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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沧狼行-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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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来,要快。”

 第一百四十四回 逐出师门

    还没等紫光说完,李沧行已经飞了出去,不到半杯茶的功夫,他就直接拎了一个水桶奔进房中。

    紫光直接用手掬了一把冰冷的井水,运起气来,只见他头顶腾起阵阵白雾,手上的水却凝结成一片片的冰块,李沧行知道这是以武当绝学纯阳无极心法中的凝冰诀。

    紫光突然睁开眼,大喝一声,出手如风,片片冰块被打入沐兰湘周身的三十六个大穴中,瞬间消失不见,少顷,只见她脸上红潮开始渐渐退去,人也悠悠醒转过来。

    紫光转向李沧行,脸上象是罩了层严霜:“说,到底怎么回事,兰湘体内怎么会有迷香一类的药物,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李沧行的脑袋“轰”地一下炸了开来,他虽不谙男女之事,但也听师父说过迷香乃是江湖上下三滥的淫贼才会用的伎俩,连邪派中人也不齿于此。

    他想到了刚才在沐兰湘房中闻到的那阵幽香,这才知道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迷香。急切之下他无从辩解,舌头象打了结一样,张大了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只听沐兰湘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李沧行转头向她看去,只见她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面如死灰,一双大眼睛瞪得滚圆,直盯着自己,却是再无半点情意:“该不会,该不会是你在我房里的香炉加了什么东西吧。怪不得,怪不得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言及与此,沐兰湘抓着被子放声大哭,连李沧行都能听出她已痛断肝肠。

    情急之下,他跑过去拉着沐兰湘的手急道:“小师妹,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已经挨了沐兰湘一个巴掌,这一下她含怒全力出手,登时李沧行脸颊肿得老高,火辣辣地疼,半边耳朵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人也给打得七晕八素。

    只有另一边的耳朵里传来沐兰湘的怒吼声:“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她一边骂着一边抄起榻上的靠枕,也顾不得春光外泄,狠狠地砸在李沧行的脸上,随后人便瘫了下去,痛哭不已。

    在沐兰湘嘤嘤的哭声中,李沧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却是觉得脉门一痛,被紫光制住了要穴,登时发不出半分力,就这样被半拉半拖地弄到了自己的房间,进去后马上被紫光点了几个要穴,全身上下除了口舌与眼睛外再也不能行动。

    紫光在李沧行的房间里来回踱了一阵,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突然走到李沧行的床前,从他的枕头底下摸到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闻了闻,冷笑一声转身李沧行:“果然是含笑半步癫,这回你还想抵赖不成?说,这东西从哪来的。”

    李沧行就是再笨,听这名字也知道是啥东西了,急得快要吐出血来,大声嚷道:“师伯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住口,你这畜生,你师父尸骨未寒,就做下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偷学邪派武功在先,用药**师妹在后,我武当遭此横祸,你不思为师门出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留你何用!”

    紫光越说越怒,高高举起手臂,脸涨得血红。李沧行脸如死灰,情知再说也是无益,闭目待死。

    良久,这巴掌并未落下,李沧行睁开眼睛,只见紫光浑身发抖,手停在空中一直没有落下,嘴里却喃喃道:“为什么都这么不争气,为什么,为什么?”

    李沧行眼圈一热,昂首道:“师伯你杀了我吧,我没什么好说的,邪派武功怎么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伤害了师妹,造成了不可弥补的罪过,就用我这条命去向她赎罪吧。我是武当弟子,敢做敢当,但迷药之事确实不知情。我死之后,还请师伯明察。”

    紫光盯着李沧行看了半天,解开了他穴道,道:“你先穿好衣服,再捡起兰湘衣服,跟我来。”

    李沧行依言而行,一路回到紫光房外,又按紫光吩咐把沐兰湘的衣服扔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紫光在门外问了几遍沐兰湘是否穿好了衣服,直到沐兰湘吭声后,二人才走了进去。

    只见沐兰湘失魂落魄地坐在榻上,看都不看李沧行一眼。

    “兰湘,你可愿嫁李沧行,以全名节?”紫光问道,而沐兰湘置若罔闻,仿佛整个灵魂已经被抽走。只有一串串的泪珠在她脸上挂着。

    紫光沉吟了一下,对李沧行道:“跟我来。”这回他直接把李沧行带到了山下牌坊处。

    紫光对着李沧行正色道:“你也看到了,兰湘不愿委身于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武当再也容你不得。本来按门规,你偷学邪功在先,奸污师妹在后,随便哪条都足够废了你武功赶下山去。”

    “念在你师父死得惨烈,这次除魔大战你又有所表现,就不废你武功了,你下山去罢,从今以后,你与我武当再无瓜葛。”紫光言罢,转身就要走。

    李沧行闻言大恸,跪在地上,抱着紫光的腿求道:“师伯,您千万别赶我走,求求您了,怎么罚我都行,就是不要赶我走。”李沧行一想到这一走,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师妹了,一下子心乱如麻。

    紫光冷冷地说道:“你不是一早就决定离开武当了吗?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李沧行闻言如遭雷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儿有志四方,开宗立派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李沧行,你想娶师妹就混出点样子给我们大家看看。”紫光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李沧行如行尸走肉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沧行站起了身,一步步地远离了武当,他的心里空空荡荡,一直以来,武当就是他的家,他全部的亲人,全部的感情寄托都在这里,甚至在与澄光对话前,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这个家。

    而且即使是那次对话,也只是一闪念之间,第二天他就改变了想法,和沐兰湘的亲密接触固然是个重要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内心深处这条无法与武当割舍分离的精神纽带。

 第一百四十五回 欲走还留

    举目四顾,茫茫大地,李沧行不知道何处可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何事,叹了口气,举步走向最熟悉的十里渡口。

    在渡口的小镇上,李沧行犹豫了一整天,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指望着紫光会回心转意,收他重归门墙,于是他找了镇上的玉堂春酒楼讨了份跑堂的活计。

    那店主见他仪表堂堂,孔武有力,很爽快地以月钱二两,包吃住的价收下了他。

    李沧行也不太清楚物价高低,只图有安身之所,一口就答应了。每日只是跑堂引座,擦桌上菜,晨起练拳,夜晚打坐,功夫倒也没有搁下。

    此处临近武当,寻常江湖人物也不敢在此生事,倒也平静,一转眼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秋去冬来,已是腊月。

    这一天,李沧行正在擦桌子,外面进来四名江湖客,入得店来叫了一坛酒,两斤牛肉和一屉包子,李沧行最近见多了此等人物,知道并非易与之辈,上了菜后就低头走开。

    只听桌北那麻子道:“听说这武当最近连出怪事,先是掌门紫光的嫡徒徐林宗失踪,再是门派首徒李沧行给赶出武当了,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南边的瘦子呷了口酒,道:“那徐林宗好象跟巫山派的屈彩凤不清不楚的,这次听说他是送屈彩凤回巫山派后失踪的。刘兄,你见识广,你来说说。”

    李沧行一听这些人提及武当之事,忙在一边装着擦桌子,却竖起了耳朵在听。

    东座的黄衣中年人笑道:“此事愚兄知道得不比王贤弟多到哪里,也只是听说徐林宗与屈彩凤有染,回山后又下了山,此后就下落不明,这两个月来,武当弟子四出打探都没有消息。”

    “唉,前一阵的灭魔之战,武当伤了元气,这阵子走江湖的都是十几岁的二代弟子,也不知多久才能回复过来。”李沧行听后一阵心酸,想到辛培华、虞铁成这些人现在要挑上大梁为了武当四处奔波,就深恨自己没尽到做师兄的责任。

    西边一直不说话的老者突然道:“不过我看武当首徒李沧行被逐出师门一事更有玄机啊。这次正邪大战他出的风头可不少,又是杀了归有常,又是与师妹野合,比他徐师弟可风光多了。”

    “正派这么多高手都死了,包括他师父在内,而他却能一身是伤地杀回武当,真是不易。本来我还以为武当未来掌门之争他跟徐林宗都有机会,没想到啊……”老者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宋大哥知道什么内幕吗?与兄弟们说来听听。”三人同时停止了喝酒盯着他看,李沧行也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耳朵早竖得跟兔子一样了

    “喂,那边的伙计,懂不懂规矩,爷们说事你听什么听,识相的离远点。”瘦子突然发现了李沧行的存在,大声地吆喝。李沧行赶紧走出了店门,却又绕到了窗边听着。

    “听说那李沧行在山上可是旧病复发,又对她师妹动手动脚,这才给赶出的师门。”那名被叫做宋大哥的老者笑道。

    麻子道:“整这么麻烦做啥,直接让他娶了那师妹不就结了。是不是这家伙色胆包天,在外面也对别派的女弟子毛手毛脚?”

    宋大哥道:“那倒未必。你们有所不知啊,他那师妹沐兰湘,乃是黑石道人的女儿,不是寻常女弟子。眼下武当人材凋零,黑石虽然瘫痪了仍代掌管刑罚,而且那沐兰湘会使两仪剑法,将来她嫁的一定会是未来掌门,你们说紫光怎么可能让李沧行娶了这女子?除非他彻底放弃徐林宗了。”

    “宋大哥果然高见。”这次是三个人齐声说,而外面的李沧行听的却心如刀绞,他想起武当内部有人栽赃陷害自己,自己却又无能为力,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那王贤弟突然说道:“听说李沧行给赶出武当后,各派都在找他,正派的人想拉他入帮,邪派的人想杀他报仇,也不知道这家伙躲哪里去了,这么多天都没人找得到。”

    这回是刘兄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淫邪与猥琐:“嘿嘿,该不会也和徐林宗一样,泡了哪个魔教的妞,一起逍遥快活去了吧。哈哈哈哈。”

    李沧行知道再多听也无益,摇了摇头,轻轻走开,他一路上都在想:恐怕武当是不会让我回去了,既然如此,何不先找个正派作为容身之所,以图后事呢?

    哼,师伯不是说要看我有番作为吗,那我就偏要有个作为,也让他看看。

    打定了主意后,李沧行便回屋收拾了行李,与掌柜结算了工钱后准备离开了。正在他踏出店门的时候,只听后面有人在叫他:“站住。”

    李沧行回头一看,乃是一戴了斗笠罩着面纱的青衣人,他不记得这人何时进的店,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此人,只能从声音中听出此人上了年纪。

    于是李沧行停下了脚步向他行了个礼:“前辈有何指教?”

    青衣人一直压着嗓子,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你是谁?”

    李沧行生出了一分警觉,这还是两个月来第一个主动找自己的江湖人:“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店伙计,无名小卒罢了。前辈是何方高人?”

    “年轻人,你先看看这个。”青衣人把一样东西丢了过来,李沧行一看来势,则知此人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因为那东西是缓缓地从空中飘过来的,显然是以顶尖的内力把这东西逼了过来,这份功夫实在是骇人听闻。

    更让李沧行吃惊的是,飘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月饼,一个他自己藏了八年的莲蓉月饼!

    一把抄过了这个月饼,李沧行沉声喝道:“阁下何人,有何指教?”

    那青衣人透过面纱的眼神依然犀利如电,转身便飞出窗去,李沧行知道他是故意引自己,但实在放不下自己的好奇心,咬咬牙跟着追了过去。

    那人轻功远在李沧行之上,但一路故意放慢脚步,一直到镇外十余里处的渡口芦苇荡中,他才停下。

 第一百四十六回 新的任务

    李沧行环顾了一下四周,意识到这里就是自己接引公孙豪之处。那青衣人摘下斗笠,转过了身,赫然正是紫光道长。

    “师伯?怎么会是你?”李沧行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仍吃惊不小,习惯性地就要下跪。

    紫光冷冷地说道:“不必行此大礼,你已不是我武当弟子,见面以江湖前后辈礼相见即可。”

    “是,师,前辈。请问您以这种方式引我,至此有何吩咐?”李沧行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多年称呼一朝改口,总觉得别扭。

    紫光看了一眼渡口的流水,说道:“因为这里足够安全,可以放心地跟你说话。”

    李沧行本想问为何在武当就不安全了,忽然猜想到迷香的事,马上闭口不说。

    紫光正色道:“你师父在战前就一直提醒过我,灭魔之战疑点重重,锦衣卫与公门中大批正派弟子请假回师门助战,却是毫无阻力;陆炳上山威胁后也不见下文;大军一路之上官府从不过问阻止,这些都不正常。想必这些他跟你也提过吧。”

    李沧行心中一痛,叹了口气:“是的,但他说无论如何,作为武当弟子,这战是必须为门派分忧的。所以师父明知不对劲,还是战斗到了最后。”

    紫光的表情也变得沉痛起来:“唉,你师父的死,我也有责任,都怪我们当时把困难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看来,确实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我们一步步地推到了落月峡,甚至巫山派林凤仙的死,也很可能是场阴谋。”

    李沧行知道紫光肯定是要找自己做些事情:“前辈,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只要能回武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紫光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或者说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已经渗透进了各门各派,目的就是要江湖多事,纷争不休。这几年来,突然各派之间,正邪之间的矛盾激化,我们原以为罪魁祸首就是魔教,现在看来绝没这么简单。因为连我们武当内部都有内奸的存在。”

    李沧行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紫光今天怎么好象一下子转了性子:“前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您不是一直最怀疑的就是我吗?”

    紫光微微一笑:“不错,我确实怀疑过你,因为你身具邪功,又不肯说明来历,但在那天事发之后,我打消了这怀疑。”

    李沧行追问道:“为什么?”

    紫光表情严肃,双眼中光芒闪烁:“因为你身上的功夫是天狼刀法,无论是兰湘的描述还是黑石师弟的亲眼所见,都绝不会有错。此功夫练起来极为不易,即使练成也难免走火入魔,甚至会完全失控。如果发作起来,必须要有阴阳调和,才能克制其走火入魔。”

    “那天你跟兰湘赤身相对,却不得其法,显然未经男女之事,兰湘也才能保留处子之身,若是你苦练天狼刀法,必已是此中老手,兰湘又怎么可能白璧无瑕呢?所以当时我就排除了你偷练邪功的可能,但是迷香的事情显然是有人栽脏,为了掩他耳目,我只有逐你下山。”

    “而且这阵子我每天都暗中观察你,你练的只是武当武功,也没与任何人接头,这让我能完全打消对你的怀疑。”

    听到这里,李沧行早已经热泪盈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止,连称呼也改回来了:“师伯既已明白弟子的冤屈,还请早日将弟子收归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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