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环啸-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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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赵翔心中大痛，他仿佛看到了赵氏一族被屠杀的场景。
“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碎石，那块碎石上，有赵氏一族一位叫做赵覃的天尊临死前所留，因为碎石里蕴含一丝极为稀薄的王族古神之血，而我以为传承了贵先祖遗留的玉简，玉简内的精血与赵覃发出完全相同、别无二样的气息。”符咒神尊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般的讲述着。
“那那那、那这么一块毫不起眼的碎石怎么有可能被师傅你发现了呢？”赵翔虎目含悲地问着，符咒神尊能够感受到赵翔悲伤之中蕴含的强烈怒火。
第601章奸细
“我们古神一族有一种天赋神通，那就是只要修为到了天尊境界，就可以互相感应血脉相通的亲人，因为我身上本就有了贵先祖蕴含在玉简内的一滴精血，自然那块同样隐含了赵氏一族后人血脉的碎石就立马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并非常迅速地一飞而起，直接落在了我掌心，不过，这又是非常巧合的事情，若是那天我没有经过那块碎石附近，我是决计得不到渗进赵覃精血的碎石的！”符咒神尊马上又露出了一副“真该庆幸”的神情。
“为什么如此说呢？难道这和师傅并不是王族古神有关？”赵翔心中疑云顿起。
“非也非也，这和王族古神没有关系，和赵氏一族血脉却密切攸关。”符咒神尊迅速解释道，“若我是赵氏一族真正后人，那即便是在一个星球范围内，也马上可以感应到，可是翔儿，你也晓得，我体内只有一滴属于赵氏一族的精血，所以若要互相感应起来，那该是何等艰难？！我估摸着，就凭这一滴精血，感应的范围绝对很小，小到在方圆五百米范围内，所以说，我能够得到贵先祖后人赵覃的呼应，那是万分庆幸的事情。”
“那那那、那先祖赵覃在碎石中留下什么信息没有？”赵翔这才问出了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话。
因为他直觉地判定，赵氏一族恐怕除开他们这一支外，就再无后人了。
但他又抱有强烈期盼，希望自己判定失误，可思来想去的结果却只有这一个。
既想问却又不敢问符咒神尊，矛盾了又矛盾，斗争了又斗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符咒神尊当然明白赵翔此时此刻的心里，但是他却只能够实话实说：“翔儿，赵覃在碎石中封印的信息很少，可见情势危急到了他根本来不及封印更多的内容，他只是简而单之地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赵氏一族除开修为最高的一人赵一夫重创逃离，生死不知，他最小的弟弟赵子远被一个黑衣人带走而外，所有人都被铲除殆尽，包括所有仆人、好友也一个不剩，连同家中豢养的所有神兽也被血洗一空。第二句并未说完，说屠杀赵氏一族的，有不死一族，还有……”
赵翔已经双目尽赤，睚眦欲裂，马上从地上一跃而起地怒声问道：“还有谁？还有谁？”
“翔儿啊。”符咒神尊尽量低放缓了语速，尽量平静地说道，“贵先祖赵覃第二句并未说完，他只说了一句，恐怕就被丧心病狂的敌人给硬生生屠杀了。”
赵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狂风滚过的海面正汹涌着的惊涛骇浪。
他脸上神色变化不定，浑身震颤不休，双拳紧握，十指指甲已然深深嵌进肌肤。
其实只过了两息的时间，但是对于赵翔而来说，却仿若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痛苦煎熬。
他竭尽所能地按捺住心中狂卷而起的愤怒，平复着跌宕起伏的情绪，马上就恢复了镇定，异常沉稳地重新席地而坐后，这才冲符咒神尊一抱拳地说道：“师傅，赵翔一时失控了，请原谅则个。我要问师傅的是，既然师傅已经晓得了我们赵氏一族这么多秘史掌故，为何不一下子将这些信息传承给弟子呢？毕竟如此这般的话，也省却了师傅好一番口舌。”
符咒神尊不置可否的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翔儿啊，先不解释，马上你就会尽悉其中缘故的。我要说的是，雷尔刚刚所介绍的那位精通搜魂塑灵术之人，你知道是谁吗？”
赵翔眉毛一样地问道：“难道、难道是我赵氏一族之人？”
符咒神尊大为惊诧地感叹道：“翔儿，还真有你的，连这等事情也能判断出来。不错，就是赵氏一族之人，而且还是符咒门掌门赵无敌。正因为他习得了这门堪称大神通的秘术搜魂塑灵术，又会天下无双的吞噬神通，就让无极神界的某些大佬、尤其是生活在一个强大异时空无上尊界的不死一族深深发觉他们受到了严重威胁，所以方才遭致灭门之祸。”
赵翔双目之中符光大盛，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平静地问道：“那师傅既然得到了先祖赵无敌的传承，习练了搜魂塑灵术吗？”
“我自然去习练了，不过却没能成功。雷尔所说的习练此术需要几个条件，我并未完全具备，而我的疑问正源于此，那就是，雷尔为何晓得习练搜魂塑灵术需要几个条件？难道贵先祖赵无敌另有关于记载此术的秘本流传于世？若非如此，那么，雷尔有从何处得知此等秘事？对于修炼的法诀关窍，无论哪个门派哪个家族都是严格保密并严禁外传的！”符咒神尊神情很严肃。
赵翔能够判定符咒神尊那是关心自己，完全处于一片好心，绝对不是无中生有地故意挑拨，让他与雷尔之间心生芥蒂，以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所以，赵翔马上露出一丝笑意感激地道：“师傅，这就是你特意出来跟我长谈的原因之一吧？不过师傅放心，你这是关心则乱，雷尔是我的王族古神之血洗练之后方才脱胎换骨的，而且还一再被金炎、金雷符阵淬炼，又经过九九大劫中的吸魂露洗礼，所以他与我之间那是纯粹的兄弟关系，可以说，某种意义来看是另外一种表现的我。”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符咒神尊马上有点自嘲地一笑，接下去说道，“另外一个原因嘛，我就敢肯定了，我们神环小队中肯定隐藏有月亮湾的奸细，也许这个奸细并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但是我一次次地能够感应到，似乎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侵入祭坛内，翔儿啊，你千万不能忽略，而要时时警惕。”
“哦？”赵翔双目一凝，额头皱起地问道，“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师傅，你又是怎么感觉到的？”
“这正是我单独找你出来谈话的真正原因。”符咒神尊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一丝坦然，一种孤独，一种留恋，甚至还有一丝沧桑，一丝漠然。
赵翔感到很奇怪，心中更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安，因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符咒神尊浑身展露出来的，竟是离别！
不对不对，那眼神那动作那语气那盘坐于地的姿势，无不说着两个字“永别”！
第602章我恨过
赵翔看着符咒神尊浑身散发出来的表情，心中倏地一下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师傅师傅，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赵翔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竟然心中没来由地一疼，情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一句话。
看见赵翔脸上这种自然流露出来、没有任何作假成分的关切之情，符咒神尊心中略微感到一种暖意，全身不经意间一散而出的落寞、惆怅、伤感、不舍气息，竟然一下子收敛了大半。
淡泊而自然地笑了笑，符咒神尊好像在讲述着别人事情一般地轻轻对赵翔说道：“翔儿，其实在传承了赵无敌的玉简内容之后，我就晓得，我仅仅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桥梁人物，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传承给王族古神，也就是你们赵氏一族延续下来的后人。就算我祭炼成功的灵魂祭坛，实质上是你的先祖赵无敌陨落的一刹，及时施展大神通封印在玉简之中的，这玉简并非表面的模样，骨子里是一个封印的空间，陨落后的三十八层祭坛被完好无损地安放进了里边。”
符咒神尊说话的语气愈是放松，赵翔愈是感到有一种痛苦悄然渐进，愈加浓烈。
他凝眸符咒神尊的眼神，愈加不忍，愈加心痛。
对赵翔脸色的变化，符咒神尊仿若无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地继续着自己的讲述：“赵无敌三十八层祭坛架构成功后，就从走遍无极神界尤其是鸿蒙皇宇，寻找适合的空间尤其是异时空，借助大神通祭炼，并成功将这些空间挪移进了祭坛。翔儿，你晓得吗？其实我所架构的祭坛，只是顺利继承了赵无敌的三十六层祭坛，另两层一直未曾架构成功，你晓得原因何在吗？”
赵翔心中在流血，在哭泣。
隐隐之中他已经明白了符咒神尊做出的决定。
不过他却在麻木自己，强行让自己的神智麻痹、迟钝。
所以，他只是木然而机械地问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唉，也不晓得是怎么会事情，我竟然遭到了不死一族等强者的围攻屠杀。”符咒神尊长叹一声，随即声音变得没有了情感，“若不是他们的围剿屠杀，我就可以完全架构成功三十八层祭坛的，一层都不会少的。”
赵翔很刻板地答道：“你已经很不错了，架构成功了三十六层呢。”
“如今我方才明白。”符咒神尊声音很平稳，就像在背诵台词，“原来是不死一族联合了无极神界那些大佬，对我进行了不死不休的围剿屠杀，原来就是了解到我继承了符咒门赵无敌的神通，他们担心我会给他们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自然对我赶尽杀绝了。”
赵翔像木偶一般地说道：“先祖赵无敌害了师傅啊，若非先祖让师傅传承了他的一切，师傅又怎么会遭致心怀叵测者的追杀围剿？”
“然后我就陨落了。”符咒神尊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忧伤，有的只是沉静，“然后祭坛化为了符咒世界，祭祀星辰，其他一些小世界。对了，符咒世界中无论秘境还是大陆，其实原本都是赵无敌生前祭炼的空间，只不过大陆祭炼前是面积的空间，秘境是面积小的、专门孕育天材地宝的小型异时空，至于祭祀星辰，其实是一处炼制不成熟的次品大世界，只是具有大世界某些特征而已。”
赵翔枯井无波地问得很死板：“那师傅为何一直守着符咒世界呢？难道是为等待我吗？”
“我不晓得，我只是根据贵先祖赵无敌当初的约定，决定哪怕是尚存一息也要尽心守护祭坛，尽一切努力把符咒门的体系、神通传承给赵氏一族后人，所以我就这么等待着，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还是让我等到了你。”符咒神尊原本平淡的语气之中，居然散发出了一丝喜悦与激动。
赵翔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师傅，我早就在搜集各种珍稀材料，准备给你炼制肉身了，只要再等上最多一年，弟子就可以给你炼出一具极为完美的肉身，而师傅你也就可以自由行走无极神界、笑傲环宇了。”
“我晓得你早就在准备了，而且已经准备得很充分。”符咒神尊的声音有些许波动，不过很显然，他在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心绪，“不过翔儿，我不能太自私了，我不能！既然你是赵氏一族正宗嫡传的后人，我必须将所有从贵先祖手中得到的所有传承，全部地交付给你，你晓得吗？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绝对不是小人，是我的我不会拿出来，不是我的，我也决不会占为己有！”
赵翔脸上的肌肉开始僵硬地扭曲，那道斜贯面部的红褐色疤痕竟然翻动了一下：“师傅，弟子完全可以继续架构天然五行祭坛，而师傅完全可以将得到的符咒门知识、理论传承再传承给弟子，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两全其美？翔儿，你真的以为两全其美是吗？其实你心底里也很清楚。”符咒神尊洒然一笑地补充道，“若要继续架构天然五行祭坛，是多么艰难！但若是拥有了整个符咒世界的话，就显得简单之极了！但是，因为我的存在，你纵然能够拥有符咒世界，也绝无可能掌控符咒世界，更不用去提什么灵魂祭坛的继续架构了，除非……”
听了符咒神尊的言辞，赵翔这才突然一站而起，暴怒一般地冲符咒神尊咆哮道：“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去操控符咒世界，你就蜗居在我的神环内，难道你不晓得这一点吗？我本来的打算就是让你真正掌控符咒世界的，我给你炼制肉身的准备就要完成了，你还要怎么样？我承认，我先祖赵无敌对你不起，他不应该将你视作一个容器，一个将符咒门继续得意传承下去的容器，难道你不晓得我的心思吗？我不想继续延续先祖赵无敌的错误，而你来掌控符咒世界是我赵翔纠正错误的开始，难道这个机会也不给我吗？”
凝眸看着怒发冲冠大发雷霆的赵翔，符咒神尊嘴唇开始不停地蠕动。
那表情，那动作，那坐姿，无不在说着心中的百感交集。
他的声音很低沉：“真的，我不恨赵无敌……”
第603章舍不得你
凝望站在对面怒火冲天、面部肌肉扭曲的赵翔，符咒神尊很平静地说道：“我并不恨赵无敌，毕竟是他让我有了三十六层祭坛，成为叱咤风云、霸绝无极神界的神修，并且让一个本来并不出色反而平凡的普通古神家族，一跃而为无极神界霸主那样的存在，可以说没有贵先祖赵无敌的玉简传承，绝对不会有我尤其是我家族的无限荣光！另外，由于我及其背后古神家族的存在，让觊觎无极神界丰富资源的不死一族蠢蠢欲动心思不得不暂时压制，还稍许地往后延迟了一段时间。”
随即话锋一转，符咒神尊的声音稍稍抬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亘古未变的道理！从应允贵先祖赵无敌的那一刹，我就晓得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但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学习并传承玉简，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那么快地遭到了众多高手的围剿追杀，最终陨落而亡，只剩一缕残魂守护着符咒世界。翔儿啊，你是否晓得，当我恢复大半记忆以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真正与你来一次长谈的理由？”
赵翔胸口急喘，脸色铁青，很是生硬地大声拒绝：“我不想晓得，一点也不想！”
符咒神尊笑了笑，似乎有一些苍凉，不过乍现即收：“呵呵，可是我很想说出来，阿翔，我是观察判断，若是接受贵先祖传承，你是否有足够的资本有过人的智慧。其次，我实在不想过早地与你分离，自从在符咒世界外围的暴乱星流见到你的一刹，我就隐隐中判定，我所守护的符咒世界，就是你的！也是从那一时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也许这就叫做缘分吧。”
站在符咒神尊对面的赵翔，此时此刻，闻听符咒神尊之言，浑身竟然再也不受控制地抖若筛糠，一字一句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那样：“你都想好了？既然想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
两行清清的泪水就这么很容易地慢慢冲破情感的堤岸，顺着两颊流下来，流下来。
符咒神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双目似乎望向赵翔，又似乎什么也未见。
他的身体愈来愈淡，声音愈来愈轻：“因为我舍不得你啊……”
同样的一种声音在神环第五层、在赵翔耳边不断地萦绕、盘旋、回响：
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直到符咒神尊所有的光影、所有的气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赵翔方才从那半张开的嘴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啊——”
然后，那本就颤抖的挺拔身躯，就如暴风骤雨中一棵左右剧烈摇晃的大树，似乎再也忍受不住来自外界的风吹雨打，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之上。
赵翔双手拼命地捶打着地面，不管双拳如何鲜血淋漓，疼痛锥心刻骨，他完全无觉，好像受伤流血的是别人的双拳一般。
他痛哭流涕、双眼朦胧地大声叫喊着：“师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