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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九阴九阳-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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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弱,居然没过三五招便被穿心抛出,这份手劲当真骇人。
  矮老者岳霖笑道:“这倒好,强盗遇上强盗祖宗了。”段子羽奇道:“此话怎讲。”
  岳霖道:“这头陀乃青海一独脚大盗,在青海境内作了不少血案,青海群雄数次围捕而不得,不想在这儿送了命。”
  段子羽知此事甚奇,已隐约感到怕是天师教中人,是以并不急于上前。回头却见崆峒派人也混在人群中,并无上有动手之意。
  相峙了顿饭工夫,忽听有人欢声道:“宋大侠来了,武当派的人到了。”
  果然是武当四侠率门下弟子来到,大家纷纷过去见礼,也述说了这件怪事。
  宋远桥笑道:“遮莫白道英雄真怕了绿林道不成。”大家都面上微红,有人更在心中忿忿道:“且看你武当派如何丢丑,这会说风凉话来。”
  俞莲舟一眼瞅见段子羽,过来道:“段先生,怎么华山派也阻在这儿了?”
  段子羽笑道:“有这么多前辈在此,岂有我这后生小子出头的道理。”
  大家群相耸动,语声鼎沸,段子羽出道以来,几乎把明教高手打遍了,败崆峒、闹少林更是人所皆知。“一听这位少年更是华山派掌门段子羽,登时哄动起来。盗众中也有人听见了,窃议几句。一人高声道:华山段掌门武功高强,天下皆知,我们兄弟自认不敌,华山派人请过去吧。”
  俞莲舟笑道:“不想段先生在绿林道上也具如是声望,贵派可省下一大笔银两。”
  段子羽知他半是说笑,半是激他出手,却也不肯上这当,笑而不答。
  俞莲舟知他剑术精妙,本想激他出手料理,不料他全然不上套儿,又瞥见崆峒虚舟躲在人群中,大有畏惧之感,更感诧异。
  当下缓步而出,笑道:“山上的朋友,武当派作甚价?”
  盗众中一名坐着的人见他上来,起身道:“不管武当、少林、和尚、尼姑,本寨主一视同仁,还请俞掌门见谅。”
  段子羽见这二十几人居然连武当、少林都不放在眼里,大服其胆识。
  俞莲舟心中怒极,这些人分明是故意闹事,哪里是什么绿林人物;拔出剑来,仍笑道:“在下手中这口剑能值几何?”
  那人朗声道:“待我试过便知。”从旁人手中取过一柄剑,走下山坡。
  众人见这名盗首不但敢与名重武林的俞莲舟对阵,还敢走下山坡,自失地利,既觉骇然,又感匪夷所思。均想:“莫非绿林道真出了这么些高手,怪武当不邀他们。而在此闹事?”
  两人相距丈余,对视须臾,蓦地里“铮”的一声,同时发剑。
  俞莲舟运起太极剑法,“三环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拦扫”“右拦扫”
  招招成圆,似慢实快,端的是意在剑先,圆转如意,剑招上虽无骇人的威势,但剑上却有一股极大的粘力,使对方剑如入绵中难以施展,这一点只有局中人方知其厉害之处。
  俞莲舟将太极剑术运至极致,青光闪闪,龙吟之声不绝传出,每一招上均运上粘、连、挤、按等诀。欲引动敌剑入自己剑圈中,、、、段子羽是剑术行家,见俞莲舟剑术一精至斯,实已到了大巧若拙,返朴归真之境界,武当剑术冠绝武林,的非虚言。
  但见对面那人却是剑招愈使愈疾,脚下换位奇速,俞莲舟剑势虽如一团有形有质的剑网,那人长剑总能直透中宫而入,丝毫不见滞涩,十余招后,剑上轰然雷鸣,大有风雨骤至之势。段子羽一见心惊,这分明是天雷剑法,而且比自己要精妙几筹。
  他听张宇真说,此套剑法只有她兄妹三人和张正常的三大弟子得传,这人若非张宇清,便当是张正常的弟子,自己的师兄了,怪道这些人连少林、武当的帐都不买,直言向华山认输,当然是不欲同室操戈,自己也庆幸没有贸然上去动手。
  却听俞莲舟大喝一声:“罢手。”两人齐地收剑,地上兀自尘沙飞扬,旋转如流。
  俞莲舟面色铁青,冷冷道:“我道是谁,敢藐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原来是天师教张二公子。”
  那人见露了行藏,也不掩饰,朗声大笑道:“俞二侠神目如炬,佩服。在下张宇清,闲来无事与大家开个玩笑,莫怪。”
  俞莲舟面现杀机,冷冷道:“张二公子闲来无事,寻寻消遣,自是谁也管不着,可这杀人流血怎生解释。”
  张宇清微笑道:“俞二侠见闻广博,看看便知这些人均有取死之道,毋需在下解释。”
  俞莲舟定目一看,横尸地上的十几人果真不是悍匪便是大盗,一时恼怒不得。
  段子羽忙从马上振衣飞起,落至张宇清面前道:“原来二哥在此,小弟段子羽失礼了。”
  张宇清忙扶住他道:“兄弟毋须多礼,我这做二哥的行事荒唐,倒让兄弟见笑了。”
  此际山隘口上二十余人已然让开,群雄纷纷而过,俞莲舟原拟集自己师兄弟四人之力,再加上段子羽、虚舟道长将这干人毙在此处,不想段子羽和张宇清称兄道弟,如是亲热,虚舟道长俏悄夹在人群中溜过,竟是畏惮殊甚,不如何故。不由得心生忧虑,悔不该邀段子羽与会,商议共抗天师教之事。但华山乃六大门派之一,近来又锋头甚健,天下武林大会少了华山门却也不合情理,一时心中懊恼,率武当派人走过山口。
  段子羽将张宇清拉至僻静处,问道:“听说张老前辈染恙,不知可好些?”
  张宇清笑道:“我还未返京师,详情不知,据传报说,家君见到舍妹后,精神大好,正在舍妹服伺下闭关养疴。家君一生去为别人治病消灾,一点小病料应无妨。”
  段子羽这才放心,失笑道:“二哥怎么在此和群豪开起玩笑来了。”
  张宇清道:“还不是为了你,我带这二十几名弟兄奉家君之命将崆峒派人堵在山上,不许放过一个,直守了一个月。后来听说武当要在君山开什么武林大会,便到这里闹上一闹。”
  段子羽见他气质敦厚,大有稚气,不似乃兄张宇初那般虎视鹰扬,王者霸气十足,大是亲近。料到他是听闻这些人要共抗天师教,才前来阻拦。但自己偏偏又和他两相对立,许多话无法多谈。
  张宇清笑道:“兄弟,我并不拦你去赴会,可此会专为本教而开,你与家君的关系武林皆知,此行凶险,万事小心。我这里有花炮几枚,你带在身上,若遇凶险不测,抛上天空,一个时辰之内,必有援手。”
  段子羽一惊道:“二哥也去君山?”
  张宇清不屑道:“我哪有闲心到花子窝去,现下教中主持乏人,我得快马赶回,这群乌合之众,能闹出什么好戏来。”
  段子羽不忍拂其善意,接过花炮。心下去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凶险不测,也绝不使用。
  张宇清和他拱手告别,与手下人乘马疾驰而去。段子羽和华山二老、葛氏五雄也乘马缓驰。
  越过此山,倒是一马平川,八人八骑扬鞭奋蹄,疾驰一阵。
  葛无忧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恩公,您几时入了绿林道?和那位张大寨主在何处开窑立舵?”
  矮老者岳霖大怒,扬鞭欲打,喝道:“你奶奶的,我们掌门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何时入过绿林道。”
  段子羽忙笑着拦住,道:“这位是误会了,那位张大寨主并非绿林好汉,乃是天师教的张二公子扮着玩的,其实黑道,绿林道也有不少令人佩服的豪杰。”他九叔欧阳九早年使是黑道人物,是以他对这两道人物倒也并不反感,否则岂容葛氏兄弟拥在鞍前马后。
  葛无忧仍是半明不白,但见岳森动遥,这一天师教的张二公子是何许人物便不敢再启齿发问了。
  高思诚“咦”道:“天师教怎么又在大路上拦起人来了?这回不知扮的是哪道人物。”
  段子羽一望,果然前面又聚了百余人,呼叱打斗之声甚急,也中也是纳罕,暗道:“不知二哥又把哪路人马截下了。”‘、、葛无忧心中道:“这位大寨主处处安窑立舵。大大的发财,比我们兄弟可风光多了。”啧啧称叹,艳羡不已。
  八人骑至近前,定目一看,都是一怔。
  原来并非张宇清率众拦截,而是一群少林和尚与人争斗。
  段子羽骑在马上一看,少林寺摆下的居然晕镇寺之宝“一百零八人罗汉大阵”据说此阵自创出以来,尚未有人生出此阵。但要组成这大阵实也不易,单这一百零八名僧人就不易调教得出,不单武功不弱,更须熟习阵法,相互之间配合莫契,攻守进退均极有章法,稍有错讹,便有被攻破之虞。是以少林立寺千载,这绝阵极少用过,平时所用多是十八罗汉阵、或三十六罗汉阵。况且少林寺高手辈出,等闲不用剑阵,只一对一地比试,已是罕有敌手。不知现今摆下这大阵对付何等强敌。
  他向阵里一望,却是哑然失笑,更诧异莫名。里面竟尔是詹眷所率的昆仑派人、不禁有杀鸡用牛刀之慨叹。
  一百零八名罗汉僧个个灰衣飘飘,动转如飞,手中一色水磨禅杖,更是呼呼风生,詹春所率昆仑百余人此际已躺下一半,其余人状似疯虎,东奔西突,全然是不要命的招数。
  叵奈这阵法精妙,每十八条禅杖一组,攻守兼备、进退有据,昆仑派每人都似与十八名罗汉僧对敌,一招不到,便被逼回亥心,退得稍慢,便被禅杖点中穴道,委顿于地。
  段子羽见这些和尚只打穴点脉,却意不在伤人,略感安心,更是叹为观止。武林各派俱有各种阵法,他虽未俱见,却想这罗汉大阵实可冠绝武林,无出其右者。
  少林方丈圆觉,长老空智一见他到来,登时凝神运力,预备一场生死大战。但见他于马上端凝不动,大是诧异,不解他何以又不与昆仑派同仇敌忾了。
  段子羽飘然下马,拱手为礼道:“大师,何以在此与昆仑派大起争执?”
  圆觉还礼道:“詹女侠定要品评一下敝寺的阵法,却之不恭,也只好从命了。”
  原来那日段子羽夜中巧闻詹春和苏习之的狡计后,恰巧华山有警,遂借故而去。昆仑派失此强援,本无问罪少林的实力。叵耐西华子和卫四娘心痛师仇,说什么也要与少林秃驴拼个鱼死网破,詹春和苏习之拗不过,只得率众二上少林。幸好有武当四侠斡旋调解,少林原无灭昆仑之意,西华子和卫四娘虽然血性,但武当四侠的金面却也不敢驳,是以两方舌战一场,胜败未分,昆仑派草草收兵,怏怏而返。
  两派俱接到柬邀,也是冤家路窄,行至此处又遇在一处,西华子出言怒骂,卫四娘也拔剑相向,双方倒真斗了起来。
  当年因金毛狮王谢逊之事,和少林寺结下梁子的着实不少。圆觉和空智等计议,居然携一百零八名罗汉僧赴会,有此大阵,敌手再多、再强,也毫无畏惧,与昆仑派人相争,原无需用此大阵,但此阵习练虽久,实战却少,要寻值得动用此阵的敌手也着实不易,是以灵机一动,用在昆仑派上,也无非是要操练一番,迹近戏耍。昆仑派虽大感殊荣,却实是消受不了。况且此阵威力强盛,料理昆仑一派倒可兵不血刃,点穴拿人便是。否则动手过招,岂保不流血死人,过节也愈来愈深,更难化解了。却也是圆觉一片善心。
  段子羽笑道:“大师,武林帖上原讲明要在君山的武林大会上解决各派过节,大师既然应允赴会,想必是赞同宋大侠等的高识卓见,何以在此先行动起手来?”
  圆觉心中愠怒,暗道:“此子武功高明,不想口舌也如是尖利。”微微笑道:“是昆仑派人先行动手,本派虽是出家人,总不成伸长脖子挨刀吧。”
  段子羽道:“大师既无意争斗,在下喝住昆仑派人,双方暂且罢手如何?”
  圆觉合什道:“如此最好。”
  段子羽高声道:“詹师姐、苏师兄,且听段某一言,先停下手来。”
  詹春等人早被大阵拖得疲惫不堪,冲既冲不出,打又打不过,眼见只有累死一途,听段子羽一喊,知道华山派既到,必有主张,登时住手。
  一百零八名罗汉僧也立时停住阵势,个个蓄势不发,以待号令,待得圆觉下令,方一队队健步退出,秩序谨然,一丝不乱。此阵历来只有方丈有权动用,是以这些僧人师承虽然不一,但一组成此阵,却仅听方丈一人之令。
  须臾,罗汉僧撤毕,偌大的场中昆仑派人横七竖八,躺满一地,只有詹春、苏习之、西华子、卫四娘等十余人尚挺立坚持,却也都喘息粗重,汗透重裳。
  段子羽近前道:“詹师姐,天下武林大会在即,有什么过节何妨在大会上解决,公道自在人心,天下英雄面前,昆仑自会得还公道,何必汲汲于一时。”
  詹春情知段子羽是给她台阶下,也颇为感激,应声道:“谨依段师兄台命。”
  少林寺赢了一阵,招呼也不打,徐徐离去。段子羽本待即刻便走,但见昆仑派如此惨状,心中不忍,跃入场中,在地上每人身上拍打几掌,解开穴道,这些人起身站起,均面带愧色。
  詹春拱手道:“多谢师兄援手之德。”
  段子羽一笑置之,心中暗道:“你们夫妇别再想什么阴损之计害我,就上上大吉了。”
  时近傍晚,昆仑派人又累又饿,便就地埋锅造饭。葛氏五雄快马跑至邻近市镇,买来鸡、肉、老酒,孝敬恩公。
  这五人打家劫舍多年,腰囊颇丰。
  一夜无话,天亮后,百多人迤逦而行,段子羽和华山二老、葛氏五雄催马先驱,一路黄尘而去。
  行至中午,八人来至一酒楼中用饭,饮酒间。
  楼梯上走上一位小叫化来,行至段子羽身边道:“是华山段掌门吗?”
  段子羽道:“在下便是。”
  小叫化递上一纸,转身便行。段子羽打开纸一看,上写:妹子被捉,快带九阴真经赎我,城外十里亭,独自一人来,否则妹子性命不保。“署名处画了三只手。段子羽一见便知是史青所书,看罢大惊,不知哪位对头要挟自己,武林中想得到九阴真经的可大有人在。心中惶急,对二老和五雄道,”几位慢用,我稍去即来。“几人见他神色陡变,心知有异,但他不说,谁也不敢乱问。段子羽一至楼下,便有一青瘦汉子道:”段掌门请随我来。“
  段子羽急怒交加,一伸手,九阴白骨爪扣住那人肩骨,劲力透入,喝道:“我青妹怎么样了?”
  那人痛人骨髓,登时满额冷汗涔涔而下,叫道:。“段先生,你若杀了我,你那青妹就没命了。”
  段子羽心中一凛,忙收回手,笑道:“在下一时性急,出手太重,原恕则个。”
  那人悻悻道:“这还差不多。”自管在前面引路。段子羽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逼迫,一步步随之而去。
  好在那人步履尚健,不多时便已来到十里亭边,叫道:“几位大哥,人带到了。”
  段子羽向亭中一望,果见史青坐在一张椅中,左右有五六名大汉执刀环立。史青发髻上凤钗颤动,颈项中珍珠练晶莹生光。宛然便是相别时的模样。心中一痛,便欲过去。
  一名大汉厉声道:“段大侠,你若过来,我便一刀砍下莫怪我辣手无情。”
  段子羽忙止住,强自镇定道:“几位和段某素无瓜葛,因何玩这一手。”“”那人狞笑道:“段大侠威震武林,凭我们几个山蟊小贼岂敢和段大侠为敌,只是那九阴真经乃武林至宝,谁个不想得到,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史青幽幽道:“羽哥;是他们逼我写的,你别怪我。”
  段子羽道:“妹子莫怕,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救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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