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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大道争锋-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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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欣然道:“甚好,雁依,过几日由你护持,助你师弟凝丹。”
  刘雁依虽是秀眸中有些惊讶,但却毫不迟疑应下道:“徒儿谨遵师命。”
  随着张衍修为精进,已不会事必躬亲,若是传下什么法门,也是由刘雁依这大弟子代师传授。
  这殿中除却张衍这六名弟子外,后面立有还有二人,却是原本祝长老的徒儿翁知远和袁燕回。
  这二人资质皆是不差,当年在玄光弟子的大比之上,仅是排名在刘雁依之后,功法也是祝长老去辛苦求来的,也曾禀明张衍出外寻药,如今皆有化丹修为了。
  他们二人身后也跟了五名灵秀弟子,张衍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祝长老的转世之身。
  不过转生之后,前一辈记忆也就烟消云散了,算不得原先那人,因此只稍看一眼,便自略过。
  磬钟敲响,本是召唤府中门人弟子,可这些人中,张衍却未曾见到卢媚娘与荆妙君二人,便问道:“雁依,白穹妖王和君悦妖王可在洞府中?”
  刘雁依低声轻叹道:“禀恩师,荆妖王因未能迈入元婴境中,已于半年前寿尽而亡,卢妖王是送她元灵转世托生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浣月江宴
  君悦妖王身故,也是给了张衍门下几名弟子极大触动。
  尤其是汪采婷,自从踏上修道之途后,她却是从无急迫之感。
  然而眼见一名享受六百余载的化丹修士,因迟迟不得破境,却是生生寿尽而亡,她仿佛也是看见了自家前路,心中顿生惶惑迷茫之感。
  若是不得长生,任你法力神通再是强横高明,也终究是虚幻一场,如树枯花谢,凋零而去。
  此事之后,她也是把平日爱玩闹的性子收敛了几分,这半年来,倒有大半时候是在认真修持。
  张衍看过门人弟子修为之后,也觉欣慰,又把诸人一个个唤来阶下考校,再随口指点了几句,半日之后,便吩咐他们退去,只是把姜峥单独留下。
  姜峥内心有些忐忑,不知为何恩师要把自己留下。
  他原本乃是记名弟子,又是张衍自山外带回,自知和一干同门无法相比,因此也极是用功。
  可自正式被张衍收录门墙后,这么些年过去,他也不过才到了玄光二重境中,而比他后入门墙的魏子宏,如今已是到了化药凝丹这一关了,两者可谓天差地别。
  就是汪氏姐妹,虽迈入玄光比他晚了些许,而今也早早超过了他,已在烧穴了。
  汪采婷还曾出言逗趣,说他再这么慢吞吞修行下去,怕是连两位师侄都要比他进境来得快些了。
  索性姜峥人缘极佳,为人又是谦逊有礼,懂得进退,门中也有无人看不起他。
  张衍见他似有不安,便笑道:“徒儿,你莫慌张,为师留你下来,乃是这里有一桩好事说与你听。”
  他便将那蓬远派之事前后因果细说了一番,末了又道:“徒儿,为师也不瞒你,临来之时,穆长老已将那《辰火六御正法》相赠,只等你点头,便可将此法赐下,呵呵,此事若是成了,与你也不无好处,你若不愿,那也可,为师回头便替你辞了此事。”
  姜峥细细品味,发现自家老师言语中并无强逼之意,显是放手由得他自己去选。
  这事若是搁在他派弟子身上,怕是早就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应下了。可他身为溟沧派弟子,老师又位列门中十大弟子之一,上乘功法却是不缺得。
  且昭幽天池乃是一处洞天福地,更不是别处宗门可比,只一卷说不上能否修成的道法,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
  姜峥修道岁月,倒有一半是在凡之中度过的,他虽是脾气极好,但是胸有城府之人,想法却是与众不同。
  他并未去考虑那修行之事,首先想得却是:“我在门中修道,论修为论资质都远不如同门,显见得留在此处并不能为恩师分忧,可若是去得蓬远派,定能为我昭幽天池再拉拢得一个盟友来,也能稍许报得老师传道之恩。”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转了好些时候,他便毅然言道:“恩师,徒儿愿意去蓬远派。”
  张衍凝视他双目,道:“你可想清楚了?”
  姜峥认真道:“徒儿绝不反悔。”
  张衍一笑,把袖袍轻轻摆荡,就有一枚晶亮玉简飞了出来,落在姜峥面前。
  “此便是那《辰火六御正法》,这是别家宗门密卷,为师不会去瞧,其中关窍,你自家去仔细琢磨吧。”
  姜峥伸手接过,收入囊中,他退后一步,抱拳道:“徒儿明白,只是离门之前,修道上一些不明之处,还是要请教恩师的。”
  张衍笑着点了点头,姜峥这徒儿的确与众不同,有许多话不必说透,他便能心领神会,虽修道之资差了少许,但修道之途,一颗坚凝无回的道心更为重要,将来也未必不能求道长生。
  他站起身来,一挥袖,便踏开阵门,转回了小壶镜中。
  一名黑衣书生慌忙迎了出来,对着他一揖到底,道:“小的张境,恭迎老爷回府。”
  张衍自他面前走过,径自上了玉榻坐定,随后言道:“却有事要你做。”
  镜灵忙把身俯低,道:“请老爷吩咐。”
  张衍抖开袍袖,一道罡风飞出,霎时灵光洒散,光彩纷呈,一时间,竟有数十件法宝法器漂在半空,上下浮沉,若是有门中弟子在此,定会把眼看花。
  他凭借一身“五方五行太玄真光”行走中洲,东海两地,不说那些玄光化丹之辈,只是死在他手中的元婴修士就多达十余个,所得法宝着实不少,除却那些需用到的,余下也不耐一一查看,现下已是尽数取了出来。口中则道:“你且把这些个法宝仔细清点了,小心收好,与原先府中法宝放与一处,日后自有用处。”
  此次回山,他并未打算将这些法宝分予弟子,而是打算细水长流。
  虽是如今门人弟子加在一处,仍旧不足二十之数,可若是再过得数十上百载,怕是就要如那杜德,萧倜一般,上得百数了。
  如是人人持宝,任是再大的家当,也是折腾不起。
  因此便需提前定下规矩,只有为洞府立有功劳者,方才能赐下。
  刘雁依当初修道之时,张衍正值出外寻药,因而她身边法宝皆不是从自家恩师处得来,而是出外斩杀妖魔,为门中立功,才从功德院中换了来的,其中艰辛,不为外人所知。
  是以张衍决定,今后府中弟子想要法宝,也要依此例而行,且如今魔劫已起,根本不怕无有机会。
  “张境,我离开山门甚久,你把门中之事详细与我说来。”
  张境道了声诺。
  张衍临去之时,曾关照留他留意溟沧派山门中事,他也不敢忘了,见此刻问起,便把自己所知晓的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听罢之后,张衍忽然发现,先前冯铭所告知自己的消息中,却是遗漏了一事。
  洛清羽竟是在大比之上斗败了庄不凡,之后方才传出成就元婴的消息,这足以说明只得三人去往斗剑法会不是什么虚语。
  张衍暗自思忖,似庄不凡,杜德之辈,若是得背后洞天真人全力支持,怕也不是没有成婴的可能。
  只是无论是大族世家还是师徒一脉都已定了人选,因此也只能舍了此次机会了。
  除却这三人外,他人哪怕成婴,要去往十六派斗剑法会,也定会受三方势力联手阻拦。
  换了任何一人来,面对这等局面,怕早已灰心丧气,畏缩躲避了,再也生不出什么抗争之心。
  可张衍却不然,早在得知这消息之后,他便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其实还有一线机会,只看自家判断的对也不对了。
  闭目沉思了片刻,他忽然道:“张境,若这几日有人来寻我,不必阻拦。”
  镜灵连忙应下。
  交代完后,张衍收束心神,把眼一闭,便入定去了。
  此番他回转山门甚是低调,并无几个人知晓,数日之后,这消息才慢慢传了出去,倒是引得不少人前来拜山。
  若是相熟只人,他便亲自出迎,请进来饮酒论道,此外便是坐于府中,精研五行遁法神通,并不外出,似是放弃了前往斗剑法会的打算,一门心思修道了。
  这一日,小壶镜镜面上之上忽然灵光闪耀,一阵如水波动。
  张衍睁开双目,瞧了一眼,见昭幽山前来了一个道姑,正对着府门施礼。
  他心中一动,认得此女乃是守名宫门下弟子,略一沉吟,道:“张境,放她入府。”
  不一会儿,张境从外进来,双手捧上一封书信,道:“老爷,那道姑只留下此书信,人却是走了。”
  张衍伸手拿过,落目一瞥,发现竟是彭真人手书,不觉眉毛微挑。
  起封拆开,仔细看了一遍,这信中只是说了些许门中平常事宜,言辞倒是客气,不过字里行间之内,却是隐晦劝说他不必去再想那斗剑法会之事,似如今安坐府中才是正途。
  彭真人这书信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含蓄指出大势不可逆转,他再怎么斗,结局也是难以改变,只需隐忍下去,看在她先前情面上,也无有人会与他来为难。
  看完之后,张衍淡淡一笑,就把书信抛在一边,自己如何行事,何需他人来指手画脚?
  当天酉时之后,昭幽天池前却是又来一人。
  此次是一名持礼甚恭的弟子,言及自己从十峰山而来,奉霍轩之命来送书信的。
  待此信拿入府中,张衍拆开一看,见信中字迹娟秀,不似男子书写,但落款的确是盖了霍轩的印章。
  信中所言,却是请他一月之后,去浣月江赴宴,招待自平都教来得三位长老和其门下弟子。
  十六派斗剑将至,近日与溟沧派交好的几个门派也是走动多了起来,弟子之间也可借此机会,相互交流切磋,斗法论剑。
  这平都教亦为玄门十派之一,因僻处西南,少与他派走动。
  不过秦玉真人生母原先便是此教长老,因此两派渊源也是极深。
  张衍那着手中桌案之上,这两封书信虽是一前一后,但合在一处看时,却是能品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他忽然玩味一笑,暗道:“原想还要再等上一年,待得此回山门大比,再行动作,却不曾想,机会这便送上门来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五徒离山
  浣江之宴,想必平都教弟子想借此机会展露本事,试一试这一辈溟沧派十大弟子的实力,比斗切磋应是免不了的。
  不过先前来昭幽天池拜访张衍之人,无有一人修为高过于他,因此也并未曾看出他已然是一名元婴修士。
  张衍自忖门中怕还是以为他至今仍是化丹境界,否则这请柬也未必会送来。
  他略一转念,笑了一笑,就将请柬收了。
  此会因定在三月之后,眼下倒不必多想。
  距离斗剑之期还有五年,张衍自思还可趁着余下这点时日,将那五行遁法再提升一层去。
  自与元婴三重修士斗法之后,他便尤为重视这门神通,每每习练,愈发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可思议之变化,若是能在法会之前将这门神通再得精熟几分,定还可多得一门手段傍身。
  此前靠了残玉之助,他已习得一门水行遁法,危急时刻用来脱身也是颇见奇效。
  只是这门神通非但可以借五行潜遁,还可以困人阻敌,是以他决定此后修行,便着重修炼此道。
  他坐于榻上思索,这时张境从外转来,道:“老爷,姜峥在外求见。”
  张衍道:“命他入殿相见。”
  不一会儿,姜峥目不斜视到了殿中,撩袍跪下,俯地叩首,道:“弟子姜峥,拜见恩师。”
  此地乃张衍日常修行之所,他自入门之后,从来未曾踏足过半步,就是汪氏姐妹,也不过来得一二次。
  张衍微一点头,道:“起来说话。”
  姜峥再行一礼,沉稳站起,抱拳道:“徒儿来此,是想辞别恩师,这就动身去往蓬远派。”
  张衍看他几眼,奇道:“为何这便急着走?”
  他先前在言语中曾有暗示,自己虽不方便观看蓬远派的功法,但是一些道术上的关窍却是相同的,姜峥在习练之时若是遇上,却是可以来请教自己,这可是难得的机缘。
  需知他也要修行道术,在十六派斗剑之前,已是无法顾及门下弟子了,因此早已定下规矩,五年之中,除了刘雁依与姜峥可时常来请教,其余门下弟子,如无传唤,不得随意来见。
  在张衍看来,自己指点姜峥一年半载,待修为有所增进,最好是能修至玄光三重,再去往蓬远派,那才是最为妥当的。
  却不曾想,才过得半月,这徒儿就急着要离去了。
  姜峥躬身道:“恩师容禀,徒儿也不知为何,这门功法修行时进境极速,已是堪堪摸到突破门隘,只是冥冥中觉得,非得感应一物,方可过去此关,想来应与那恩师所提及的‘惊辰天宫’有些关系,是故欲去蓬远寻找机缘。”
  他听说蓬远派练成这功法的几乎无有,本也以为这门道法是极难得,已是做好了吃苦熬磨的准备,可谁知道,这功法似与他有缘,与自身极其匹配,只不过练得十数日,功行就突飞猛进,眼见就要迈入玄光第三重“甲子不失”的境界中。
  可在这时,他却感应到似乎缺了什么,因此停了下来,经过一番认真思索之后,遂决定来见张衍。
  张衍略略一想,目中一亮,暗忖道:“莫非是那个缘故不成?这倒是我这徒儿的造化了,此也是他的机缘了。”
  他笑了一笑,道:“此事为师准了,你回去收拾之后,明日便可下山。”
  得了准许,姜峥并不现出什么欣喜之色,面上神情如常,打躬道:“多谢恩师。”
  张衍稍作沉吟,道:“你入我门中后,修行极是勤勉,可为师也从未有过法宝赐下,比你先入门的几位同门皆是有了趁手法宝,这对你未免不太公允,此次去蓬远派,也不能太过寒酸,我便予你一件法宝防身。”
  他偏首关照张境道:“去把那‘捉星玲珑袋’拿来。”
  张境得命去了,不过片刻,他就捧了一只貌不起眼的灰色布袋出来,交到姜峥手中。
  此物是那列玄教沙姓真人随身至宝,袋中能盛千顷沙水,乃是一件玄器。
  对张衍来说,此宝虽好,但若是遇上那些擅能遁逃之辈,方才展开,就可被人逃遁了去,很难在斗法之中有所作为,当日如不是列玄教七位真人把他团团围住,又顾忌天炉法宝还未出世,此物根本沾不得他身。
  但姜峥不过玄光境界,留给他用来防身,已是足够了。
  姜峥先前与同门切磋,从未胜过一场,倒不是法力不济,而是每回都被法宝所克制,虽是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但若说心中没有几分郁闷之情,也是未必见得。
  今次总算是了自家法宝了,他接过之后,连忙跪下,感激言道:“谢恩师赐宝。”
  张衍微微一笑,把指一弹,就有一道金光闪烁的符箓飞来,入了姜峥眉心之中,道:“此是我昭幽府中烧穴之法,以你的资质,贯通二十六穴不是难事,你需记住了,此法绝不可外传。”
  这门烧穴之法是张衍以残玉推演而出,就算放在玄门大派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烧穴秘法,若是那些世家大族得了,立时可使得玄光辈弟子在此关之上的根基打得更为牢固。
  姜峥神情一肃,郑重言道:“恩师放心,弟子定不会泄露一丝半点,如违此誓,定遭天谴。”
  张衍一挥袖,喝道:“徒儿且去吧。”
  姜峥退后几步,用力磕了几个响头,便退出了大殿,往府外出来。
  走不得多时,路上却迎面瞧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美貌女子缓步走来,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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