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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大道争锋-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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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瞧叶极流此时无暇他顾,哪会错过机会,伸手一指,那黄芒如尘扬起,越起越高,到得空中时,轰隆一声,如倾城山崩,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叶极流眼中终见惊容,面对如此攻势,在拿不清对手底细的时候,通常唯有转身躲避。
  可有同门在旁看着,战得没几合就要退避,他怎能行如此丢脸之事,厉啸一声,把法剑反手一持,几个劈斩,银光迅掠,如夜空霹雳,将这道土行真光斩开几处豁口,纵身一跃,就待要从正面冲了出去。
  可才飞出去百丈远,却觉周围黄土飞飏,尘沙漠漠,越往前去,身形便越是滞重。
  这时却见浑浊烟尘一阵滚动,四下里一个张望,他陡然惊觉,自己竟闯入了一只足有百丈大小的手掌之中,面上不由变色,正要飞退,却见那五指倏尔一动,便向内合拢。


第一百九十八章 碧玉如意定剑光,指上神雷震四方
  叶极流见那大手攒和,仓促间只来得及将护身宝光撑开,强行抵挡,但那五指不断向内收拢,其力甚大,如山峦般层层压来,眼见得那宝光破散在即,他脸上也是不禁变色,登时后悔起来。
  他并无护身法宝,只能纯靠自身功行支撑,若是方才拼死起剑斩去,不定还能杀出一条去路,眼下却是晚了,根本无法抽出手来,若无人驰援,用不了片刻功夫,就会被捏成一把肉泥。
  瞧他已是无计可施,公羊盛拂尘一摆,再不迟疑,大喝道:“救人!”
  其余五人也是看出形势危急,纷纷出手,只是动作有快有慢,目标也是各自不同。
  公羊盛出手最快,才开口时,自袖中取了一枚清气隐隐,正面有龙虎玄纹的玉符出来,往外一丢,自云头飞下,撞向那玄黄大手。
  身后那四名师侄也是俱起法宝,跟随他一起出手。
  而沙道人却根本不去管叶极流,却是面无表情把袖子一甩,从中出来一枚鹅卵大的金白飞丸,直奔张衍而去。
  玉符方才飞至,张衍把手一扬,一道浑沉晦暗的黄芒升起,挡在前方,两相一撞,这玉符喀喀裂开几个缺口,倒震而回,而那一道土行真光也是如岩崩裂,爆震而开。
  前路无阻,其后四件法宝正好一冲而入,先后落在玄黄大手之上,只瞬间就将其打散,化作千百缕黄烟四下飘飞。
  叶极流忽觉身上压力一松,登时看出了一丝机会,也是御起龙蜈剑奋力一斩,自漫漫尘沙之中劈开了一条去路,使了一个飞纵法门,就循着那道缝隙往外遁去。
  张衍冷然一笑,双指一点,清吟声中,星辰剑丸与五灵白鲤梭一齐飞出,追索而去。
  这时那沙道人的金白飞丸也已落下,还未近得他身,身上玄衣陡然绽出三尺精亮毫光,往上一冲,就迎住飞丸,只在上滚动,却不得落下。
  沙道人神色一凝,沉声道:“护身宝衫?”
  星辰剑丸来得极快,叶极流不及脱身,忙召龙蜈剑上过来招架,“当”的一声,挡住了剑丸,然而那五灵白鲤梭却是绕了过来去,护身宝光其狠狠一啄之下,竟是应声而破。
  叶极流大惊,他修习的法门并非玄门正宗,护身宝光若是破散,还需重新祭炼,那面对那正向自己飞来的五灵白鲤梭,却已无有手段克制。
  公羊盛在云上看得一皱眉,把手中拂尘一扔,千丝散下,如网罩来,竟将五灵白鲤梭裹住。
  这件玄器却似不服输一般,把头尾一摆,背上鳞斑一阵金光流淌,猛地一窜,那织网竟是束缚不住,韧丝崩断,眨眼就被其冲了出去。
  叶极流有了这一丝喘息之机,哪还敢托大,口中念了一道法咒,对着那龙蜈剑一指,道了声:“化!”
  此剑一震,前后分节,裂成两段,再一个抖颤,剑身之上白光一吐,便化作两柄一模一样的法剑来,一把向上飞去,依旧抵那星辰剑丸,另一把如倦鸟归林,向他怀中飞来。
  他伸手一拿,握住剑柄,一剑在手,又恢复几分信心。
  此时五灵白鲤梭又乘光飞至,他已看出此宝厉害,急起法剑往上一翻,“当”的一声,勉强格住,只是这法宝灵性十足,一击无功,立刻他前后左右绕转游走,找寻破绽。
  众人只见一道金光围着他上下翻飞,追逐不休。
  张衍眼中杀机隐现,这七人出自一门,若是联手来攻,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最好是先斩杀一人,现下有如此好的机会,又怎能错过?
  因此他得势不饶人,心神一催,星辰剑丸倏尔一跳,立化一十六道闪耀剑芒,一道道如箭飞射,发出破空呼啸之声,朝着叶极流斩杀过去。
  任谁都能看出,叶极流在那灵梭围攻之下已然左支右绌,若再有这一十六道飞剑斩来,那是必死无疑。
  公羊盛不得不再次出手相救,只是与张衍交手两合,随身法器已坏得两件,不愿再拿寻常之物凑数,遂把身子一抖,顶上一朵罡云之中,托出了一只样式奇古的碧玉如意,浮在氤氲气雾之中,载沉载浮,稍一催动,立时有一道澄明光华洒下,竟直直贯入底下地火天坑禁阵之上,照得下方一众事物纤毫毕现。
  一十六道剑芒被这道光华一照,似入膏泥之中,顿受阻碍,去势骤缓。
  这时沙道人大声喊道:“师兄,合力杀张道人!”
  他起先就打得围魏救赵,攻敌必救的主意,只是张衍自心生警兆之后,早有防备,因此将“七星束阳袍”与“经罗遁钧宝佑衣”这两件宝衫护体俱都穿戴在身,寻常法宝,万难及身。
  沙道人一人之力拿他不动,但如能数人合力,那便把握大增了。
  公羊盛得了提醒,把目光转来,他也是当机立断,立刻道:“芮师侄,你速去回护于他,诸位教友,随我围杀张道人!”
  芮道人得了吩咐,趁着飞剑未至,就要抢下去救叶极流。
  张衍方才找出了机会,哪里会容得对方将人救走,把双袖一展,三百六十五滴幽阴重一齐飞出,往四面八方散去。
  诸人适才已见识过此物厉害,倒也顾不上出手攻敌,不得不先停下动作,回护自己。
  与此同时,张衍心意一动,要将那星辰剑丸唤了回来。
  哪知公羊盛那顶上碧玉如意颇有几分神妙,散下光华似是罩笼一般,星辰剑丸几番来回,到了边缘之处,便无法冲出。
  公羊盛挥袖将袭来幽阴重水尽数挡开,恰好见得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
  五百年前,中柱洲与少清一战,他侥幸逃得一条性命,自那时见识到飞剑的厉害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抵御此法。
  而这柄碧玉如意,就是为困阻飞剑而炼,哪怕少清派弟子亲自御使飞剑杀来,他自信也能牵制一二。
  张衍双眉一挑,自迈步跨入元婴境界后,原先所习御剑法门已是难以跟上如今修为,因此也并不倚为主要手段,原他还想得一丝空隙,先将叶极流斩杀剑下,现下看来,却是行不通了。
  不过他如今手段颇多,便是不用此法,倒也不信拿不下此人。
  只是这一耽搁,列玄教另几名长老也是挡开了幽阴重水,缓过气来。
  公羊盛也不犹豫,暗拿法诀,自顶门罡云之中,又飞出一把黝黑铁尺,其余诸人看他已然出手,而随之而动,将自家趁手法宝祭出,齐往张衍打来。
  张衍目中冷芒连闪,袍袖一个拂动,分撒了五十余枚赤雷珠出去,身下水行真光一个攀升,绕旋飞起,将这些个法宝一托,立时白沫飞溅,砸出千重玉浪。
  这几件法宝之中,因有那把铁尺当先开道,又得其主全力御使,水行真光难以卷动收摄,但水势连绵,波涛来回之间,却也使其缓了下落之势。
  公羊盛见数十粒赤色飞珠向自己飞来,本以为仍是那幽阴重水一流,正待如方才同一般挡开,可待此物到了眼前,神情陡然为之变色,狂吼道:“快躲!”
  其余几人开始也是与他一般,并没有当作一回事,等听得他提醒,知晓此物定不简单,可是此时想要躲避,又哪里来得及?只好祭出护身法宝,硬起头皮生生扛下。
  只听得云之中发出阵阵惊天巨震,好似天陆崩塌,尽管有法宝相护,可包括公羊盛在内五人仍是被炸得气血沸腾,衣衫破损,狼狈不堪,足足退出去了数里远才止住身形。
  趁此机会,张衍把手一点,将三百六十五滴幽阴重水再次汇聚一处,如狂流一般,冲向叶极流。
  那边芮道人方至叶极流近侧,正准备与其合力先对付五灵白鲤梭,可此时听得身后轰声震响,回头一看,却是骇了一跳,连忙拿出一杆幡旗,迎风一抖,化作五丈高下,摆在身前。
  只是这幽阴重水数十滴已是打得诸人招架不迭,更何况此刻全数在此,不过几息时间,幡旗就被打得稀烂。
  他连忙弃了此物,再祭一枚玉符出来,也是支持得片刻便即破散,那余下不足二成幽阴重水砸在那护身宝光之上,他浑身剧震,光华溃散,口中连连喷出了几口鲜血,倒跌了出去。
  张衍向前跨出一步,似浮光掠影一般,百丈距离一闪而过,再出现时,已是距离叶极流不足十丈,他把手抬起,向前一指,一道紫色雷光似扫荡清宇,轰然爆出。
  叶极流也有一股血勇之气,心知此时躲避断无活路,一咬牙,居然不退,反而将全力法力聚于一处,悍然把龙蜈剑御起,一道银光如电疾掠,反向张衍杀来,指望能先一步斩杀这名大敌。
  然而法剑方自飞出,那五灵白鲤梭一声啸音,却是从旁窜出,将其撞了一边。
  此时紫霄神雷已至眼前,叶极流护身宝光已破,法剑脱手,面对这杀伐神通,毫无有任何手段抵挡,他连半声惨呼也未来得及发出,便在一声暴鸣中,整个人已是炸成粉末。
  芮道人见得如此惨状,顿时吓得胆寒不已,他见张衍此刻正背对着自己,不及多想,转身就跑,才出去没有多远,就有一道细若游丝的金光追至,只在他身上闪了一闪,便自不见。
  他又出去了数十丈,忽然身子一僵,大叫一声,身躯从腰间断成两截,就从尘头坠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镇教神尊像
  公羊盛方才被赤雷珠逼至数里之外,难免援手不及,眼见张衍于顷刻之间,连斩二人,他先是愣了片刻,随后跺脚重重一叹,把拿起的法诀散去了。
  剩下列玄教那几人看到这一幕,眼神之中除了生出些许惊惧之外,还夹杂着一丝茫然无措。
  他们本是一鼓作气而来,原想着这张道人再厉害,七人合力,也定能一战而下。
  却不想还未曾伤得此人分毫,己方却是折了两名元婴长老。
  要知列玄教先前已有两名长老死在张衍手中,如是再斗下去,那还要再死上几人?
  一想到此处,他们心中皆是忐忑不已。
  壮大本教固然是好,可也要行得通才可,若是搭上自家性命,便就不值了。
  能做到教中长老地位的,无不是经过了数百年的辛勤苦修,眼下福乐还未享受足够,又怎能急着去死?
  就算为教中立下了大功,来生还能再行入道,可谁能说还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公羊盛岂能看不出他们几人心中这点私心杂念?虽是面上神情不变,心下却暗叫不好。
  他虽是列玄教大张老,但其余长老身份与他也算是平起平坐,平时虽各有私心,但他还能凭借长辈身份压服下来,可若一旦涉及身死存亡的大事,要想唤得所有人上去拼命,那也是妄想。
  若是拿不出应对办法来,那也不必再斗下去了。
  可适才与张衍斗了几个来回,他也是看出,除自己之外,剩余四人如与张衍单独对上,能保得性命已是不错。
  而他更为担忧的是,方才张衍那一步之间,迈出上百丈,有这等挪转神通,随时随地可以脱出战圈,去往他处。
  他原本以为有碧玉如意在手,便能制住其剑遁之术,可现在看来,却根本围困不住此人。
  如不是对方那法宝尚未祭炼完毕,怕是早就去往他处了。
  他手中倒是还有一物,能克制此人,可是此宝轻易动用不得,心中一时有些犹豫。
  沙道人看出他有些为难,便主动开口道:“师兄,事到如今,唯有请出祖师神像了。”
  其余三名列玄教长老,为那谭姓女冠、高师弟及那秃顶道人三人,他们互相望了一眼,秃顶道人站出来道:“师伯,师叔说得不错,快些请出祖师神像吧。”
  列玄教供奉在祖师堂中的神像,共有两座,一座受日常香火,并无什么奇异之处。
  而另一座,却是能收凝法力,借以淬炼神像宝体。
  尤其是教中有一门心法,每当教众祭拜祖师神像之时,按法仪而行,就等若在祭炼此物。
  四五百年下来,那尊神像不知受了多少教众顶礼膜拜,如今八脉俱通,腑脏已生,内外已如生人一般。
  若是再有数百年祭炼,待此物生出真识之后,再与翼崖上人昔年特意设法留下一缕残魂相合,定能借体而活,成得一件护教真器,其威不下有一名洞天真人坐镇教中!
  到了那时,如再有神兽相助,列玄教成中柱第一派指日可待。
  他们此来围攻张衍之前,因恐贞罗盟禁阵坚碍难破,又惧其长老得知消息后回来施援,是以携来此宝,以防万一。
  因此宝物一旦使出,必然耗损元气,如此一来,那到最后炼成,怕要再推迟百数年。他们本是准备留作最后手段动用,但没想到张衍竟如此难缠,因而都动了请出神像的意愿。
  见众意难违,公羊盛微一沉吟,出声道:“好,有请诸位教友为我护法!”
  听他答应,四人皆是心中一定,当下应和一声,站到四角之上,将他护在其中。
  这神像共有三层禁制,每一层皆有不同用处,但他们深信,就算只开得一层禁制,要拿下张道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张衍目光一凝,他看出这几人似是又要施展什么法门,不过上前绕了几圈之后,却发现这几人在四角之上所据方位并非随意站立,而是暗含阵势,且守御严密,并无漏洞。
  他随手发了几道紫霄神雷进去,见并无动静,就知此阵难破,心中一转念,索性往后一退,坐定云头,看他们作何打算。
  不过半盏茶功夫,站在四人中间的公羊盛忽然喊了一声,双手向上一托,一缕轻云冉冉飘升,那云中有一座面目逼真,身着金缕银线日月服的翼崖祖师神像被请了出来。
  此像约有十丈高下,一现身出来,就有阵阵仙乐鸣响,万众膜拜之声,放出千百道柔和清光,照耀四方,便是整座鹿歧上,也是笼罩在一片祥光沐浴之下。
  立在神像之下五人,恰如甘霖倾顶,琼浆入喉,顿觉浑身舒泰,周身法力澎湃,难以抑制,似是要奔涌出来。
  公羊盛也觉功行好似平白增添了不少,顿时精神倍增,高声,道:“诸位教友,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纵身一跃,到了上空,把手一张,掌中雷芒闪烁,就是一道罡雷对着张衍打了过去。
  沙道人等四人也照此施为,齐齐大喝一声,纷纷扬手,将法力凝聚,化成罡雷打出。
  张衍端坐云头不动,背后那五色光华如波荡漾,一道蓝芒似决堤般奔腾涌出,再往上一冲,掀起百丈浪头,与那罡雷撞在一处,霎时引发连声爆响。
  仍而此一轮攻袭虽然挡住,可公羊盛这五人似无有停歇之意,不停催发法力,发出道道罡雷。
  水行真光之势竟被遏制,一个个浪头不停被消磨而去,五人攻势渐渐向着张衍处逼去。
  公羊盛脸上露出几许深沉微笑,有了祖师神像之助,他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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