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剑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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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有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区别，赵羽完全没有意见。
“云落，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赵羽说。”陈永年道。
楚云落先是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又释然了，好看的眼睛微弯，抿嘴向两人微笑了一下，然后道：“那好，陈先生，赵羽，我先走了。”
赵羽目送楚云落那高挑健美的身形消失在门外，这才看向陈永年，问道：“陈先生有话请说。”
陈永年看着赵羽，和蔼笑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情况。你具体是什么时候进阶的？”
“六天前的晚上。”赵羽道。
“有什么感觉？”见赵羽露出不解的表情，陈永年解释道，“我是说，你明显是突然跳跃式进阶。”
“是的。”赵羽并不想骗陈永年，但问题是真实情况根本没法说，只好把杜雄等人那一套搬了出来，“六天前我在围猎时和殷离起了冲突，本就恼得厉害，又听杜雄他们说让我最好不参加这个月的浮光会，好躲开殷离，就更是怒不可遏。结果就在当天晚上，我的道基便突然一颤，开始了进阶。”
“你是哪三系道基？”陈永年问道。渭城的年轻人共有三百多号，陈永年不可能记得每个人都是哪三系道基。
“金、土、烈三系。”赵羽答道。
“有烈系吗？”陈永年沉吟道，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怎么了，陈先生？”赵羽却对陈永年的话很感兴趣，问道。
“都天仙界的修行体系中向来认为烈主刚直勇烈，虽说并不是所有有烈系道基的人都符合这情况，但符合的还是占多数。想必是你那日受了委屈，又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性子，便引起了烈系道基的强烈反弹。”陈永年分析道。
赵羽却是瞪眼：“那岂不是说，有烈系道基的人都可以以此方式升阶？”
陈永年苦笑道：“这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一百个相同际遇的人里有一个能成功的就不错了。”
“原来如此。”赵羽尴尬道。
“对了，你的巨力诀又是怎么回事？若我没猜错，你已经掌握了巨力诀的夏阶法意？”
“夏阶法意？”赵羽不由一愣。
陈永年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因为一直都认为你们不可能领悟更深层的法意，所以就从来没跟你们讲过。我们常说早春、仲夏、深秋、隆冬最得春夏秋冬之真意，修士们便取其渐深之意，以春夏秋冬来命名法意的四个层次。春阶法意最为粗浅，你们这些年轻子弟，刚掌握的神通便全都处于春阶法意的阶段。”
“更深一层的，便是夏阶法意，不过，在低境界就能掌握同等阶神通的夏阶法意的，据我了解千人中也未必有一人。最普遍的情况，便是修士境界高了反过来研究低阶诀法，那样才能容易一些。至于同境界诀法的秋阶法意，能掌握的整个浮光紫府也凤毛麟角。冬阶法意，我就根本没听说过。法意法意，法之真意，虚无飘渺，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岂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原来如此。”赵羽一下又长了见识，大为振奋道。
“那你的巨力诀？”
赵羽还真不好意思说他常握了巨力诀的夏阶法意，因为事实情况便是他只不过在修完了彩色玉简中的小炎剑诀后，又用多余的时间顺道把里面的他早就会的巨力诀、炎拳诀、轻身诀重修了一遍。他在比试时所使的巨力诀和小炎剑诀，完全就是彩色玉简中《风林火山诀》的正常威力，不过是春阶法意，可在陈永年眼中却成了夏阶法意。
赵羽没办法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也不清楚，进阶后就感觉脑子好像突然更敏锐了，修习诀法时能感受到以前完全感受不到的东西，依着那感受用出来，就成了那样了。”
陈永年点了点头：“嗯，你现在正是高屋建瓴，领悟力变强也不是不可能，最近几天你更应抓紧时间多修习诀法，知道吗。”
“是，陈先生。”
“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对了，这两天就要准备一下，从渭城到浮光城路上就需要七八天，你和云落得提前出发。”
“知道了。”赵羽又向陈永年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然而赵羽才走了没几步，陈永年忽在他身后道：“等一下。”
赵羽转回头来，疑惑道：“陈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陈永年笑道：“我忽然想起，好像还没见你穿过皮甲。正好分院还有几套，你跟我来，挑一套去。”
赵羽心中甚喜，不过仍然犹豫道：“这样好吗？”
“就当是给你这次的额外奖励，老夫还是有这个权力的。”陈永年笑道。
“那谢谢陈先生了。”
待赵羽抱着挑出的那身青色皮甲离开渭城院时，心中也不免感慨，换了以前，这皮甲说什么都不可能轮到他，现在才只不过刚刚进阶，就白得了一套。
出得门来，只见广场上竟还有不少人在等他，除了他爹娘、赵清以及杜雄、石虎、胡强等平时玩的好的伙伴外，竟还有许多平时不是那么熟的人。
赵羽不免有种世态炎凉之感，不过，想那么多作甚，只要其中有一些人是真心关心他在乎他就好了。
应付着那些人，赵羽一家以比平常慢得多的速度回到了家，总算是得以清静下来。
在放赵羽回屋休息之前，赵胜只向赵羽说了一句话：“小，你只此一步就比你爹娘走得远。”
“小”是浮光城一带长辈对儿孙的昵称，不过赵胜轻易不用，通常都是“赵羽、赵羽”的叫着，如今却用了，可见他心中是多么为赵羽骄傲。
“嗯，爹，你看我的吧！”赵羽郑重道。
回到自己屋后，赵羽立刻盘膝往床上一坐，心神沉入血脉印记，又高兴又是忐忑地向巨龙道：“我得了渭城浮光会的第二，不过，连教习都怀疑我的诀法是夏阶法意。”
巨龙懒洋洋地睁开独眼，不屑地道：“渭城浮光会？只有不到三百人参加，你也好意思叫会！”
“呃……我们渭城总共也才这么多年轻人好吗？”赵羽嘴硬道。
“教习怀疑你的诀法是夏阶法意？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是。同样的距离，你的《风林火山诀》是直线前进，而别人的多少少都会绕远，就造成了你的更为简洁，力量也更集中，所以让他们有了夏阶法意的错觉。等你真正领悟夏阶法意时，在他们眼里就成了秋阶法意了。”巨龙傲然道。
“这么厉害？！”赵羽惊道。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出远门了？”巨龙忽地问道。
“是的。”
“肯定要别人争斗吧？”巨龙又问。
赵羽想了一下又肯定地道：“是的。”
“那你得赶紧学一个保命手段，万一你不小心完了，我也得跟着完蛋。”巨龙没好气道。
“我正有此意。”赵羽也道。
“那就从阴诀里至少选一个来学吧。”
《风林火山诀》在都天仙界的流行版本只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四个部分，而巨龙给赵羽的彩色玉简中的却还多出“难知如阴”这个特别神秘的部分以及“动如雷震”这个明显威力极大的部分。
“你不是怕露馅吗？”赵羽道。
“阴诀本就主要是用来藏匿的，你如果能学到家，就不怕被人发现。”巨龙道。
“那好吧，我这就看看。”
很快，赵羽便找到了《风林火山诀》中阴诀部分里他气感期亮如星阶段能修的六个诀法。其实他以前也匆匆扫过一遍，此时才突然意识到，这阴诀的可学习的数量明显没有前面风林火山四诀的多。
“怎么只有六个？”赵羽忍不住问道。
巨龙却没好气道：“知足吧，别人连一个都没有。而且，你仔细看看阴诀的威力。”
赵羽现在能学的阴诀的六个诀法分别是影隐诀、无息诀、化石诀、虚身诀、凝煞诀、小阴雷诀，其中前四个全是藏匿类诀法，后两个则是战斗类诀法。巨龙既然让赵羽看阴诀威力，说的是自然是最后两个战斗类的。
赵羽先看凝煞诀，这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赵羽不由愕然当场。
“还有这样的诀法？”赵羽一下没忍住，大感意外地道。
第19章 离家
凝煞诀让赵羽吃惊的地方根本不止一处，而是有多处！
第一条，施展此诀法之时，竟然不需要发声！而在他的印象中，渭城院的教习们可不止一次说过，由于气感期的修士境界低微，难以仅用心神沟通法意，是以施诀之时是必须发声的。
赵羽看到了这一点后，心中忽有明悟，迅速翻看阴诀的其它诀法，便立刻得到一个惊人答案：这本《风林火山诀》里的阴诀竟大都不需要发声，只有极少数需要发声辅助的！
“难知如阴”，施诀无声，这不正是阴诀的精髓？
凝煞诀的第二个惊人之处，施诀之时，将一口气抽干施诀者体内所有道力！
第三条，凝煞诀攻击的不是人的肉身，而是精神！同境界的中招者，身无伤痛，但精神严重受创，不仅会立刻昏厥，醒来后也至少需要数月恢复，甚至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变成白痴一个！
第四条，这一条正是赵羽觉得最诡异的，那就是施展此诀时竟要求施诀人必须处于静止中，而且不能和人有任何方式的交流，包括眼神！但斗法哪有不交流眼神的？通常都是你瞪着我瞪着你，恨不得把对方撕了！
最终，赵羽得出一个结论，这招凝煞诀就是用来躲在暗处阴人的。对，必须是阴人，哪怕被对方稍有察觉，有了眼神方面的交流也会影响气机而失败。
赵羽天性偏向烈系道基所主的刚直勇烈，但生活在月牙山下的他可没少和山里野兽斗勇斗智，他很清楚这种阴人招数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足以扭转乾坤的作用，就像他在山中设下的足以捕获虎狼的陷阱那样！所以，他并不排斥学凝煞诀。
看着看着，赵羽甚至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这样的招数，至少要学一样备用。”
“什么招数？”巨龙听到了，忍不住问道。
“凝煞诀。”赵羽道。
巨龙没好气道：“我让你先学保命招数，凝煞诀那是害命招数！”
“反正有的是时间。”赵羽无所谓地道。
“有的是时间？你看过阴诀和雷震诀的难度了没有？”巨龙冷笑反问道。
“呃……还真没看。”赵羽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道。
“阴诀诡秘万端，雷震诀威力恰如其名，但所要掌握的法意也不易把握。学一项阴诀或雷震诀，所需的时间至少是风火山林四诀的五倍，甚至更久。另一方面，阴诀和雷震诀的消耗也更大。所以，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将阴诀和雷震诀作为主战诀法，而是只学个两三种作为杀手锏。真正的主战诀法，还是风林火山四诀，变化多，而且有着更长的持续战斗力。”巨龙为赵羽分析道。
赵羽苦笑道：“是，我刚才就在想，用完那凝煞诀后，我自己岂不是也要任人宰割了。看样子，那雷震诀肯定也都特别耗道力。”
“不错。”
“那好吧，这样，我听你的，先学一个保命阴诀。然后再学凝煞诀，再从雷震诀中挑出一个诀法来，一起做为杀手锏。”赵羽最后道。
“可以。”巨龙认同道，“那你选好学哪个保命阴诀了吗？”
赵羽一边快速查看那影隐诀、无息诀、化石诀、虚身诀的效用，一边道：“影隐诀可借助阴影藏匿身形，阴影范围越大，藏匿效果越好，甚至移动也很难被发现。无息诀可以完全消去自己的所有气息，只要能找到隐避之处，便是嗅觉最为灵敏的灵兽也很难找到。化石诀可在静止状态下使身化岩石，甚至生出新的岩石来。虚身诀则近乎隐形，不仔细看，十丈之外的人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四个藏匿阴诀各有特点，都相当不错。赵羽当然都想学，但问题是他的情况是晚上要把身体交给巨龙，只有白天可以修行，而浮光正会只有半个月就要开始了，他还得花七八天的时间赶路……很显然，确实只能先挑一种来学。
最终，赵羽以逐个排除的方法最终选择了影隐诀。这是因为，化石诀显然只能在有岩石的地方使用，无息诀主要是用来对付灵兽的，而虚身诀在十丈外效果还行十丈内就较差，唯有影隐诀几乎没有什么局限和缺点。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影隐诀几乎随处可用。而且在阴影中其藏匿效果可达到三丈内都很难被发现！
最后，还有一个让赵羽不得不选择影隐诀的原因，那就是到了夜晚，整个天地都是黑夜的影子，一招影隐诀吃遍天下！
“我决定了，学影隐诀。”赵羽向巨龙道。
“这个就不错。”而后巨龙竟是忍不住自嘲一笑，“这也就是因为你刚刚起步。若是以前，这《风林火山诀》前面三分之二的内容我看都不会看一眼。什么影隐诀，简直狗屁不是，到了后面，于绝地也能使出的叠空瞬移诀才叫大神通！”
赵羽笑道：“我当然也想一步登天，但现在还不是得一步步走，你刚才说的狗屁不是，我能学到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倒还算踏实。”巨龙赞道，顿了顿后又叮嘱道，“你以《风林火山诀》对上兼修诀、符两道的人不会吃亏，但若对方兼修了器、丹、兽、冥四道的就吃亏不小，至少比他们少了一样对敌的手段。以你现在的情况，在正式进入宗门前恐怕都没机会兼修了，所以，你只能继续在诀道上狠下功夫，以弥补差距，知道吗？”
“我明白。”赵羽道。
“那你马上修行吧，晚上我再疗伤。”
“好。”
三天后，渭城南侧的大道口，赵羽挥着胳膊，向爹娘、赵清告别。
该说的话早就说过了，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赵胜、张芸心间那隐隐的担心和赵羽心头轻微的怅惘、畏怯。
浮光正会，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能上去比试一场就是光荣。但是，在浮光正会中，死伤的人何其之多？赵胜和张芸是真的担心第一次出远门的赵羽有个三长两短。更不用说在浮光城中，还有着月牙山社与九鱼江社的由来已久的争斗、血仇。以他们儿子的脾气，是肯定不会躲的。
而赵羽的怅惘、畏怯，也是因为要第一次远离渭城。他生在渭城长在渭城，平生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跟着赵胜去百余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探望快要去世的一位远亲，再没去过更远的地方。
虽然他从小就不停地接收着从外界传来的讯息，知道都天仙界共有九大仙都，二百零六紫府，他们渭城所在的浮光紫府又以浮光城为首府，下辖大小一千多城镇，可那一切终究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而非脚底下，眼睛里。
现在，他终于是离开自己熟悉的这片土地，第一次踏入那个他早知道的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
他甚至觉得他就像是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鸟，正第一次探出头来，好奇地，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新世界。
“我呸！怕个毛！！这是自己踏入都天仙界的第一步好吗？！就算老子无法让这个世界臣服在脚下，也至少不应怕它，就当它是一坐大一点的月牙山好了！”赵羽忽地在心中吼道，为自己打气。
“赵羽，你一脸狰狞，想什么呢？”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正在自我鼓劲的赵羽的注意力。
赵羽立刻偏头往左方声音来处看去，一眼看到了与自己并辔而行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楚云落。
“啊？我一脸狰狞，有吗？”赵羽问道。
“当然，不信你问一凡。”楚云落一本正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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