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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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嘿了一声,单手伸出,一把抓住鹿角,看似轻松一拧,就将其扳倒在地。
再伸手一抓,拿住一团黑气,运功化为一把巨斧,举手就将巨鹿一斧劈死。
而后一脚踏前,双手持斧,高举而起,再狠狠劈在山梁之上,喀喇一声,瞬时山摇地晃,乱石飞崩,这一处山头被他生生劈开,再是先前一步,左手一抓,凝作一柄巨锤,带着呼啸之声,向天中那一道悬空遁光挥去。
砰的一声,天中仿似琉璃破碎,爆开漫天炫光,金光银星一时俱洒,恍惚中可见一道扭曲人影朝着山脚斜坠而下。
第八十六章 临行三策解危局
张衍与容君重两惹相斗之时掩于雾中,无人看得清楚内间情形如何,只能自那里阵阵传出爆响声及法宝光华判断出争斗尤为激烈。
杨殊永在法坛上焦躁地走来步去,嘴里不断重复道:“到底如何了,到底如何了。”
淳于季在旁道:“容真人心有成算,此次上阵,亦在深思熟虑之后,那张道人毕竟还道行稍逊一筹,纵然神通犀利,可也未见得是容真人的敌手,掌教请勿忧虑。”
杨殊永听他之言,稍觉安心,道:“淳于护法说得好,我轩岳教百年以为奋发振作,一洗千载颓势,岂会……”
他话未说完,忽听得一声地裂山崩也似的大响,法坛连晃,脚下一阵跳颤,不由心里一紧,转首看去,可因浓雾弥漫,却仍是看不出什么来,过得顺息功夫,就见一道仿若白练的剑光自雾中飞出,一路往锺台方向过去了。
杨殊永神情一变,失声道:“究竟是胜了?莫非容真人他……”
他身为掌教先自失了镇定,底下弟子也是感觉天塌一般,顿时一片慌乱。
淳于季看了顿觉不好,忙出声大喝道:“做什么?情势未明,尔等休得自乱阵脚!”
又转身过来,对杨殊永一拱手,道:“掌教,容真人真身便在山后,小人先去看看情形。”
杨殊永忙道:“速去速回。”
邢甫柳见那剑光飞去,心下后悔不迭,暗骂道:“要是早知是这结局,道爷我又何必跑了过来。”
适才出战之时,他留了个心眼,躲在后面,避过一劫,是派外修士中少数得以活命之人。
此刻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留在此处,眼神飘忽了一阵,看了看左右,就凑到一名女修身旁,低声言道:“车娘子,我等不妨早些离去。”
车娘子一呆,道:“邢真人,我等签了法契,法会未毕,又怎能离去?”
邢甫柳跺脚道:“道友糊涂,莫非未曾看见那道剑光么?定是张真人胜了,轩岳这一输,迟早会被那锺台吃了,哪还顾上得了我等?再说我等此前转投轩岳,说不准就此被锺台记恨上了,现下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车娘子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害怕,点首道:“邢真人说得对,是该早些离去。”
两人又私下计议了一阵,趁着此刻无人理会他们,就悄悄下了山,随后驾起遁光,往山外飞去。
出了眠星山之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分头离去,这时却觉身体一沉,被压得动弹不得。随后面前人影一闪,来了一名貌相儒雅,颌下留需的中年修士,他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我来问你二人,山中此刻是何情形?”
淳于季遁光去了后山,来到了一处山洞前,挥退门前童儿,步入进去,不出十步,就见有一人正端坐蒲团,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心下咯噔一下,试着问道:“容真人?”
容君重努力抬起眼帘,用虚弱声音说道:“淳于护法,那张道人手段非我辈所能敌,此战是我败了。”
淳于季站了好一会儿,才道:“真人,胜败乃是常事,且小心静养,我教还少不得真人。”
容君重摇头道:“我元婴法身被此人打散,道基已毁,此世再无成道之望,稍候我便要驱法符,觅地转生。”
淳于季大惊,急道:“真人若走,我轩岳便等若去了一根擎天臂膀,真人还请三思。”
容君重叹道:“我元气耗尽,便是不走,也活不了几日,只是临去之时,有几句话嘱咐于你,或可挽回我轩岳几分败局。”
淳于季心情沉重,俯身下来,做出一副聆听之状,道:“真人请讲。”
容君重嘴唇翕动,小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淳于季听得频频点头,最后又一挥手,道:“淳于护法,你切去吧,若能回得教中,见得贺真人,就说容某已然尽力,只是天意如此,徒呼奈何。”
淳于季告退之后,出得洞来,才出去几步,忽听身后一声雷响,一道白烟自洞天飞出,须臾不见,再回首一看,坐于洞中深处的容君重已是气息全无,身死道消了。
他不及伤感,匆忙回至山头,斥退周围弟子,几步奔至杨殊永身旁,执礼道:“掌教,方才一战,容真人大败,真人自觉时日无多,启了贺真人所赐法符,已是转生去了。”
杨殊永原还有几分希望,听闻此言之后,却是如遭雷击,呆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
上任掌门原是他叔父,本是轮不到他坐上此掌教之位,全是靠容君重一力扶持,才能坐稳。
他承继此位也不过数十年,事事一帆风顺,而今乍逢大变,却是乱了方寸。
淳于季按照容君重去时嘱咐,道:“掌教,按斗法所定,我教一旦输了,便需让出教下所有仙城大府,若是到得那时,两派当真合二为一,我轩岳当就不复存在了。”
他连说了两遍,杨殊永才醒转过来,六神无主道:“那,那该要如何是好?”
淳于季道:“方才我请教了容真人,言有三件事不得不做,这第一,还请掌教将我等护法及长使尽数开革出教,自此便不算作轩岳弟子,锺台就无法将所有仙城俱都收了去,如此我教便能保有元气,待下任掌教振臂一呼时,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杨殊永虽觉得这话有道理,总觉得哪里不妥,皱眉道:“锺台岂会善罢甘休?”
淳于季道:“掌教,虽则此战败了,可我教实力大部未损,又有南三派觊觎在外,锺台不甘心又能如何?”
杨殊永道:“我是担心那张道人……”
淳于季躬身道:“那张道人并非锺台门下,容真人言,观其言行,也无为其出死力之意,实在不成,我方仙城可给他神屋山年年纳贡,他必无不允。”
杨殊永犹疑不定,一时下不了决心。
淳于季连连跺脚,催促他道:“掌教,此事迟疑不得啊,再晚一步,锺台过来,那就晚了。”
杨殊永仍是不肯下断语,只是问道:“那第二件是何事?”
淳于季道:“我轩岳立教数千年,门中所藏修道诸物不在少数,不能就如此白白便宜了锺台,掌教可下谕令送去贺真人处,锺台必不敢过去讨要,可待事毕后再另行安排。”
杨殊永点点头,道:“再说那第三件。”
淳于季道:“三岳镇气圭为我教镇派之宝,祖师所赐,纵然败给轩岳,只要此物不落入锺台之手,日后占我之地,也无法名正言顺,请掌教务要设法收了回来。”
“三岳镇气圭”只有一句秘传咒法,只有历代掌教才可拿得,若不得杨殊永允许,任何人也驱之不动。
淳于季见杨殊永站在那里眉头打结,半晌不作反应,不由急了,大声催促道:“请掌教速做决断。”
杨殊永浑身一抖,好似回过神来,叹道:“也好,我身为一教之掌,此事是逃不脱的,又何必牵累你等,只是望你休忘却今日之语。”说完,他又提了一句,“我儿年幼……”
淳于季知他之意,俯身道:“杨小娘聪颖灵慧,资质过人,在下自当照顾得她安妥。”
杨殊永此时仿佛已是看开了一切,目光之中多了几许沉稳,道:“淳于长使,你却把各位护法与城主都唤来吧。”
而另一边,锺台上下也是等得焦灼异常,待见一道剑光穿云破雾,朝此处驰来,白长老瞧见之后,精神振作,一拍扶栏,道:“来了!”
那剑光到了上方,寰空一旋,落定下来,张衍就自光中现身出来,随后又一抖袖,剑丸化一缕细光,没入眉心。
乔掌门排众而出,略带期冀问道:“张真人?不知……”
张衍一笑,言道:“容君重已败。”
此语一出,两旁传来一阵阵惊呼,虽知结局当是如此,还让人激动不已,未有多时,后面锺台低辈弟子也是闻听此事,顿时传来一阵阵欢呼之声。
乔掌门心绪如潮,激荡不已,道:“此役全赖真人力挽狂澜,请受我乔桓隽一拜!”
言毕,他重重一拜。
张衍抬手还了一礼,道:“贫道钟台签契,出力理所应当,乔掌门言重了。”
乔掌门直起身来,又拱了拱手,道:“后续之事,还需借助真人之力。”
张衍却是笑道:“乔掌门说得差了,下来便是无有贫道,贵派当也能压服轩岳。”
容君重既败,后面之事已无悬念,锺台这里还有杜时巽,此人一身力道玄功,服些灵药下去,调养一日半日,就能复原,轩岳此刻哪力还找得到与他抗衡之人?
乔掌门一愕,随即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侧身一礼,笑道:“真人请入座。”
张衍欣然去了席上坐下,众人随后也是各自入座。
此刻面前山谷之中,薄雾已是渐渐散去,众人看去,见两人方才斗法之处,山峦崩裂,塌峰碎岩,满地残枝断叶,着实看得人心惊不已。
乔掌门也是心生惧意,他沉吟一会儿,忽然抬首道:“适才真人杀败金灵叟时,曾言有一桩事不便提及,不知现下可否告知?”
第八十七章 两派归一玄功合
张衍看得出来,乔掌门主动提及此前之事,显是出于示好,他笑了一下,便就言道:“贫道在神屋山落脚之时,曾四处搜寻灵药,英王得知之后,曾相赠不少,闻听他如今深陷囹圄,故而欲问乔掌门讨个人情,放了他出来。”
乔掌门怔了下,神情有些古怪道:“英王之事?”
赵夫人美目忽然转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乔掌门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之色,咳了一声,道:“此事乔某可以做主,待回至门中,就可给真人一个交代。”
楚国皇室为项氏,乃是开派祖师金钟老祖之后,但当今楚皇却是一名女皇帝。
自楚国先皇驾崩之后,她以太后之尊篡位登极,为巩固权位,便到乔掌门处自荐枕席。
此女冰雪聪明,身携异香,又是人间绝色,故而颇是受宠。可同样也惹得乔掌门众宠妾嫉恨不已,因明面上拿她无法可想,故而想暗中挑动诸多皇子,意图将之推翻处死。
可谁知料后来事泄,乔掌门以派中之人不得左右楚国朝局为借口,很是处置几个姬妾,六皇子也是因此事受了牵累,才被监囚起来。
张衍并无兴趣知晓此间内情,见乔掌门应下,也就稽首道:“那贫道就先行谢过了。”
乔掌门连忙道:“哪里,不过些许小事,怎当得起真人谢言。”
这时一名弟子上了车驾,到白长老处耳语几声,他脸上一喜,转身对乔掌门说道:“掌门师兄,方才有弟子来报,他亲见轩岳法坛处有两道遁光去了山外,似是先前招揽而来的派外修士,由此可见,容君重一败,轩岳教中已是人心惶惶,弹压不住局面了,小弟愿去设法说降,免得再多无谓争杀。”
“哦?”乔掌门稍觉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沉吟片刻,就道:“师弟只一人去未免有所不妥,林师弟,你与白师弟一同前去,切记小心为上。”
旁侧林长老起身应命,两人出得席来,对他躬身一揖,就起了遁法,往对面飞去。
燕长老这时抚须道:“掌门,轩岳就是认输,不会轻易服帖就范,必会弄些手段。”
乔掌门点头道:“且等两位师弟回来再言。”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林、白二人转了回来,待身形落定,白长老快步到车驾前,神情略显激动,执礼道:“恭贺掌教,轩岳教愿意归降我锺台。”
乔掌门闻听之下,微微有些失神,随后自座上霍然起身,过有几个呼吸,他又缓缓坐下,此刻他心潮起伏,两派归一,数千年来,历代掌门想做没有做成之事却在他手中做成了,他竭力使得自己语声平稳,紧紧握住扶手,身体前探,问道:“轩岳可有什么条件?”
白长老咬牙道:“杨殊永并未多提,可他却也狡诈,居然把八名护法与长使尽数开革出了教门。”
乔掌门一怔,念头一转,就想到轩岳此举用意,分明是想借故保留元气,同时不令锺台多占了仙城去。
只是出乎众人意料,他却并不恼怒,反而道:“如此也好,贺真人尚在,我等也不必逼迫轩岳过甚。”
轩岳教共有六名元婴二重修士,除了那被张衍杀死的金灵叟,尚还留有五人,以锺台而今实力,就是一口吞下,也势必造成内局不稳,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就此走了。
至于那些仙城,以他们眼下派中人手,也是占不过来,只能日后再设法取回了。
白长老却是露出担心之色,进言道:“掌门,小弟是怕他们占了仙城,自此与南三派勾结一处。”
乔掌门却是笑道:“师弟,修道外物与那些仙城尚在其次,最为紧要的,是那些道册典籍,只要予我锺台二三百年,就可把功法神通之上种种不足之处补了齐全,到那时又何惧他人?”
燕长老也是出言道:“不错,如只是盯着那些外物,那是舍本逐末,功法要诀才是我立足东胜之根本。”
他们还有一事并未明说,锺台一胜,门派得了气数,依靠镇派之宝五象白香鼎,即可为郑真人延命添命,有这位洞天真人坐镇门中,也就不怕南三派欺上门来了。
张衍这时出言目光转来,笑道:“乔掌门,此次斗法既是轩岳认输,那贫道也该告辞了。”
乔掌门大讶道:“真人要走?”
张衍道:“贫道出来时日已是不短,身为涵渊执掌,门中还有许多俗务亟待处置。”
乔掌门想了一想,就自腰际解了一枚玉牌下来,道:“张真人既然去意已定,那乔某也不再挽留,此是我掌门信物,库藏之中诸物,可由真人任取。”
递去之后,待张衍接了,他又离席而起,拱手道:“待此间事了,乔某当在金钟台设坛摆宴,到时还望真人赏光。”
张衍微笑点头,还礼道:“定当前来。”
按斗法约规,除却诸多灵物之后,锺台还需予他数座仙城,只是轩岳初降,琐事千头万绪,眼下还不是商谈的时候,相信锺台也不会疏忽了此事。
他收好玉牌之后,就在众人敬畏目光之下跃身腾空,驾云飞去。
他走之后,赵夫人忽觉香囊之中一振,一颗明珠飞去,化一道白光亦往天外飞去了。
乔掌门眼神一凝,道:“夫人,是那海上来人?”
赵夫人道:“正是,不过此刻既已走了,左右也是无事了。”
乔掌门沉默一会儿,缓缓摇头道:“北海图我已久,此事当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了。”
燕长老沉声道:“确实当作防备。”
白长老这时道:“方才小弟在轩岳那处,听得淳于季谈起那位张真人之事,好似此人来历颇不一般,当年那位沈柏霜真人打杀了一位轩岳护法,贺真人却不允教中弟子前去寻仇,其中很是耐人寻味。”
燕长老目中忽现亮芒,加重语气道:“掌门,当不惜代价拉拢此人!”
乔掌门神色也是认真起来,对身旁赵夫人言道:“夫人,你即刻动身回山,把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