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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魔_沁纸花青-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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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他们毁了那神位、换新的……大概有几个人能信得过老道我。但其他人么……”
  “了解了。”李云心点头,“那么一会儿到了楼上,问你什么你只管应了。一切由我来。”
  两人这时候已经随管事的穿过了一楼大堂,往二楼去。
  若是往常刘老道来了这琼华楼、见到楼内的珠光宝气,必然得细细地端详体察了,留作日后谈资。但如今听了李云心的几句话,他忽然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说不出为什么慌,可就觉得不对劲。
  心哥儿还是那个心哥儿,但今天……或者说最近的心哥儿不大对劲儿。
  老道总觉得,他可能要做一件很大的事情。
  大到……自己有可能再见不到他了。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管事的侧身让到一边:“二位,里面请吧。小的就引到这里。”
  刘老道这便收起心思往前面看。
  琼华楼的二楼是极宽阔的——一整个完整的大堂,中间只用了两排柱子支撑。依照李云心的印象来看,很像他在影视剧里看到的皇宫正殿的格局——对着楼梯入口处,大堂的另一边,是一扇巨大的鎏金屏风。屏风前便是主席。
  这个席,自然是指“案几”。
  琼华楼的席面原来是颇有古风的——分餐制。实际上这也是大庆朝比较正式的筵席制度。每人面前一案几、跪坐,连饮几轮酒都有礼制。
  刘老道一见这场面便苦了脸。他何曾见过这种阵势,更不懂什么“礼制”。
  大堂里一共有十三席——正位主席、两侧各六席。想想之前管事的说那种请柬一共就只有十二份,那么大概就是对应那十二人了。
  只不过眼下还没人入席。大堂里三四十个人,正三三两两地随意闲谈,似是在等正主儿。这情景令李云心觉得熟悉——如果每人手里再端一杯酒,他就觉得更像是他那个世界的“上流社会”聚会了。
  厅里的人只向他们两个看了一眼、稍稍打量,便转过脸不理会了。李云心笑了笑:“我们也不理他们。”
  他知道必然是那玄澄子的道童走进来说了些话。在这些人当中实际上也只需要那么几句话,便足以将老道和自己排斥在外了——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既然不理,他也不急。就和刘老道走到窗边去。
  琼华楼的窗边是类似凉亭一样的围栏,有座,还有小几。小几上摆些冷食瓜果,黄黄绿绿红红紫紫,摆得煞是好看。两人在就在这里坐下来歇着,看厅中的那些人高谈阔论。
  玄澄子的那个小道童一直找机会想要对上李云心的眼神,好对他表达一下“你瞧着吧一会就要你好看”之类的意思。可惜李云心在心理上早过了和十几岁的孩子斗气的年纪,只略略地扫了这大堂的格局,便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先前觉得是尹平志给自己一个阳谋。但刚才在楼外知道了这帖子的分量,便清楚这不是尹平志能搞出来的事情了。
  那么其他人,针对的也不会是刘老道,只会是他自己。
  有一个人把自己弄到了这里来——通过尹平志令自己陷入思维误区、掉以轻心了。
  这人……很六啊。
  李云心边想着,边慢慢向人群里看。会是哪一个?
  竟然让自己吃了个小闷亏。


第七十八章 画魔
  可是只看了一小会儿,在不小心对上那小道童的眼神之后,李云心微微愣了一下子。
  方才在楼下,时葵子说她们在昨天接到了帖子,紧赶慢赶地来了,才在今日堪堪抵达。二十里路,十公里,在这个时代不算近。去送帖子的人必然走得更早。如果是骑着马或者乘牛车,也要昨天早上出发吧。
  那么“凌空子邀请他们来赴会”这个决定,应该是早于昨日见到自己做出来的。
  就是说在昨日见了自己以前,凌空子就已经抵达了渭城。
  这十二份之一的高级请柬,尹平志可弄不到。
  那么……
  是凌空子做的。
  这女人在昨日去乔家见了自己,可不是因为巧合。
  李云心这一愣,那小道童便得意起来。他觉得李云心之前顶撞他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看到自己也在这里,震惊诧异了。
  便想果然出门不该穿得太低调——今日是因为有高人要来,不知道那人会是什么衣着,因此才打扮成这样子。换做平时锦衣出行,窗边那家伙大概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不过也不能因此放过他们。
  小道童对李云心阴险地一笑,伸手指了指他。
  这傻比……李云心转过目光,继续想他自己的事情。
  琅琊洞天宗座首徒关注了自己,大概会因为两件事。
  一件事是,三个凌虚剑派剑士的死。
  渭城里的两个修士是蠢货,但并不代表天下所有修士都是蠢货。凌空子怀疑自己也算在常理之中——那天在乔家看到自己做的事情,那种怀疑几乎就可以被确认了。
  但竟然没有出手,倒表现得和和气气。
  另一件事……
  是通明玉简。如果是因为通明玉简找上了自己,这事情就更操蛋了。
  实则这两件事情当中的任何一件一旦被确信了,差不多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但李云心坐在窗边、推断出这么两个想法之后,反倒微微笑了起来。
  刘老道正小心地捡那些果盘边角的果子吃,不想吃相太难看、弄坏了人家摆的样式。这时候无意一看李云心,却发现心哥儿的脸上露出奇特的笑意。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到李云心脸上与众不同的笑了。
  但这一次不是温馨的笑,而是……
  刘老道的阅历毕竟不是太多。但如果是一个常年混迹在市井间的无赖的话,会发现此刻李云心的那种笑容相当熟悉。
  那是一个技艺精湛的赌徒在面临一场避无可避的豪赌的时候,危险而兴奋的笑。
  ……
  ……
  这个时候,凌空子在琼华楼的后街停住脚步对从云子说:“今天你就不要来了。”
  上清丹鼎派的老道一愣:“……仙子这是何意啊?”
  “我本是来做两件事的。”凌空子微微仰头,往二楼看了看,“其中一件是在查三个凌虚剑派剑士的死。在世俗间死掉三个剑士可不是小事情……来之前我面圣了。剑圣知道我要游历,就吩咐了我些事。”
  “你见了……那圣人?!”从云子立时瞪圆了眼睛。
  因为已经将近……有百年,没人见过那两位圣人了。
  但凌空子没有回答这句毫无意义的反问:“之前也在查你,在查朴南子。但现在我觉得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你还不够聪明。”
  “所以宝华会你就不要来了,免得耽误我的事。”
  从云子道人不知道自己听了这句话是该开心还是应该抑郁。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只好说:“那仙子……做的另一件事呢?”
  凌空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二楼:“除魔。”
  说了这句话,她顿了顿,又补充:“画圣余孽。”
  从云子微微皱眉:“嗯?”
  “哦。你不知道画圣。”凌空子点了点头,“想知道吗?”
  从云子愣了一小会儿。
  但凌空子刚才的那句话,似乎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只知道天下双圣,不知道从前是天下三圣。两千年的时间……唔,这样久的时间,足够把事情都忘干净了。”
  “那总该知道丹青道士。丹青道士的修炼法门不同于道统和剑宗,但又是的的确确的天心正法,不好奇是怎么回事么?”
  “那样子有条理、有系统、扎扎实实的法门,却并无更高一层、化境之上的功法,也不觉得奇怪么?”
  “因为从前除了道统和剑宗之后,还有画派。画派的大宗师,被称作画圣。”
  “可惜画圣后来入了魔,被天人和双圣以及天下修士剿灭。如今还剩下的那些丹青道士……以前就是画圣门下。你看那些市井当中的画师……”
  “唔,现在他们拜双圣,觉得自己的修炼的那些不入流的法门是道统和剑宗修士们嘴边的残羹剩饭。”
  “却不知道那就是画派残存的功法——是被他们如今拜的双圣、剿灭了的那位画圣传下来的。”
  “啊,不该叫画圣了。是画魔。如今我是来除魔的。”
  “现在清楚了么?”
  从云子已经目瞪口呆了。因为这些和双圣有关的辛秘过往,就被凌空子这样、劈头盖脸地倒给了他。
  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听!
  这些事情之所以千百年不为人知必然有它的理由,到如今他却全知道了——
  从云子发了好一会儿呆,顿时觉得身上生出一阵寒意来:“仙子是说……此次您要除的那魔,也在宝华会上?仙子将这些说给我听,可是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境界太低,脑袋也不够聪明。”凌空子边说边迈步,“回去吧。说与你听只是这些事闷在心里,我太烦躁,总要说出来才好些。现在你也知道了——倘若不小心外传了,便也是邪魔。我就一并除了。”
  说完这话她又迈了几步,便从平地里走上高空,仿佛空气当中多了一排看不见的台阶。
  再行走十几步,便到了琼华楼的二楼——正在那一扇鎏金的屏风之后。
  她停住脚步,从屏风的空隙里看看那些人,又看看李云心。
  “你是怎么做的呢。”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侧了脸,低声道,“有趣。”


第七十九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鎏金的屏风之后是一个宽大的软榻。在平时日宴饮累了可以来这里休息、同歌舞姬调笑起了兴致也可以来这里休息。凌空子看了一会儿李云心,又转脸看看这软榻,似乎是想倚上去歇一会儿。
  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微微一皱眉。
  这时候便听到前堂的人声忽然大了起来,从原本三三两两的闲谈变成一片问候恭维声——今日宝华会的正主之一,裴决子大师到了。
  刘老道也忙起身,李云心仍靠窗边的栏杆坐着。反正他今日的身份是个小道童,这么多人也没人会在意他。
  何况这裴决子大师一行人上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那群野道士——主角来了,他们也就可以登场了。但终归是尊卑有别的——原本这些靠窗边的、摆着瓜果盘的案几,便是为这些人准备的。
  李云心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那裴决子。他原本对裴决子本人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一贯的观察本能,瞧上一眼罢了。可这一眼看过之后,他的视线就挪不开了。
  这人……
  不对劲啊。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特点、独特癖好——哪怕再偏门儿。
  并不是说大人物就总是高高在上的嘴脸,贫贱者就总是低声下气的模样。
  可眼前这位裴决子,李云心觉得古怪极了。看他的穿着打扮、肤色外貌,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锦衣玉食者。
  但再看他的神色表情,却相当别扭。别人,或许因为尊重、畏惧,不敢盯着他看。但李云心发现他实则是在故作矜持。
  他似乎是在努力板着脸、不苟言笑。可眼神飘忽,浑身的细微肢体语言都是在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这怎么回事?!”
  李云心轻轻地咦了一声,坐直了。
  今天……比原本想的要好玩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天慢慢地阴暗下来。
  往窗外看,可以看到原本慢慢倾斜的夕阳已被浓云笼罩了。西边的天空出现一整片的浓重火烧云。但随着那云层变得越来越厚,就连晚霞的光也消失不见,黑夜比平时早半个时辰到来了。
  但宴会早有准备,火烛都已备齐。小厮们很快鱼贯而入,将大堂中的火烛点起,加盖防风的罩子。虽说琼华楼的屋檐设计得巧妙,寻常风雨难以吹进窗口。但看今夜这黑云压城的气势,一个管事的还是询问是否需要放下厚布帘子。
  琼华楼地处渭城市中心,入夜之后从楼上看到的“渭城灯火”也是本地著名的八景之一,至少琼华楼的老板是很希望裴决子大师能看得入眼、回京之后顺口提上几句的。
  一干人便看着窗外,殷勤地为大师提供建议。但大多是建议放下帘子,以免大师千金之体受了风寒。
  然而就在这当口,忽然听见一个并不大、却在一片嘈杂声中极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的声音说道:“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风云正应景了。不必了。”
  随后说话的人从屏风之后走出来,一直走到那一张主席之后跪坐了:“《渔翁钓叟图》呢?拿来看。”
  不超过三四秒钟的短暂慌乱之后,整间大堂鸦雀无声。
  在场的“大人物”,都该知道这个衣着简朴的女人是谁。他们的仆从或许不知晓,但能在今日跟在身边的都是玲珑剔透之辈,就更不敢出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裴决子的身上挪开了,去看那白衣女人。又过了几息之后,才有裴决子身边的一个管事开口:“竟不知凌空仙子何时驾临——仙子果然道法通天、道法通天哪!”
  这狠狠一记马屁拍上,众人恍然大悟,纷纷附和。
  只不过这些附和都来得小意——夸赞裴决子的时候,是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裴决子大师即便豪门贵胄,也还是凡人。是凡人就脱不开凡人的喜怒哀乐。这些人又都是人精,应付裴决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可眼下再面对这凌空仙子……
  便觉得无力了。
  高等修士们或许很难从心里,再将这些世俗中人当成同类,而世俗中人也难将他们当成同类了。
  一个虽然低俗,却最最直观的例子便是,修到了化境的修士们,身体会渐渐地脱离传统人类的范畴。慢慢地,即便进食、饮水,可却连排泄都不会有。极端强大的生理功能会吸收一切、抵御一切……只是看起来,像是某种意义上的人类而已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凌空子,还是一个女人。
  在一阵狂风暴雨般、却又小心翼翼的夸奖之后,竟然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原本是来他们先来,等大人物出场。裴决子来了,大家寒暄一番依次落座、等凌空仙子驾临。道统高人驾临了,便依照礼制——高人们寿元长久,当是遵循古礼的——引高人入座,再或拜或和,请礼官上饮食、应对一些话儿,再由裴决子大师献上那画来看……
  但如今可全打乱了。
  凌空子轻笑了笑:“我自然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哪一是位裴决子?那画儿呢?”
  而这时候,李云心也低声问刘老道:“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么两句话,你听过没?哪位诗人作的?”
  老道正盯着那崇高的凌空仙子看,一时间有点恍惚。等李云心又问了一遍才回了神,细细思量一番低声道:“咦?心哥儿说得好啊。这两句……虽然不对仗,平仄也不对。可都是极妙的句子……老道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句子,应该是仙子所作吧?她从自己平日里的诗文中选了两句随口说出来。如果是别人所作……就只凭这两句,早该天下皆知啦!”
  “啊……你们没听过这两句啊。”李云心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哇哦。”
  老道没听过这两句。
  刘老道虽然并非饱读诗书之辈,可既然是画师,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
  这意味着这两句诗,在这个世界原本并不存在。
  他知道这两句……那一位,那位画圣,也应该知道这两句——十有八九是他从前说出来的。
  同样因为刘老道没有听过这两句,便意味着这么两句诗,只在修行者当中的一个极小的圈子里流传。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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