞流浪,你来我往地斗嘴说个不停。就真好像,是一个没什么心机又被惹急了的少年人了。
  但李云心的已经重新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对他笑笑。
  不知怎么的,刘老道忽然觉得自己从他的笑容里……
  看到了某种残忍的意味。
  他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李云心在里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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