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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道果-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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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借着月光赶路,等华舍到了寄身的小屋。已是后半夜了。

这也算是孟府地界,可和主院中的气派不同,给人一种简陋、紧凑之感。

这里是孟府仆从、婢女的居住,夜色只要一临,用不了多久,就是一片黑暗,那点灯的灯油,在这里可是奢侈品,没有几家能随心所欲的点燃,似华舍之前在那刻书馆中。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推开屋门,浑浊的空气扑鼻而来,这屋很小,没有窗户,只要关上门,用不了多久,里面的空气就会变味。

“兄长……”

门声响过,稚嫩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随后是悉悉索索的声响。没过多久,一个黑影从里面走出来,借着门外月色,依稀能看出那瘦弱的身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还没睡啊。”华舍见了,露出一抹笑容。

瘦弱身影就道:“等兄长呢,不是说今天听大儒讲学么?欣儿想听你给我讲一讲,我还没见过大儒呢。”

“傻丫头。什么时候不能给说?还是早点睡吧。”华舍往屋里一走,顺势将手中荷叶包递了过去,“不过正好。把这个吃了吧,还有点热气。”

那瘦弱身影,正是华舍的妹妹华欣,兄妹两人逃难而来,栖身于此,相依为命。

接过荷叶包,华欣已然发现了里面是什么,立刻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声,随即按捺,就道:“这下好了,兄长明日带着这块红薯过去,午饭不就有着落了?我听别人说,听人讲学,颇为耗费心神,一块馒头怎么能行?”

华舍听了,只觉鼻子一酸,暗自埋怨自己无用,但嘴上则道:“欣儿不必如此,挺二哥、威四哥对我颇为照顾,我跟着他们吃就行了。”话落,便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华欣才放下心来。

“两位孟家哥哥都是好心人,这些事都要记下来的。”说了这一句,小女孩才停下来,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了,自家哥哥回来了,她才能真正安眠。

另一边,华舍的心里却越发沉重,感到肩上压力,父母不在,仆从四散,他就是一家之主,要挑起重担,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这么受苦下去。

稍微收拾了一下,华舍和衣而卧,取出那块小版,隔着薄布摸着上面一个个雕文,心里反复思量着。

“或许这就是一次契机,但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关键?雕版的弊端,在于耗时耗力,最终只能用上几次,或许该从这方面着手……”

这个想法,盘踞在他的脑海中挥散不去,但虽有模糊概念,可方向还是难以确定,更不知如何下手。

雕版诞生至今,非只有他一人注意到此事,也有许多尝试,但都无法成型,短短一个晚上,华舍又怎可能完成变革?

不过,在这背后却有只手在推动,将一个崭新思路刻印在了他的心头,让他触摸到了那层窗纸。

华舍并不知道,在他不断转动念头的时候,虚空中正发生着惊天骇浪,掀起浪头的,不是海水,也不是灵气,而是古往今来,沉淀在东华历史中的滚滚念头!

这些念头,主体或许已经老死、衰亡,但对天地、神祇、超凡的敬畏,还是令那逝往之念寄托出来一点,融入大势,聚少成多。

每个生灵身死之后,都只留下微不足道的一点,可当这一点跨越千年万年的时间,从这万里河山、无边海洋各处汇聚过来,就是非常可怖的大海!

孟府别院,后院。

“没想到人死之后,寄托出来的念头,无意识的散落在平行于现世的虚空中,竟然如此庞大,平时都被各条龙脉制约,若非今日要在其中丢落人道大石,激起波澜,我亦无法发现,足见这死后一点念与人道的密切联系!”

邱言立于庭中,眼观天象。

那声雷霆之后,他就注意到自身的气运急速波动,整个王朝的气运,隐隐有了流动的迹象,仿佛正酝酿着什么,但又随时可能衰退,若不刻意寻找,很难发现,但邱言有意为之,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有感应。

“和死后一点念聚集的海洋比起来,周饶洲断莲谷内,被封神灵几千年来累积的法职民愿,根本算不了什么,单看那法职民愿,好似海洋,可和这东华虚空中的死后念比起来,只能算是池塘!”

感受着虚空中传来的阵阵波浪,邱言的念头越发清晰。

“不过,那片池塘,对于神灵身而言却堪称雄厚,但能否一口气吞下,还要看这次人文神道能引起多大涟漪,能借到多少东华的人道之力。”

想着想着,他转身回屋,行走间,脚下石板嘎吱作响,赫然是在承受着重压!

“人道大势如海,人道变革为石,是泥石入海,还是水落石出,皆看能否顺势而为,我因插手,人道生出反噬。眼下不比从前,我身上的修为、念中的秩序,都已初具规模,不再是单纯的依附人道,而是隐隐可以干涉人道前行的路标了,已然要面对人道变迁的压力了……”

邱言当年赶考北上之时,沿途拿出了不少东西,有些甚至超出了这个部洲的人道层次,却没有引起多大波澜,就是他的位格在那时还很低,对人道海洋的变化没有太大影响。

现在,他不只念合几道秩序,本身位格与龙气相合,最近的草原一行,更卷入天下大势,这一切令他的一举一动,对东华人道都有深刻影响,一个不小心,甚至会让人道有巨大转变,无论好坏,都已触及到了天地法规的边缘。

如此一来,自是要受到无形压制。

这股压制,从前还很隐晦,可经过一日讲学,他借知行之道的壳子,触及神道、人道的融合,如此一来,立刻成了虚空人道的焦点。

虽然眼下部洲中还未有人注意到这点,可天地间自发的抑制力却不会放过,在他讲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迹象,降临其身,加以压制,一直持续到现在。

如此一来,邱言只能运用另外一种方法,曲线而行,给听讲儒生一定启发,引导他们促进事情的发展,最终再引出自己的干涉,由他将外来概念拿出来。

这也是他讲述草原分治的原因所在,因人处位,因势利导。

噼啪!

回到屋中,石板铺就的地面传出碎裂之声,却是块石板被他踩碎了。

看着脚下碎片,邱言眯起了眼睛。

“血肉身,到底是如这地板一般,排列起来、覆盖大地,还是被击得粉碎,就看明日的试探了,若能把握住其中的度,行事也就有了标准。”

………………

第二日,华舍早早起来,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连那梦中都纠结着该怎么向邱言请教。

简单收拾之后,告别了妹妹,但华舍并未前往孟家别院,而是先去刻书馆点卯,把油墨调好,跟着告了假,工头也知道他的情况,笑呵呵的应下。

接着,华舍顾不得擦洗,就马不停蹄的离去,只在路上简单的摸了把脸,等到了别院,讲学已经开始了。

邱言还是坐于阶上,但这次说的不是见闻了,有了昨日铺垫,今日他直接拿出典籍,开始用知行之道拆解其中深意,有了之前的事情,没人会觉得他没有这个资格了,但随着讲学的继续,还是有疑问诞生。

好在,再讲了一会,邱言便摆摆手,让在场众人将疑惑说出。

这下子,立时引起众人兴致,而华舍却畏畏缩缩的,难以鼓足勇气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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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人文神道成网

“先生,照知行之法所言,莫非事事都可尝试?若是我欲杀人,是否也该杀了之后,才知不对?”

邱言这般一放开,当真是什么问题都出来了,也是他表现得平和,与众人年龄相仿,旁人才能少了许多压力,敢于畅所欲言。

邱言则回:“至圣先师曾言,治国重德、尚礼、用刑。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知行没有先后,也无须定式,你能问出这个问题,本就说明你知道此事善恶,这其实也是朝廷法令行之天下的表现,也是行而令知,为教化一种,让你去做,你又怎么做得出来?”

这话说完,又有人道:“礼法刑罚,乃前人所定,我听说当朝祖龙定鼎时,有天机先生相随,能神机妙算,大瑞律乃其人定制,前后花了近十年功夫,既然是一人主编,又怎保不错,岂非用一人所知,强去行至天下?”

邱言则答:“人生来有欲,有的大若天,有的转瞬灭,若无规矩,则难以测度,礼法刑罚皆是用来划定范畴,引导人欲的,并不是要将之灭绝,而是节制、引导,世间之事万千,但纷争多由欲起,把握这一点,就能制刑,此乃窥一斑而知全豹,一人而定天下法,不过……”

旁人听他之语,暗暗点头,与心中所想对照,皆有心得,但邱言这时却话锋一转:“化性起伪,这人为约束和倡导的事物,未必真的万世不易,世事境迁终究会有变化,到底是对是错,单靠想是很难想通透的,终究要用眼去看、用心去想才是,之后是改是留。还看自心,其中若有艰辛,能否成就,关键在于意志。”

这话一说,周围之人起先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有些心思活络的,却倒吸一口凉气。

两句话连在一起,隐约表明了邱言对朝廷现行之法的态度。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世事境迁,当初法度不合今日,就该改变?”

“难道邱修撰属意变法?”

“莫非是在暗示我们?修撰乃变法之人?如此一来。他不就是当势一派?那我们与他相交,岂非有机会亲近王相国?”

这般念头,虽说不好宣之于口,但却可透过眼神去彼此示意。

当今天子,启用黑面相公变法,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关中、剑南、中原,乃至江南,都受到不小影响。三晋与燕赵因地处边疆,又有天灾**,才少有波及,可这里面的争斗。在民间士林早有流传。

这次科举,就是新党为主,考的也与变法有关,早就传遍天下。有志科举之人哪个不知?

一听邱言之言,不少儒生有了种种思绪,连提问的心思都淡了许多。这些人多是诸多世家学子。

他们消息灵通,如胡业等就都纷纷盘算起来:“传言中,邱先生和马相关系匪浅,但黑面相公也很看重他,坊间有说他是变法派的,也有说他倾向于固守现状的……”

和寒门学子比起来,这些人心思复杂,既有心了解变法,以备科举,又清楚变法动摇世家、商贾的根基,与他们家族实属矛盾。

说白了,朝堂上争吵的时候,要用各种经义来彼此攻讦,用各地现状来互相抨击,可说白了,还是利益之争,双方彼此心知肚明,也知新法践行之后的结果,这才会针锋相对。

当然,也有单纯为了政见和主张的,这种人和追求利益的人不同,但毕竟也有目的,因而分属两派。

就在众人心思纷乱之际,华舍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来,不过他在经过其他儒生身边时,总是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这是觉得自己如今的仆从身份,太过卑微,心中自卑所致。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邱言眼中,为后者所注意。

其实,不只华舍,这在场的所有人,在昨天的时候,对邱言而言都是一样在意,是以才用言语讲学,播撒人文种子,改变众人的一点气运片段,等待其各自成长。

在这其中,着实有几个人,在回去之后,回忆邱言所传,各有领悟。

如那胡业、张顺,就依照经历不同,对知行之道各有深挖,但都局限于理论,是想要将邱言传出的话,整理起来,总结成一套完整的理论,便于学习和记忆。

这种行为古已有之,当初至圣先师生前的言论,就曾被其子弟和再传弟子整理成册,流传千古。

只不过,眼下邱言所需要的,却不是这些。

可以说,张顺与胡业二人各有所长,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就都略有所成,如果邱言用昨天所说的道理去提问,二人当可对答如流。

不过,唯独只有华舍一人,没有选择总结道理,而是借知行之法,去思索身边事物,并试着运用起来,切实的解决问题。

这一点,邱言心知肚明。

“在场所有人,都受知行之道的熏陶,都是人文神道的种子,在他们回忆、整理和运用的时候,只要对这套学说心存敬意,就会有念头寄托其中,跟着便如心魔收拢人念一样,彼此联动,汇聚在我的意识里,以神灵香火心念承载,构成近似于祭祀、却又不同于祭祀的网络。”

这套看似简单的网络,却参考了心魔、人道、神道,乃至还有士林、行伍那样精神世界的因素在里面,算是彻底成了体系,日后只需要不断完善即可。

学说好像渔网,一名名学了学说的人,就是网上的扣结,当他们用此网去网罗天下事物时,就会有寄托之念产生,顺着网子汇聚到神灵身上,但神灵身并非将之据为己有,而是像一个水池一样,将在回忆、整理和运用学说时,各人碰上的事情、景象记录下来,慢慢积蓄。

眼下人数有限,规模不大,还积蓄不到多少寄托之念,甚至不足以激发一道神通,所以具体有何效用,目前还不清楚,可隐约间,邱言已能感到神灵身的变化了。

“透过血肉身作中转,将知行人文之能传递过去,这股力量,可以称之为‘人文神力’……”

这样想着,华舍已走到跟前,期期艾艾的,他注意到其他提问的人,要么引经据典、要么就是从政|策律法着手,要么干脆直指弊政,有的甚至还说起北疆兵事,一个比一个显得见识广博、立意高远。

与他们相比,他华舍想要问的事,就显得粗鄙许多,这嘴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正在这时,邱言的目光貌似无意的扫过,那目光给了他一丝勇气,华舍想起肩头责任,以及这次难得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终于还是出声了。

“先生……”

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循声看过来,见了他的青衣装扮与脸上墨迹,不由皱起眉头来。

过来听讲的人里面,也有些仆从、家丁,如那孟挺、孟威,一个家丁、一个管事,可没有人会因此小瞧二人,可换成其他仆役,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不过,都是读书养心的人,又有邱言在旁,所以无人出声,只把那喜怒表现在了脸上。

华舍顶着一道道目光,继续道:“学……在下听了先生所讲,回去想了一夜,偶有所得,觉得雕版刻印,其实藏有一点道理,或许能助人道前行。”

听了刺眼,其他人神色各异,有的露出惊奇之色,有的则面露不屑,还有的干脆摇了摇头。

却也有人窃窃私语,问了一句:“雕版何物?”

“便是刊印之书的凭借,将圣人之语刻在木铁之上,着墨而印。”说这话的,乃见识广博之人,不光知晓雕版,更知其能。

“荒谬!圣人之语,需秉笔而书,端正心神,灌注心念,方能通透学识,这般拓印,委实是污了圣言。”说出此话之人,明显未曾买过拓印之书,但每日却能沉心练字。

“我听说,这刻印之时,要将那圣人之言语字纹逆转过来,反着写,你说这是不是心怀叵测?那些买了书的人,又能有什么好来?”这话,却是一神采飞扬的世家子弟所言,他说话的时候,还刻意瞅了瞅四周的寒门学子。

至于寒门学子们,却未被此话激怒,他们平日都是去抄录图书的,很少能有资财买来一册刻印书籍,真正买这等书的,反是那些家有余财的。

所以,一时间气氛越发怪异。

只是,大部分的学子,都将这雕版之事看成俗事,不认为该在这种场合提出来,很快就有人要出言斥退华舍。

但邱言不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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