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7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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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来到这里，还是我等先去了东华，出手干涉所至，总不能只需咱们入侵东华，不许东华之人反击吧？”
牛头又道：“话是这样，只是终究不惜让这下界之人这般嚣张，丝毫不懂尊卑！再说了，那黑白无常还在他手中，说是要合作，可黑白无常才是负责东华那边事物的，他们被抓了，这还怎么合作？难道让咱们赤膊上阵？这打架我擅长，玩心眼可比不上那两个家伙。”
“不用担心，”船中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此人知道轻重，黑白无常不会因此陷落，倒是牛头你，不该这般小看下界之人，要知道如今在星空中掀起滔天巨浪的那人，便是下界之人，而且与这邱言还是同界出身，再说这邱言，横空出世，现在来看，虽是应运而生，秉承了东华大运，但终究不能掩盖其人天资，就算是林正阳寄予厚望的那名弟子，都被此人给比下去了。”
牛头呐呐，马面则道：“原来如此，难怪王爷看重此人，属下还以为，都是那背后天君的缘故呢。”
“那天君同样应运而生，不可小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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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文思何以落冥？
船中人说着，忽然又是话锋一转：“只是，也不可太过迁就，更不能给那邱言太多喘息时间，要尽快将联手的事情约定下来，与这种境界人联手，不用担心如同那天志洲的人一样，有小心思，只要口头约定就够了，修行之道口报于心，牵扯因果，不敢轻易出尔反尔。”
马面低头称是，而牛头不理解，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属下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有那天志洲作为援手了，也算在东华有了照映，而且天志洲本身也是外来，正好要与我冥土相互扶持，才能在东华立足，又有那烛龙的鳞甲一族威胁，正好作为制约，况且这合作之人，要是多了起来，等他们之间产生了纷争，咱们不就难以抉择了？”
船中人却道：“不用担心这些，你还需要将目光放高放远，要知道我冥土可不是要做天志洲的马前卒，只不过是目的相似、利益相近，又有外力威胁，才会联手，联手的目的，不是为了增加盟友，而是为了达成目的，更不可能因为他天志洲与其他人有矛盾，我等便要因此与那边交恶，说白了，只有目的是不变的，至于如何达成，则可以有诸多选择，更不用拘泥与哪一边合作。”
“原来是这样。”牛头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他虽不善思考，但有诸多魂体之念支持神灵符篆，近似于香火之念，只要发动起来，一样能协助进行分析和思考，这时候有了船中人的话，理解起来也就简单许多。
“好了，这不过一个插曲，定下了日后章程便行了，等黑白无常重获自由，便将这命令传递下去。让他们执行即可。”船中人又这般吩咐起来。
那牛头却冷哼一声：“这两个东西，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让他们去做一点事，结果却成了现在的模样，王爷居然还放心让这两个东西再负责东华？他们当初争夺此事的时候，可是拍着胸口保证了，这才多久？刚碰上东华一个实权人物，就直接被人擒拿，甚至那人间宰辅，能来到咱们冥土。也算是那黑白无常放进来的，这样的人，岂能大用？”
“使功不如使过，知耻方能后勇，”船中人并不认同牛头之言，“这两个黑白无常，能走到如今的地位，终究是靠着自己的本领，这次面对那邱言。就算是你与马面，不也吃了暗亏？所以黑白无常现在的局面，并非不能理解，只要他们接受教训。不再轻敌就够了。”
“这样说也对。”牛头点点头，略有释怀，跟着便随马面一同往那船头走去，驻守其上。左右警戒着。
这时候却有几根飘忽的思线从他的身边飘过，牛头注意到了之后，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亦清楚，这些源于阳间的事物，眼下或许靠着特殊的条件，能够存在于此，可只要东华的事情完结，冥土恢复如常，那么这一切便都会恢复，这几根思线根本没有办法继续留存，现在去整理，未必有用不说，还是白白耗费力气。
只是，这些思线随后飘荡，在经过船舱的时候，却被一股清风裹住，带动着飘进了船舱里面，被一只手握住。
这船舱之中，与外界有着明显的不同，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木制空间，而是一片虚无，无数阴冷之气在其中飘散，没有一丝光亮，更没有一丝生气，这一丝思线飘进里面之后，反而给这个沉寂的近乎凝固的空间中，带来了一丝活力。
不过，这活力下一刻就被这只手给吸摄干净。
“这根思线，果然连接着那个被称为文网的世界，虽然还很稚嫩，不过一旦发展下去，未尝没有可能，形成士林、行伍那样的规模，只是这未必就是坏事……”
天空之上，忽然间一个炸响，就见一道雷霆冲破了冥气的遮盖，堪堪就要落下，但随后内部的力量彻底消散，消弭于无形。
却是那被邱言所引来的雷劫，到了此刻才算是真正被平息，之前冥气遮盖，并未立刻根绝，只是在表面上没了踪影，但因为境界方面的差异，邱言的法相在之前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
另一方面，雷霆自阳间而来，便是被遮挡住了，依旧有残留气息留存下来，现在便就顺着冥气阴风，与这思线沾染在一起，落入了船舱里面。
顿时，那文网思线便急速的震荡起来，最终被一股冰冷之力所吞噬，彻底消散。
“这文网或许能成就一番，但终究与冥土不和，暂时能够留存在冥土之中，但难以持久，不足为惧。”
说着，这手缓缓收回，赫然正是那衮服男子，只是他的身子被一根一根的漆黑锁链所捆绑，那锁链边缘黑雾缭绕，不时变化，在锁链与雾气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界。
此人盘坐在漆黑虚无之中，身下却时而有一个圆形的阵图浮现，好似某种阵势，但若隐若现，并不凝实。
在外，那艘大船又在阵阵鬼声的伴随下，重新，向着远方而去。
………………
“那个穿着衮服的男子，自称王爷，能在冥土这么自称的人并不多，其身份不容小视，只是之前出现在甲板上的，未必就是真身，很有可能是投影，而且其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船中，应该也有缘故。”
同一时间，随着法相穿过那阴阳路后，抵达阳间，归于肉身之内。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过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将大地照亮，而邱言立于那驿馆之前，正在沉思。
驿馆本来毁灭，沦为废墟，但邱言突破之时，便将之重新观想重建，又将黑白无常所化鬼门擒拿，平息了事端。
随后，又有诸多神通手段，干扰了镇中人的记忆，他们的心头还留存着惊恐，但已经化为噩梦余韵，只会当做是昨夜的噩梦，很少有人会记起详细的事情。
这也是邱言为了防止有人借机生事，将根植在众人心中的恐惧种子抽出。
如今，迎着阳光，不少人都是一脸莫名表情，不知自己为何跑到了方外，更有那衣衫不整的人，被人指指点点，满面羞惭。
至于原本睡在驿馆中的人，也是同样如此，生出莫名之念，又纷纷回返，在这样一群人中，立于馆前的邱言，反倒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殊不知，此时的邱言已然脱胎换骨，正在回味第六境的种种玄妙之处，同时盘算着种种。
“文网思线，如今落入冥土，但远远谈不上扎根，稍有风浪就有可能被彻底灭绝，但到底是一种可能，之后可以借这般机会，试着去尝试，或许能找到让思线这般带有浓人道规则的事物，在冥土中稳固下来……”
想着想着，邱言身边又有一道身影走过来，正是那席云的游魂，他拱手抱拳道：“这次有劳邱兄援手了，让席某得以摆脱后患，再次在阳间游历，这里就要多谢了。”
“席兄这就要走？不等攻玉回来？”邱言并不意外，席云虽是游魂之体，但境界高绝，好性修之人修行到了白日魂游的地步，不用担心被阳光所伤。
席云摇头道：“不用等候，我与攻玉并非主仆，当年我能走上剑道，还要多亏他的相助，才让我奠定基础，如今既然归来，也不会再去扰他清净，知道攻玉并无危机，便足矣。”
邱言听了，又问道：“这次席兄归来，要在阳间游荡，可是要先去探查亲人？”
席云摇摇头道：“我那亲人，现在应该都在上界道门的一颗星辰上，但自小就将我送往上灵道，我被唐莱所制，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已经还于家中，因果早消，现在既然已经肉身陨灭，游魂再生，那也没有必要在去了，省得再为他们引来祸患。”
“既然如此，那就是单纯的游历了。”说着邱言便眯起眼，压低了声音道，“那席兄不妨往西域方向游历，或许能有机缘。”
席云微微一愣，而后点头道：“横竖也没有目的，不妨就依邱兄之言，就此告辞！”说着，他抱拳转身，干脆离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看着那道游魂之影渐渐消失在远方，邱言暗暗感悟，随后收回目光，在两名从属官的招呼声中，也入了那驿馆，不过在进入的瞬间，馆中人突然都生出一点异样，仿佛整个楼阁中的光线骤然一暗！
但旋即就恢复如常，再去凝神思索，又找不到踪迹了。
只有邱言心中清楚，这是自己对阴阳之力的掌握，还不够纯熟，不说能够如臂使指，便是单纯稳固下来，都还有问题，更何况，作为阴阳之力载体的洞天灵地中，仙还关押着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邱言一路神色如常，但在与几名从属官员交谈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屏息片刻，意识沉浸到人道珠中。
顿时，整个灵地洞天，便都清楚的呈现心中，这两个小世界中，正有着阴阳两气在其中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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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放黑白，谋阴阳
此刻的灵地和洞天近乎一体，阴阳两气好似圆环，不断穿梭变化，每次转动，都能从虚空中带来一股玄妙之力，融入这两个小世界里，令世界越发稳固，也使得这使得世界一点一点的增强、变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增长越发明显，不过在灵地之中，却不时发生震动，这种震动，不同于两个世界结合时的地脉变化。
随着两方世界相合，逐步稳定下来，灵地社稷中的震动、碎裂慢慢消散，整个世界经过了一番变化，有了重组的趋势，并且越发生出自然变迁之感——
原本的世界固有山川河流，但因从邱言心灵中投影而生，哪怕融合了诸多天下景观，但正因为如此，倒有一种不和谐、不协调的味道，近似于墨家造物，但随着两个世界碰撞、融合时的剧烈变动，山河崩裂，江河移位，反倒生出了自然演变的趋势，如此一来，灵地中的山川河流越发浑然天成。
不过，在这种和谐中，也有一处异类——
那正是一座白骨拱门，立于大地之上，涌动着滚滚冥土气息，这气息不断的注入大地，现在的震动正是源自此处。
冥气侵袭，按理说早就该将周围土地侵染转化了，偏偏这些冥气就好似泥石入海，不见半点涟漪。
此刻，在那拱门之中，黑白无常的意志则在叫苦不迭，这两位本来气度森严，但眼下已然衰落，气势不足全盛时的十之一二，并且还在迅速跌落。
“再这么下去，莫说保住冥力，怕是连境界位格都有崩溃退转的危险了！”
“但根本停不下来啊！这不是我等能用意志操控的事，这灵地深处有近似于冥土一般的结构，我们若不是将那冥气释放出来。或许还没什么，现在一释放，就像是打开了堤坝一样，再也难以收拾！”
“事到如今，只能服软了，可我等便是求饶，那邱言也未必会理会……”
这话音刚落，就有个声音自天上传来——
“听两位此言，应已知晓厉害，你冥土入侵东华阳间。邱某出手镇压，引来了两位干涉，若邱某神通不如两位，下场必然凄惨，如今你们被禁锢于此，也算报应。”
与声音同时抵达的，还有邱言的投影。
在这小世界中，邱言只要一个动念，就能形成投影。若加持意志，更能衍生无穷化身，但真正对敌，无需这般出手。盖因整个小世界就是法相与元神的延伸，与邱言乃是一体，对敌之时整个世界都可出力！
这一点，黑白无常心中清楚。他们本可倚仗冥土之力，现在这冥土之力不光不能相助他们逃离，反成了催命符。听了邱言之言，两个无常闭口不语。
邱言不以为意，抬手一抓，手上阳气与冥气汇聚成阴阳轮转之形，径直落在那白骨鬼门上，转眼遍布门上各处，最后凝聚在门楣的骷髅头上，顺势一拉！
兹啦！
就听这么一声，那骷髅头被生生拉扯下来！
这骷髅头一落，震动顿时消散，那滚滚冥气也停歇下来。
顿时，两声惨叫声中，阴阳两气又灌注骷髅头中，那骷髅头如气球般膨胀起来，转眼就有一人高下，随后遍布裂痕，猛然炸裂！
登时，碎片飞舞。
两道人影从碎片中跌落下来，一黑一白，不是黑白无常又是何人？
这二人一落地上，顺势滚动，跟着站了起来，左右打量几眼，露出震惊之色，目光都凝结在那扇白骨鬼门上。
这鬼门关本是黑白无常所化，如今二者被生生剥离出来，里面自有缘由，也让黑白无常震惊不已。
“我等的神灵符篆，被你生生截留下来了！”
两个无常还是异口同声，只是话中已没了镇定，隐隐有震颤之音，随后两者同时运转神念，便有两道符篆从体内蹦出，凌空一转，化作两枚令牌，被黑白无常各自拿住、握在手里，细细观摩。
这两位最初露面之时，便时这般模样，一手握锁链，另一手则拿着一块令牌，但现在看着令牌，脸色却阴晴不定，连冥气都无法遮掩面上错愕。
“虚拟符篆！你这是强行将我等打落为从神？好大的胆子！连冥土阴司的秩序，你都敢插手扰乱，简直不知死活！”黑无常面色越发阴沉，沉声说着。
白无常神色游离，轻轻说道：“短短时间内，便能剥离我等符篆，更凝结出这两道虚拟符篆，这需要对我等法职有着足够了解，同时又能够调动冥气方可如此，甚至连构造符篆的诸多残魂之念，都要有所顾及，要做到这一步，千难万难，阁下却能做到，这境界自是远超我等，可之前为何要刻意隐瞒？莫非是为了引我等入瓮？这般手段，不合身份，若被冥土得知，后患不小。”
“先捧我，再拿冥土大势来压我，后面就是劝我悬崖勒马了吧。”邱言摇摇头，对黑无常的威胁、白无常的分析，都不放在心上，“不过，也不用这样试探了，我的法相入冥土的一幕，你们都看到了，莫非还猜不到什么？”
“嗯？”黑白无常一愣，随后心中一凛。
之前邱言的法相，正是经过他们构成的那座白骨鬼门，才入得冥土，鬼门之后，穿过阴阳道，会碰上什么样的景象，这两人心知肚明，被邱言点醒，联想对方遭遇，不由生出猜测：“难道说，你之所以能将我等符篆剥离出来，是因为……”
“正是如此，若非这样，邱某一个初入第六境的修士，又不涉神道，如何能将两位一品神灵的符篆模拟出来？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