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6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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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灭、学说为本，在无尽星空中流传道理，哪里有天下天外之分？就好似在下，虽然背后不是东华墨家，但乃是东华出身，学说没有界限，也不分部洲。”
“你是东华本地人，接受了天外传承。”听到这里，孙耘等人已经明了，“原来如此，那你今日过来，又有何见教？想要让我等世家投靠？这也休提，我等是不会投靠天外之人的。”
“我知道你等顾虑，暂且放心，”那石面人摇摇头，“这次过来，不是要让你们投靠，而是要协助你等，那邱言倒行逆施，是人道大敌，但东华还有另外一个大敌，乃是一尊大能，黑风为本，吾有一计，可使两害彼此攻伐，两败俱伤！”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机关造血
“让他们相互攻伐？两败俱伤？”
屋中几人听到此言，对视几眼都是露出意外之色，对于那一句“黑风为本”，更是让他们意识到了那尊大能的身份。
世家立世几千年，很多消息比之凡人还要灵通，尤其是当日在聚义山上黑风大尊已然现身，更是有迹可循，只是现在他们密谋中，也知道轻易提起这种存在的名字，是一种威胁。
“不错！”那石面人的面貌虽然被面具遮盖，但在座之人，还是隐约能够察觉到其人目光如炬，落在脸上，有刺痛之感，其人话语不停，“诸位有所不知，其实在那东方之地，本就留存诸多大能痕迹，和地脉气运都有联系，可邱言现在动摇了那里的世家，也就是动摇了地脉气运，那尊大能必然已经有所察觉，很快就会做出回应。”
“原来如此，”孙耘点点头，露出一点笑容，而他身边的两名劲装男子则是身子一晃，人已经到了石面人的边上，“阁下处心积虑的相助，不知所求为何？”
那石面人左右摇头，似乎正在看那两名将自己围住的男子，然后笑道：“这并不算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邱言这般行事，早晚成为天下公敌，到时诸位只要振臂一挥，从者云集，邱言此人必然灭亡，所有的势力、痕迹都要被人瓜分，不要看他如今势大，但其实根基不稳，处处危机，诸多学派想要他的邱学精要，便是那修仙门派一样顾忌他的野心。”
孙耘也笑了起来：“这些事情，我等也都知晓，只是在具体实行的时候，终究还有细节要注意，这个时候需要有了解情况的人在旁指点。这个人非先生莫属了。”
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要将这石面人留下来。
“这就不必了，诸多世家人才济济，几千年的传承，不是在下能够相比的，我只是过来点醒各位，想来这方向一出来，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不需要在下再多置喙。”石面人摇摇头，脚步一动。就朝着那裂开了的穿山甲走了过去。
只是刚刚迈开两步，便就停下，原因就是前面的路，被那两个劲装男子挡住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炯眯着眼睛，看着石面人，冷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这人既然是天外之人的棋子，肯定对我东华有着危害。而且你这样的人，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必须要被我等监视才行。也能证明你的诚意。”
“正是此理，”欧阳结点点头，补充道，“况且你也说了。那邱言与我等都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是如此。那么就该守望相助，还望你能将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也好省去我等人力、精力，迅速布局。”
“真不愧是世家之人……”
石面人见状，叹息一声，然后道：“我这次过来，都是好意，要助你们一臂之力，否则必然要栽在邱言手上，但现在看来，有些一厢情愿了。”
说话间，他忽的抬起双手，声音转为高昂：“不过，这也就罢了，既然你们要守望相助，那在下今日便不妨将你们尽数收编，也省的日后我墨家大军攻来的时候，会受到掣肘，如今便都给你种植上机关血脉，也好统一管理！”
“什么？”
瞬息之间，在场众人的心底都生出极度危险的感觉，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毛骨悚然！
顿时，屋子里的几名修士毫不犹豫的出手，浑身气血澎湃而出，与这世家驻地中的诸多阵法相合，一下子就将战力催生到了巅峰，以万钧之势轰落。
但下一刻，整个屋子就突然爆发出一阵狂乱呼啸之声，这声音并非从石面人那边爆发出来，而是自那金属穿山甲处炸裂，就见一片片精铁鳞片四散溅射，在一道道冰冷的、蕴含金属光泽的寒芒中，无数鳞片如同雨点间密集。
这堂中空间也不算小，可在成千上万片细小鳞片的炸裂中，就显得狭小了，根本就舒展不开，里面的人也无处可藏！
嗖嗖嗖！
这一下子飞溅，护持世家宿老之人登时上前一步，但就是这一步，使得他们首当其冲，血肉之上登时就有鲜血溅落，血花纷纷绽放！
但便是如此，这些修士依旧维持着心神不坠，在受创的同时还是运转真气、元气，激发气血神通，化作屏障，要挡住无数细碎鳞片！
啪！
同一时间，那石面人也在之前的雷霆一击中，被给予重创，半边身子炸裂，通红的血肉与森白的骨骼显露出来，显得惨不忍睹，当头倒下！
见到这一幕，几名出手的修士都是露出诧异之色。
“先前感到此人气度、气势不凡，还以为这人修为高深，所以拿出了绝大本领，如今看来，血肉平常，只是比寻常人的肉身坚韧些许罢了。”
这几名修士身上明明被细小鳞片冲击的满是伤口，但浑不在意，还是行动如常，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而言，这样的伤势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此时的鳞片也只是穿透了血肉，并没有伤及元气，只是皮肉之伤。
“不过，我等锤炼身躯，骨骼血肉坚韧，能够这般轻易就刺破，也不是简单的事，这些鳞片，绝不简单。”
这个时候，众人的身后，又响起了一连串的呼痛之声，听上去很是凄惨，正是孙耘等几位宿老也被零星的鳞片所穿透，因痛楚而叫出声来。
只是，那些密集鳞片的大部分，都被诸多修士挡住，真正对几名宿老的伤害并不大，而且也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并不涉及要害。
当然，几名宿老年龄不小，为了家族气运，也都没有修行，肉身凡胎，骤然受创有激烈反应也是正常。
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不过，随即就有异变产生！
那些刺入血肉的鳞片竟是难以被排出！
本来，以这几名修士的神通，只要念头一动，浑身血肉骨骼就如臂使指，要将刺入体内的异物排斥出来，是易如反掌之事，可眼下那些鳞片不仅没有被排斥出来，反倒有如游鱼一样，在他们的皮肉筋骨之间游动，越发深入！
“这……”
顿时，几名修士便就迟疑起来，心头忐忑，但紧跟着，更加惊人的事情便就发生了，精铁鳞片竟是迅速融化，与血肉结合在一起，很快就渗入了血管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几名修士心头越发震惊，但他们还是尽量维持着心念不乱，依旧阻挡鳞片侵袭。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鳞片雨中传出，赫然是那半边身子毁灭，倒地了的石面人，重新坐了起来，就见他那损伤严重的身躯血肉，正在急速蠕动、生长，呼吸间的功夫，就止了血，然后血肉连接，将白骨遮盖，将通红血肉筋膜覆住，快速的恢复伤势！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让他们越发心惊。
“本来不想这么快动手，可你们实在太不老实，只好提前了，”起身的同时，石面人话音不停，“不过，这些事情，总归也说不清福祸，待这些鳞片融化，改造了诸位的血脉，你们也就脱离了普通肉身凡胎的范畴，从此走上崭新的人道之路，并且可以长生久视，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和时间投入到修炼上，就可以拥有漫长的生命，至于些许副作用，那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说话间，这房间里的鳞片平息许多，只是屋子里的众人，却都是神情变幻，一个个陷入了奇异境界，那散落在外面的气场也都低落下去。
看着这一幕，石面人摇摇头：“只是这样一来，家族、族群对你们而言，就会渐渐失去意义，这世家气运反倒有可能因此被彻底破坏，福祸之间着实难以平衡，但短时间内确不会有多少影响，至少我等可以放下心来，联手对付邱言了！这当务之急，就是先将那星空大能召唤过来，彻底改变东华大瑞的势力分布才是，这一点，若是我一人，确实难以做到，有了世家之助，就另当别论了！”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气氛凝重，有一种阴森可怖之感，而孙耘等人也停下惨呼，依次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在他们的瞳孔深处，一抹血色越发浓烈、明显。
………………
一日之后，江南世家连同当地的官府、驻军，兴兵而起，拿出了“清君侧”的口号，让太后、皇后与太子，诛杀邱言，还天下朗朗青天。
三日之后，东边的几大世家也都纷纷上书，让朝廷拿出邱言问罪，同时释放被抓的七家，与被冤枉的许家、蔡家。
天下大势，风起云涌。
而在其中，诸多起兵和上书的世家，都在家中供奉了一座雕像，那雕像乍一看，好似一团旋风，只是细细探究，就能看到旋风中雕刻着的一张面孔，狰狞而恐怖，却散发出威严。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新龙思祭天，浑仪现前奏
天下各处的混乱，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政事堂与枢密院桌上的一叠叠奏折和政务。
而政事堂的消息，也会通过层层眼线，传递到宫中，被太后、皇后所知，也使得宫中人心惶惶。
不仅仅是太后与皇后，便是那位即将登基的太子，也由此陷入了烦恼，甚至是首当其冲，承受不小压力。
“现在天下各处，都有反邱之声，太子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继续包庇此人，会有何等后果！”
整日里，东宫中的几名辅官便在李炎的耳边强调这些，虽然是老生常谈，但配合各地的消息，多多少少让李炎有所顾忌。再加上李炎如今也担心登基大典能否顺利进行，说心念依旧坚定，那也是不现实的。
只是当年他年少轻狂，被人怂恿与邱言为敌，结果却被邱言弟子击破了念头，毕竟是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并不会被轻易说动——
说到底，李炎终究只做过太子，没有做过真正的皇帝，未体验那种一言九鼎的感觉，在思想上还不是皇帝的思维，顾虑的事情在层面上也有不够。
其实，历史上很多皇帝在登基之后，展现出和原本不同的性格，甚至最后被人说成是暴君，其缘由并不只在个性，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登基之后，权势与原本不同，和作为太子、皇子时的心情、心境截然不同，不复被人管制，也不用谨小慎微，这样的环境变化，周围人的态度转变，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变化，是有助长作用的。
但在此时，太子李炎的心性依旧还停留在人臣层次。对邱言的念头里面，还有敬畏，所以在听到周围人的反复劝说下，虽然念动，但心意不变。
就这一点而言，他当年与邱言的冲突，并非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因为当时他不得权，能受到教训。也能得到警示，如果是现在，局面就会大不相同了。
于是，在反复劝说下，李炎终究没有如他们所愿，依旧不打算动邱言的位置，选择了拖延之法——
“过几日，本宫便去天坛祭祀皇天后土，与诸方神灵。若真有不祥之兆，想来是会生出预兆的。”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一个首要条件，还是邱言之前所许诺的。要在李炎登基之前，将事情摆平。
如今距离正式登基，不过十天时间，要在这之前平息事端。那么七天、八天之后，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如果那个时候世家各处。还有骚乱，李炎心里的信心也肯定就要动摇。
听着太子这般回应，诸多辅官也不好再逼迫，都默认了这个决定。
………………
“太子要去祭天地神灵？”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京城各处，不少世家之人、朝中众臣都得到了消息，而政事堂、枢密院、五军都督府、六部九卿的几名国之支柱，也都生出了各自想法。
邱言自然也不例外，拿到消息后，便就点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就算没有神灵，这祭祀一事也不可荒废，祭祀对于生者也有意义，是凝聚群体共识的重要途径，现在大劫在即，皇帝作为日后人道之首，也必须要尽可能的团结力量。”
看着这般消息，邱言又和聚集在自己身边的诸多官员交流了一番，他也能看出来，就算是郑泉、李括等人，一样也在如今天下世家隐隐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下，有了紧张和压力，但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也只是暂时安抚，人心多变，前一刻称兄道弟，下一刻就背后捅刀，这也是常事。
所以，在送走几人后，邱言就回到书房，做最后一番布置。
其实，像他这样的大臣，府上有其他官员过来频繁走动，已经有些犯忌了，可现在的局面，各方潜伏，情势不明，其他有如新党、旧党、世家、新兴世家、寒门士子等等势力，都有抱团的迹象，这在每一次的新君登基之前都是常态，是权力即将重新分配的预兆。
更不要说，天空异象虽去，但带来的余波影响尚在，又有世家发难，真正到了乱世前奏的情况，一个不好，就可能是天下大乱，这种时候，频繁走动，寻找对策，才是常态。
“太子要从超凡力量中寻求迹象，这与我下一步的计划不谋而合，这就说明太子的心念根本并未动摇，所以龙气气运的主干与我尚且在统一战线，所以行事才有无形默契，只是世家方面却不能拖了，否则就要生变，本来我是想要等那位出关，一并解决，但既然牵扯了黑风大尊，就要当机立断，不能再循序渐进，一些步骤需要跳过。”
此念落下，忽然间邱言心血来潮，感到空间震荡！
同一时间，在那观天台上，浑仪中的诸多圆环急速的转动起来，被封在里面的血色瞬间弥漫，而环与环间，本就漂浮有诸多星星点点，乍看宛如星辰，此时也纷纷跳动，在诸多星辰之中，竟是凭空生出一股漆黑雾气！
“嗯？这是什么？”
正在一边的清凉先生见状，眉头一皱，他这些天来，一直居住于此，借助浑仪探查星空天象的变化，并且在边上摆着桌案，让记名弟子在边上记录，想要从里面探寻规律。
经过了这些天的探究，清凉先生已然找到了不少浑仪特性。
“浑仪倒影天象，而天象万物能够呈现，其实都与光有关，摄取其上散发、折射的光辉，就能获得成像投影，其实就是取得了一丝天象之力，这浑仪虽小，但五脏俱全，其内的投影与真实之物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在力量程度上无限缩小，但与原本之物间存有联系，换句话来说，这里面出现的星辰，在星空上必然存在，而这里面消失了的星辰，星空中也应毁灭，如此说来，这一团漆黑烟雾，到底是什么？”
看着那团烟雾，清凉先生的心里，生出了一股淡淡的不安，仿佛冥冥中的一点感悟、预兆，其人本就在易经上有所建树，当下就要占卦一番。
但就在这时，浑仪中的景象再次变化，就见里面空间扭曲，星辰移位，仿佛斗转星移，生出诸多变化！
与此同时，东华的天空上，本来是白昼，但那苍穹上的光辉瞬间暗淡，明明太阳还在，但生生就有星空降临，无数星辰与太阳同时现身，光辉洒落下来，让大地上的景象也生出偏差！
大地上，瞬间就有夜幕降临之感，但夜色本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