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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道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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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神力本质正在流露出来。

“好好好!你等着!困于画中的,不过是老夫的一道分神,即便画毁,老夫一样不灭!等着吧,老夫但有脱困之rì,绝不会放过你的!”老者嚎叫着,化为一缕青烟,缩回画中,而画卷本身则急速萎缩,眼看就要化为灰烬。

“我连唐莱都已经得罪了,莫非还会怕他的一个手下败将?债多不压身,总比将心怀叵测之人随身带着要强。至于危险,既然踏上了修行路,若是连这点意志都没有,还能有什么作为?”

“更何况,虽是分神,但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现在被彻底磨灭,能传回本体的记忆还能有多少?况且,魂都被分了,境遇可想而知。”

“若是因为顾虑或者贪婪,将画和人留下,才是真的危险,即便那人真是好心,可我一旦心生依赖,修行的步伐也就到此为止了,连自己的心都掌控不住,自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修行?是了,这xìng修修魂,其实还是修心,心生念,心守念,念念成魂!”

想到这里,邱言忽然心神一动,玄妙临头,内悟自生,抬手拍了下桌子,开口歌道:“超凡脱俗守一念,潜藏飞跃总由心。”

声音落下,就见生魂从头顶一跃而出,内里泛出光芒,却不是神力光辉,星星点点的,遍布魂体各处。

那光点之中,有过往,有欢笑,有悲痛,有惊恐,有文章……

旋转!

光点突然旋转起来,朝着魂中一点汇聚过去,最终在zhōngyāng黑洞周围聚集、环绕。

下一刻,破灭、变化。

光点接连破灭,化为枚枚细小正字,环绕、组合,构成行行列列的文章,这一行行、一列列的文字迅速缠绕在一起,穿插交替,越发紧密,渐渐凝结chéngrén形。

魂力沸腾起来,被牵引着,朝那人形灌注过去!

终于,人影一涨,再一缩,彻底成型,却是个微小人影,轮廓模糊,不见面目。

一枚枚奇异字咒在这人影的周围浮现、环绕、转动,缩涨不定,忽明忽暗,流露出一种神秘、通透、豁达的气息。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想费些时rì寻找凝聚人魂的方法,没想到今rì探查花卷,经历种种,最后守住心志,不为外魔所惑,居然一朝顿悟,踏出了这一步!”

xìng修之道,开窍第一,而后凝魂。

天、地、人三魂中,首先要凝的便是人魂。

xìng修,本就不是单纯的强大自魂,而是需要用心感悟、领悟、顿悟,魂力积蓄的再多,意境不到、心境不到,就是尺咫天涯,反之,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刚才,邱言的契机到来,尽管没有具体的功法,没有严谨的筹划,但一切就自然的水到渠成,人魂内生!

“人魂,是将自身的意识、心念、情感、xìng子都从魂中抽离出来,聚为一道人影!自此,生魂中除了这道人影,都是纯净魂力,施展字咒消耗魂力,不用再担心损伤心神意念,至于其他效用,有待rì后查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

这样想着,生魂一转,重新归窍,跟着邱言目光一凝,视线锁定在身前火焰中。

神力火焰已经化为一团,里面的画轴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符篆。

这枚符篆的结构并不复杂,但落在邱言眼里,却让他心中疑惑。

“怎么回事?这画轴虽有些玄机,囚禁了一名魂道强人的分神,但早就虚弱不堪,材质本是凡物,神力火焰灼烧之下,连因果都能模糊,怎么一副画居然无法彻底磨灭,留下一枚符篆。”

他抬手前伸,指尖触碰火焰,立时借着神力连接,明白了前因后果,表情yīn晴不定。

“原来如此,这火焰是灶神法职衍生出来的,是用以烹饪食材的灶火,效用乃是去生催熟,化腥为香。普通凡物被这火焰一烧,当然难以承受,可这幅画并不平常,里面蕴含了一些神通手段,被灶神之火灼烧,竟如食材一般,被烹饪jīng炼!”

心里想着,他手指一动,将火焰吸纳回去,五指并拢,就将那枚符篆抓在手中。

PS:感谢书友“都给朕跪下”的打赏!


第五十六章神通符篆

符篆一入手,邱言就从中感受到一股奇异波动,一道道信息从中流露出来,被他捕捉、理解。

“嗯?这个符篆中,居然存有三种咒术!摄、引、锁!”

意识到这点,邱言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拿捏。

“摄灵能将他人之魂强行拘住;这引灵则是布下特殊阵法,吸引周围游荡的生魂、鬼魂、残魂靠近;至于这锁灵,却是在符篆里面构筑一片幻境,将魂困在里面。”

理解了这些,邱言念头一转,想起了与唐仪接触以来的种种事情,下意识的弹了弹手指。

“这三种功效自然而发,可称神通,和那幅画的效用一般无二!如此说来,图画虽然损毁了,但只要有这枚符篆在,就能施展同样威能,只是不知上灵道可能设下的禁制是不是也一样被继承下来了,福祸难料。”

这样想着,邱言又仔仔细细将泛光符篆打量了几眼,然后意识延伸,感知与神力深入符篆,在其中穿梭不定,想要查明,里面是否留有隐患。

这个符篆,本就是被神力火焰灼烧、凝练而成,单凭神力已经难以彻底销毁,这也就意味着,以邱言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破去符篆的。

他正自探查,突然!

“嗯?怎么回事?我的意识和神力被这道符篆吸收进去了!”

念动的瞬间,那枚符篆突然光芒大盛,释放出青sè光辉,接着从邱言的手中挣脱出来,凌空旋转。

与此同时,邱言感到自身和符篆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血脉相连般的联系,意念一动,符篆之中的奥秘就全部呈现在眼前,没有半点隐藏,其中通透晶莹、没有半点禁制,只有细微的神力穿梭流动。

“这是……”感应着符篆里面的变化,邱言心中思绪起伏,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没想到本尊神力还有这般妙用,所化的火焰,能将被烧之物洗涤、净化、重组,便如烧火做饭一样,将生食变成了熟食,去芜存菁,化腐朽为神奇,这倒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这种联系一经建立,就让邱言瞬息之间明了符篆中的隐秘,知道这枚符篆并不是神灵核心,而是记述和凝聚着那幅锁灵图的jīng华,蕴含三种咒术,念动咒发。

“《咒纲》上说,咒术是以魂力、意念形成字咒,沟通天地灵气,也能将魂力借着朱砂、黄纸记录下来,形成符箓。但我眼前的这枚符篆,不需魂力也能驱动,近似于本能,和神灵之能相似,这已经近乎神通了,既然如此,那就称之为‘神通符篆’!”

神通,虽因神灵而闻名,但并无局限,修行之人一样拥有神通。

其实所谓的神通,就是将咒术、或者其他手段化为本能,如呼吸一般,不需要刻意动作、布下仪式就能施展,这样的本领,就能称为神通。

当然了,这枚神通符篆,虽能施展三种能力,不用消耗邱言的魂力,就能自行沟通天地灵气,但一旦使用过度,本身还是会被慢慢消耗的,若是超出了极限,符篆就会瓦解不存,所以并不是能无限制的运用,每次使用后,要花费时间以神力、魂力蕴养。

“即便如此,这符篆的价值也很大,等于将平rì里的魂力储存起来,对敌时再运用出去,而且施展起来不需要花费时间,瞬息可成,攻敌不备、出其不意,更可贵的是,这三种咒法里,有两种咒纲上并未提及,rì后细细研究符篆纹路,应该就能学会。要是能多得几个神通符篆……”

想到这里,邱言不由得失笑摇头。

“这一枚符篆尚且得来不易,是灼烧了那幅图画形成,听被困画中之人的意思,这幅画乃是法器,不是寻常之物,想要再得符篆,又去哪里找这什么法器来烧?不过,那人满嘴谎话,也不能尽信,法器之说rì后要徐徐探寻。”

想着想着,他摊开右手,那枚悬空旋转的神通符篆直坠下来,落到掌心,就见光芒一闪,符篆依附血肉,化为掌心一道漆黑篆字。

看着手心上的字迹,邱言咧嘴而笑:“果然如我所料,这枚神通符篆既然是灼烧图画得来,应该也如图画一般。那唐仪魂不出窍,都能将画运用自如,现在化为符篆,我一样能以肉身施展运用,不用再等到晚上生魂出窍……嗯?”

他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响。

这一回神,邱言才注意到天sè。

忙碌了一夜,此时东方已经泛白,天sè微明。

邱言站起身,径直来到院子,开了院门,入目的是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他们各自拿着破碗,坐在门前敲敲打打。

“叮叮当当”的声响远远传了出去,引得街坊纷纷探头出来,但一见这些男子,众街坊立刻就面sè变化,狠狠的瞪了邱言一眼,流露出不满之意,跟着又都退回屋里。

“真是人善被人欺,邱家父子老实本分,与人为善,但一出了事情,非但没人帮手,反而要被迁怒。”

摇了摇头,邱言迈步走向几名男子。

这几人虽然穿的破烂,但身高体壮,面sè红润,和邱言昨天见到的饥民既然不同,一看就是乔装打扮的。

“动作挺快的,一大早就跑过来闹,是想让我不得安生,然后去求着他卖院子?”

邱言一来到几人边上,他们就立刻停下了敲碗的动作,站了起来,一挺胸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冷笑着将邱言围在里面。

这要是换成一般的书生,只这一下,就足够被吓得手脚冰冷了,但邱言却是面不改sè,抬起右手,脚弓一崩,脚底一踏!

他的人就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右臂甩动起来,将那右手来回拍动,打在几人身上,看上去没有丝毫力道,偏生被他拍到之人接连跌倒在地,不见声息。

待得众人皆倒,邱言驻足不动,看了眼右手掌心的篆字:“等会要帮舅父一家买下院子,然后还有事情要做,却是没时间去处理陈其昌的事,但适当jǐng告一下还是必要的,省得对方不知进退,肆无忌惮。”

这样说着,他倏地甩动右手,快如闪电,身子晃的似风中劲草,手掌接连拍在倒地的众人身上。

被他一拍,那一名名男子便又重新睁开眼睛,只是脸上的凶悍之s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慌乱,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有的甚至手脚发抖、面白如纸,好好地几个壮汉,却都成了惊弓之鸟。

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邱言心下了然:“这锁魂之后,构筑幻境的法子当真有效。”

就是刚刚短短一两息的时间,面前几人的魂儿就先后被邱言摄去,收入神通符篆,并在里面体验了一番幻象,地狱油锅、刀山火海、魑魅魍魉,都如走马观花般呈现。

见几人完全被吓破了胆子,邱言摇了摇头,开口道:“回去告诉陈其昌,趁早收了心思。”说完这句,他便转身回院。

院外,几名男子面上依旧满是惊惧,个个抖如糠筛,然后相互对视了几眼,把腿就跑。

这番动静,又惊动了四邻,他们偷偷向外窥视,看到四散奔逃的几人,不禁心生惊疑,看向邱家紧闭院门的目光显得惊疑不定。

………………

与此同时,宁城城的城门口,一场冲突正在发生。

十几名兵卒倒地翻滚,口中呼痛,在他们中间,两名高壮男子挺立着,这两人模样怪异,面目丑陋,漠然的着看周围。

“大哥,既然打了,就别低调行事了,直接去找城隍吧。”

“也好!”

话音落下,二人疾步而走,快如疾风,转眼消失在城中街角。


第五十七章不敬神灵,反客为主

驻城巡防赶来的时候,早就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了,而城内外的行人客商,一见官兵被打,哪里还敢停留,早就退去,生怕遭了无妄之灾。

眼见查无可查,巡防头领只得去询问倒地的兵卒,但得到的答案却令他皱起了眉头。

“只有两人?还是赤手空拳?两个人就放倒近二十个手拿兵刃的官兵?”

这巡防头领正要发火,却被突然就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一名官差急急忙忙的跑来,到了头领旁边,抱拳行礼,然后道:“曹爷,城隍庙那边有两个人在闹事,您赶紧带人过去看看吧,衙役们已经压不住了!”

“嗯?城隍座前,居然有人敢闹事?不敬神祇,就不怕报应?今天真是怪了,先是有人殴打官兵,现在……对了,你说是两个人闹事,莫非……”

这巡防头领念头一转,想到一点,也不耽搁,就带着人朝城隍庙赶去,可等他们赶到地方,庙里早就人去楼空,无论是信民香客,还是闹事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地狼藉,正有几个庙祝收拾残局。

巡防头领找了一人询问,这才知道,那闹事的两人来了庙里,推门倒墙,最后居然对着城隍神像大吼大叫,但不知怎的,其中一人突然口中喷血,两人便又急急离去。

来得突然,去的直接。

“怪事!这两人是什么来历?怎么行事这般古怪?”

想了想,巡防头领叫来两个人,一名亲信,还有一个是之前报信的官差,他吩咐道:“这件事情闹得不小,不能忽视,你们将事情禀报给黄统领和文知府,请他们定夺。”

二人领命而去,这头领便带人在城中巡视,想找到闹事的两人,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两人现在正坐在潘府的正厅大堂里,和潘府新主交谈着。

潘家的正厅不见富丽堂皇,有种古sè古香的韵味,檀木的香气弥漫各处,沁人心扉。

两名大汉分坐左右,却不是端坐,一人将腿耷拉在椅背上,另外一人,则是曲着一只腿,脚踩在椅子上,身子则是左右晃动,一副安定不下来的样子。

这两人的装束颇为奇特,明明是五大三粗的模样,偏穿着不合身的直裰,衣袖紧绷在身上,明显不合身,一看就知道不是量身订做的,而且胸前衣襟大开,露出胸膛,胸毛浓密,让人见之不喜。

要是平时见到有人这么穿着,不要说做潘府的座上宾,想踏进潘府都是妄想,但眼下,潘三少爷不仅让两人进来了,自己还端坐首座,和颜悦sè的与二人交谈,低眉垂眼,曲意迎合。

“这么年轻就成了一家之主,用你们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那名耷腿椅背的大汉,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头发两侧高高扬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冲天角,他看着潘三少爷,大大咧咧的说着。

旁边,脚踩椅子的大汉跟着道:“大哥,你是想说年轻有为吧,老爷平时不也是这么夸少爷的?”这名大汉单论体格,比那乱发大汉还要壮上一圈,但面貌略显柔和,只是额头高高突起,让人觉得别扭。

“谬赞了。”唐三少爷顺势放低身架,没想到那乱发大汉忽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脚落地,直接将地板踩得粉碎,接着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你以为我在夸你?”他弯腰,直视唐三少爷,后者顿时面sè苍白,“我家少爷是什么人物?凭你也配相提并论?结果少爷死了,你还活着!我们兄弟这次过来,就是要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旦抓到凶手,千刀万剐!”

尽管乱发大汉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犹如敲鼓,震得唐三少爷耳膜生疼,面sè越发苍白。

“误会,这是……”

“废话少说!”这时候,突额大汉也从椅子上起身,欺身上前,“把你手上掌握的情况都说出来!”

“是是是。”潘三少爷站起身子,汗如雨下,忙不迭的点头,“郑岩,赶紧将给两位爷说清楚。”

随着话音落下,一脸讨好笑容的郑岩弯腰低头的从旁走出,将这两三rì的事情一一汇报。

没想到两名大汉听了一半,就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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