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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之晓 by 白蛋 (现代+虐心+be)-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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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就又涌了出去。 
  等习孟州和安妮再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 
  这一次吴妈破例没有睡,在大厅等着他回来,「二少爷。」 
  孟州环目四顾,「怎么,今天是什么节日,怎么大家都到了。」 
  客厅聚集了所有他认识的远亲近亲,阿姨叔伯。 
  「阿州,怎么现在才回来?」大伯开口。 
  孟州耸耸肩,「玩过头了嘛。」他看看左右,「大哥呢,去睡了吗?」 
  「你以为我们聚在这里干什么?等你的门啊?」小阿姨伍端丽不悦的说。  她是母亲的异性姊妹。「你大哥今天在医院昏倒了,我们大家担心,才来探望。」 
  「什么?」他登时往二楼奔去。 
  「孟州,等等,你大哥在休息,不要打扰他¨¨。」 
  他听而不闻,上了二楼,一把推开门,穿过书房,到了习清岸的卧室。 
  这个卧室一向摆满了医疗的仪器,现在又更多了,习清岸躺在床上,一只手吊着点滴,白色的床单只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黄院长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盯着昏睡中的习清岸,他从他幼时就是是他的主治医生,即使后来当了大医院的院长也是依然,对他而言,这个年轻人有如他另一个儿子。这时,他听见孟州进房,便示意他走出卧房,自己也跟着到了书房。 
  「怎么回事?」习孟州压低了声音。「他发作了吗?」 
  「不,你不用担心,只是有点发烧,可能是感冒了。」 
  「他们说他昏倒了。」 
  「只是太劳累了。他中午和我一起吃饭,谈着谈着就忽然昏过去了。」 
  「中午?那为什么不送他回来?」 
  「我们本来想的,但是他醒来执意不肯,说你们今天家里有生日会,怕扫了你们的兴,我想也好,反正在医院也比较好观察。」 
  「他怕我们扫兴?」习孟州气愤的说∶「他是我唯一的大哥啊。我只有他,对我而言,有什么事情比他重要的?」 
  「孟州,你不要怪我交浅言深,我自小看你们兄弟长大,又是你哥哥的主治大夫,你若是要他好,就不要再让他替你担心,循规蹈矩些,习家的事业繁多,你已经长大了,也须学着替你哥哥分忧了。」 
  「哥哥并没有怪我不规矩。」 
  「是你哥哥纵着你,你该很清楚。」黄大夫叹口气,「你大哥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怎么了?」 
  黄大夫又叹息一声,「不,没什么,只是替他惋惜,他自小就善良聪明,我当他是亲生儿子似的。」他停了一下。「你好好看着他,太晚了,我先走一步。」 
  「黄大夫,谢谢你。」 
  黄大夫摇摇头走了。 
  孟州走进卧房,坐在习清岸的床侧,他测了测他额上的温度,这样的高烧,他担心的叹了一口气。 
  习清岸睁开眼睛,「¨¨阿州。」 
  孟州身子立即向前倾,「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只是个小感冒。」 
  「小感冒会让你昏倒?」 
  「只是一瞬间失去意识,大家都太紧张了,其实没有什么的。」 
  「就算是小感冒,都会对你的心脏造成很大的负荷的。」他质问∶「昏倒了为什么不回来?」 
  「在医院比较方便。」 
  「胡说,你是怕扫了我的兴,大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呢?」他忍不住低下头,伏在大哥的胸口上。「我已经没了爸妈,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习清岸伸手抚摸他的头,「你也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我真不晓得怎么带大你的。」他凝视着习孟州虎目剑眉,眼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欣慰。「阿州,二十多了,该算是大人了,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自己活下去。」 
  「不要,哥哥,你不要离开我。你会活很久的,很久很久。」 
  习清岸笑了,他的语气非常温柔,「当然,我会活很久的。」 
  他像是很累,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孟州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到天亮,他才下了楼,众亲友都已经散了去,他让佣人继续守着他,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在安妮的身边躺了下来,默默的倘下眼泪。 
  安妮察觉到他,迷迷糊糊的问∶「你大哥怎么样?」 
  「他的情形很不好。」他回答,觉得自己在这么说时,心脏似乎被撕成两半。「我早叫他不要去工作,那样劳心劳力的工作,定会缩减了他的寿命,可是他就是坚决不允,一定要为人们贡献心力,说这样自己才不算白活。」 
  安妮温柔的拥住他。「你不是说过他上次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吗?他既然没有说什么,那就一定没有事,你不要瞎担心了。」 
  「安妮,你不会了解,家父早死,我等于是大哥独力抚养大的,我们自小相依为命。我太明白他了,即使有再多的痛苦,大哥都永远不会形诸颜色。」  「你真的很爱你大哥。」 
  「人说「长兄如父」,」他苦涩的笑了,「他几乎就是我半个父亲,从小到大,你不知道他为了我的存在吃了多少苦。」 
第二章 凝视 
  两个月后,李云楼在手术房外焦急的踱步,到了下午三点,手术房的双扇门开了,雪言被推了出来,「雪言!」 
  小女孩躺在推床上,显然还在麻醉的药力中,并没有回应这个她平日最崇拜的哥哥。 
  「她怎么样了?」他的副手关骑着急的问推她出来的护士。 
  「恭喜各位,手术很成功。」一个随后出来的医生说。 
  众人一阵欢声雷动,其中一名护士排开他们。「请让一让。」 
  众人跟了上去,李云楼却向手术室探望。 
  手术房中仍有几名工作人员在清理手术台,穿著手术服的习医生并没有离开房内,他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伸手松开自己的衣领。 
  在他身边有另一名绿袍的医生,他正俯下身替他擦脸上的汗。 
  「¨¨太勉强了。」他责备习医生。 
  「我没有事。」 
  「连开六个小时,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刚才为什么不让沉医生接替你?」 
  「这个手术的危险性太高,只有我来主刀,小雪言才有活命的机率。」 
  「你再这样子不顾自己,我要呈报上去,禁止你再进手术房替人开刀。」  「守中!」 
  「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早上让你替人看病,下午就得回休息室,你说,你有几次履行这个诺言?」那医生的语气有一种压抑的忿怒,「我可不希望有一次是你替人开完刀后,自己得躺上手术台,换我来给你开刀。」 
  习医生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那名医生叹了一口气,「很不舒服吗?」 
  「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他靠向墙壁。 
  那医生凝视着他平静的睡颜,脸上闪过几种复杂的情绪,忧伤、痛苦和怜惜。 
  他轻轻捧住习医生的脸,俯下头去。 
  「咳!」 
  那医生抬起头来,皱起眉头望着他。「你是谁?」 
  李云楼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发出声音,那几乎是无意识的咳嗽,「我是刚才病人的家属,我想要向习医生道谢。」 
  那医生的表情冷漠。「习医生刚开完刀,很累了,有话请明天再说。」 
  「但是¨¨。」 
  这时,习医生睁开眼睛,「李先生?」他想站起来,却被身边的医生按的坐了下去,「你坐着休息,还在贫血呢。」 
  习医生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问李云楼:「怎么了,病人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只是想向你道谢,听说手术很成功。」 
  「不用客气,那是我应尽的责任。」 
  「我还想向你道歉。」 
  习医生怔怔的抬起头看他,表情困惑。「道歉¨¨。」 
  「那时我说你不能胜任¨¨。」 
  「啊,那个¨¨。」他笑了,「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我太年轻,很多人第一次看到我,都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对他笑,那个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冷淡而有距离的习医生竟然对他笑了。他的目光简直无法离开他灿烂的笑靥。 
  这个男人有一双如湖水般沉静清澈的双眼,黑而深幽,沉不见底,显示他是个极有智能且冷静的男人,但却有一脸作梦似的神情,气质孤清而沉静,微笑起来时连身为男人的自己都有一阵无名的心动。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美丽而清冽的眼睛。 
  「你承认我的能力,我很高兴。」他站起身来伸手与他相握。 
  李云楼强迫自己沉定下来,和他握了手。「习医生。」他说,「如果你的时间上允许,我想请你来舍下吃一顿简餐,算是略微答谢你的恩情。」 
  「这个¨¨。」 
  「不必了。」他身边的医生开口,他的眼神这次除了冷漠,还加上了些许的敌意,左手占有性的环住了习医生的腰,「如果每一个人都以这种方法向习医生道谢,那么他不到三个月就会犯肥胖症而死了。」 
  「守中!」习医生笑了,「李先生,我身为医生,治好令妹是我的责任,你别忘了,我也是支领高薪的,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恩情呢。何况,小雪言那么可爱,她能够恢复健康,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礼物和回报了。」 
  「是吗?」不知怎么,他十分在意那环绕在习医生腰上的手臂,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李云楼很快的否定了这个想法,习医生看他的眼光清直而坦然,但那名医生对他的感情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习医生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么,我至少可以做一个小小的要求吧?」 
  习医生偏偏头,「李先生请不要客气。」 
  「以后看到我,请叫我的名字云楼,毕竟我们之间因舍妹的关系已算是十分相熟,总算是朋友,如果互相再叫李先生、习医生的,不觉得很生份吗?」  习医生怔了一下,随即展颜笑了,「李先生¨¨云楼兄真是爽快,好啊,那么以后也请叫我清岸,我们就交个朋友好了。」 
  「清岸¨¨,习清岸,真是好名字。」 
  「家母产我前一晚上,梦到自己在吟颂苏学士的「赤壁赋」,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原想将我取名为惊岸,但是笔画不好,便改为谐音清岸了。」 
  「原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与他同来的一名下属已经疾步走过来,「李先生,刘先生急电,请您尽速回复。』 
  李云楼怔了一下,习清岸已经笑说:「那么,云楼兄,您公事繁忙,我们下次再长谈吧。』 
  李云楼点头,转身向妹妹所在的特别房走去。 
  唐守中看着这个男人离去,伸手放在习清岸的额上,「你有点发烧,快点回休息室。」 
  「有时候,」习清岸苦笑,「我觉得你比先父还要唠叨。」 
  「废话,伯父过世前你的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你到底回不回去?」 
  「是,大医生。」 
     XXXXXXXXXXXX     XXXXXXXXXXXX 
  李云楼在不久之后就发现一件事,这个习医生在这所有「贵族医院」之称的医院中,有着不同的地位,他几乎只在早上看病,一到中午人就不见了,只有在病人有紧急状况时才会出现。他也从不值夜班,并且连院长都对他十分敬重,他的地位在医院中简直是超然的。 
  随着日子的过去,他与习清岸越来越熟,他发现这个外表冷漠的医生,其实内心非常纤细柔和,有时候巡房碰到难缠的病人,他的耐心简直是惊人的,他从不对病人或家属皱眉,从未提高声音说话。 
  「其实我曾经想过辞去这里的工作,换一家医院。」一个月后,习清岸第一次对他诉说心事。 
  「为什么?这里的同仁对你不好吗?」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满这里的人。」 
  「那是为了什么?」 
  「这所医院是有名的贵族医院,医院的所有医生的能力都是一流的,所有医疗设备也比一般大医院好,可是一般市民却没有资格进来。但是我希望服务的病人不只是有钱人,一般医院有很多病人比这里更需要我。」 
  「可是,这所医院是所有医生梦寐以求能进入的啊。」 
  「也许吧,可是却不是我要的。」他叹息一声。 
  「那么,你为什么留在这里呢?」李云楼问他,裹在医生袍中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忧愁,他简直觉得不忍。 
  习清岸沉默一下,「我仍然留在这里,是因为只有这所医院才能配合我的身体,一般公立医院不会只让我在上午工作。」 
  「听唐医生说,你的身体不太好?」 
  他点头,「先天体质不太好,我没有办法整天工作,只有这所医院可以无条件让我自由工作。」 
  「那也是因为你是首席脑科医生吧?」 
  「我的确十分优秀。」他笑起来,「可是事实不仅如此,事实上,我们习家和这所医院的所有人世代都有交情,我从小的主治医生就是唐医生的父亲。」 
  「唐守中?他的父亲是你的主治医生?这所医院的所有人黄院长?」李云楼很惊讶,「他们不同姓啊。」 
  「是啊,守中是黄院长第二次婚姻中妻子带来的孩子,可是黄医生视如己出,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那么他会继承医院?」 
  「可能吧,守中是这所医院的继承人,你该知道我们的交情非常好,所以我在这里可以说有着奇怪的地位,¨¨应该说是特权。」 
  他像是讽刺自己的笑了。「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可是的确给我了很多方便,否则凭我的身体状况,即使医术再好,也不可能执业。」   
  「这里的人都对你很好。」 
  习清岸点头,「嗯,尤其是守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简直可说是纵容,自从家父过世,他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当我是亲兄弟一般。」 
  李云楼暗暗冷笑一声,「兄弟?我可不认为,他对你¨¨。」 
  「你也对我很好。」他柔声的说,「其实如果你只是感谢我救了令妹,其实是不必要的,使手术成功是我的职责,我是个医生。」 
  「我对你好是因为当你是朋友。」 
  「那也不必天天接送我啊,我自己可以开车的。」 
  他皱眉,「你不喜欢?」 
  「不是不是。」习清岸连忙解释,生怕他难受。「只是我听令妹说过,你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我想你每日必定要做的事情很多,运筹帷幄,日理万机,不应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每天来看雪言就已经很花时间了,何况接送我?」 
  「我不觉得接送你是一种浪费。」真的,他从不觉得麻烦,每天早晨开车接他去医院,一看到他美丽的微笑,他就觉得心情振奋。 
  「但是你这样子,我觉得受之有愧。」他说。「我不知道能对你做什么来表示感谢。」 
  「那么,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很高兴。」 
  他精神一振。「请说,我一定做到。」 
  「下个月我打算办一个小型的家庭宴会只有四、五个朋友,庆祝雪言恢复健康,你愿意光临寒舍吗?」 
  「当然没有问题。」他明快的回答,粲然一笑。「但是在这之前,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后天二十三号是我的生日,舍弟打算开一个小小的庆祝会,如果你能够拨冗参加,我¨¨。」 
  「我当然会去,我很荣幸能够受到你的邀请。」 
  「可以将小雪言带来吗?」 
  李云楼假装失望。「原来你的目的是她,我真是没有面子。」 
  习清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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