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放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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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喝着加了牛奶的红茶,是不是没放糖?为什么越来越苦,越来越涩……连胃都
抽搐了起来。
早就知道的!早就清清楚楚地知道的!自始至终,海驭远心里都只有海遗
珠一个人,那个美丽娇贵的公主,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也只有那样的女孩
子,才会得到海驭远真正的爱情,占据他全部的心。
没错,海驭远喜欢的是女孩子,很正常的,会得到所有人祝福的爱情,而
不像自己,始终怀着一份污秽的爱情,在黑暗中喘息着,窥测着,为每一眼,每
一个笑容而激动不已……
凌弃忽然很想笑,为自己这份永远见不得光的所谓爱情,为了自己执着的
肮脏的念头,他强力忍了下去,匆匆地喝着红茶,胡乱地把手里的三明治塞进嘴
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到,只是囫囵吞了下去。
电话忽然响了,海驭远从沉思中惊醒,拿起话筒,只听了一下就笑逐颜开
地说:“遗珠啊,是我……嗯嗯……和小凌喝下午茶呐……你一个人在家里吗?
……嗯,嗯,我知道了……要不要给你带什么回去?……哦,你和大哥约好了吗?
……这样啊……我没关系的……好,我不等你了,但还要早点回来啊听见了吗?
……好——好——又说二哥烦了是不是?呵呵……跟大哥出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这样?好,拜拜。”
放下话筒,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恢复了
平常的样子,笑着对凌弃说:“还要点红茶吗?”
☆ ☆ ☆这一年的冬
天,特别的冷,还没到一月,就连着下了好几场雪,化成的冰结在屋顶上,被无
力的阳光一朝,闪着冷冷的光芒。
海家每年惯例的新年舞会,近年来也改了过去庄重的基调,海先生不在国
内了,一班老臣子在这种场合也只是露个脸就离开,反而是年轻人们借着这个机
会可以大大地玩闹一番,通常是要玩个通宵,第二天中午才离开的,海家庄园在
新年的夜晚就是狂欢的世界。
可是今年的气氛有些不同往常,接连发生了好几件事,虽然表面上看不出
丝毫异样,可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就像冰块下的暗流,虽然河面上很平静,但
冰下的汹涌澎湃还是存在的,谁都无法忽略。
首先是海遗珠和海驭远大吵了一架,说是吵架似乎不太合适,因为自始至
终都是海遗珠激动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而根本听不见海驭远的声音,
过了一个小时,两个人才出来,面色平和,像是已经和解了,可是凌弃还是敏锐
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裂隙,比如说,那之后一个月,海遗珠都没有到公司来
找过海驭远,偶尔问起,海驭远就笑着说最近比较忙,是他让遗珠不要来的之类
之类搪塞过去。
他有些担心,打听了很久之后,才从也是他们福利院出来,现在担任海家
守卫的一个人嘴里听到点消息,据他说,在吵架的前一天,徐枫晓来过,起初什
么事都没有,一起吃了饭,谈谈天,看天黑了海遗珠就留他住下,晚上海驭远回
来了,过来看他,过了一会儿,他和另一个同事忽然听见徐枫晓住的房间里一阵
混乱,急忙冲进去,却看见海驭远站在那里,气得脸色铁青,徐枫晓跌倒在地上,
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掌印,看见他们进来,徐枫晓一言不发,跳起来抓了桌上的
水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刺,三个人一拥而上,拼命制止,纠缠当中,不知怎么的
徐枫晓就晕了过去,海驭远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抱着他不敢松手,一直等到医生
赶来,把徐枫晓救醒。他还坐在床边,守了一夜,确定徐枫晓没事了才离开。
凌弃起初不敢相信,徐枫晓会因为什么事和海驭远顶撞起来呢?他脾气是
很犟,爱闹别扭,但是,无论怎么样,毕竟那是海驭远啊,就是再过分的要求,
他也不可能正面去对抗海家的。
何况,海驭远一向待人宽厚,不会有什么非分要求的。
“听说,枫晓喜欢一个男人。”接下来的话把他吓了一大跳,“二少爷的
意思是,在大学里玩玩可以,工作了还是要好好找个老婆成家,劝他收心,枫晓
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死也不肯答应,一来二去两人就谈崩了……凌弃,你说,枫
晓是不是中什么邪了?从小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他那么聪明懂事,也没看出来
有什么变态的地方啊,怎么就会……就会去喜欢男人呢!虽然我们都是好兄弟,
不该说他不对,可是这件事,二少爷也没做错啊,要是我亲弟弟出这种丑事,一
巴掌算什么,我把他的腿打断了都嫌轻!”
他后面的话凌弃根本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徐枫晓……自己认
识的那个徐枫晓……居然……喜欢男人!
和自己喜欢海驭远一样,喜欢男人!
那么,海驭远对这种事,是很厌恶的了?厌恶到居然忘记了风度,而打了
徐枫晓……从来海驭远在他们面前都是一个温和的兄长,总是宽容地笑着,即使
他们犯了什么错,最多也只是摇摇头,说一句:“下次要注意啊。”别说动手了,
连大声斥责都没有过一句。
这样的海驭远,居然会打徐枫晓……
是因为,枫晓是同性恋?他知道社会上对同性恋地不能接受,可是,没想
到,海驭远会这么排斥……
心忽然好痛……痛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件发生的事,是在新年的前三天,海驭遥带着海遗珠去飙车,两人玩
得太开心了,最后甩掉跟随的保镖,跑去夜市大排挡吃夜宵,也许是海遗珠太漂
亮,也许是海驭遥太嚣张,也许是有意的黑道寻仇,也许是……反正是旁边一桌
子喝酒的十几个人忽然从桌子下面抽出西瓜刀铁棍,恶狠狠地就冲过来开打。
海驭遥究竟是混黑道的,身手了得,一边护着海遗珠退到小店的门面里面,
自己挡在门口,以一挡十,借着酒劲,把十几个人打的断手折脚,滚了一地,最
后听到警车来了,急忙拉着海遗珠往外跑,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射了记冷
枪,他回身扑倒海遗珠,子弹从右胸穿了进去,就是这样他还咬牙坚持带着海遗
珠跑到停车的地方把她塞进了车里,吃力地对她说了一个字:“走!”才晕了过
去。
海遗珠开车带着昏迷的海驭遥到家的时候,白衣上全是海驭遥的鲜血,海
驭远一边下令赶快抢救大哥一边焦急地拥着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是一个劲
儿地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海驭远只好抱着她一起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结果,还
好,手术做得很成功,医生最后出来宣布海驭遥已经脱离危险的时候,海遗珠才
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海驭远第二天就命人把海遗珠开回来的车销毁掉,保险杠已经彻底完蛋了,
轮胎上还有疑似血迹的东西,当然,没有人会把这些和晚报上登载的某处停车场
遭遇车祸的无名男尸联系起来。
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海家上下,不要说是喜庆了,简直可以说是一片
愁云惨雾,今年的新年舞会,气氛想来也不会太好。
依旧是灯火辉煌,依旧是衣香鬓影,海家庄园的新年舞会如期开始了,一
辆辆的车子沿着山路开进大敞的铁门,纷纷扬扬洒下的雪花转眼就被碾得无影无
踪,满庭院的树上都被扎了彩灯,亮闪闪的,像是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海遗珠穿着白色晚礼服,白色兔皮披肩,微笑着和一身白色晚礼服的海驭
远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精心的化妆也掩不住她脸色的苍白,海驭远好几次低
声问她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都被她坚决地摇头拒绝掉了。
海家大少爷受伤卧床,不能出席的事在宾客之间飞快地传播开了,每个人
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八度,窃窃私语地交换着自己的小道消息,凌弃从人群中穿过,
眉头越皱越紧,几乎一半的人都在怀疑,海驭遥挨的冷枪是不是来自海家内部,
简单地说,就是很可能海驭远为了除掉这个情敌兼竞争者而雇佣了杀手。另一半
人的看法则正好相反,都认为这只不过是海驭遥的苦肉计,为了最终获得海遗珠
的芳心,反正他本来就是混黑道的,找一两个枪手自然是非常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随着乐队第一首曲子的开始,海家的新年舞会也正式开始
了。
每年都是由海驭遥和海遗珠跳第一支舞,海驭远接手跳第二支,然后大家
自便,今年的这种情况,只好由海驭远开场了。
“遗珠。”他握住了海遗珠冰冷的小手,体贴地问,“真的不要紧吗?其
实跳不跳舞也没有什么的……说一声让他们自己玩吧,我陪你在这里坐坐。”
“我没事,二哥……”海遗珠笑了笑,“这也是职责,不是吗?走吧,我
们去开场跳第一支舞。”
海驭远轻叹一声,吻吻她的额角,挽起海遗珠的手走向舞厅中心,在水晶
吊灯下站好位置后,优雅地弯腰行礼,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海遗珠脸上绽开绝
美的笑容,也屈膝为礼。
本该适时响起的音乐却没有动静,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小声的议论和惊呼,
海驭远站直了身体,微愠地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人群波浪一般地分开,现出
中间一个高大的身影。
海驭遥稳稳地迈着步子走向舞池中央,一身黑色晚礼服,充分体现出他完
美的身材,白色衬衫配着黑色领结,永远的最佳搭配,俊美的脸庞虽然有些苍白,
但是丝毫无损他的骄傲自信,他微昂着头,神采飞扬地走向站在中间,已经呆了
的海遗珠。
微微一躬身,低沉然而张狂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有这个
荣幸可以与你共舞吗,公主殿下?”
“大哥?!”海遗珠的明眸里闪出惊喜的火花,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海
驭遥的身体轻微地踉跄了一下,她才惊觉,担心地扶住他的手臂:“你的身体…
…不要紧吧?”
只是稍稍挑了一下眉头,海驭遥笑得和以往一样嚣张:“只是给穿了个洞
而已,什么大不了的,这可是一年一次的新年舞会,我怎么能让美丽的小公主扫
兴呢!”
他忽然转向在一边微笑不语的海驭远:“抱歉抢了你的风头啊,老二,我
和遗珠跳第一支舞你没什么意见吧?”
“大哥说哪里的话,本来就是应该的。”海驭远很有风度地退后,脸上始
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请。”
海驭遥微一颔首,乐队心领神会地开始奏响了第一支华尔兹的曲子,他强
壮有力的臂膀牢牢圈住海遗珠的细腰,白色的裙裾花一般地散开,在舞池中,在
所有人的注视下,翩翩起舞。
在那高大帅气的青年和娇小美艳的女孩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凌弃就不想
再看下去了,他的目光本来始终是停留在海驭远身上的,看着他从头到尾的不动
声色,看着他始终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看着他后退时的磊落谦让,不知为什么,
心又开始痛了起来,就像是不能呼吸时的那种痛,不太厉害,但是沉沉的。
他悄悄离开大厅,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因为有落地长窗封闭,所以尽管外
面风雪满天,阳台上还是很暖和,疏疏落落地摆设着盆景鲜花,和室外简直是两
个季节。
本来以为这个时候人都应该聚集在大厅里,可是他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有
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一杯酒轻轻摇晃着,出神地看着外面飘落的大团雪花。
“枫晓?”他不确定地问。
那个身影动了一下,缓缓地回头,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可不正是徐枫
晓!穿着普通的深色西装,脸色还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凌弃移步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也看着窗外的雪花飞舞,听着大
厅里传来的细碎的音乐,想说什么,却陡然发现无从开口。
过了很久,第一支舞已经跳完了,可以听见大厅里面响起的如雷掌声,紧
接着音乐再度响起,现在应该是海驭远和海遗珠的第二支舞了,凌弃的心又在隐
隐作痛,难道海驭远这一辈子都要屈居在海驭遥之下吗?!难道他真的就只能是
老二了吗?!
“枫晓……你身体没事吧?”忽然想起来该关心一下的,凌弃不加思索地
开了口。
好像很奇怪他怎么会问这种事,徐枫晓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自嘲地说:
“你也知道了?难怪今天看见我的人躲都来不及。”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凌弃叹了一口气:“你来真的?”
徐枫晓笑了:“什么真的假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想,以你的脾气,很可能……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
徐枫晓猛地转头看着他,黑眸在暗夜中也是闪闪发亮,抿紧了嘴,凌弃毫
不退让地直视回去:“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大小姐……你心目中
一直认为她只是在利用你,控制你,其实二少爷也很多次地提起过我的婚事,被
我拒绝了,也没有怎么样嘛,要是这个原因,你何必要用如此拙劣的借口呢?!
直接说‘不’就可以了,你这么一闹,所有人全都知道了,将来你要怎么办?!”
他说话的时候,徐枫晓脸上的表情逐渐和缓下来,慢慢地把头转了回去,
低声地说:“看样子,我在你心目中,居然是一个用谎言来达到目的的人啊……”
“这……枫晓,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凌弃心里一惊,有些手足无
措。
“不用道歉了,呵呵……”徐枫晓把额头抵在玻璃上,轻得像是在自言自
语,“我决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的,更不要说做交易了,以前可能我说过很
多谎话,可是这一次不是……我是真的爱上他了……真的……爱上一个男人……”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声音却高了起来:“你看不起我也好,鄙视我也
好,现在往我脸上吐口唾沫骂我变态也好,我都不在乎,或者凌弃,你还是把我
当成是你的兄弟,千方百计地给我找理由开脱,我很感谢,但是很遗憾,事实就
是如此,我不是找什么借口,我就是爱上了男人!……你可以走开了,让我一个
人呆着吧。”
“傻瓜!”凌弃控制不住自己地过去紧紧搂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摇了几
下,“你喜欢男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不是兄弟了吗?!你也
太瞧不起我了!我只是在担心你!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还是当律师的呢!”
徐枫晓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过了一分钟才抬起头来,眼眶湿湿的,笑着说:
“我知道啦!快放开手!被人看见,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该怕的人是你吧?!听说同性恋更容易吃醋,要是给你那一位知道,回
家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他?”徐枫晓嘴角一挑,自信满满,“不会!”
凌弃笑着,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悄声问:“他……是怎么样的人?”
徐枫晓的脸突然红了,凌弃再三追问,才吞吞吐吐地说:“他……是我的
学长,现在在一分检当检察官……个子很高,很帅,家务很拿手,也很会做菜,
喜欢唠叨,对我……很好……”
他仰起脸,看着像从天堂撒下祝福的雪花,叹息着说:“从来没有人……
像他对我那么好过……”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