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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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庄道人沉默一下,才道:“道友现下还是唤我季庄便可。”
众人听他仍是沿用季庄之名,心中莫名一松,说明这位意识仍是占据主导,毕竟大德委实太过渺远难测,也不知会有什么手段,他们谁都不想真正面对。
张衍目光微动,除开面前这一位,他道行功行可谓高过周围任何一人,却是能够从这言语之中听出更多,实际季庄道人仍是季庄,只是融合了那大德伟力入体,可也如他所料,这并不得以完全,那么其人所求,下一步或许就是渴求伟力圆满了。
季庄道人这时作势一请,道:“诸位道友远来,还请落座说话。”
张衍谢过,就在其人对面落座下来,而布须天之人,也是纷纷入得他身后客位。
季庄道人先是伸手一指,道:“道友且看那处。”
张衍随他指向看去,见那里有一方台座,而底下镇压着一个虚浮不定的身影。
当初那持剑道人分斩那一位存在神元之时,他就在近前,故是一眼认出,这便是其中一具分神,此僚现下正被一种特殊手段所禁,无法脱身出来。
季庄道人言道:“不久之前,我已将这分神擒下,镇压在此,又以道法拘束,如此其当不致再被那神主吞去了。”说着,他又叹道:“我先前曾数次去书道友处,说是可将这一位分神镇压,奈何道友却是不信,还数次阻我行事,如今当可证我当时所言不虚了。”
张衍淡笑一下,道:“道友既能觉悟自身,拥大德之能,那又为何不早早明言?”
季庄道人叹了一声,道:“非我不愿言,实我所行之事,有逆反天数之嫌,故是怕说出之后,又引动莫测变化,到时可能再也无法归来。”
张衍道:“道友今既得复伟力,又出手封镇此僚,想来对那一位之事已是有了妥善安排。”
季庄道人言道:“这便是今日请玄元道友与布须天诸位道友来此的缘故了。”
张衍微一点头,道:“道友请言。”
季庄道人言道:“自那一位道友寄意于外之后,其意念便开始侵吞诸有之事,我自认乃是护道之人,原本造化之精崩毁,已是我等过错,现在不能再坐视其坏得万事万物,故我仍需行先前之策。”
他看了看左右,最后又望向张衍,道:“唯有我辈折道断法,方可不使那位道友回来。”
张衍一挑眉,以往季庄道人曾暗示那一位存在乃是诸多大德意念所寄,后来他找得那持剑道人,推断做得此事当是只有一位,现在听其言语,倒是明确此事了。
青圣道人这时哼了一声。
季庄道人立时留意到了,望了过去,道:“这位道友有何言?”
青圣道人于座上发声道:“道友如此作为,岂不是要断我修行之路?”
季庄道人摇头道:“非是这般,若不是有凶险在前,我又何必强行来管诸位修行呢?而与被迫入永寂之中相比,长驻衡虚岂不是一个上好选择?”
青圣道人言道:“道友却不曾说,玄元道友曾击败那一位,并有分斩神元之举,为何不想着以力降伏,而是步步退缩?”
季庄道人道:“此话我亦说过,能得一次胜,不能次次胜,纵被分斩神元,其势亦在上升,此等资粮,就在诸位身上,就在亿万现世之中,终有一日,其会超迈我等之上,乃至阻无可阻。”
神常道人见青圣开口,沉吟一下,在座上打一个稽首,道:“可否容在下说一言。”
季庄道人客气言道:“今请诸位道友来此,便为商议,有话尽可直言。”
神常道人称谢一声,道:“在下有一问,道友既悟自我,料想神通法力已远在我辈之上,莫非以道友之能,也无法阻止那一位么?”
季庄道人摇头道:“我如今只是回得一部分法力,并不完全,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避免诸有遭劫,且那一位道友当年所留手段可不止这些,这里唯有斩断源头才是上策,更何况……”说到这里,他环顾在座之人,“说一句难听之言,我虽有回护诸有之心,并也愿意为此竭尽所能,可若那位道友当真回来,实则与我妨碍也是不大,反而于诸位有损,故是这里还是需得诸位出力自救。”
第一百一十章 造化宝莲阻天途
众人听得季庄道人这番言语,都是心中一震。
季庄这分明就是告诉他们,要是不想诸有崩毁,唯有他们自家出力维护,不用太过指望其人,且若是其人见事情实在不可为,那么也不会死命阻拦,或许会放任那一位行事。
张衍淡笑一下,他却不认为如此,季庄这番话半真半假,其人千方百计回得此间,又把他们一同唤来商量,这般郑重其事,哪可能说弃就弃?
况且此中目的也不会像是其人所言一般是为了护持诸有,当是另有所图。
簪元道人在座下想了一想,向着季庄道人打个稽首,神色严肃道:“在下只问一句,若我等按道友所言,确然能阻住那位归来么?”
季庄道人也是神色一正,道:“天机变数,便是大德也不能尽数看透,否则也不会有造化之精破灭一事,不过诸位若按我意行事,只要我在一日,便可确保那寄托神意无法再做那倾灭诸有之事。”
簪元默默点头,又是一礼,便不再言语了。
季庄道人这时看向张衍,等着后者回复。
他自己身为御主,十分清楚,只要张衍这位布须天御主开口答应,那么其余人意见根本无关紧要。
玄澈、参霄等人也是望了过来,其实他们心中也同样不赞同此事,但托庇在镜湖之中,他们也是明哲保身,不可能直言反对,可要是张衍不答应,那么此事自便无法做成了,且压力也都能被张衍扛了过去。
张衍考虑了一下,他很明白,若是当真不愿按照季庄道人建言行事,那么下来两家多半是会掀起一场斗战。
对此他倒是无惧,正如此前所想,对方毕竟并非真正大德,还没有到力压一切的地步。
只是他有种感应,直接开战,并非最好选择,这里恐怕有极大妨碍,且这妨碍当并非来自季庄本身,而是来自于他处。
他深思了一会儿,又再试着加以推算了一下,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做出决断,而是决定先问一问诸人意见,毕竟他曾正面击败那一位存在,与之因果已断,并不受这等做法的拘束,真正受损之人其实托庇于布须天的这些同道。
当下一转神意,遁入莫名。
下一刻,托庇布须天之下的诸修也是一个个出现在此。
张衍待人齐全,便道:“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青圣道人先自言道:“道友,万万不可应下此事,季庄既然自承奈何不得那一位,手段也不过如此,那又何必理会其人言语?大不了一战罢了。”
簪元道人连连摇头,道:“道友此言差矣。大德之能,非我所能妄断,季庄其人底细不明,再又有那一位存在时刻在外觊觎,局面复杂繁复,镜湖之人都还未曾说什么,我等又岂能轻易言战?”
青圣道人看了一眼周围,见其他人都不开口,冷笑道:“诸位以为我是意气用事不成,我方才暗中查看,镜湖之中那些同道对此也颇是不满,可见人心并不在季庄那一方,若能说动他们投向我等,合我众人之力,未必就怕了其人。”
銮方出言附和道:“道友之言不无道理,其他人且不说,那曜汉心思深沉,我曾与之打过数次交道,我敢言其必有所谋,只是现下无人挑头,不敢跳出来罢了,若我与季庄斗战起来,其必暗中呼应。”
神常道人在那里深思许久,这时缓缓道:“诸位道友,我以为此事可以答应。”
青圣道人盯着他道:“道友也是逐求大道之人,莫非见敌势大,心中起怯,就想就此弃了道途么?”
神常道人言道:“非是如此,而是另有考量。”
他看向诸人,道:“诸位听我一言,天机常转,又岂能恒固不移?其人亲口承认难以算尽天机,若想就此隔断诸位道业,永无革变,那是绝无可能之事,我等眼下实则不必与他冲突,大可应下,而后耐心等待,必有乾坤易数之日。”
张衍微微颌首,他与那持剑道人交谈时,对方同样也是这般认为,季庄道人想要永远维持如其口中所言的那般格局,那是绝无可能的。
想来季庄也不可能不知这个道理,所以他猜测,应该是其想做得什么,只是不希望这等时候有另一个大德进来搅局,这才对此事如此上心,而待其目的达成,肯定会将此抛却一边。
簪元道人这时也是开口赞同,道:“虽不知那季庄道人有何等能耐,可是我若起争,胜负先是不说,反是给了那位存在机会,倒不如权且应允,待天变再动,再说在座诸位,皆是永恒常在,无生无死,当真就差这些时候么?”
尘姝也道:“奴家以为,那位自称大德,又请我们来此,怎么也该是有倚仗在手的,不管是争是和,都要小心。”
张衍把首转向另一边,看向一直在那里咬着指头的神常童子,笑了一笑,道:“道友如何看?”
神常童子连连摇头道:“无用,无用。”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他所言之无用究竟是争斗无用还是言和无用。
张衍略一思索,随后微微一笑,显然是听明白神常童子的意思了。
青圣道人冷嗤一声,看向道:“道友如何说?”
张衍看向诸人道:“贫道其实有心与之一战,此人自称大德,那么或能他从身上窥见上乘道法,那于我乃至于诸位都不无好处,且銮方道友说得也是不错,曜汉那人,数次传书于我,要我与他一同谋夺镜湖,是故季庄之下人心不定也当属实。”
言及此处,他略略一顿,又道:“尘姝道友方才言其人身上或有倚仗,这倒非是妄言,我亦有此感,后又做了一番推算,我疑就是不答应此事,恐怕也阻止不了季庄封绝诸位道途之举。”
众人都是一惊,尘姝所言他们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张衍无疑在他们之中功行最高,且又是数处造化之地的御主,其若有感,那当是十分可信的。
张衍又言:“诸位稍安,究竟是战是和,待我与季庄交谈一番再言。”
众人打一个稽首,皆道:“全凭道友作主。”
张衍自神意之中退了出来,目光望向座上。
方才众人各抒己见,并把多数可能引动之事都是提到了,可却并没有涉及另一个问题。
季庄道人现在既要炼神修士停下修持,同时也要求现世之中诸多生灵不再攀求大道。或者在这些同辈眼中,现世生灭不过一瞬,那里面生灵念动即有,念去即无,自是不用放在眼中,可他身为布须天御主,又有宗门及诸多后辈门人,岂有弃而不顾之理?自需为其等讨一个交代!
季庄道人这时也是看来,不过其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自身神意渡来。
张衍有感,知晓他是要与自己单独对言,当即心念一转,将自身神意迎上。两人也是遁入莫名之地。
季庄道人问道:“道友之意如何?”
张衍负袖言道:“道友当是知道,我辈所求,不外大道而已,恐无有几人愿意如此委曲求全,道友若无什么手段,那我两家之间无可避免将有一争。”
季庄道人略作沉默,随后一抬袖,却见他将一朵宝莲托了出来,便在这莫名之地内,也无法掩下其上金光。
张衍目光微闪,在这莫名之中,神意互相交融,立时知晓了此为何物,且更能看清楚其中所含威能,他道:“原来道友据有此物。”
季庄道人言道:“我有这造化宝莲在手,不管道友是否同意,我只需催动其力,定能使事机顺我心意,便道友法力再高,也无从阻碍。”
张衍知他说得是实言,从他方才所见所知来看,这造化宝莲哪怕不用在斗战之中,只消发动起来,便能轻而易举阻人道途,所以季庄道人这番话并非夸言,其人的确是能做到这等事。
只炼神修士若是自家不肯放弃,仍是追求上境,并一直与之较劲的话,那么其却也需分出一部分力量进行对抗。
故他判断,其人应该还想利用这宝莲做什么事,所以并不想自己力量被平白牵扯在此。
他考虑了一下,既然对方亮出此宝,现在与之争斗已是没有什么意义了,若是没有与之对等的宝物,他并无法遏制其所为。
他道:“既然道友有此物,贫道自会向诸位道友说明情由。”
季庄道人此时神情一缓,他方才不在殿上拿出造化宝莲,而是私下示予张衍观看,就是不想让后者认为自己有逼迫之意,因为这样做很可能会将事情弄巧成拙。
正如张衍所料,他下来拿此物有大用,并不想将气力白白耗费在此事之上,能以平和手段解决,那方是最好。
他道:“那我与道友便如此约定了。”
张衍摇了摇头,道:“道友莫非忘了,还有一事需做解决。”
季庄道人哦了一声,看了看他,道:“道友请讲。”
张衍目光迎上,道:“道友欲为之事,不止涉及诸多同道,还有那断绝现世道法之论,此又该如何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封固道法绝上境
季庄道人不禁有些意外,望了张衍一眼,看去似乎是没想到张衍竟是在乎这等事,他沉吟一下,道:“不知道友对此有何建言?”
张衍眼眸深处幽芒隐动,旋又消去,自他气、力双身合一之后,感应之能远超以往,能轻易窥见到以往不可知之处。方才却是敏锐感觉到,季庄道人表面看去对此事并不在意,可实际却很是着紧此事。
他立刻盘算起来,莫非这才是其人真正目的不成?
他不禁想到,当年太冥、鸿翮、曜汉、陵幽四位祖师皆是在九洲之上留下了道统,从后来所留下的浑天来看,这几位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推动后人攀登上境,再用其力与己牵引,继而重返归来。
当然,前提是这四位祖师都是受了造化之精破碎牵连,到底事情是不是这样,舍季庄不提,真正大德他一个也未曾见过,所以无法下得定论。但假设这一点为真,那么季庄是否想借此机会顺势断绝所有大德归来之路呢?
这是很有可能的,假设其人还有意造化之精,那么一人独享总好过众人分享。
只是无论季庄这名大德究竟还剩下多少力量,其人看待诸物的目光无疑是站在更高处的,而未曾到此层次之人则难以看到全部,所以此事他唯有先按照自身想法来为,于是他道:“若是道友要阻断诸世生灵道途,贫道恐是难以答应。”
季庄道人问道:“这是为何?”
张衍道:“我为布须天御主,此方造化之地有现世附着其上,可谓常存不灭,我有不少后辈弟子驻落此间,废其等道法之举,非我所愿见得。”
季庄道人点头道:“原是这个原因,是我思虑不周了。”
这等事也只有造化之地御主才有,通常现世无得攀附,在所有炼神修士眼中都是一瞬即灭,而攀附在造化之地上的现世则是不同,造化之地不亡,那么现世自可一直长存下去。
他考虑了一下,道:“也罢,百步之行已九十,不妨给道友一个情面,而今布须天中那些个修道之人可从此列之中划去,只是此后不得再入炼神之境,只是过后之人,不得再追循前人道法,道友以为如何?”
张衍念头数转,从如今布须天来看,不管旦易、傅青名还是乙道人,亦或是万阙,因为本身根底所限,都是没有入得炼神之境的指望,所以这一条限制对他们实际没有什么意义。
而山海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