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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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直沉吟不语的紫光突然抬起了头:“沧行,你和少林的智嗔师父去会那屈彩凤一会,只说我正派联军途经宝地,无意叨扰,自会绕道而行。此次要事在身,改日紫光一定亲自登门,向林老前辈问好。”
说到这里时,紫光又把李沧行拉到一边,耳语道:“若是巫山派的人问及任何与武当有关的事,只说你不知,尤其是问及你徐师弟时,只说他还在武当,这次未来,切记、切记!”
李沧行等到智嗔来时,与其一道前行。那智嗔比李沧行大了三四岁,乃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僧人,看上去不是那种肌肉发达的外家高手,但举手投足间异常沉稳干练。
李沧行曾听徐林宗提过此人,说智嗔号称正派年轻一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二十岁出头即练成七十二绝技中的二项,是少林建派千年来少见的天才。
徐林宗去年走访少林时曾与他有过切磋,回山后坦言其武功比自己尚高了半分,自己使出了两仪剑法仍然输了他半招,当时便惊得李沧行咋舌不已。
但此刻李沧行心中一直想着徐林宗与屈彩凤的事,一路与智嗔并肩快步而行,竟未顾得上与其说话。
路过黑石那组时,李沧行突然被黑石从后面叫住:“沧行,前方出了何事需要你与少林的师父一路同行?”
李沧行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而且他也实在不想再跟黑石多废话:“这个,是紫光师伯交待的事。”
“随我过来一下。”黑石把李沧行拉到边上一处无人背风的角落,而智嗔则与黑石组中众人一起在原地等着。
李沧行看了一眼黑石那组,徐林宗始终无精打彩地一人独处,游离于众人之外,而沐兰湘则完全没了平日的活泼可爱,也是一言不发地埋在人群之中。
李沧行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向李沧行这里观望,四目相对,马上就把头又低了下来,只是摆弄自己的衣角。
第一百二十四回 对等外交
黑石沉声问道:“到底前面出了何事,是巫山派来人了吗?”
“这……确实如此。”李沧行心中此时厌恶黑石已极,但念及在武当一天,他始终是长辈,又是沐兰湘的父亲,还是作了回答。
黑石追问道:“来者可是林凤仙?”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是,是她徒弟屈彩凤。”
“什么!居然是她。哼!”李沧行注意到黑石的眼中突然光芒四射,象是要喷出火来,忙垂下头来。
过了片刻,又听黑石道:“你紫光师伯可是要你与智嗔师父一起去见屈彩凤?”
李沧行答道:“正是。”
黑石沉吟了一下,又问了一句:“他还交待过什么没有。”
“这个……师伯说不要回答她任何有关武当的事。”李沧行本想隐瞒,但想想反正也要离开武当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抬起头说了实话。
黑石貌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有没有,有没有提到你徐师弟。”
李沧行的心中一沉,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
黑石冷笑一声:“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想必你徐师弟和那妖女的事,你早知道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对我女儿趁虚而入。”
“师伯,我绝没有这样,徐师弟和屈彩凤的事我也是刚刚得知的。”话一出口李沧行立即后悔了。
黑石一下子来了劲:“嘁,这下不打自招了,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吧。哼。”
“不是的不是的,是弟子,是弟子听别的师弟们提起的。”李沧行急得方寸大乱,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去吧,别失了我武当的面子。”黑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李沧行正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忙行了礼向后逃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李沧行脑子“轰”得一声,脸上好象又开始疼了。
李沧行硬着头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行了个礼:“师伯还有什么指教?”
只见黑石那张冰块脸突然挂上了笑容,李沧行自打记事以来,好象就没见黑石笑过,一下子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问题。
黑石和颜悦色地说道:“沧行,这阵子你辛苦了,跟你师父下山历练以来长进很大。昨天一战,你的表现也非常好,现在同道间都流传着你的侠名,没给我们武当丢脸,这些我都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李沧行不知道黑石这话何意,硬着头皮拱了拱手:“师伯过奖了。”
黑石走近一步,低声道:“我其实留意你很久了,我们武当不止徐林宗一个优秀的弟子。昨天我恶战之余,心情不太好,我这一组三个师侄战死了,他们可都是我亲自接上山的。这种感觉想必你昨天也感同身受吧,所以我一时心情低落,才会错怪了你。”
李沧行想起了昨天自己这组倒下的五个同门,心头一阵难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黑石叹了一口气:“昨天师伯对你确实过分了些,但有些话你应该能理解,兰湘的事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婚姻之事,还牵涉我武当的传承与稳定,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吧。”
李沧行无言以对:“…………”
黑石拍了拍李沧行的肩膀:“好了,多的话我不多说了,你去忙吧,在外人面前别失了武当的面子。有些事情此战结束后我会好好考虑的。”
李沧行行了礼后与智嗔上了路,心中却反复在想黑石最后一句话。
行到屈彩凤处,李沧行先与澄光耳语了几句,然后与智嗔走上前去向屈彩凤各自施了礼。
智嗔宣了声佛号,说道:“少林派智嗔与武当派李沧行,谨代表此次灭魔的侠士向巫山派屈女侠致意。贵派既然是江南七省绿林盟主,与魔教妖人并无关系,不知阻我等前路,有何指教?”
屈彩凤格格一笑,走进两步细细打量了两人,对李沧行笑道:“这位小哥可真是武功盖世啊,铁步衫练到脸上了,人家是太阳穴高高鼓起叫高手,今天看到脸颊练这么高,本姑娘可是开了眼哦。”
屈彩凤言罢,以手掩嘴,笑得前仰后合,后面的几个少女也都是放声大笑。
李沧行初听此话,心中惭愧,又无法发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突然他想到这屈彩凤必是没见到徐林宗,心生恼火,而又见正道人士只派了二代弟子来回应,所以才心生不满,出言相辱。
李沧行虽然平时话不太多,但人却极是聪明,想到了这点,心中反而不气不恼了。
他面带微笑站在一边,等几名女子笑完后,谦恭地行了个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武当派自张真人立派以来,一向是以武功人品实行对等交流,对方若是武功人品上乘,自是派出一流弟子接待;若是武功人品一般,则派出普通弟子;若是武功不入流,人品又低劣,则只好派出相应的弟子走动了。”
“李某不才,武功低微,昨天与敌接战被打成这副猪头样子,正好用来走访贵派,还请姑娘万勿责怪。”
“你……”屈彩凤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万万想不到这名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的武当弟子竟然能这样反讽自己。
而智嗔与李沧行一路走来都面无表情,听了这话却差点没笑出声来,李沧行看他忍俊不禁的模样,又看看屈彩凤那副气歪了鼻子的样子,都想找个镜子,对自己树个大姆指。
屈彩凤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话题:“哼,不跟你们做这种口舌之争,为何见性大师与紫光道长不来,而是派了你们两个二代弟子前来,是看不起我们巫山派么?”
智嗔道:“阿弥陀佛,刚才李施主说得明白,帮派外交应该对等进行,贵派林老前辈自己不曾现身,而是让屈姑娘率众在此,为何就要我派的见性大师与紫光道长前来?这恐怕也于礼不合吧。”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正派的人士就是讲这些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烦也烦死了,我师父有要事在身,所以特地嘱咐我前来,你们二个说话能算数么?”
第一百二十五回 巫山御姐
智嗔正色道:“如有大事需要回禀掌门决定,一般的事情自己就可作主。”
屈彩凤也表情严肃起来:“那好,我问你,你们这么多人来巫山派这里,想做什么?”
智嗔微微一笑:“魔教凶残,为祸武林,我等这次正是为了降妖除魔,进攻魔教老窝黑木崖,路经贵派宝地,并无别的想法,还请屈姑娘放心。”
屈彩凤的声音中透出一股不满:“我师父说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巫山派跟你们这些武林正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跟魔教也谈不上啥深仇大恨,所以这次我们是两不相帮。但请你们不要进入巫山派二十里范围。就此折向南行吧。”
智嗔点了点头:“明白了,小僧这就回报家师,我等在此处转头南行就是。”
“这样再好不过。”智嗔和李沧行向屈彩凤行了礼后转身欲走,只听屈彩凤突然道:“武当的李少侠,请留步。”
李沧行微微一愣:“屈姑娘还有何见教?”
屈彩凤看着李沧行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沧行本已完成任务,不愿与这女子多生枝节,但一想到这屈彩凤有关徐林宗与小师妹,就让智嗔先行回报,而自己则跟着屈彩凤走到边上一处僻静之处,开口问道:“屈姑娘有话请说。”
屈彩凤浅笑盈盈,目光勾魂夺魄:“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倒是颇有胆色,也挺会机变。我原以为武当都是帮迂腐无趣的臭道士,看来也不尽然啊。”
“姑娘过奖,不过还请积点口德,不要随便辱人师门。”李沧行一直抬头挺胸两眼正视屈彩凤。
屈彩凤秀目流转:“哟,还不高兴了。你们武当就教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
李沧行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在下这是代表武当与别派交流,并无任何淫邪之心,心底坦荡,有何不可直视。”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现出一个酒窝:“罢了罢了,说话**的,又加上一堆大道理,我最烦这样了。我且问你,为何徐林宗不来。”
李沧行知道她问的就是这事:“掌门师伯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岂是我等弟子所能料及。”
屈彩凤收起了笑容,追问道:“这么说徐林宗这次是跟着你们武当的大军来打魔教了?”
李沧行暗骂自己不谨慎,险些被她套出话,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回道:“姑娘不用套在下的话,涉及我武当机密的一概不会作答,还望见谅。”
屈彩凤走近一步,语速也加快了一些:“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听说你们昨天和魔教打得很厉害,他可有受伤?”
李沧行冷冷地说话:“无可奉告。姑娘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屈彩凤粉面霜,说话间带了一分愠意:“哼,徐林宗对我提起你时,总是把你夸得世上少有,还说什么跟你兄弟情深,坚逾金石。没想到你李沧行年纪不大,却也跟黑石那牛鼻子一样,迂腐死板。我又不是要吃了他,只是,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李沧行盯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光,心中颇有不忍,叹了口气,说道:“徐师弟的位置我不便透露,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安然无恙,你不用担心。屈姑娘聪慧过人,当知徐师弟在我武当的地位,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武当涉及外务之事一向是由他来办,为何这次由你前来?如果他不是重伤不能行动,哪至于此!你骗不了我的,你们武当骗不了我的。”屈彩凤越说越激动声音;高了起来,惹得远处众人都向这里张望。
“我再说一遍,徐师弟的事情涉及本派机密,无可奉告。向姑娘提及他现在的状况,已经超过了在下的权限,还请姑娘自重。在下告辞。”李沧行言罢,转身欲走。
“等等。”屈彩凤突然伸出手来,直扣李沧行的脉门,快如闪电,李沧行不料她此时竟会向自己出手,脚下习惯性地踏出九宫八卦步,饶是他反应迅速,仍险些被屈彩凤抓住手腕,半片袖口却是已被她扯裂。
“屈姑娘意欲何为?!”李沧行一闪身,转到背光处,全身提气戒备,同时也开始留意退路,从刚才那一下,他试出屈彩凤的武功比自己略高,加上这里是此人地界,动起手来实非明智之举。
屈彩凤摆了摆手,示意李沧行不必如此防备自己:“我没别的意思,只想求你一件事。”
李沧行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提气戒备一边问道:“何事?”
屈彩凤的眼中现出一丝哀怨:“我知道徐林宗肯定来了,也知道你们武当肯定不让他和我见面,你们跟魔教的大战我没法参与,只能求你一定要念及兄弟情份,保护好你徐师弟的性命,好吗?”
李沧行心中暗暗有些感动,又恢复了正式的说话姿态:“这个不用姑娘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而且在下从来没说过徐师弟这次前来参战,姑娘就不用瞎操心了。还请回复林老前辈,武当上下向其问好。”
屈彩凤跺了跺脚:“你,哼!冲你这样跟我说话,今天要不是事关双方大事,以我平日的个性早就教训你啦。李沧行,我记得你了,以后我们还会打交道的。”
“那在下到时候再聆听姑娘指教,告辞了。”李沧行向屈彩凤一抱拳,回头大踏步地回到了武当的人群中,跟师父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回去找紫光复命。
向紫光和众位掌门复命时,李沧行才知道智嗔已经将刚才的情形作了回报,众人皆赞李沧行处事机智,有大将之风,未来不可限量云云。
李沧行找了个机会,私下又跟紫光汇报了屈彩凤问及徐林宗之事,紫光嘱咐他,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李沧行应允后,辞别众人回去睡觉。
这一夜他兴奋得辗转反侧,盯着那值夜弟子们手中的火把,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不知何时他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二十六回 惊天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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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嘈杂的人声把李沧行从梦中惊醒,起身一看,却发现还是五更。李沧行向人声处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李沧行,你给我过来。”
李沧行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人正是屈彩凤。昨天晚上她一身大红,风华绝代,但现在却是一身黑衣,头扎白巾,全身上下除了嘴唇外,只有黑白二种颜色,脸上不施任何粉黛,却见了不少泪痕,让人好生奇怪。
李沧行心中打着问号,上前行礼作答:“屈姑娘,有何贵干?”
“李少侠,还请烦劳你叨扰一下各位掌门,请他们速来此有要事相商,尤其是请峨眉派的晓风师太一定要来此。”屈彩凤的语调在微微地发着抖,和昨天晚上的那种镇定从容完全判若两人。
李沧行迟疑了一下,抱拳道““屈姑娘,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这个对等外交……”
李沧行话音未落,屈彩凤就突然尖叫起来:“你告诉他们,林凤仙在此,请他们速速前来,听到了吗?”
李沧行见此情形不好再多说,回身即奔,耳边似乎能听到屈彩凤和身后侍女们低低的啜泣声。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