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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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百变的周围，手指所化的景象在沾染了血色后，越发凝聚，已然栩栩如生，随着他的神念一动，朝着身上汇聚过来。
不过，景象终究没有来得及彻底合围，山河阴阳塔画作的旋风就冲击下来，一下子贯穿了景象，而在那旋风之后，就是紧随而来澎湃雷霆！
“啊！！！”
孙百变只来得惨叫一声，身躯就彻底被雷霆吞没！
轰！轰！轰！
他十根手指所化的景象，更是接连被直接击破！
轰隆！
紧接着，雷霆不受丝毫阻碍的，轰在那千万层景象叠加而成的柱子上！
突破！突破！突破！
只是呼吸的功夫，八千层就被一口气突破，下方的粗衣少年更是闷哼一声，身上神光瞬间暗淡，气势可谓一落千丈，神躯更似被疾驰的火车撞上了一样，骤然弹起，向后疾飞，只是飞到半途，身子隐约解体，若非还一点神念定住，怕是已经崩解。
轰隆隆！
上面，最后两千层屏障也动摇起来，只是被引动而来的人道雷霆，终究只是一鼓作气，被这般一阻，失了锐气，就有了减弱的趋势。
下方，在两名属下被击破之后，长发男子却没有动弹一丝，他看着贯穿万层屏障的雷霆，感慨了一句：“这才算是上引动人道之力，与之相比，利用天兵天将所施展的一点阵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话声中，其人神念一转，身下的座椅骤然变化，椅背的雕花扭曲起来，一声惊天巨吼从中传出，便飞出两道光华，铺天盖地的张开，好似两个帷幕！
待得下一刻，帷幕光辉散去，化作两个庞然大物，龙身人头，鼓其腹则雷，张口一吼，洪荒气息就扩散开来，令整个灰暗星辰上充斥一股苍茫意境，那一层薄薄的云层，只是到两物身子的一半，和之前的柱子相比，也毫不逊色。
随后，这两个庞然大物嘴中雷光闪现，喷涌而出，似两道光柱，轰隆一声，撞在仅剩的一点柱子上，和人道雷霆碰撞，激发出刺眼的强光！
这光芒甚至连神灵的视野都能遮盖，感知更是瞬间混乱，身居高空的邱言视野一晃，已是一片白芒忙的了，随后心头一动，身形急退！
嗖！
却是一道长箭从激射上来，那箭矢速度快的超出想象，更是锋利的难以言语，连光芒都能刺穿！
即便邱言闪过了，此箭依旧向上激射，朝着星空深处飞去，速度不见半点消减，也不知会飞往何处。
但邱言却没有关注此箭，而是神躯一转，抬手一挥，火光浮现，其中蕴含人道之力，能看穿表象，直指真髓！
被这人道火焰波及，刺眼雷光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大半，邱言的视野也清晰起来，但入目的画面，却是两个庞然大物正扑将过来，其势凶猛！
说时迟、那时快，邱言神念再动，近乎消弭的雷光居然炸裂开来，雷电火焰化作一枚枚字块，凌空旋转，在空中排列成一句句文章。
这些个文章并非源自儒家，而是兵家章法，金戈铁马、战场冲杀，一名名宛如天兵的身影凌空显现，一拥而上，一个接着一个，好像锁链一样，缠绕在两个庞然大物的身上！
下一刻，人文侵染，一种破除超凡、返本还源的力量，就从中爆发而出！
这种力量，宛如那照妖镜一样，有种触及神通本质、扫灭牛鬼蛇神的倾向，缠绕在两物体表，竟如烙铁般，在两物体表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嗯？”稳坐钓鱼台的长发男子，这才流露出惊讶之色，“这是什么？似乎直指神通本源，不对，应只是结合了几种不同体系的力量，形成的假象，还算不上是神通本源，不过，能做到这一步，也是超出我的想象了，也给我出了个难题。”
这样说着，他抬手一召，两个庞然大物骤然一涨，变作烟雾，滚滚而回，重新融入了座椅中，下一刻，一道道黑色痕迹在座椅表面浮现出来，像是细长的影子，印在其上。
“这下，你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长发男子抬头一看邱言，笑道，“这次重生，我的神力本源本就未复，又被你这种混合之力侵染，须得定下心来，花些时日净化，也算是推迟了些征伐东华的时间，这应该就是你想要的吧？”说话间，他的身上升腾起一股苍茫意境，宏大、连绵。
对面，邱言拱拱手道：“阁下所行之道，与现行人道、神道皆不相同，与那香火神道难以共存，对人道发展更有阻碍，我不能不顾，先将阁下拖住，今后便各凭本事，争这东华所属。”随后，其人身上的橙色光辉收敛，重新化作银色，身子一转，朝东华部洲飞去。
“要与我争这东华所属？看来此神此番归来，所求不小啊。”长发男子说着，抬手一抓，椅子上的一道道黑影被他抽了出来，随后一捏，想要将之破碎，未料那影子却猛地扩张，缠在手上，将手中的一股超凡本能褪去，使之变成了血肉！
“嗯？”长发男子一愣，接着眉头一皱，抬起另外一只手，猛地一挥，竟是将被黑影缠绕、转成血肉的手，给直接砍了下来！
手跌半空，尤自颤抖，并且有扩张趋势，接着就见此人一口气吹出，将断手湮灭。
“有点意思！”说着说着，男子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却是布衣少年飞来，其神神光已然暗淡的近乎不见，来到跟前，就单膝跪地，口中称罪。
“你等何罪之有？若非我以空城之计，令他摸不清我的跟脚，又顾忌我会再次重生，也不会这般退去，必然还有一番苦战，怕是连我都下场堪虞，真是出乎意料的强敌……”说话间，长发男子断手重生，凌空一抓，散落在天地间的一点神光聚集过来，一撒，就成了孙百变的模样。
此刻，这孙百变却是通体透明，近乎消失。
“这个下马威，给的够厉害，是震慑我不要打东华亿万黎民的主意，只是，他一个后进之神，哪知道我的苦处，终究还要做过一场，百变，你被人道之能重伤，想要恢复，至少也要百年，我没有时间等待，不如就顺着此身血脉投胎，日后也好与我配合，去吧。”
说完，手腕一抖，那透明身影就变作一道流星，坠落大瑞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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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雷霆沐身，意在东华
呼呼呼~
高空，疾风阵阵，冰寒彻骨，又有罡风吹拂，能将一切久存其中的生灵灭绝！
轰轰轰！
罡风之上，雷霆跳动，一道身影在其中沉浮，赫然正是邱言的神灵身。
神灵的力量，超凡脱俗，起于众生之念，却又居于其上，反过去利用和奴役众生，最受人道排斥，就算邱言的神灵身靠着巧妙之法，融合了部分人道之力，又有人文神道为辅，但神躯中的神通部分，依旧还是被雷霆不断冲击着。
但是，他并没有如那七尊神灵一样，用香火心念覆盖在神躯体表，去挨过雷霆轰击，而是完全不设防的侵染其中，仿佛在随着雷霆漂浮，好似水中漂叶。
如此一来，雷霆冲击过来，便将他的神躯破坏，若非神躯中早有人道的圣贤精神如骨骼般支持和维持神躯形状的话，只是雷霆轰击，就足以将神灵身破灭！
而在破灭后，邱言又抽取体内的神力补充，将神躯迅速修补过来，如今的他，吸纳了那封禁之地的千年民愿，转变而成的神力之雄厚，远超一品神灵，已然接近星君的神力总量。
说起来，之前在暗淡星辰上，邱言虽也以神灵身为本，牵引了雷霆之力过来，但并未用神躯直接接触，与眼下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雷霆破灭神躯、再以神力修补的过程，看似无恙，却好似将一个血肉之躯的人，不断敲断全身骨头、剥掉浑身皮膜，然后再给修补完好，复来上几遍，周而复始，固然外表无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只是对面这等巨大的痛苦。邱言却只是皱紧了眉头，八十年沉寂庙宇中练就一颗不动心，有了一点破碎的征兆。
不过，他顶着这些个痛楚，依旧在雷霆中沉浮，利用神躯的破碎和重组，去感悟和捕捉雷霆中的人道之意，试着以神灵的视角，接触人道秩序之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日，四日之后。就算是邱言的神灵身，也接近了极限，有了彻底崩溃的趋势。
“看来，我这神躯的极限也就在此了，可惜没能进一步接触到秩序之力，虽然血肉身念合几道秩序，但都是以生灵的角度感悟，若能用神灵和心魔的角度，再分别感受。应有助于对人道进一步了解，由另一个方面接触神通本质。”
这样想着，念头一动，再次重组的神灵身急速下坠。眼看就要离开雷霆肆虐的范围。
“不过，这四天却也不算毫无收获……”
念头落下，神灵身从雷霆层穿出，到了无雷霆阻碍的高空罡风层。只是那身上却还缠绕着一道道人道雷霆，没有半点要消弭的迹象，亦没有要回返雷霆层的意思。赫然已镶嵌在神灵躯之内！
原来，在神灵身的不断破碎和重组中，雷霆逐渐侵染其中，再加上留存在神力空间内的圣贤精神牵引，与这几道精神相关的秩序，分化出一点皮毛化作雷霆，留存在神躯中！
而今，就算邱言离了雷霆层，雷霆依旧如影随形，在给神灵身带来一丝痛楚的同时，却也令他的灵觉瞬间提升！
呼！
在这一刻，邱言的感知，随着罡风扩展开来，乘风而去，扶摇万里！
顿时，天下景象在他的感知视野中展开，就好像一幅画，慢慢铺展开来——
云层稀薄，透过云雾，能见广阔大地，那大地中央，一条巨大的黄龙龙脉盘踞，贯穿整个大瑞，正在翻身，带动江山万里隐隐动荡；
在黄龙的北边，广阔草原，稍小的黑龙正仰头嘶吼，一派凶悍模样，凶狠的龙目正注视着黄龙龙脉，在其龙背上，两团浩大兵势各自积蓄力量，就要碰撞在一起；
除此之外，在中原西南的屋脊之地，一条青龙盘踞不动，似在深眠，其龙更似蛟龙，半身粗糙，有股苍老将殆之意境；
另一边，在黄龙的南边，一条细小的红蛟正踽踽独行，其蛟尾扫过十万大山和五沼之地，蛟首落在岭南道，嘴中衔着一朵白莲花；
又有东边海洋上，一条蓝色神龙兴风作浪，龙首向着齐鲁之地延伸，在那里正有几颗星辰闪烁，有天罡地煞之分……
“这天下看来并不平静，反而是暗潮汹涌，”邱言感知扩展，种种信息在心底清晰浮现出来，“黄龙主中央，黑龙窥伺，又有两军交锋在即，而西南青龙对应的或是前朝横行一时的大番，曾与前朝在那西域争锋，更曾入寇关中，逼得前朝皇帝南狩，但而今四分五裂，一蹶不振……”
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又在火红蛟龙与兴风作浪的蓝龙身上扫过，看着那白莲花和天罡地煞，念头一转，也有了猜测。
“这些都是隐患和阻碍，神灵身这次回来，要抓紧时间行事，不提持目星君被困时间不长，单是暗淡星辰上的长发神灵，就不会给我多少时间，不过，他们口中藐视香火，却又被香火影响，若我所料不差，那吞噬孙雍的复苏神灵，已被信民香火乱了心念，才会不知进退……”
想到这，他的注意渐渐集中到了南疆处，那里乃血肉身的出身之地，更有灶公的祭祀基础，除此之外，在五沼之地中，灶沼部族联盟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掌握东华，这五沼之地或许不错之处，而且如今大瑞兴兵，四边都蠢蠢欲动……”
放眼一看，能在五沼中看到几种截然不同的光辉，除了代表灶公祭祀的法域神光外，有佛光占西，七彩光辉占据南疆深处，直抵十万大山，而且隐隐酝酿刀兵，要往中原一行。
更有星光盘踞在沼地东部一隅，正是之前下凡攻伐沼地的天兵天将，在持目星君离去后，滞留凡间，渐渐生根。
思绪变幻，目光最终落在那片天兵天将身上，邱言已然有了决定，但旋即又想起一事。
“欲要征伐，还需将自家根底巩固才是，九灵山的事要先解决了！”带着这样的念头，邱言神目一转，神光落在西南大地之上，扫过连绵山脉。
顿时，漫山遍野，被各色光辉蒙上，赫然是一片一片的神灵法域！
在这些法域之上，又有两层最为宏大的法域笼罩，
其中一道涉及生灵、人类活动之处，核心多在城池，为道城隍之法域，已有暗淡迹象。
另外一道，笼罩山岳河流，体现出轰然大势，厚重、沉重，有种镇压一方的味道，那是西南山岳使的法域。
一方山岳使，足以和一道城隍抗衡，神位四品，司掌境内的山川，如九灵山这样的大山脉，亦在其法职麾下。
………………
“嗯？”
大地深处，阴阳交界处，阴司宫殿挺立其中，其形如山。
宫殿深处，如山岳般雄壮的身影端坐其中，发出一声轻咦。
“有神灵以神念，探寻本座之法域，当真胆大至极！如今剑南境内的神灵，厘清多少？”
其言一落，座下就有两尊神灵走出，都泛着青色光辉，为五品神灵，齐声道：“启禀山岳使，凡有反心之山神都已拿下，或镇、或封、或押，余者归顺，还有许多不知去向的，不是我等所能寻得，只是山神之外，尚有诸多杂神，还未一一查清。”
那雄壮身影，正是西南山岳使，从沉睡中眠醒，发现剑南道神道形势大变，遂顺势而起，要整合法域之内的神灵，另一方面，更有心占据空出的道城隍法域。
听了回报，山岳使便吩咐一尊神灵，搜寻那探查山脉法域的神灵，跟着就道：“对了，对凡间的影响如何了？有多少人将道城隍看称是山岳的一道化身？”
这是他在发现道城隍不见后，生出的念想，利用信民的念头偏转，让他们相信道城隍只是山岳正神的一道分身，从而靠众生念头，凝结出崭新法职，接管道城隍法域，一统剑南道。
那五品神灵就回：“属下等正在去做，只是有点问题，最近剑南道，有不少崭新神灵的祭祀诞生，也在抢夺道城隍的祭祀根基……”
“哼！是那些天外神灵在搞鬼！”山岳使眯起眼睛，冷笑起来，“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星君离去的消息，又发现剑南道道城隍之位空悬，所以聚集过来，想占便宜，笑话！简直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不过，你们先不要动手，且让他们跳，正要引出众神，最后一网打尽……”
说着说着，山岳使的话陡然间停下，露出一丝惊疑不定的表情。
座下几神便都露出疑惑之色，有心要问，只是不等疑问出口，就被大地的轰然震动给打断了思路，露出惊容。
“怎么回事？山岳大地，乃山岳使的法职，这般震动大地，等于是破了山岳使的面皮，是谁人所为？难道不怕引得山岳使大怒？山岳使如今在这剑南道，可谓一手遮天……”
在这一个个猜测念头中，有一点异样神力气息飘荡过来，立刻让殿中众神明白过来，那始作俑者乃是尊神灵。
“外来神灵？”顿时，他们又有了新的念头。
随后，却被山岳使的一句话将思绪唤了回来：“去！即刻彻查！”
第七百八十七章鹊巢鸠占？虎口拔牙！
轰！
“彻查”这两个字刚刚落下，一声轰然巨响就充斥殿中众神耳中！
余音经久不绝！
“怎么回事？”很快，反应过来的山岳使神念一动，神听之法施展开来，不消片刻就将整个剑南道的山脉之景收入心中。
这一下，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画面——
轰隆！
正有一道雷霆自九天之上落下，通天彻地，直指分隔蜀地与五沼的九灵山！
九灵山，灶山山顶。
这里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不复邱言在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