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仙魔-第7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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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摩耶王手臂旋转，一剑轰出，天旋地转，阴阳如盘。直接将石箭绞成粉碎。
他这一剑尚未停下，更没有达到极限。
剑光长驱而入，轰入无尽虚空，剑气所至，虚空之中阴阳万物皆被冰冻住，形成了一条长达数十里的“冰棍”，杀势不减，反而重重聚集叠加。所向披靡……直到那个人面前。
啪！
一阵清脆的响声，摩耶王冰冻天地的一剑被那人的一个手印给扣住。
天地一静。虚空无声。
儒雅俊朗的中年修士肩挂玉筒，风姿绰约，脚踩虚空，一手一印按于摩耶王剑锋，阻断住那所向披靡冰冻虚空之势。
看到那人，年轻修士满头雾水。然而老一辈的强者，如琉月、吴天君、黄隆羽等人无不纷纷变色，震惊当场，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好久不见，摩耶……那年我没说错。你有当美人的潜质。”
中年修士嘴角微扬，手腕一抖，一股绵柔不绝的力道从掌心涌出，灌入剑锋。
咔擦擦……长达数十里的冰冻虚空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蔓延，下一刻，数十里冰棍轰然裂开，支离破碎，剧烈的冲击力向四面八方扩散，正片虚空都在碎裂的剑光下震荡、惨不忍睹。
中年修士收手，一个迈步，距离罗川和摩耶王仅仅百来步，朝向摩耶王一笑，随后专注地端详起罗川。
摩耶王收剑，望向来人，纵有满心疑虑却没开口。
“师祖……他是谁……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一名年轻弟子小心翼翼问向身旁的次帝君老者。
“何止是厉害的样子……九龙仙庭，国士无双……他是真厉害。”老者苦笑一声，复杂地望向中年修士，低声喃喃：“奇怪，他不是死了吗……被圣庭高手当众击杀，不会有错……”
九龙仙庭，国士无双！
这个消息仿佛生出龙翼，在未散的人群中迅速散播开，绝大多数修士都不认识挂着玉筒而来的中年修士，可“九龙仙庭，国士无双”即便辈分再低的年轻弟子也都听说过。
“国士无双……郭无双，你还活着。刚刚的石箭，是你新开发出的战法吗。”
罗川走过摩耶王，轻叹一声，望向对面的中年男子。
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实力，又有摩耶王护驾的前提下，面对此人亦不敢托大。
九龙仙庭，国士无双，郭无双！
这是一个曾经一度和九龙君并驾齐驱的名号，不仅因为五帝之中，他的排位还在西天伯候和摩耶王之上，也是因为这位多才多艺博闻广识的超级帝君，他所掌握的法门、道技、仙职、兵器种种，皆不在九龙君之下，种类之繁多，令人叹为观止，并且几乎每一样，都达到一流甚至顶尖的水平。
九龙君曾言，若是这位国士无双将他所掌握的技艺战法缩小到二十样，甚至更少，专攻其道，他的成就当不在半招佛尊之下。
可即便如此，如此分散精力，郭无双依旧在那年登上了九天排行榜前十。
而他最令九龙君欣赏的，还是他的心性。他和其余四帝一样，曾经一度痴迷女帝罗刹，然而在被女帝罗刹拒绝之后，他当即断情，毫不迟疑地离开女帝罗刹裙下之臣的行列，一击不中，全身而退，也是九龙五帝中最潇洒的那一个。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罗川对这位国士无双充满好奇和兴趣。可最让罗川好奇不解的却是，在很多年前，郭无双便已经死了！
他和五帝之中的另一位，在九龙仙庭和圣庭的对阵中，百合之内，被圣庭高手斩杀。亲眼目睹郭无双被斩杀修士的不在少数。
“你是鬼是人？”
罗川的第二句话落下，郭无双笑了起来。
“你和他的确很像。不过，你终究不是他……难怪陛下对你始终很纠结，不知如何处置。”
郭无双这番话听得不少修士莫名其妙，可罗川却听懂了。
除了摩耶王外，半招佛尊，国士无双，西天伯候，都知道罗川并非九龙君。即便有无数迹象表明罗川和九龙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九龙君昔日的左膀右臂，这群几乎能和九龙君称兄道弟的最强帝君们，几乎都能感受出罗川和九龙君之间本质上的不同。
而郭无双的后半句话……
“北极大帝……你投靠了北极大帝？”罗川暗吸口气，强忍内心的震动，淡淡问道。
唰！
数道目光投向郭无双。
女帝罗刹、半招佛尊、西天伯候、摩耶王、玉老大、李玄感……这几名九龙君的故人、下属和对头虽然面无表情，可内心的惊讶却一点都不逊罗川。
他们都知道郭无双是怎样的人，因为一个赌约。答应为九龙君驱策三百年，三百年后重归自由之身。这么一位潇洒帝君。天地之间已无任何拘束，在九龙君这个唯一例外陨落后，他本该纵情天地才是……那位北极大帝何德何能，能堪比九龙君，竟将郭无双收于麾下？
“不错，你说对了。”郭无双微微一笑。没有丝毫尴尬，双目清澈，满脸真诚道：“北极大帝，他为天道真主，未来的九天大帝。我遇北极大帝。得见明主，感激不尽。”
半招佛尊等人终于忍不住，纷纷变色，不可思议地望向郭无双，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脑袋被碰坏的傻子。
然而郭无双从头到尾，无论战法、实力、气度还是言行举止，都是从前那个国士无双，如假包换，身为昔日战友同僚，半招佛尊等人无法找到任何疑点。
“赵如意，你很好，以你和罗川的关系，还能替陛下严守秘密，不愧是陛下最看重之人。”郭无双转头看向赵如意，微笑着道。
赵如意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罗川奇怪地瞥了眼郭无双，在九龙君记忆中，郭无双是那种不屑使用挑拨伎俩的人，可眼下他分明是想挑拨自己和赵如意的关系。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
郭无双似乎看穿了罗川所思所想，莞尔一笑，说出了第三句话：“无论对我，还是对陛下而言，挑拨都是无意义的。罗川，你是聪明人，我来找你，你应当知道是为了什么。北极大帝慧眼识珠，韬略过人，更有无双气运，乃是当今唯一明主，你若投靠陛下，陛下必不会亏待你，你将会成为北极诸侯之一，无论势力还是地盘都会远超你如今所拥有的。罗川，如何？”
鸦雀无声。
死而复生的“九龙仙庭国士无双”，他在一切几乎尘埃落定时出现，来找罗川，竟然是为了替北极大帝招揽罗川！
郭无双的出现已经足够令人惊讶，这一刻的事情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然而接下来，罗川的回答却更令众人始料不及。
罗川没有发火，也没有拒绝，他抬起头，望向郭无双，笑着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要让我归附北极大帝……你们那位北极大帝又愿意付出怎样的价格？”
“哦？你想要什么？”郭无双眯起眼睛，似乎也有些诧异。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天骄之陨！
“我……想要你。”罗川笑着道。
“哦？”郭无双也笑了起来：“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若愿意为我效命四百年，我可以考虑投靠北极大帝。”罗川认真地说道。
“四百年，比九龙君还多一百年。”罗川身后，摩耶王冷笑一声。
“无双啊，你这次投靠那位北极大帝，又是赌什么输了？”半招佛尊脸上浮起揶揄笑容。
“该不会是比的身法吧。和北极神光比速度，天下间也没几个能赢。难不成你是故意输给他。”西天伯候淡淡道。
多年之后，九龙仙庭五大帝中有四人聚首太平广镇。半招佛尊，国士无双，九天一剑，暗夜杀帝，这四大超级帝君再度聚首皆因罗川，而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变化……至少眼下，投靠北极大帝的国士无双郭无双，一下引起了其余三大超级帝君的不满，隐隐被孤立出去，成了孤家寡人。
昔日九龙五帝，哪个不是笑傲天地的绝顶人物，他们齐名于天地，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无几，虽然有竞争，可相互之间都充满敬意。
九龙君之后的时代，本该是他们的时代，然而北极大帝的横空出世，郭无双归附麾下，无形之中将半招佛尊和西天伯候的层次拉到北极大帝之下，自然令二人心怀不满。
“几位说笑了，哪有那么多赌约。”郭无双淡淡一笑，脸上无悲无喜，神情自然，唯独眸底深处隐露出一抹压抑和寂寞。
抬起头，郭无双望向罗川。脸上笑容依旧：“这么说，你是不愿归附陛下了？”
罗川脸上的玩笑之色散去，淡淡道：“换做你是我，你觉得你会去投靠谁？”
“的确，你年纪轻轻，天赋奇高。气运无双，潜力无限，换成任何人，都不会将自己辛苦挣下的势力和资源拱手相让。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郭无双仿佛顿时轻松开来，长舒口气道：“事实上，陛下力排众议想要招揽你，我是反对的。你太危险，太不可信任。太像一个变数，将你招揽到陛下麾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么看得起我，多谢了。”罗川挑了挑眉，笑道：“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归附你家陛下，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说对了。”郭无双望向罗川，惋惜道。
罗川没有说话。他身后的摩耶王却冷笑起来。
“郭无双，怎么你死了一次后。口气越来越大了……唔，我说错了，你没死，那年你是诈死脱身，好高明的障眼法，不愧是国士无双。诶哟。又说错了，你现在可不是九龙仙庭的国士无双，你是姓宇，是北极大帝的人，不知你现在又有什么绰号。莫非北极无双？”摩耶王挑着兰花玉指。冷笑连连。
“郭无双，你觉得北极大帝不出手的情况下，你有可能当着我等的面，杀死罗川？”西天伯候淡淡道。
“莫非，北极大帝来了？咦，人在哪呢？”半招佛尊睁开天眼，夸张地打量向四面八方。
“摩耶，你们……”郭无双摇了摇头，目光逡巡在摩耶王和罗川之间，自嘲一笑，什么也没说。
他选择北极大帝，摩耶王投靠罗川，同样在九龙君死后另择新主，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因为他的出现，当众宣布已经投靠北极大帝，竟让半招佛尊三人同仇敌忾起来。
散落四面八方的修士们不动声色，默默听着，心潮涌动。
女帝罗刹，九龙三帝，四面古佛，外加明月。
郭无双若想杀罗川，先要打败这六人。
这还不算琉月、吴天君这两位新晋帝君。别说郭无双，便是北极大帝亲至，面对这样强大阵容，怕也很难有所作为。
即便玉家家主和李玄感站在郭无双一方，郭无双也毫无胜算。
罗川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诸多帝君的支持，他本身实力也极其强悍，之前的一轮轮斗法乱战已经说明一切。
天榜第二，九天巨头第七十一名，接下刀祖三刀而不死的怪物天才，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究竟在哪，绝大多数修士并不看好郭无双，至少在今日的局面下，郭无双很难对罗川构成威胁。
“半招佛尊，你这是要站在我这一边了？”罗川呵呵一笑，望向半招佛尊。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半招佛尊也是一笑，只不过笑得有些阴沉。
四面古佛忌惮地望了眼半招佛尊，暗暗提防。
帝君们勾心斗角，除了玉家家主外，明里暗里，皆已站在自己一方。
罗川心中有数，又望了眼郭无双，双手抱拳：“既然价格谈不拢，那么，后会有期了。是了，代我向北极大帝问好，或许有一天，我会登门拜访北极大帝，向他请教拳道。”
笑了笑，罗川转过身，手起拳落，又一条虚空通道出现在他身前。
“不对……没这么简单。”
李玄感皱了皱眉，传音罗川：“郭无双不简单，北极大帝也没这么简单，他定有后手杀局，只不过还没出现！”
“我知道，所以我得赶快开溜。”罗川前脚已经迈入虚空通道，传音入密：“李帝师，我此次离去可能会闭关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有两个兄弟在九天界都是天南域人，还望李帝师多多照顾。”
“还有两个！”李玄感脸上浮起红潮，几乎是吼着问道：“还有谁！快说！”
“一个是紫云，和我有同样传承，另外一个出身唐国王室，继承了你的帝师剑道，他就是……”罗川话未说完，突然止住。
“紫云？傻大个？那个出身唐王宫的，继承了大爷我的剑道，等等，罗川你竟然也是唐国人？亲老乡啊……我有留下剑道传承？对了，我当年是在那面壁上随手乱刺了几剑……我的天呐，他居然悟出了剑道？又是一个混蛋天才！他是谁……喂，罗川你快说啊，他是谁？你发什么愣，你……”李玄感内心激动不已，他没想到罗川不仅和他同来自天南域，连故乡都同样是唐国，更没想到除了罗川和傻大个外，天南域竟又出了一个天才！能和罗川称兄道弟，至少也是一流天才！天南域出来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眼下有三个，倒是可以小小谋划一番了。
一瞬间，李玄感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然而下一瞬他心脏一阵狂跳。
“罗川你……”李玄感望向站在虚空通道入口处，一动不动的罗川，心中生出浓浓的不祥预感。
不单是李玄感，女帝罗刹，半招佛尊，西天伯候……所有人都发现了异样。
罗川不仅纹丝不动，就连气息也变得紊乱。
“罗川……”摩耶王一脸关切担忧，正要伸手去抓罗川，转眼便被明月阻拦住。
“等等，被碰他！”
明月虽然拍下摩耶王的手，可摩耶王的气机仍然扫过罗川。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罗川的身体忽然塌陷下一块，就好像原本是用泥沙堆起，此时突然泥沙崩散，完全不成人样。
咚！咚！咚！咚！咚……一阵阵心脏狂跳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之中，一道道惊悚、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完全变形的罗川身上，就连几名帝君老祖也都是同样的脸色，无比骇然。
从罗川出现在太平广镇击败澜笑生，到他抢下刀祖分身，破碎太平广镇，他已然在众人心中营造出一个几近无敌的小怪物形象，普通帝君杀不死他，超级帝君和玄君祖尊也杀不死他。什么是天道的宠儿，天命所归之人……罗川便是！
可眼下，随着郭无双出现，笑着放出“狠话”，罗川居然真的被制住了。
“罗川，你其实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的。可惜，陛下给你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你的命虽硬，却远远硬不过陛下。”郭无双摇了摇头，复杂地望了眼正在崩溃坍塌，生命气息一点点消散的罗川，随后抱拳拱手，朝向故人们依次行礼：“昔日九龙仙庭，承蒙诸位照顾。九天这么小，总有再见时。诸位，别过。”
话音落下，郭无双转身。
“慢着。”
女子冷漠的声音响起。
嗡！
白日霜月化作囚笼，罩住郭无双。
锵！
郭无双肩头的玉筒跳起，挡住了白日神华，随后落回掌心。
“罗刹……你的情郎的确优秀，或许也配的上你，可惜，他是北极大帝的后患，只有一死方能安心。”郭无双望向飘浮头顶上空的女帝罗刹，抱歉一笑：“你现在就算杀我，也救不了他。他的死亡，已经开始了……何况，你是杀不死我的。”
似乎正应郭无双的话，罗川生命元气的崩溃速度开始加快，人如散沙，一泄而尽。
冰冷的语言，诡异的场面，沙沙流淌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骇人听闻。
然而最令众人感到恐慌的，并不是罗川的死亡方式，而是根本没有人知道罗川是被什么杀死的，郭无双都没有出手，也没有任何人出手，一代天骄罗川便已经开始死亡。
“是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