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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大道争锋-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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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奕鸿双目未曾复原,但反应极其迅快,一觉颈项生寒,将立刻将头一歪,把额头迎上,与那斧刃一触,“砰”的一声闷响,如金石相撞,他额角上顿时斩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身形也连连倒退,被那沉重玉斧撞退了开去。
  这时陈果也从下方无声无息,趁着其倒退之时,他一祭那三尺玉矛,此物倏尔破空杀至,“扑哧”一声刺入其后腰之中,没入半只矛头,苏奕鸿一声闷哼,身形一颤,咳出了一口鲜血。
  尉迟洋见这玉斧只是伤得其皮肉,怕其反应过来时,自己反而不好过,嘿了一声,非但不退,反而又一驱使那被弹开的玉斧,此物绕了一圈之后,自斜处斩来。
  陈果与尉迟洋互相配合极是老道,正巧苏奕鸿被玉矛刺中时,那玉斧正好飞至,顿时砍入其颈脖之中,深入半个脖子方才止住。
  苏奕鸿头此时双目终是有了点光亮,察觉到玉斧一阵颤动,似又要发力,想要将自己头颅就此斩下,他冷哼一声,手一抓,便将那玉斧拿住。
  尉迟洋连掐法诀,可无论使力,那玉斧却是收不回来,急得头上冷汗直流。
  方洪见苏奕鸿如此悍勇坚韧,也自惊凛,法诀一掐,凭空化作一道巨木神桩来,只往下一落,“轰隆”一声爆响,正正砸在了此人背脊之上,顿时将其在云头上打了一个跌。
  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刻,他们却齐齐脸色一变。
  那苏奕鸿,居然又行若无事般站起身来,他双目寒芒四射,先是扯了那斧下来,随后一只手抓住那只金锥,另一只手攀住玉矛,大喝一声,往外一拔,霎时鲜血如泉涌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玄功一个运转,只见浑身上下的伤势须臾收拢,眨眼间便完好如初!


第八十三章 搬挪山岳摧正锋
  方洪与陈果,尉迟洋三人见得这一幕,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连番受创之下,换做他人早已不知死了几次,但似苏奕鸿这等力道修士,身坚体固,若是一次杀之不死,那便再无机会。除非填下去不少性命,磨尽其元气方有可能胜得。
  可是苏奕鸿眼下其实并非单人独马,他若是一旦觉察到体力不济,随时可以退入身后那阵门之中,只要有族人接应,阻敌片刻,他就能服食丹药,再度上来厮杀。
  方洪三人都是师徒一脉弟子,能修炼到如今这地步,都不知经历了多少战阵磨练,眼色都是极高明的,方才见苏奕鸿即将站起之时,就已是退去了极远。
  他们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见再战下去已是无益,立时放弃了原先打算,因此逃得极快。
  至于那“汲罗金锥”,方洪也是毫不犹豫地弃了,半点也不担心落入对方之手。
  这法宝乃是玄器,不经祭炼休想驭使,今朝苏氏必亡,待此人一死,到时还怕拿不回来么?
  苏奕鸿把棍一横,目芒疾厉,盯着三人背影,愤怒大喝道:“鼠辈!有胆量偷袭,却无胆量留下一战!”
  方洪三人充耳未闻,便是苏奕鸿再狂傲也不敢远离阵门,只要伤不得自己,骂得再狠他们也不用在乎。
  在众门人异样的眼光之下,三人回得阵台下,只是不敢擅自离去,到了齐云天面前,心中有些忐忑,尴尬言道:“大师兄,我等方才心念同门,有些鲁莽了……”
  齐云天不待他说完,就淡然一挥手,道:“三位师弟无过,且退去一边吧。”
  他哪里不清楚方洪这人的脾性,此人最擅投机取巧,抓住一丝机会就敢于搏命。
  前次在栖鹰陆洲一战,便是因为此才会被三泊湖妖擒住,他早在心中有了评判,认定将来这三人都不是可用之人,眼下也无暇与他们计较,命他们退在一边,便不再理会。
  齐云天环视阵台下诸弟子,大声言道:“还有哪位师弟上前,欲那苏奕鸿相斗?”
  众人一时都是踌躇不前,这苏奕鸿适才那般伤势也自不倒,在场之人皆是有目共睹。
  他们自问没有趁手法宝在怀,除非一口气数十人齐上,方有把握,便是如此,或许还要丢下几具性命,指不定其中就有自己,因此哪里敢随意接口。
  方洪回到台下后,细思方才之战,觉得自己若是大胆些,未必没有机会斩杀苏奕鸿,正自懊恼间,这时忽见远远一些弟子突然骚动起来,神情隐隐然有些兴奋之色,甚至有人高呼出声。不免诧异道:“怎么回事?”
  随后他便知道了答案,见到一道惊天长虹划空而至,直奔场中苏奕鸿而去。
  “原来是那张衍到了。”
  方洪冷笑一声,闷声道:“哼,我等三人上去也不济事,他一人又有何用?”
  尉迟洋和陈果都深以为然,苏奕鸿是何等勇悍之辈?他们尽管自视甚高,却也并肩而上,若是单打独斗,他们几乎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斩杀此人。
  苏奕鸿见有剑光飞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一眯眼,把那弓箭拿在手中,坐马沉腰,又一次弯弓搭箭,锋锐箭矢斜指天穹。
  他这副弓箭为“平岭弓”,能射妖禽灵兽,百里之地瞬息即至,中者无有生路,擦着一也要残肢断体,筋折骨裂。
  只瞄了片刻,他便把手指一松,弓弦在耳畔嗡的一颤,一道黑影发出凄厉呼啸,似流光闪电,疾骤而去,那箭光虽是来得犀利,但张衍也不闪避,依旧从容自若,心意一动,就自身前跃起一道剑光,在空中一迎,“锵”的一声,就将其挡住。
  随后伸手一抓,居然准确无误地将那箭矢拿在手中,在手中把玩片刻,两手捏住箭头箭尾,一使劲,“咔嚓”一声,便将其折成两段,扔下云头。
  苏奕鸿目瞳一缩,他发了一声喊,把那头顶云上的百十只法器一抖,震在空中,起手一指,这些法器闪出流萤千条,俱往前方张衍飞去。
  张衍神情泰然自若,法诀一拿,前方水色光幕一闪而过,这百余件法器瞬息不见。
  苏奕鸿目光霎时凝住,双拳发出咯咯声响,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大声道:“好!如此对手方才有趣。”
  张衍在他身前十丈之地停住,负手而立,神清气定,只见他云雾绕体,轻烟缠身,玄袍飘扬,道气盎然。
  苏奕鸿也在大比之上见过张衍与萧傥,杜德二人一战,也曾见识过其层出不穷的手段,知道是个劲敌,虽有信心胜过,但也不敢大意,尤其是对方剑遁高明,若是一味闪躲,他在弓矢无用的情形下,却也拿其毫无办法,因此头一次摆出守势,并不上前抢攻。
  张衍见其如此,也不客气,喝了一声,道:“苏道友,小心了。”
  他伸手一指,星辰跃起空中,剑光倏地一化,虹光飞射,分作十道飞剑杀来。
  苏奕鸿把手中摩云棍一抖,旋动如舞,晃出一阵呜呜之声,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将剑光尽数挡在外间,过得片刻,他不耐道:“张衍,此物岂能伤……”
  他话音未落,那飞舞蓝芒中却突然又分出一道剑光来,却是比之前飞剑更为迅快。
  这一下来得极是突然,又距离极近,苏奕鸿也不由一惊,只来得把头一偏,剑芒便从耳畔擦过,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一片,伸手一摸,竟被带去了小半只耳朵。
  他舔了舔流至嘴角的热血,玄功转动间,那半只耳朵又长了出来,他虽不惧飞剑劈斩,但若被人杀伤,也是疼痛,向来都是能挡便挡,张衍一上来便让他见了血,自觉受了羞辱,顿时杀机盈胸。
  张衍微微一笑,一转功法,自顶上把那玄黄大手现了,舒开五指,往下就是一拿。
  苏奕鸿嘿的一声大喝,把棍一展,起手打在那玄黄大手之上,随那震响之音,大手应声而散,爆成一团黄雾。
  他往空中一个纵跃,到了张衍头顶之上,大吼一声,霎时风云卷荡,搅动如潮,刮得衣衫猎猎,似是有一股无边劲力将张衍裹在了一股气旋之中,令他难以走脱。
  苏奕鸿眼中精芒爆射,双手捏住棍尾,鼓起全身劲力,先是高举而起,再大吼一声,一棒往下打来。
  张衍站在气旋之中,衣袂飞扬,自宝衣之上陡然放出一道精光,撑开数尺,将他护身在内,苏奕鸿颈脖青筋暴起,嘿嘿嘶吼,震得天际俱是隆隆声响,手中摩云棍如劈山之势,直落下来。
  空中一声爆响,他一棒打得那精光内凹,陷下去了一片,他方才露出喜色,只是那摩云棍到了那张衍额头之上,只闻“砰”的一声,星火迸射。
  苏奕鸿定睛看去,不觉心头一悸,只见张衍站在那里居然纹丝不动,恍若未觉一般。
  他这一棍下来,自忖张衍只要挨了,非死即残,但却未曾对方分毫不损,不免愣住,心中惊疑不定。
  张衍大喝了一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苏道友也来试试贫道手段。”
  他把法诀掐起,只闻潮声大作,自背后就有一道水色光华飞起,顷刻间排开风云,漫卷过来。
  苏奕鸿识得这是张衍当日在大比之上所用道术,他不明底细,不愿逞能硬接,急忙施展缩地神通,欲要脱出战圈。
  怎奈那水光浪涌而来,势若奔洪,两人如今又靠得极近,他根本不及跑出去,才踏出一步,就便那水势卷入其中,顿觉似是跨入汹涌激流之中,潮水来回奔腾,把他晃得几乎站立不住。
  张衍见已限住了其神通缩地之能,双目一闪,把袍袖一挥,只闻一声大响,似无数滚木礌石发动,一方浑厚凝实的黄芒冲在半空之中,铺开百丈,横绝碧空,罩顶蔽日,盖地而来。
  苏奕鸿见漫天黄光坠空,似山岳悬顶,高峰欲塌,尚未下来,就压得他呼吸欲窒,胸闷气短,看得出来者不善,就把棍一横,仗着一身神力,双臂使劲,嘿了一声,往上就是一架。
  两者一撞,只闻天际之中骤然传出惊天大响,苏奕鸿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入嘴中,虎口开裂,双臂尽折,不由自主踉跄倒退。
  张衍立在云头,一声冷笑,这土行真光有山岳之重,亏得这苏奕鸿修得是力道,若是寻常修士,若敢硬接,早已是被压成齑粉,他又一催法诀,那那黄光抬起数十丈,荡开气流,随后把束缚一放,再次往下压来。
  苏奕鸿被那水行真光缠住,脱不开身,不得已,匆忙运转玄功,稍稍将伤势复原,亦是抬起手中摩云棍,双目一片赤色,再度奋力一架,抵住了那黄芒,只觉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险险拿不住手中神兵。
  张衍把袖一振,大笑道:“苏奕鸿,且看你能支持几合!”
  他把那土行真光一分,霎时分作数十道,上下排布,依次而落,轮番砸下。
  一时间,这场中似夯土打桩一般,轰轰连声,一连挨了数十下,苏奕鸿吐血连连,终是支持不住,手中摩云棍脱手而飞。
  张衍目光一闪,水行真光一卷,只一闪之间,那苏奕鸿便不见了踪影。
  场中千余名弟子看他如此轻易便收拾了苏奕鸿,皆是看得都愣住,如坠梦中,方洪师兄弟也是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第八十四章 地宫魔头窥玄机
  张衍拿下苏奕鸿之后,自也不愿失了那斩破旗门之功,因此清啸一声,起剑飞遁,化一道轻虹直入那阵门之中。
  他方才入内,眼前便晃过一阵迷雾彩烟,迷迷蒙蒙,不辨去路。
  似这等障碍根本阻不得他分毫,把星辰剑丸祭出,一运法诀,就放出剑光开道。
  只见一道森森光华斩云破烟,劈开浊气,一路飞驰前行,如入无人之境。
  约莫去了五里之地,前方迷雾一开,现出一方高有三丈的阵台来,上有一座高大牌楼,有檐有角,高有十丈,玉石包木,琉璃做瓦,通体晶莹,夺目耀眼。
  只是此刻阵台之上却守着一群人,粗粗望去,大致有四五十个,泰半是玄光修为,还有寥寥几名化丹修士,见得张衍过来,一名模样稳重老成的中年道人排众而出,上来一稽首,高声道:“可是溟沧派的上师来此?”
  张衍见他们并无敌意,就把剑光收住,目光冷然一扫,道:“你等是何人?”
  这中年道人又恭敬一礼,言道:“回禀这位上师,我等皆是苏氏门下门客,方才苏奕鸿离去之时,命我等守在此处,吩咐若有外人来犯,务必要将其击杀。”
  “嗯?”张衍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言道:“那你等见我过来,为何不遵照其嘱咐动手?”
  那中年修士朗声道:“我等也并非目盲耳聋之人,如今围困在外的,俱是溟沧派中弟子,这定是苏氏做下了什么天人共愤之事,方才引得同门来攻,我等自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
  他们只是苏氏平日招揽而来的帮手,对族中秘事一无所知,且大多为门外散修,皆非苏氏死忠,当然不肯莫名其妙被苏氏拖下火坑。
  张衍低低一笑,道:“苏氏已犯了那欺师灭祖之罪,你等若不想死,当是明白该如何做了。”
  中年道人闻言,不由大惊失色,欺师灭祖之罪,无论是玄门,还是魔道,皆是极重罪名,被打上了此烙印者,人人皆可诛之,若是敢与其为伍,分明是嫌活得太久。
  他定了定神,愤然言道:“原来如此,苏氏欺我太甚!哼,他们不仁,也休怪我等无义!”
  他们这数十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听得张衍之话,心中透亮,要想与苏氏彻底撇清干系,唯有反戈一击。
  张衍等了片刻,见他们仍留在原地不动,不禁皱眉道:“你等还不速速离去?”
  中年道人脸上流露出尴尬为难之色,道:“我等皆不通阵法,无法轻离此地,若是贸然行走,怕是迷在阵中。”
  张衍抬袖一指,道:“为何不毁去这座旗门?”
  那中年道人苦笑道:“这旗门甚坚,听苏氏族中人所言,初时砌筑之时,共是用了九万余块青厝玉和三百根庚沉木,其上还满刻符箓禁制,以我等之力,怕是奈何不得,上师不若请一位元婴真人至此,定能破得此门。”
  张衍哂然一笑,道:“区区一座旗门,岂需真人出手?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处置便可。”
  中年道人与他身后一行人听他把话说得这么满,心中都是不信。
  他们先前也不是没有暗中试过,可是任凭他们怎么使力攻打,这旗门却是纹丝不动,哪里是一人之力能损毁的?
  张衍也不多说,把玄功一运,霎时发了一道土行真光出来,往那旗门之上一压,随后催动法力。
  随着他不断运转丹煞,这真光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几乎是凝若实质一般,好似当真是一座山岳压下,过不了多久,这旗门吱吱嘎嘎摇晃了起来,在场众人不由骇然。
  又过得片刻,这旗门终于吃不住劲,轰隆一声,烟尘四起,竟被生生压塌!
  这旗门一去,整个阵法告破,迷气烟雾顿散,天顶之上,重又还一片朗朗晴空。
  中年道人张大了嘴,看得惊震不已,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再望张衍之时,目光之中已是充满了敬畏。
  张衍淡然言道:“旗阵已破,你等且自去吧。”
  这些弟子哪里还敢多待,对张衍一拱手,便急急飞去,都是欲去寻得一名苏氏弟子杀了,好撇清自己。
  旗台之上,须臾只剩张衍一人,便自袖中拿了一块美玉出来,低声言道:“苏道友,你且出去转上一圈,若能察得那真龙之府所在,定要想办法进去一窥究竟,若是成了,你那大兄肉身,我送与你也无妨。”
  苏奕昂不由激动起来,若是有了肉身,他便无需做那不见天日的魔头了,立刻自那玉中起身,躬身道:“小的谨遵老爷之命。”
  他把身躯一晃,运化法诀,立时就有五道分魂出得玉外,往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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