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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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一名女修端着金盆上来,他伸手进去洗了一番,待拿起软巾擦干净后,这才转眼看向脚下趴伏的三人,缓缓道:“通成,嘱你办得事如何了?”
那年长道人先是一个叩首,也不敢起身,趴伏在那里言道:“我等师兄探看下来,觉得此人并非是金凌宗或那清师宗门下,想来是不知哪一处的散宗野道人,不知我神教天威,方才做下了这等事,祖师在上,定会降下天罚,惩戒此辈。”
庞长老不置可否,坐在那里并不说话,身后婢女为他打着扇子,通成等三名道人并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心中不免惴惴。
不一会儿,就有一封飞书自天外而来,瞬息飞至,悬在庞长老伸手可及之处,他伸手接了,启开一览,哼了一声,道:“果然如此,不出我之所料。”
他将手中书信往通成三人面前一丢,道:“你们自去看来。”
通成等三人上前捡起,凑到一起一看,惊呼道:“此二人是从外洲而来?”
庞长老眯眼道:“这二人最早出现之时,是在花瑶谷山道中段,此处人迹罕至,知晓的人不多,而且此地向东便是岁河,再过去便是东华洲,此洲如今正逢魔劫,这些时日以来,已有许多修士跑来我处,而这二人相貌无有人识得,因此极有可能也是从此地而来。”
通成恍然道:“长老说得有理,恐怕是外洲来此的修士,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以为我不知他根脚,拿不住他!”
庞长老冷笑道:“坏了我列玄教分坛,哪有就这么轻易放过的道理?”
先前他并不急着去追,那是因为怕这是金凌宗与清师观弟子,如是一旦冲突起来,那也是没完没了,他不欲趟这池浑水,是以要等门中查明二人底细,才会进行下一步动作。
如今既然推断出二人身份,那就再无这等顾忌了,把拂尘摆动,沉声道:“白可传何在?”
身后一排弟子之中,立时有一名年约四旬,神情沉稳的修士站了出来,站至眼前,道:“弟子白可传在此!师尊有何吩咐?”
庞长老掷下一根令符,道:“你持我之令,召集各处分坛人手,过遮屏山,追缴这二人,你记住,声势要闹得大一些,尽量抓活的回来,我要让那些旁门左道的散修知道,得罪了我列玄教,是什么下场!”
白可传把身子一俯,垂首道:“弟子领命。”
庞长老沉声道:“此人能聚气成桥,还能送得数百人过去,今日又扫我教分坛,如不是靠了什么法宝,修为多半与你一般,已至那化丹境界,你自己小心了,若是做不成此事,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白可传立刻应了,只是他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些年来,东华洲因魔劫之故,屡屡有修士避往中柱神州,他也曾会过不少。
那些人修为有高有低,这却不去说他,可多数人身上甚少有护持法器,往往他法宝祭出,便无从招架,多半是立时化成齑粉。
这些时日来,死在他手中的,至少已有十数人了,自是信心十足,又哪里会把不知哪处来得两名野道人放在心上?
第一百七十章 贞罗盟
张衍用了三日,方才出得那山腹壑道,回到地表之上,面前出现一条泥土夯筑的土路来。
他沿着这条道路,贴地遁行五里之后,便见得一处约有千余人骡马集市,一股腥膻之气扑鼻而来。
他法力运聚双目,向前看去,远远见得十数个散开分布的聚落,小的大约数百人,大的也不过数千人。
休看此地远不及宋国境内州城人烟稠密,不是那等富庶繁华之所,但他仍是望见有数道灵气自平地拔起,如笔直长烟一般,凝而不散,显然此地亦有修道之人驻留。
这等景象寻常人是看不见的,唯有他这等修道之士,方可瞧得清楚。
不过他事先打听得明白,这些人倒并非列玄教教众,而是不愿意受三宗拘束,而跑来此处的旁门散修,彼此形成了一个松散道盟,被人称之为贞罗盟。
此盟会要论势力也是颇大,而且盟中修士人数众多,如是合起力来,足以与三大宗门相抗衡。
中柱洲以遮屏山为界,东侧则为屏东之地,乃是三大宗门所在,人口众多,一洲精华,泰半猬集于此。
而西侧,则是那屏西之地,虽有那大片原野及广袤山川,但地广人稀,百姓皆以放牧渔猎为生,三大宗派原先视作蛮荒之地,甚少来此,是以这里便被那些散修占去了。
张衍不欲与那几名修道人照面,还要多上一番交际,因此刻意避开了去。
出得百里之后,他便拔身上了云头,停下来唤出山河童子,认了一认方向后,便加快了遁速,往崑屿方向驰去。
如此又过得半日,他已是深入中柱洲内陆之地,自云头向下俯览,大地无垠,平原之上水草丰茂,大群牛马奔逐,冰蓝湖泊点缀大地,如宝石镶嵌,这番风景壮阔奇丽。
只是就在此刻,他忽觉有异,止住了身形,默默细察了一番,面上不禁现出几分诧异之色。
他把法诀一掐,将水行真光展开,一道光华在面前铺开。
他功聚双目,在内搜视了一番,却发现那数日前被困在此间的长须道人及那一同捉来的力士,俱都消失不见了!
再仔细一瞧,却见有一只巴掌大小,背后有数对大小翼翅,其形狞恶的怪虫在哪里游荡,不由恍然道:“原来是你在此处作祟!”
这乃是他当日擒下的血线金虫,自捉来后,一直困在水行真光之中,本拟过得这些时日,早已死在其中了,却不想还好端端的活着。
非但如此,还把他丢进真光之内的一干人等吃了个干干净净。
得知真相之后,他也无心关注,正要把水行真光撤了,可就在此时,那金虫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翅翼一震,化作一道金光飞了出来,它被困了许久,此刻脱出囚笼,立时来回飞走,发出吱吱嘶鸣之声,状其兴奋。
张衍看它飞得欢畅,笑道:“也罢,今日你既然脱身出来,也是天意如此,我也不再来捉你,由得你去吧。”
他一甩袍袖,正欲离去,可是那金虫却吱吱一叫,忽然落下,拦在了前方,又围着他转个不停。
张衍看出此虫并无恶意,便道:“你还有何事?”
那金虫再次冲他一叫,竟然主动吐出一滴滚圆厚实的精血出来,随后悬在他面前不动。
张衍目射奇光,这是这头金虫在主动向他认主。
他略一思忖,暗道:“这血线金虫虽是魔宗修士于辜赦所养炼,但也是极厉害的异种飞虫,若是对敌之时骤然放出,不定能奏得奇效,不如收了吧。”
这等送上门来的好事,他当然不会推拒,因此不再犹豫,当即伸出手指一点,将这滴精血笑纳了。
先前那些金虫足有成百上千,然而被困水行真光之中数十年,不得吞吃血肉,因此只能彼此之间互相吞噬,到了最后,方才留存了这么一根独苗。
不过也是因祸得福,原先金虫只能遵循本能行事,而这唯一一头,竟也生出了几分灵智出来。
可它也是久不进食,原本也是奄奄一息,直到前些时日,张衍丢得那二十余人入得真光之中,这才挽救了它一命,使得其大快朵颐地饱餐了一顿。
眼下非但实力尽复,而且连模样也发生了些微变化。
张衍收了这精血之后,这头金虫欢叫一声,把身后膜翅一敛,落在他的掌心之上,随后蜷缩一团,头尾相交,竟是一动不动了。
看此虫这模样,张衍心中一动,目光微微闪动,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他笑了笑,便拿了一只青皮葫芦出来,启了塞子,把其往里一放,便收了起来,不去管它了。
他把双手袖一抖,重又起剑飞遁,化光飞去。
只是他并未发现,此刻那天空之中,却有一朵小巧红云飞来,一名头梳双螺,一身艳红长裙的少女正藏身其中,她手中持着一面铁镜,正来回照着。
这时她忽见那镜中突然闪现过一道光华,不禁“咦”了一声,随后凝眸看了几眼,神色不由一紧,嘀咕道:“师傅说这几日要小心列玄教弟子混入屏西之地,此人道术好生古怪,莫非就是屏东来人么?”
她想了一想,把法诀一掐,那红云倏尔变化,化作一架飞舟,往上一踏,再喝了一声,将法力催动,就赶了上来。
张衍就算是在飞遁之中,亦是保有一份警惕之心,立时便察觉有人跟来。
他起初并不以为意,自己起得乃是剑遁之法,其速迅快绝伦,认为至多一刻就能将身后之人甩脱。
可是行了足有半个时辰,却见那人仍是跟在身后。
那飞舟状的法器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竟能跟得上自己的剑光,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他在那里啧啧称奇,岂不知那少女却比他更为吃惊。
她这法器乃是贞罗盟中打造,专以用来查探消息,传递书信,日驱万里不在话下。
便是那些元婴真人,若不起法器,也休想追赶得上,她本拟几息之间就能赶上来,可眼前这名道人居然只凭借一道遁光,却令她使出全力也追不上。
她修道至今,从未出得屏西之地,就算听长辈和那他洲来得修士说起过飞剑之术,却也从未当真见过,是以并不认得张衍这乃是剑遁之术,只以为是纯以玄光飞遁,这如何能令她不惊骇?
又飞遁了一会儿,她真力就有所不济,连忙自香囊之中取出丹药,服了一枚下去,稍加调息,精神复又振作。
可始终追不上此人,她心中不免愁苦,暗道:“这人遁术如此厉害,我却一人阻不住他,若是任其在飞去,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还是请得门中长辈来帮忙吧。”
她伸手一抹,又自香囊中取了一枚飞符出来,嘴中念了一道法诀,便将此符向空中一发。
霎时之间,就有一道奇芒飞去云巅,再在上空爆出一团绯彩流光,哪怕是烈日当空,也不能掩其光华。
此刻距此万里之外,正有两名贞罗盟修士在坐在湖泊边垂钓。
其中一名年轻道人把鱼竿一甩,只见水浪飞起,却是钓上来一条三丈长的,嘴中满是利齿的凶鱼来。
这年轻道人哈哈一笑,道:“丁道兄,又是我赢了。”
旁侧那道人苦笑道:“杨道兄技高一筹,丁某不如也。”
那年轻道人得意一笑,又将鱼竿一抖,把那凶鱼甩了下去,道:“再来。”
此人姓杨名秉清,原是东华洲修士,他来得中柱洲已是数十年了,昔年他曾在九魁妖王麾下做过门客,后来因得罪了蓬远派,自忖在东华洲立不住脚,这才来到此地。
昔年他曾在东海之上得了一本密册,这几十年修炼下来,如今已修至化丹一重境界,在贞罗盟中也是颇有地位。
不过他虽是散修,也常常以自己出身东华为傲,颇是看不起此间修士,认为他们不过是依仗了本洲盛产奇灵之物,得以多炼得几件法宝,才有得几分本事。
若是论那真实功行,临阵斗法之能,同辈之中,根本无有人能与自己相比。
若是他在东华洲也有这般富足的修道外物,何至于躲到万里迢迢躲至此处来?
他旁侧那丁道人似是心事重重,见手中鱼儿又是脱钩而去,便干脆放下钓竿,言道:“杨道兄,你最近可曾听闻,列玄教在那屏东壑道前设了法坛,说是要往此处来传教,如是他们真来了,岂有我等活路可言?当需小心提防。”
杨秉清不以为然,道:“丁道兄安心好了,列玄教纵然大家业大,可他们都是享惯了福的人,又哪里会跑来这穷乡僻壤吃苦受累?我看多半是谣传。”
丁道人摇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多加提防总是没错的,这方圆三万里内,盟内皆是交给我等管束,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也是难逃其责。”
杨秉清不觉扫兴,将鱼竿一扔,道:“罢罢罢,今日便再去巡视一番,你看如何?”
丁道人露出笑容,道:“正是如此。”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神色俱是一动,一齐往天上看出,见得那团讯光闪耀,杨秉清扬眉道:“想必是让道兄说中了。”
丁道人霍然站起,沉声道:“看那讯光,应是司徒娘子所发,连她也阻之不住,想必来人功行甚高。”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不再多说,各自祭出了飞遁法器,往那讯光之处飞速赶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引渡金桥
蔽屏山西侧壑道之中,灵光翻涌,几声震响之后,就有数只飞筏跃然而出。
白可传负手卓立在先,傲视前方,他身后则是五十余名修士,皆是织锦道袍,高靴峨冠。
这其中,有五人修为与他相仿佛,俱是化丹境界,而其余四十余人则是玄光境修士,这一股势力,已是将列玄教宋国之内十个州郡的分坛给抽空了。
白可传扫视了一眼,喝道:“来人,请出‘指引盘罗’,把那两名野道人下落给我找出来。”
当即有一名壮年修士走至宽敞之地,他取出一物,将其上盖着的红绸布掀了,露出一只金铜色泽的罗盘。
随后点上香烛,盘膝坐下,起了法诀推算。
不过眨眼间,他头上青丝便变得华发,形容枯槁,“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那罗盘之上的铜勺转了几转,最后指向偏西南的方位之上。
推算修道之人根脚极其不易,这法诀他不过起是了片刻功夫,还只是大略推断方位,此人就已经生机耗尽,气若游丝了。
只是他犹自不肯闭上双眼,而是盯着白可传直看。
白可传走至他跟前,满意点头道:“你可放心去了,你亲族之中,可选一名后辈入我教中修行。”
这人得了这句承诺后,长长出了一口气,面上露出欣慰笑意,再无留恋,双目一阖,便已死去。
白可传手起手挥了挥,道:“来人,将他抬下去,此事处理完后,再好生安葬。”
这时教中一名分坛坛主突然出言道:“白师兄,那两名道人先我几日,要想追上,着实不易,不知师兄如何安排?”
白可传满是信心,深入屏西之地,他又岂能不做准备?向后环视一眼,大声言道:“诸位师弟不必担忧,为兄此次来,已请得老师谕令,可动用借用此间地伏神像,开引渡金桥,追索这二人。”
听了这话,众人神情一松,再无忧心。
“引渡金桥”乃是教中一门挪移神通,需以一座事先埋在地下的神像为依凭,从地脉中抽吸灵根菁华,能于瞬息之间,将数十人送至数千里外。
只是请动祖师神像,需要事先梵香礼拜,行过一番法仪方可,哪怕此地并不是列玄教界内,但也不可略去了,否则便是对祖师不敬,因此俱是停下身来,分头布置。
这个时候,驻守此地的贞罗盟修士也已察觉到动静了,只是看列玄教弟子人多势众,不敢上前,只得发出飞书请援。
白可传等人根本不去理会他们,用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行完法仪,他将飞筏摆好,将法诀一个掐动,陡然间,一道祥光自平地冲出,飞架一道拱形天虹,这数十人纵身一跃,便随光而去,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道虹光须臾飞去三千里,再往下一落,这行人方才现出身来。
白可传招呼了几声,命人将地下埋藏的那尊御法神像挖出。
这挪移之术一旦施展,这一尊神像便就再也无用了,是以其上已是灵光尽去,不复原貌了。
底下这一干列玄教弟子将神像以帛布包裹了,小心放入玉盒之中,准备带了回去起庙建观,以香火供奉起来。
处理妥当后,白可传再度依法施为,驾驭了那金桥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