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帝释天(出书版) 作者:张瑞(2013-9-1出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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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凰低低笑出声来:“自然,这种灵气聚集之仙山,世间只有三处,恰恰不巧的是,此处的主人便是我,只要我不死,这山中结界永远固若金汤,你就莫要打这些主意。”
柳醉生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低低一笑,手中的折扇化作长剑,反手朝紫凰刺去,却被早有准备的紫凰侧脸闪过,柳醉生欲再追逐,紫凰已跳进紫色的结界内,此时紫凰心中郁郁已被柳醉生难看的脸色冲散了不少。
紫凰笑得开怀:“莫以为我年纪小,便会受你蛊惑,今日我便告诉你,夙和道长是我将来的道侣,你想取他元婴除非我死了。”
柳醉生单手持剑,不怒不恼,眸中再无半分暖色,嘴角噙着略显讽刺的笑意:“好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妖,居然想找个道士做道侣,也不怕他把你收了去,和人在一起的妖不会有好下场,若不信咱们便走着瞧。”
紫凰冷哼:“收不收妖是我和他的事,我们有没有好结果也不需你来担心,若再让我看见你打他主意,我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将你打回原形!”
“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妖痴恋,妖心执着坚韧不催,为长相厮守宁可玉碎。人心多思七窍玲珑,易听信流言蜚语,一心为己。二者若没有十全的信任,便是结合,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你这蛇妖执迷不悟不懂人心邪恶,真心付出,总有一日不被害死也会神魂俱伤。”柳醉生眸中溢满了讽刺,话毕转身而去。
“你一心想夺取夙和元婴,处处危言耸听,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你,别说什么执迷不悟,若连爱人都不信都保护不了,岂不妄为大妖!”紫凰对着柳醉生喊完,心却惴惴不安,想也不想便朝神月潭跑去。
柳醉生回首看向紫凰的背影,一双眼眸闪闪烁烁,嘴角的讽刺越显浓重:“蠢货!”
天界之东,梧桐顶端,鸾鸣宫。
传说三界中,帝释天的容貌堪称完美,蓦然一笑,能让天地为之失色。凤皇诛邪俊美绝伦是三界内唯一能与之媲美的神君。当初诛邪神君幼年继承天羽界皇位,又因容貌过于出众,被不少神家戏称,绣花郎君。不服者反抗者比比皆是,诛邪神君痛恨众仙家以貌取人,却又苦无良策,为维护威严便常年绷着脸,喜怒不在面上,万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天长地久如此便也习惯了不拘言笑。五千年多年的神魔大战后,因天界羽界损失过于惨重,诛邪神君更是千年难展笑颜。
天和殿乃诛邪神君议政处后院是寝宫,前些时候诛邪神君与妖神闵然一起在西天参佛,后又因闵然去西天发生的事耽搁许久,直至昨日诛邪神君才回到鸾鸣宫,自然才听说凰后冉羲朝各家女儿发出花笺之事,心中极为不悦。诛邪虽很生气更多却是无奈,毕竟冉羲所做一切,只因一腔慈爱之心,只是并未顾虑那么多。闵然夫妇才有些难处,冉羲便摈弃当年婚约之言,大肆张罗帝霄的婚事,知道内情的还好说,不知道内情的该如何编排羽族登高踩低,翻脸无情,更何况这些年诛邪花尽心思才与闵然打好的关系,只怕此次以后又会大打折扣。
诛邪思来想去又见冉羲极为不安偷看自己,期期艾艾忐忑不安又心虚,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诛邪无奈的长叹一声,索幸还好,尚未酿成大错,一切都来得及。诛邪到底不想因此小事责怪冉羲,已是几万年的夫妻情义,诛邪对冉羲也很是了解,她本就柔软良善,并非贪图荣耀之神,只因当年一场神魔大战失去两个孩子,故而才会更加溺爱幺儿。
诛邪面无表情诛,低叹了一声,轻声道:“听说还有几家神女仍留宫中做客?”
冉羲见诛邪并不是很生气,放心不少,坐了身下柔声道:“山神的幼女琴潋,太玄神人独女鸢夕,以及帝俊之妹丹蝉,此三位神女最得我儿欢心,这些时候四人整日畅游东天各处,乐在其中的很呢。”
诛邪凤眸微动,心有不解:“帝霄自小便一心喜欢紫凰,从不肯正眼看别家神女仙女,又怎会对她们青眼相加?若说变心着实太快了些。”
冉羲思绪了片刻,斟酌道:“我儿与紫凰当年都是小小年纪,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只拿青梅竹马的情谊,当做长长久久的倾心,殊不知这三位神女,每一个都才德兼备,又有闭月羞花之容,性格虽有些不同却都是温柔似水的女子,我儿如今年纪渐长,自然也有了不同的念想。”
“佛祖曾言,帝霄因胎中历经天地浩劫,又曾被重伤。天生体弱却心存戾气和怨愤,若心无畏惧与牵挂,将会不惧天地雷劫肆意妄为,待到戾气若化作残忍与愤恨,便已再不能挽回。”诛邪看向手指轻动的冉羲,继续道,“你身为母亲,也该知道帝霄看似温良,内里却最是喜怒无常,若心无避让时,手段残忍且无悲悯之心。”
冉羲点了点头,忙道:“佛祖之言,虽已过五千年,冉羲却句句不敢忘。故此次我挑选的神女,最为看重的便是温良恭谦与善心。她们三人一举一动都堪称神家众女之典范,帝霄与她们相处更是如沐春风,一派谦谦公子的模样,绝不曾随意发脾气。”
诛邪握住了冉羲的手,柔声道:“三位神女珠玉在前,你便看不上坏脾气的紫凰,又觉得她不过是个天生的妖胎,将来难成大器,不足以担当未来的凰后之职是否?”
冉羲见诛邪并未生气,心中的大石慢慢地落了下来,微微点头道:“我并非不喜紫凰,只是她性急好动又太过天真。本就不适合管理天界杂务,平日里也没有多看重我儿。更何况我儿伤了元神,修为停滞不前。紫凰不过堪堪八百年的小妖,便是给她千年的时间,以她的性格也很难位列仙班,是以我才觉得她并非我儿的良配。”
诛邪道:“你我乃上古之神血脉,只要再无天地浩劫与意外,便是再支持羽界几万年都轻而易举。你又何必早早忧心这些,更何况你怎知道我儿没有际遇修复元神。他才五千岁,在神界来说考虑婚事是不是太早了些。”
冉羲道:“帝释天已消失近五千年,迟迟不能归位。魔界修罗早已养精蓄锐只待时机,我并非心急,只怕再有万一,才会未雨绸缪。我自然希望我霄儿能修复元神,成为天地间最为荣耀让众家都仰望的神祗。但佛祖都说难如登天,我便……便不敢报太大的期望,更何况神家有子,谁不是千岁便议亲,我儿委实不益再拖了。”
冉羲见诛邪抿唇不语,反握住诛邪的手,轻声道:“我并不惧天地浩劫,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与夫君同生共死,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咱们的幺儿。他神力微弱,是我们凤族最后的骨血,也是我与夫君唯一的希望。我若再不为他打算,便是神魂俱灭也不会瞑目。”
诛邪凤眸中已有些动容,一直冷硬的唇角,也有些柔和:“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意,但帝霄遗传了我凤族的执拗。你也知道咱凤族男女都是一样,一旦认准了谁,便是粉身碎骨也很难回头。只怕到时婚事坐实后,心中不忘紫凰,执意不从。惹众神笑话还是其次,若和我夫妻生了间隙,怎好回头?”
冉羲胸有成竹,攥住诛邪的手,浅笑道:“夫君放心,我自己的孩子,自是了解的。他心中所想所念我也有所感,故而为了今日早已做了许久的准备。”
诛邪挑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是何准备?”
冉羲抿唇而笑,眉宇之间一派喜色,得意道:“自三年前我便喂下‘断川固魂’,近日给了药引,所以此时我儿心中紫凰的记忆虽还在,也还是原本的模样。但是那些心仪和感情却不会再有了,只会拿紫凰做一般交情的朋友。”
诛邪恍惚喃道:“三年天时的‘断川固魂’。若要解开必然元神损伤,帝霄元神本就有旧伤,只要放了药引,除非魂灭天际,否则无药可解……除非打定主意让他魂飞寂灭,否则便是凑齐解药,也不能给他喂下……凰后心思真是缜密,煞费一番苦心。”
“自从知道我儿对紫凰情根深种,而紫凰对我儿只有幼年情谊无半点男女之情。我终日心惶惶,后来查阅神卷数月,千辛万苦找到此种方法。”冉羲凤眸中满是得色与满意,她笑吟吟地说道,“霄儿聪慧,心有七窍。我自是不敢做得太张扬,更不敢露出半分端倪。是以才早早筹谋,三年里每日在霄儿的汤药里加上几滴,一日比一日多一些。三年来,‘断川固魂’不但更加稳固我儿元神,更是使其旧伤不再蔓延,也为他忘记心心念念的人,做了最好的准备。我本还有些犹豫,前些时候霄儿只因一点小事,差点打杀了彭冲。我便觉得此事迫在眉睫,于是便在前几日喂下了药引,为怕万一这药引我也是连喂了三日,故而再不会有万一。”
冉羲喜滋滋地又道:“若霄儿本就不够喜爱紫凰,更是皆大欢喜。若是喜欢,那以后做个普通友人,记忆犹在也不会损失什么。”
诛邪怔愣许久,手指已有些冰冷:“若爱之入骨,那便物极必反……当初有多爱,此时再见便只觉有多厌烦。”
冉羲眉开眼笑地说道:“自然,如此厌烦躲避都不及,又怎会再巴巴凑过去。此事已十分万全,夫君还需放心才是。”
诛邪慢慢地闭上了眼眸,低声道,“帝霄曾私下对我说,虽是天生神祗,有地久天长之性命,但若无紫凰相伴也不愿独活。于是我私下许了他婚事,费尽心思与闵然定下了千年的契约。”
诛邪轻声诉道:“紫凰身为天生的妖,性格强硬心有戾气,却偏偏怜悯良善弱小者。帝霄自是知道她的一切,便是万般不喜也会压下心中暴戾,努力表现得仁善和蔼。千年来,他步步谨慎,不敢行错半步,就生怕会影响紫凰修为。紫凰去抢地盘,他也要先去查清那家是善是恶,就怕紫凰错杀了好妖。他满心满意绞尽心思地想让紫凰成仙,为的便是天长地久……”
冉羲皱眉道:“虽是如此,可紫凰已有八百岁。眼看着却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妖,善狡辩伪装,每日只会用法器保命,便是到了千岁也不一定能幻化成龙,更莫说位列仙班了。”
诛邪眉宇间已溢满了疲惫:“她父乃上古妖神,是比你我更久远的上神。便是帝释天在世也不可比拟,紫凰身份及资质,也是整个妖神两界的佼佼者。佛陀也曾言她得天地造化应运而生,为何凰后却百般地看不上?”
冉羲道:“黑蛇一族心之根源便是‘贪嗔痴’,乃邪恶之化身。妖神闵然有几十万年的修为必然能克制本心。但这小妖才堪堪几百年岁,修为浅薄,每次出外都让我儿为她劳心分神。更何况我凤族便极难孕育子嗣,黑蛇更难有子嗣。闵然已几十万岁,金仙转世数次,才生下此女,莫不是还要让我们凤族断送在她手中。”
诛邪骤然松开了冉羲的手:“我曾多次同你说过,不许你插手此事,你当面应下,背后却做下这许多,将我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帝霄乃我唯一子嗣,乃凤族最后的希望,在你看来,我所布置的一切都是害他不成!?”
冉羲满眸不可意思,高声喝道:“我说凤皇今日怎万般温存,原只是想套出我的真心话!帝霄是你唯一的子嗣,便不是我的唯一的儿子吗?若非我夫妻为了神界撑起神魔之战,你不肯求和退让半步,我两个孩儿怎会战死?帝霄又怎会伤了元神?我又怎再不能孕育子嗣?此时你来为这等小事怪我?将我置于何地?”
诛邪冰冷的面容已有些崩裂:“求和退让?!当初情形若不死战,你以为你能在神坛坐多久!你可还有机会俯览众生?你以为神魔之战是你想打就打,不想打便可以求和退让的吗?你是失去了两个孩子,可那些灭了一族的神仙和大妖有多少?他们朝谁哭诉?你现在所享受的荣耀,全部来自那些战死的神仙和妖族!否则此时的你也不过是魔界修罗的阶下囚!”
冉羲眸中有泪滑落,咬唇道:“我从不曾怪怨这些,凤皇若如此想我,让我情何以堪!我不过是想让唯一的儿子更好些,并没有错。我看不上那小妖也没有错!我受万年尊荣高坐神坛,从不后悔为神界付出!但我的儿子从不曾享受这些,他跟着我们来此世上,几次历经生死,四千三百年才能化成人形,生之不易。若我还有儿子,你若喜欢闵然之女,让他娶了便是,可现在凤族只余他一个,若你我再有万一,他与紫凰还不被那些心怀叵测的神家仙家,吞之入腹!”
诛邪深吸一口气:“你莫要将帝霄想得如此纯善无辜。我的孩子,我最了解,只是你不该……不该私自做下此事!你可知为了让幼年紫凰多来东天,我几次伏低做小拉下脸来与闵然攀交,只为求他放心将女儿交予咱们之手。”
冉羲怔怔看向诛邪,两人上万年的夫妻,冉羲怎会不知道诛邪最要的便是脸面,脾气执拗从不肯为任何事张嘴求助:“那小妖五百岁时便已被赶出家门,可见妖神和金仙并不是那么在意她。”
诛邪道:“你也知道闵然已几十万岁,金仙却因各种浩劫数次转世。他夫妻分分合合漫长的岁月,才极为艰难育下一女。若不是闵然执意等待金仙,凭借妖神之名,有多少出身高贵的女神愿意为其孕育子嗣?他二人自上古走来,彼此爱之如骨,若有一者魂飞魄散,另一者绝不独活!怎会不爱这唯一的女儿!”
诛邪深吸一口又道:“闵然原形便是黑龙,又怎会不知金仙生下的是黑蛇。他自然知道黑蛇一族的心魔,故在紫凰还未破壳时,闵然亲自奔走请了各家菩萨,只为了能让紫凰能少吃些苦头,早日清除心魔。各家菩萨都不敢担保此事,才不了了之。紫凰之所以赶出家门,也是因菩萨说,若她行恶,佛祖自会收了她!闵然这才将她扔出家门,只想让佛祖亲自教化此女。”
冉羲有些出神,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虽从不曾听过闵然与金仙往事,却知道众神家有儿有女者,也并不是每个都是良善谦恭者。便是妖神修为再高,若女儿不争气,妖神与金仙也没有丝毫办法。我凤族太子是要娶妻生子,并不需要攀附什么,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诛邪满眸苦涩,极疲惫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同你争执。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插手帝霄的婚事,明日后我不想在东天看到任何神女。”
冉羲心中虽有动容,但万事都抵不过自己的独子,她骤然起身,背过脸去,冷然道:“万事我都可依你,但是帝霄的婚事必须由我亲自做主!”
诛邪骤然睁大眼眸,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若想要你儿子好好地活着,便不能再插手他的婚事,所有一切全部交给我!”
冉羲冷笑连连:“你莫要吓我,我儿虽伤了元神,却也是天生的神祗。生来便会有天地同寿,不管娶谁,我儿都会好好地活着,比你我活得更为长久!”
诛邪终是勃然大怒:“你怀上他时,每日征战厮杀,修罗场内尸骸成山,乃天地煞气源泉,他便是应戾气、煞气、怨气、而生的孽障!佛陀曾言,此子玉容佛面,心中狠戾可辟天断地。他自小面上看似柔弱,性格却最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佛陀可有言错?……这孽子本是留不住的,只是佛陀看你我有功天地,不想凤族就此绝后,才倾尽全力救下他。当时也曾言,若他心中再无善念,便会命不久矣,一丝生魂都不可再留存于世!”
“你灌下三年‘断川固魂’,固然是断了他心之爱恋,却也断了他最后一心向善的目的。他心无所惧,无欲则刚。此时三界唯羽界马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