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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九阴九阳-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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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在一家客栈墙上赫然发现峨嵋派的联络暗记,向掌柜的一问,果然一位中年尼姑与十几个人在此宿了一晚,便向西而去,十几个人中有男有女,有憎有俗,大是不伦不类。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大感世风之沦落。
  段子羽二人心下暗笑,料定这必是峨嵋百劫师太,不想居然抢过自己头里,遂沿暗记纵骑追了下去。
  一气赶出四五十里,遥见远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段子羽心中一沉,夹马狂驰。须臾即到近前,见一座庙字已烟没于烈火之中,只听得里面僻僻剥剥的火爆声响,几十名烈火旗众兀自向火中喷射石油,几十名锐金旗众弯弓引满,对着火海,杨逍与辛然、唐洋站在不远处的上丘上拈髯微笑。
  段子羽一见之下已料知八九分,沉声道:“先料理了外围这群魔贼。”从马上直振而起,爪抓掌劈,绕着火场旋身沉落,每一沉落问,便有一两名教众毙命。
  司徒明月较他仁慈多多,不忍毙伤昔日教友,纵身飞旋,身形曼妙,出指如电,点住教众穴道后,随手抛入火海,至于这些人是否有“入火不焚”的神功,她就不加细想了。
  这些教众虽是从各旗万名教众中精选而出,但焉是九阴、九阳两大神功的敌手,眼睛一花间身子已然不能动弹,随即腾云驾雾般掉进火里。烈火旗众人适才还惟恐火烧得不猛,油浇得不多,此际自己受用起来,登时魂飞天外,活生生被自己燃起的火烧死,而连累锐金旗下的兄弟同遭此厄。
  杨逍又惊又怒又怕、不想这二人来得如是之奇、之快,他在段子羽手下屡战屡败,肩上指伤虽已痊可,指痕宛然。
  段子羽辣手摧杀,还则罢了,明教中人提起段子羽,均直呼“毒爪魔王。”不想司徒明月也倒戈相向,杨逍怒吼一声,追将过来。
  顷刻问,段子羽与司徒明月已从左右会合一处,六十余名教众无一幸免,杨逍堪堪追到,怒声道:“贱人,枉我平日待你之厚,现今恩将仇报,待我亲手毙了你。”
  段子羽一阳指疾射而出,杨逍闪身避开,段子羽森然道:“杨先生,念你与拙荆昔日的师徒情份,且饶你一次,如不识趣,莫怪我辣手相待。”
  杨逍闻言,气得血脉喷张,须髯倒竖,却也登即止步,一时羞恼交迸,进退不得。唐洋疾奔过来,手中扣满暗器,段子羽倚天剑拨出,虚舞两下道:“唐旗使,你那废铜烂铁暂且收拾起来,哪天我有兴趣专领教你的暗器功夫。”
  唐洋一见倚天剑,心中冰冷一片,他苦心孤诣新练了几手,满拟遇到段子羽时施将出来,以雪前耻。但倚天剑,屠龙刀乃天下暗器的克星,磁性极大,挥舞问便将暗器吸附其上,任你手法何等精妙亦属无用。
  唐洋面如土色,一拉杨逍向后跃去,段子羽高声叫道:“火里的人出来吧,在下段子羽,外面的魔崽子已料理干净了。”
  须臾从火中突出几人,为首的正是百劫师太,每人身上、发上多处燃火,在沙地上疾滚几下,方将火扑灭。
  百幼惊喜道:“羽儿,你来得恰好,险些被这群魔子困死火中。”转身道:“杨逍,你好歹也一世英雄,何以用这等卑鄙下流手段。”
  杨逍怒道:“你们中原武林言而无信,又算什么英雄行径?你们不守江湖道义,对你们还论什么手段,讲什么规矩。”
  段子羽笑道,“杨先生这番话我最爱听,武林中人自是以武论高低,又何必满口道义,肚子里尽是害人的诡计,杨先生,我已饶过你一次你既不走,咱俩亲近亲近。”
  他纵身向前扑去,杨逍身旁穿出两人,一舞子母鸳鸯环,一舞一只铜钹,乃是杨逍手下雷字门高手,素来只在西域走动,杨逍痛感人手不足,才将之从总坛调来,这两人俱是番邦入氏,所使兵刃也是奇兵刃。
  段子羽见铜钹雪亮,光可鉴影,四周边缘锋利无比,鸳鸯子母环却从未见识过,当下恃着艺高,亦不拔出倚天剑,一掌向铜钹上击去。铜钹嗡的一声,恍如千年古钟,响声大震。
  那番僧乃西藏红教中人,被杨逍网罗麾下,天生异禀,力大无穷,“大手印”功法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吃段子羽一掌击中,亦感手臂酸痛麻软,蹬蹬蹬被震退三步。心中骇异殊甚,不知这少年掌力何以如此之猛。
  另一人双环打至,段子羽手指箕张,透过环中抓拿手腕,这人心中一凛,变招不迭。
  这双环除把手外,里外俱是薄刃,锋锐无比,可以砍、削、盖、搂、抹等诸般妙用,锁拿刃剑更是得心应手,百不失一。
  段子羽倏出五爪,俱被他避开,反以双环勾抹段子羽双腕,艺业倒也不俗,段子羽对这几招大感匪夷所思,登即兴致盎然,他近来艺业大成,功行圆满,除张无忌堪一搏外,实无对手,不免大感落寞,深深须悟到独孤求败当年求败苦渴的心情。眼见这双环招数精妙,见所未见,有一爪明明可抓穿其腕,一时却又不舍得。
  背后风声骤起,却是那番僧一记密宗“大手印”拍到。
  段了羽左掌一翻迎上,右爪倏然连抓,将使环人迫退两步。
  番僧一掌印上,全力而发,却感对方掌力凝而不发,屹然如泰山之重,一记“大手印”掌力悉数被震回体内,登感胸口气血翻涌,五内如沸,轰然被震飞回来,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当下跌坐地上,两手捏成法诀,念动真言,默默运功疗伤。
  段子羽大感失望,不想自己掌力未发,对手已重伤如此。他融九阴、九阳神功于一体,刚柔阴阳,五行生克已尽蕴其中,不求其柔而柔,不求其刚而刚,柔若止水,刚逾金石,发若雷霆,凝如山岳,可谓具足万行,妙用无穷。
  此功他虽已练至,但于其中的无尽妙用也不能尽悉。是以见番僧受了自己一掌无羔,自己凝力不发他反受重伤,直感匪夷所思。
  殊不知他先前一掌拍在铜钹上,铜钹厚重逾干常物,消力不少,番僧神力天生,尚可受得住。但这一记“大手印”乃番僧凝聚毕生功力而发,打在他掌上,却原封不动震回体中,便如自己打自己一掌无异,是以受伤甚重。
  使环人一环向其颈上搂至,一环横削其小腹,子母连环,双环齐发。段子羽倏然向地上一坐,迅疾无比,双环一齐走空,段子羽抓起两把沙子向使环人扔去。使环人双环走空,心中蓦然沉落,不暇伤敌,忙忙后撤。
  他身形甫展,两把碎沙已扑面打至,较之唐洋的暗青子犹劲厉一筹,电光石火间已打在脸上,这人惨叫一声,满脸嵌满沙子碎石,双眼已盲。奋全力将双环掷出,击向段子羽。
  段子羽乃是仿效张无忌的怪招,连环三式已然跃起,向那人坐去,噗哧一声,将此人头颅直坐入颈子中去,登时成了无头怪尸。
  周围人见他以此怪招毙人,尤其以臀部将人头颅压进颈。既感匪夷所思,义感如鬼似魅,虽然朗日悬空,清风徐徐;亦不禁打个冷战,心中发毛。
  段子羽一试得手,欣喜之余复又兴味寡然,向杨逍道:“杨先生,你手下还有出色的人没?怎么尽调教些过不了三招五式的废物?”
  他这番话倒非纯心消遣,委实希望对方能有个接自己三五百招的人,也好过过瘾,杨逍听在耳中,直气得浑身乱颤,嘴唇青紫,说不出话来。
  辛然冷冷道:“尊驾武功高强,又何必恁的刻薄,待我接你几招。”
  段子羽摇手道:“辛旗使,玩点毒烟烈火我不如你,比武较艺还是在旁瞧着吧。唐旗使,你近来用功较勤吧,不知有什么新鲜玩艺,露几手给大家看看。”
  明教中人个个气得腹内生烟,不想段子羽今日竟一意要比武消遣,一改辣手摧杀,如雷霆电扫之故辙,直感匪夷所思,但听他如此蔑视,大言炎炎,均气得三尸神暴跳,但自忖不是他三招五式之敌,他既然叫阵比武,自不好群欧乱斗,况且三清观一场恶斗,辛然等人已吓怕了胆,情知群欧也讨不到好处,徒然多伤人命而已。
  唐洋听他叫阵,自不甘示弱,越众而出道:“段盟主,你既欲比武较艺,便不能仗宝剑之利,否则便是生死相搏,也无需比试高低了。”
  段子羽一笑,摘下倚天剑掷向司徒明月,两手一摊,意示空空如也,笑道:“请吧,唐旗使可莫令在下太失望。”
  唐洋心中虽狂怒,面对强敌却也镇定下来,戴上鹿皮手套,揭开皮囊,扣几枚暗器在手,喝道:“铁蒺黎,丹田,金钱镖,大椎。”
  果然两枚铁蒺黎打下丹田,三枚金钱镖嗡嗡作响,向身后绕去,听其风声所向,果真是打向大椎穴。
  段子羽身子斜仰,一脚向天,如醉酒模样,脚尖连点,将三枚金钱镖踢飞,左手中指一弹,使出“弹指神通”来,将两枚铁蒺黎撞回去。
  百劫师太看了半晌,诧异道:“羽儿怎地武功路数大变,身姿如此奇诡,莫不是练功太勤有走火入魔之势?”
  司徒明月笑道:“师太不用担心,他是闲得发慌,耍着玩呢。这套身法乃张无忌教主所精擅,被他见一回竟尔学到手了。”
  百劫这才放心,笑道:“羽儿悟性之高真乃天赐,这‘弹指神功’我也不过用过两三次,并未教他,他居然也使得出神入化。”
  唐洋等看在眼中,亦感匪夷所思,不知教主这套武功怎地被他学到手了,而且较诸教主的身法益加奇诡莫测,茫然如坠五里雾中。
  其实段子羽这套身法徒然与张无忌相似而已,内功路子大异其趣,他此时功力高绝,无论何等招式被他看在眼里,均能中规中矩地使将出来,外人自是难以分辨其内功路数,自是莫名其妙之至。
  唐洋左手一抄,将撞回来的两入枚铁蒺黎接在手里,暮感两枚蒺黎在掌中跳了两下,其势甚劲,若非他所戴皮手套乃用特种方法制成,坚韧无比,铁蒺黎真要刺破掌心,上面的剧毒自也要自己受用了。
  唐洋心中一凛,他这一手暗器平平发出,并无特异之处,意在先示柔弱,骄敌之心,然后在刹那问突下杀手,庶可令强敌不防着道儿,不想一上手自己险些中了道儿,他右手一抖,口中不再喝呼,但见几十枚暗器弥布空中,嗤嗤作响,于空中或直击、或盘旋、或相互撞击,如一朵奇特的蓝花,变幻无方。
  暗器本以快如闪电为最高境界,不发则已,一发必中,使人明见其来路,偏无能躲避。至若以多取胜,靠变力多端为能事,已落了一层。唐洋这手暗器打出,却是至缓如蜗牛爬行相似,在空中闪烁击撞,叮当之声大作,煞是好听,构成的花的形状更是变化万端,几已近于杂耍的玩弄手法,眩人眼目以博一采,与“克敌制胜”四字要诀相差多多。
  段子羽喝道:“好手法。”神情凝肃,嬉笑之态大敛,几十枚暗器缓行至段子羽面前尺半处,飞得秩序谨然,宛如每枚暗器上均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后有一高手遥相控制一般。暗器花形忽然凝聚一处,几十枚暗器撞成一团,刹那间轰的一声,扇形张开,如孔雀开屏一般,绚丽无比,众人只感眼睛一花,几十枚暗器登时将段子羽上下左右前后俱皆封实。
  司徒明月也不禁失声尖叫出声,不虞这手暗器慢时至慢,中途却相撞借力,眨眼前已攻至人身,退路既已封实,除以内功硬抗外实无他途。但这些暗器蓝光耀眼,中有不少专破内家护身罡气的钉、针之属,只消一枚入体,见血封喉,那便大势尽去。百劫等人更是骇然失声,桥舌不下。
  暗器叮咚、喀喇又撞在二起,散落一地,人家定神一看,段子羽已然失去踪迹,齐向天上一看,除了几片枯黄败叶外哪有别物,心中大奇,俱感匪夷所思。
  段子羽忽然从地下站出来,浑身一抖,所沾沙灰尽去,拍拍手道:“唐旗使这一手俊得很,在下无奈,只好学学厚土旗的地遁功夫了,如有不到之处,尚望指教。”
  原来他见唐洋这手暗器打得奇诡无比,心知必极难应付,不敢托大,运力松足,将足下泥沙踩得松软无比,待暗器打到的电光石火间,用力一坠,沉入地底。“唐洋险些气晕过去,他这手暗器手法专为对付段子羽而练,招名便叫”孔雀开屏“,端的费尽了苦心。
  上次他以最快的手法打出“满天花雨”兀自被段子羽避过,知他身法诡异,自己手法虽快,亦难一发中的,是以想出这么个绝招来。这一招也只能用来对付段子羽,若是打别人,暗器如是之慢,对方早跑得无踪无影了。唐洋觑准段子羽好强心理,是以先极尽变化之能事,炫其眼目,然后于极近处猝然发难,罩住其同身几十大穴,手法之精妙,力道之准确实已妙至毫巅,蔑以加矣,不料他居然来手“地遁术”,依然无功。唐洋望地兴叹,他虽只一手,实已竭尽所能,暗器功夫再好,也招呼不到地底去,颓然叹道:“唐某仅此之能,倒令段盟主失望了。”
  段子羽笑道:“仅此一手,天下谅无几人能使出,能象在下这么躲避的也仅此一人耳,唐旗使何必叹息。”
  唐洋无言退后,段子羽道:“杨先生,听闻你手下有几位练北冥神功的,在下要讨教一二。”
  杨逍一惊,北冥神功的秘藉他也是早些时方得到,他武功本已博杂无比,临到晚年,已不屑再学其他武功,是以选出几名精明弟子修习,不想此事竟传入段子羽耳中。
  这北冥神功乃北宋年间逍遥派武功,威力固是奇大无比,却也最难修习。内功修练之法与各门各派反其道而行,入手扎根基一段尤凶险无比。杨逍所得秘籍复又残缺不全,年代久远,上面字迹多有模糊不清者。但学武之人得此神功,真如酒鬼遇鸠酒一般,明知百死一生,也偏要尝上一尝,杨逍的几名弟子习练后多经脉忿乱,颠逆呕血而亡,只有两名弟子天资独秀,居然履奇险而如夷,竟尔习成。一名弟子远赴未归,余下一名弟子适在身旁。
  杨逍微一沉吟,暗忖纵然自己下场也讨不到好处,也只有试试这门奇功,或可出奇制胜也未可知,舍此实无良策。便挥挥手,叫弟子下场。
  段子羽笑道:“主随客便,既是我叫阵,你划出道来便是。”
  那人道:“我初习此功,仅学成一掌,便与段盟主对一掌吧。”
  两人手掌甫交,扑的一声轻响,段子羽凝力不发,那人运起北冥神功,将丹田内气散入各经脉中,丹田如丝竹中空,只待段子羽掌力击过来,便积贮膻中穴,而降至腹中丹田,吸化其内力。
  吸了半天,忽感段子羽掌上丝毫内力也无,北冥神功运至极处,亦吸不到对手内力,这等咄咄奇事当真是首遭遇见,直感匪夷所思,他不得已只好收住北冥神功,准备撤掌后跃。
  便在这电光石火间,对方掌力忽如排山倒海般摧击过来,这人登时魂飞夭外,只感体内轰然巨震,百脉崩绝。五脏尽碎,跌出丈外,七窍流血而亡。
  杨逍心痛若狂,不虞自己半年心血尽数毁于一旦,怒吼一声扑上前来,从抽中掣出摺扇,刷的一声,扇面张开,内力运使下,如刀般削将过来。
  段子羽长剑一甩,锵然一声打在扇面上,二者虽质地柔软,相交之下宛如金铁锵鸣,杨逍只感手腕巨震,扇面、扇骨尽成碎片,随风逐散,飘飞如穿花蝴蝶,煞是好看。
  杨逍瞬息间连攻出三十六记“连环鸳鸯腿”,他激怒之下,实已竭尽平生功力之所聚,百劫师太也不禁大声喝彩,单只这一路“连环鸳鸯腿”便足可使人在武林中立万扬名。
  司徒明月也看得目眩神驰,这路腿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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