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第8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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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么办!”叮当无条件信任哥哥的判断,心神绝望。
“放心,我自己能解决。”
略想了想,十三郎意识到必须让叮当有事可做,吩咐道:“这样,你帮我采点辣椒,越辣越好,加生姜熬成浓汤……”
“知道了!”
辣椒属火,生姜驱寒,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没想到,叮当连拍额头埋怨自己蠢笨,一面抢着回应,拔腿再走。
行前想起一事,叮当回过头说道:“哥哥先到屋里去……”
十三郎摆手,指指身边再指指天上,说道:“桃树属火,太阳快出来了。”
呃。叮当一下子醒悟过来,一路狂奔冲进屋内,把所有衣物全都收拾起来,抱着回到院子。
“都在这儿了,哥哥穿上。”
“……”
十三郎犹豫了一下,道了声好。
松开禁制,叮当迈步向前,又闻一声断喝。
“站住!”
十三郎伸手抖落一地冰花,放缓声音说道:“丢过来就好。”
叮当依言就衣物丢入阵内,默默无声,泪雨成行,又快速结成了冰。
禁制松开难免泄露些许气息,她已经体会到那种冰冷是多么浓重而可怕,险些因惊恐而崩溃。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体会到底只是亿万分之一,真正冰寒并非看到的那些,而是被阻挡在红芒之内。
阵开瞬间重又关闭,内元神,外真火,身外再设阵法屏蔽,三重关卡锁死冰寒气息,不使其泄露一丝。
一颗阴煞冻结千里,如今只能扩及三丈,一丝一毫都不能、别想出头。
良久,叮当擦去脸上泪水,痴痴问道:“这就是冬天吗?”
十三郎楞了下,不知如何解释,随口敷衍:“算是严冬。”
严冬?叮当嘴里念着,似能从字眼里体会到其中蕴含的苦寒意味,神情不解。
“严冬为什么追着哥哥?”
听到这么无厘头的问题,十三郎先是苦笑,之后想到什么,笑容慢慢回复灿烂,如阳光明媚。
“打跑严冬,就是春天。”
……
打跑冬天就是春天,话没错,做起来可不容易。
按照金乌吩咐,十三郎也赞同的计划,他需要找到玄冥之气,了解它,熟悉它,进而尝试化解、控制,甚至变为己用。这在道理上是行得通的,极阳内有极寒,极寒伴随极阳,金乌最喜吸收火焰,最喜欢吃的食物其实是蛇,冷的。
道理行得通,做起来完全两码事,回家时因为过于匆忙,十三郎发现不仅自己低估了阴煞威力,连金乌的表述也有不足。
这倒不能怪它,试想金乌与千万阴煞作伴,说其厉害也就罢了,具体说每一颗厉害到什么程度,实在难为人。好比是人都知道蚂蚁成群时候凶猛,具体到一只两只战斗力如何,少有谁说的清。
进入风沙层,刚刚脱离昊阳影响到的范围,玄冥之气陡然发作,十三郎险些当场冻死……不是形容,是真的险些冻死!
肉身凝结,元神僵硬,连魂魄根本都难以动弹,如非他修生灭自有危机感应,应变也神速,当时便会神灭道消,世间再无十三先生。
再没有了惜力想法,元神咆哮法力全开,磅礴火浪即刻反扑;争斗中十三郎很快发现,那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对抗、纵能支撑下去,法力也远远不够消耗。
走的快了,连回头都已经来不及,无奈何只有就地苦撑,希望金乌及时察觉,再把他捞回太阳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道金乌故意、还是它与阴煞对抗一宿真的累坏了,居然任凭十三郎离去,不管不问。
彼时,风沙当中一颗冰坨慢慢长大,内里十三郎全力以赴,苦苦挣扎,眼看不支。
两件事情同时发生,助其逃过一劫。
当时天色已近凌晨,果然按照金乌所讲的那样,这个世界阳气转旺,阴煞收敛;玄冥之气虽然不是阴煞,但其毕竟本源一致,因而稍有蛰伏意。
单单这样还不行,玄冥为本且已进入血肉之躯,与原有形貌完全不同。此时十三郎身上发生另一桩变化,有外力传来。
不是金乌,没有方向,就好像凭空从体内长出来一颗种子,量不多、但却坚韧之极,强横桀骜之极,且连绵不绝。不仅如此,那股力量明显比十三郎的修为高出几个层次,虽还不似玄冥那样接近本源,但也相差无多。
种子来的奇妙,别人不知道,十三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狂灵之力!
狂灵果然超出金乌很多,非但能把他送进来,甚至还能提供补给。想到这里,十三郎连呼侥幸的同时多出不少感慨,暗想狂灵做事不地道,进来之前就该知会一下。
那时的他不知道,同时同刻,星漏渊上方,身形已达八百丈的狂灵神情大变,满身星点如波涛翻滚,一直生长着的身形停顿下来,甚至开始变矮。与此同时,被他按住头的十三郎浑身颤抖,一股极寒之气自体内蔓延,险些冻结狂灵的手。
头顶上方,阴阳图案颤动不休,时而变大时而变小,时而波动时而开裂,随时可能崩溃。
“玄冥气意!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内情,狂灵大惊失色,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十三郎才刚刚进入不到一天,怎么就能招惹到玄冥。
难道他已经找到天道,与之斗法?
那不完蛋了!
来不及考虑事情到底怎么样,八百丈狂灵沉声低吼,一只手拉住千万雨丝,按在十三郎头顶的那只手连连催动,浩如烟海的法力滚滚而过;其身体上,亿万星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流淌向前……慢慢地,有一颗星点汇入十三郎头顶,不停留、如漂移般直接融入阴阳图案当中。
有第一颗就有第二颗,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咦!”
狂灵留意到这一幕,眼里闪过奇光,想了想,催力越发紧凑、连绵。
如此这般,九天之上可以看到,狂灵之地所化的那个漩涡正以看得见的速度缩小。
如此这般,界魂内如有人高空凝望,会发现这个世界正在变大,速度极其缓慢。
一大换一小,大与小之间完全不成比例,百、千甚至万才能换一。就像狂灵输送的力量与十三郎得到的力量之间对比,九牛取其一毛。
这些事情少有人知道,十三郎自己也不晓得,那时候的他哪敢多想,忙捉住那根救命稻草,大举反攻。
反攻艰难、但毕竟把局面稳了下来,非但如此,借助那股力量,十三郎极其幸运的完成了第一步,找到它。
玄冥似乎不能叫气,应该叫……叫存在。它像一团黑光,但其黑的只是感觉,眼睛无法看到;它当然很冷,但又不像是冷,而是释放出冷;它会动,动起来一下没了影子,根本无从寻找;此时的它不太想动,因为有一个与之旗鼓相当的对手,被拖住手脚。
看到这里十三郎明白,如果没有狂灵,想凭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的话,单单第一步找到它,耗时百年未必能成功。
水中有鱼,人找不到,撒下鱼饵便可诱之;山内有狼,人眼难寻,不如倒下一盆鲜血,狼自己会来。
狂灵与天道为敌,界魂初生亦能感应得到,玄冥之气不是天道,但它是天道的一半根。
十三郎也修狂灵道,可他太差了,好比鱼饵优劣有别,太差太烂扔进去,鱼儿根本不屑于搭理。
危机中得到喘息机会,十三郎大概理清思路,认准狂灵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不管,这才放下心来返回家,桃树下建阵、打坐、静修、寻找办法将那团现了形的玄冥之气封印。
狂灵提供的只是力量,引出、甚至能消灭那点玄冥气,但不能化解与掌控。考虑长远,十三郎不能全指望狂灵,务必找到自己的办法。
除了这个,他还要做一件事:喝辣椒水。
“来了来了。”
端着一碗血红汤汁,叮当急匆匆走出厨房来到阵前,连声催促。
“哥哥快点喝了它,我接着熬。”
第1483章天上星,城里人
辣椒水难喝甜在心里,可惜效果很一般,连着三碗下肚,十三郎还是冻的直大哆嗦;叮当想不出办法,只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搬来柴火,四周放火。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烈火汹汹,火焰照射十三郎的脸孔泛红,看去比刚才有所好转。叮当因此大受鼓舞,一边把火烧的更旺,一边琢磨着,再去砍柴。
十三郎没有阻止,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嘱咐叮当吃了饭再出发,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归。
就这些了。
叮嘱过后,十三郎静心凝神,抛开杂念一心研究那团光。
现在他的情形比较稳定,狂灵之力与玄冥之气基本平衡,少许差距十三郎有能力补全,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将其封印。
阳火是根本,这个不用想,可是光有阳火还不行,一来抵挡不住,二来十三郎要的不是对杀之后一方消灭,而将其保留下来。
需从玄冥本体着手。
内心有定,十三郎首先分出一缕灵识,以小心到不能更小心的姿态悄悄探过去,尝试着深入光团内部。做这个举动的时候,他以三分心神操控,七分心神握刀,随时准备斩断灵识。
奇妙的是,这样的准备似乎有点多余,灵识进入并未碰到什么凶猛之物,也不觉得有多冷,相反能够感觉微微暖意。
这是为什么?
首先联想到金乌的话,极阳极寒相互伴随,阴煞真火本为一体,只是被它强行分开,难免有些存余。可既然是这样,为何它能释放出那般强横的冰寒,势无可挡?
十三郎毫无头绪,灵识在光团内仔仔细细搜索,试图找到些苗头、或者任何不同寻常的事物。
结构一无所获。
就这样罢手肯定不可能,压下心头烦躁,十三郎继续探索,并且一点点加大灵识力度,一分分、一丝丝地仔细找,认真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灵识增到七成左右,十三郎停下来,默默叹了口气,徒劳。
如今他基本能够确认,这种方法无效,至于原因,要么自己修为不够,要么玄冥之气无视灵识,当其不存在。
接下来怎么做?
很自然的,十三郎想到生灭意境,也就是金乌所提到的,意境化神通,神通以阳火施展,封印玄冥。
那就是动手了。说不上什么具体原因,直觉告诉十三郎这样做不行,极有可能招来大祸。
那该怎么办?
“哥哥,我回来了……咦!”
一时难决,远方一声呼唤将十三郎惊醒,睁开眼,第一个感觉是天居然已经黑了。抬起头张望,叮当满头大汗、拖着一颗树艰难回归,此刻正傻呆呆地望着天空,询问,或者自问。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天上一颗闪烁的星,闪啊闪,闪啊闪,闪的人眼睛都花了。
界内夜空,第一次有了星。
……
泗水小城,不繁华但是足够热闹。
将临收获季,每年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村寨都有人赶来,出售余货,换会自己所需。他们当中,不乏那些出自深山、远至千里外的淳朴山民,当然也有脑子灵活的商贾。
日子一天天的过,人口一天天增加,人多自然喧嚣,加上远来的人需要考虑返程长久,需要利用好每一天时光,越发繁忙。
直至旁晚,集市上依旧车水马龙,叫卖商谈此起彼伏,偶尔争论亦不伤和气,彰显风貌。
人群中,长发青年潇洒举步,目光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瞅什么都稀奇,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初生小界,有人无序,五行难辩,阴阳未开,真是……”
想想不知如何形容,长发青年停下脚步,好奇、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尖,笑起来。
“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抬头看,旁边一处店铺门口,面摊边,一名红衣姑娘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神情期待。
这很正常。
长发青年眉目英俊,举止从容,明明目光纯透,内里偏如星空深邃,这样的人物站在这条街上,说鹤立鸡群算轻了,就像野鸡窝里钻出一只凤凰。更要紧的是,这般出众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丝毫不觉得遥远。
淳朴之地民风开放,没有那么多酸腐伦理束缚,如男女之道,两情相悦便可媾和,没有谁说闲话。红衣姑娘大胆示爱,为了只是一点回应,便可成就好事。
长发青年纯而不愚,瞬间便读懂了红衣姑娘的意思,再次笑起来。
“这人笑起来真好看。”红衣姑娘心里想着,于是也笑……笑及露齿,出事了。
一名路人匆匆经过,不知怎的被风吹起头巾,路人赶紧跳起来去抓,抓住头巾的同时够着一根绳索,绳索轻拉扯下来门前雨布,雨布落下砸到面摊老板的头,面摊老板匆忙躲避碰翻了挑子上的扁担,扁担翘起撅翻了摊,摊上白面瞬间飞扬,洒了红衣姑娘满头满脸。
“啊!”
笑容僵在脸上,红衣姑娘望着那个正朝自己微笑的长发青年,伸手在脸上、身上胡乱抹着,慢慢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姑娘你没事吧,姑娘,姑娘?”
民风和睦,面摊老板连连赔罪,红衣姑娘一句都听不见,她眼睁睁看长发青年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怜悯无奈的神情,举步而走。
算不上什么大事,红衣姑娘哭了,泪水滑过脸颊,面粉中淌出两条污浊的沟。
……
“太弱了啊!”
走在人群当中,长发青年暗自感叹,神情失望,举止依旧那么从容潇洒。
“力如蝼蚁,该怎么找它呢?找到它又能做什么呢?该怎么才能变强呢?该怎么才能……”
心里不停转着年头,长发青年神思不属,不小心与一名壮汉碰到一起;明明是自己的过错,那名壮汉却连连致歉,侧身让开路。
“小兄弟,你走好。”
“……”
长发青年有些无语,望着壮汉堪称凶恶的脸,突兀来了句。
“你是天道?”
“……”壮汉一头雾水。
长发青年笑了笑,问道:“你可认识天道?”
这次壮汉听清了,默默摇头,眼神渐渐带上同情。
“小兄弟,前面有个医生手艺不错,要不……”
“我没病,谢谢。”
长发青年无奈摇头,迈步前行忽又扭过头,好意提醒道:“走路小心,十二个时辰不要与人说话。”
壮汉愕然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摇摇头,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壮汉瞅见熟人,三脚两步走上去打招呼,与之低声嘀咕几句;长发青年耳聪目明,隐隐听到他说的是“模样这么好看的孩子脑子竟然不好使,真是可惜了。”之类的话。
“有这种事?”
熟人惊奇、从壮汉身边探出头朝这边观望,碰巧一辆马车驶来,不知是速度快还是遇到什么事,马儿突然惊嘶立起,方向折转,眼看就要撞过来。
“小心!”车把式大喊。
“闪开!”壮汉也在大喊,一把将朋友拖开。
蓬!的一声闷响,壮汉飞出五米开外,腰腹剧痛,唇边溢血,翻滚两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脚下刚好蹬到一条长凳,正巧砸在眉角。
头破血流,壮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旁边阵阵惊呼此刻方起,一大群人围了上去,原地那只马儿轻轻跺脚,表情异常无辜。
……
“唉!”
长发青年叹了声,脸上带着怜悯无奈的神情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走两步他忽然停下来,低下头盯住自己的脚,神情微变。
“这次比上次严重?!”
像是有了极其重大的发现,长发青年的目光连连闪烁,心中慢慢做出定论。
“试一下便知道。”
与是他抬起头,走几步随意拉住旁边一名老者,问道:“请问,知不知道天道在哪里?”
老者不像壮汉那么和善,估计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板起脸,甩开袖子喝道:“有病。”
言罢即走,长发青年一点不生气,走两步,再拉住一名妇人问道:“大姐,天道在哪里?”
妇人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