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5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世藩话音未落,全身上下已经腾起一阵浓密的黑气。而两只带了锯齿,非金非银的日月双轮,已经抄在了他的手中,李沧行以前和严世藩交手过多次,还没见过他用兵刃,而这对日月双轮,曾经在巫山派时见过他拿过,一看即知是歹毒凶残的外门兵器,齿轮可用来锁住刀剑,而两根细小的,肉眼难辨的锁链,则缠在严世藩的手腕之上,显然是可以把这两只双轮脱手掷出攻击。
沐元庆也缓缓地抽出了自己背上背着的长剑,如日月光华一般,耀眼夺目,上次他跟李沧行交手的时候并没有用这把长剑,今天一亮之后,让同为使剑大师的李沧行,屈彩凤和沐兰湘三人都眼前为之一亮。
严世藩得意洋洋地说道:“臭小子,没见过吧,这乃是开国时洪武皇帝御赐沐家先人,大将军沐英的宝剑,名叫镇南!沐英就是凭此剑一路过关斩将,攻取云南,若非碰到大敌,历代沐王爷可是不会拿出来的,你也算是运气,今天沐王爷肯为你动用此剑,就是死了,也应该含笑九泉啦!”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开国大将的名剑,却落到了不宵子孙的手上,不思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却想着与邪魔外道为伍,追逐那飞升成仙的幻梦,实在是可悲可叹,沐朝弼,你祖宗知道你现在拿剑做吗?”。
沐朝弼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嘿嘿,飞升成仙,从此不受人间君王的束缚,是我沐家祖传的梦想,而我沐朝弼,也不过是继承前人的遗志罢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本王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们合作?”
李沧行突然咧嘴一笑:“严世藩,沐朝弼,你们以为只靠你们两个人,就对付得了我们吗?”。
严世藩哈哈一笑,抬手向天一指,一只花炮腾空而起,在他的头顶炸开了一朵炫烂的烟花,而在他们身后那片黑暗的密林里,数不清的人头攒动,一片刀剑上散发出的白色光芒,大批刚才潜伏不动的魔教,沐王府和严府的手下,纷纷抢前而出,结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刀剑合壁,枪棍掩护,慢慢地压向了这空地上的五人,断了李沧行等三人撤退的所有退路。
屈彩凤急得额头香汗淋漓,一跺脚,密道:“该死,这下突不出去了,沧行,这回你是不是计划出错了?怎么看我们也没有机会啊。要是刚才我们一轮抢攻,或许还可以由我挡住那两个贼子,让你和妹子逃掉,现在是没戏了!”
沐兰湘也是神情严肃:“师兄,现在怎么办?我是死也不会跟着这些贼人走的,不如跟他们拼了!”
李沧行转头看了一眼,在他们身后十余丈处,司徒娇,东方狂和上官武这三人,已经带了数百手下,封住了所有突围的空间,而前方更是不下千余高手,在树林上方都有大批弓箭手藏身。即使是运起绝顶轻功一飞冲天,也会马上给射成刺猬。
冷天雄那高大的身影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在了严世藩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小阁老。事情谈得如何了?”
严世藩冷笑道:“这家伙不识抬举,坚持不肯跟我们合作,神尊,只怕要辛苦你了,先把这三人拿下,我再想办法逼他们就范。”
冷天雄的眉头微微一皱:“小阁老,可是这样对我们神教又有好处呢?我原以为你是帮我驱逐黑龙会伸进云南的势力,可没想到你居然是要绕开我们,跟这李沧行合作!还不许我们取他性命!若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上。请问小阁老你作何感想?”
严世藩的脸上肥肉抖了抖,哈哈一笑:“神尊息怒,刚才不是有意要躲着你跟这李沧行达成协议,只是此事涉及朝中之事,这李沧行也算是个官身,不足向江湖英雄道也,所以才让神尊暂时移步,本想给这小子在朝中谋个前程,毕竟他混了这么多年。有个官身也不容易,可没想到这家伙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就怪不得我严世藩心狠手辣了!”
冷天雄冷冷地说道:“可是小阁老你仍然不想取这李沧行的性命啊。刚才你是说把他擒下,再逼他就范,是吧。”
严世藩的脸色一变。转而又换上了一副笑容:“这个嘛,神尊。李沧行这小子虽然不上道儿,但他现在对我们来说还有用。当然,我们肯定不会让他的黑龙会再对你的神教构成任何威胁的,这点我严世藩可以向你保证!”
冷天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严世藩,事到如今,你还是跟我没有一句实话吗?不就是金蚕蛊的那点破事,连伏魔盟的那些和尚尼姑道士都知道了,可就偏偏要瞒着我冷天雄!这还是跟我合作几十年的盟友所为吗?”。
严世藩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既然冷教主知道此事了,又何必多问?这事不是你们神教应该介入的,也不在你我的合作范围之内!”
冷天雄的额头金色符文一闪:“严世藩,是不是你以为在这个世上,别人都是你的属下,都是你的走狗,都得对你俯首贴耳,被你操纵,被你利用?就象我们神教,永远只不过是你严府的一枚棋子而已,永远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对不对?”
严世藩的面沉如水,冷冷地回道:“神尊,我严世藩跟你合作这么多年,对你一直是礼敬有加,可从来没把你当成你说的那种棋子,你我的合作,是基于共同利益上的互惠互利,难道这些年,我亏待你们神教了吗?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我,还有沐王爷的关照,你们神教只怕在云南发展都会很困难,哪可能有今天的地位呢?更不用说落月峡一战,我设计让你们大破正道联军,从此势力进入中原,这可是你们神教历代教主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啊。”
沐朝弼一看两人越说越僵,也连忙换了一副笑脸道:“就是啊,小阁老说得有道理,冷教主,你看这些年来,我们三家的合作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在这么多部众和李沧行这小子面前,我们自己人争起来,这不是给外人看笑话嘛!有事咱们以后再说,先把他们三个拿下,如何?”
冷天雄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小阁老,沐王爷,你们两个人在这里背着朝廷,背着皇上,商量这飞升成仙之事,这和谋反篡逆,又有区别呢?”
严世藩给惊得倒退两步,独眼中凶光闪闪,浑身黑气一阵暴涨,厉声喝道:“冷天雄,你这话是意思?时候轮到你过问我们朝堂之事了?我看你是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了吧!”
冷天雄哈哈一笑,声音突然变得和刚才大不相同,原本那高亢激烈的高音,变得铿锵起来,如金铁相交,可是中气却是十足,震得这树林中一阵枝摇叶落,而靠的近的几十名高手的衣袂都被吹起,闻者无不变色。
冷天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上,对着几步之外,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严世藩说道:“小阁老,你看看我是谁!”
火光照耀之下,一张人皮面具应手而落,冷天雄那张阴沉,冷漠的脸一下子消失不见,继而代之的,是陆炳的那张黑里透红,双目炯炯的脸,颌下三缕及胸长须飘飘,他的身形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高大挺拔,一柄精光夺目的太皇东阿剑,已经抄在了手上,似笑而笑地看着严世藩:“小阁老,别来无恙乎?”
随着陆炳的这个动作,“东方狂”,“上官武”,“司徒娇”也纷纷地摇身一变,变成了达克林,慕容武和另一名中年美妇,而那几百名“魔教总坛”卫队,也都纷纷震气裂衣,外面穿着的魔教圣火劲装纷纷撕裂而落,露出了里面绣着金线的红黑相间飞鱼服。
严世藩的脸色一片惨白,指着陆炳的手开始微微地发抖:“陆,陆炳,怎么,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会假扮,假扮冷天雄的?”
他忽然想到了,扭头向着沐朝弼厉声道:“姓沐的,冷天雄不是你的人亲自上黑木崖找的吗?怎么会?怎么会成了陆炳?”
沐朝弼的脑门上也是冷汗涔涔,他一个大旋身,对着身后的刘伯仁和白所成高声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伯仁和白所成相视一眼,双双走出了队列,对着沐朝弼拱手道:“王爷,对不住了,我二人从祖上开始,就是锦衣卫安插在沐王府的眼线,一切只能遵照历任锦衣卫总指挥使的命令行事。如果王爷安份守已,自然无事,可是王爷暗中庇护万蛊门多年,现在又与朝中重臣勾结,图谋不轨,这些事情属下不得不告!”
沐朝弼的脸上肌肉都在跳动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太好了!想不到我沐王府百余年来,竟然就养了你们这两只白眼狼,枉我沐朝弼视你们为兄弟手足,最后还是被你们背叛,哈哈哈哈,都怪我有眼无珠,方有此祸!”(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三回 大难临头各自飞
苏全和方大通二人拔出了兵刃,指向刘伯仁和白所成二人,他们的手和兵器一起,在微微地发着抖,苏全的脸上早没了平日的那种市侩气,胖脸胀得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姓刘的,姓白的,枉我们兄弟一场,想不到你们竟然是奸细,一直在暗害着王爷,今天老子跟你们割袍断义!”他说着,金刀一闪,一袭袍角应手而落。
方大通也跟着撕下了一角衣袖,恨声道:“我姓方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兄弟的背叛,刘伯仁,白所成,今后我们誓不两立,有你没我!”他矮小的身材如同一个吹满了气的皮球似的,斗大的脑袋上,两只眼睛如铜铃一般,几乎要崩出眼眶。
刘伯仁和白所成二人目光炯炯,看着沐朝弼,却是说不出话来,二人的脸上写满了愧疚,连眼睛里也开始泪光闪闪了,白所成突然说道:“沐王爷,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为锦衣卫效命,监控王爷是我们家祖辈传下来的使命,但我白所成,却是视王爷如亲生兄长,白某这就给王爷一个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背上的银龙剑“呛”地一声脱鞘而出,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剑柄已经握在了他的右手,银光一闪,白所成的脖子上现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如喷泉一样地向外涌出。而他的喉管和气管都完全显露在了外面,眼见是不能活了,只是身体仍然屹立不动,脸上的神情也带了一丝微笑。可谓含笑而终,持剑的右手软软地放了下来。那柄银龙剑也掉到了地上。
刘伯仁在他的身边大哭了起来,一边扶着他的身子。一边哭道:“老白,老白,你怎么一个人独走了,扔下老哥我在这世上,可怎么办啊!”
苏全和方大通两个人一下子傻了,他们没有料到白所成竟然会在这时候自尽,刚才的冲天恨意一下子消失不见,几十年来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一幕幕情景却又历历在目。二人不约而同地悲呼一声“老白”,双双扔下兵器,扑上了白所成的身体,放声大哭起来。
刘伯仁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站起身,转身了陆炳,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刘护卫,让你这么多年受委屈了,今天之后。沐王府也将不复存在,你可以回归锦衣卫啦。”
刘伯仁的双目尽赤,一张老脸上涕泪横流,大声道:“陆总指挥。刘某的家,刘某的根,早已经深深地扎在了云南。扎在了沐王府,为锦衣卫效力。是我祖先们作出的选择,不知刘某。还有刘某的先人们这么多年来为锦衣卫做的事情,是否已经足够了?”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刘护卫一家人多年来公忠体国,历任锦衣卫总指挥使,乃至历代皇上,都深深体会刘护卫的忠诚,你回归之后,一定可以加官晋爵,享尽荣华富贵,而你的三位公子,也将成为锦衣卫的世袭千户。”
李沧行的脸色微微一变,想不到陆炳出手如此慷慨,居然给刘伯仁的三个儿子都封了千户,要知道戚继光的那种将门世家,又是几代单传,也不过是个世袭指挥罢了,看来陆炳是要以这种超规模的赏赐,以刺激人心,让其他手下更加忠诚卖命,果然,随着他这话一出,那些锦衣卫杀手们一个个都两眼放光,向外发散着妒忌和羡慕,还有野心勃勃的光芒。
刘伯仁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已然气绝的白所成,朗声道:“陆总指挥,老白没有子嗣,而我刘伯仁有三个儿子,希望陆总指挥能高抬贵手,让我的三个儿子以后恢复平民的身份,不要再当锦衣卫了!”
陆炳的脸色微微一变:“为?刘护卫,这是你为锦衣卫效力多年后应该得到的补偿,天底下有多少人梦想着这个职位而求之不得呢。如果你觉得这个条件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刘伯仁摇了摇头:“不,这不是刘某一时起意,而是早就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最终决定。刘某和刘某的先祖们已经过够了见不得光的密探日子,也不奢求那些荣华富贵,只希望能做回一个普通人,还请陆总指挥能成全!”
陆炳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也罢,既然刘护卫心意已决,那本官也就不再勉强,现在请你先回归锦衣卫,等此间事了,本官自然会按你的意思输。”
刘伯仁的脸上现出一丝悲戚之色,慨然道:“陆总指挥,我和老白多年兄弟,又从先祖辈开始就为锦衣卫效力,当年我们兄弟结义的时候,曾发过誓要同生共死,现在老白已经去了,刘某又有何面目独活于世?!只请陆总指挥记得你的承诺,千万不要食言!”他的最后一个“言”字刚出口,右手的鹰爪一下子五指箕张,狠狠地击在了自己的胸膛,一阵骨折碎裂的声音响过,他的口鼻中鲜血横流,身子向后一倒,竟然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苏全和方大通两人泣不成声,双双上前扶住了刘伯仁,苏全看着陆炳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道:“都是你们锦衣卫,逼死了我的两个兄弟!陆炳,你们好歹毒!”
陆炳的脸上冰冷地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刘伯仁的自尽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摇了摇头:“那是刘护卫和白护卫先祖的选择,从他们第一代的祖上起,就已经是我们锦衣卫的人了,本官也没有对他们有任何逼迫,相反还对他们礼遇有加,事成之后也给足了他们荣华富贵,是他们不想要罢了,他们的死也是自己过不了心头的坎儿,与本官无关!”
方大通惨然一笑,看了一眼沐朝弼,说道:“王爷。当年我们兄弟结义时立过誓言,断不能独活于世。一定要同生共死,今天两位哥哥先去了。姓方的再无独活之理,王爷对我们方家的大恩,只有来世再报了!”他说着,手中的判官笔倒插,一下子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此逝去。
苏全哈哈一笑,拿起地上掉落的金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就是一抹。脑袋一歪,也跟着死去,四人的尸体倒在了一起,让周围的上千名杀手一个个看得默然无语,即使是李沧行,也在心中感叹这四大护卫有情有义,死得其所。
陆炳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四位义士,明珠暗投。上了反贼的贼船,最终只能以死殉义,沐朝弼,他们可都是为你而死!”
沐朝弼的脸上肌肉都在跳动。脸上也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抹了抹眼泪,厉声道:“陆炳。分明就是你设下毒计,逼死了我的四个好兄弟。若不是你们锦衣卫拿着老白和老刘的痛脚,他们又怎么会背叛本王?你锦衣卫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本王跟小阁老交个朋友。你们就要赶尽杀绝?”
陆炳冷冷地说道:“你跟严世藩是交个朋友这么简单的事吗?沐朝弼,多年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