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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大道争锋-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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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道人这时又问道:“你言两人还无必胜把握,那么另一人又到哪里去寻?”
  东胜洲虽大,可元婴三重修士也不过寥寥几人,俱是有名有姓,他所知几人俱在南三派中,绝无可能为他们拉拢。
  惠玄老祖起如意在桌案上一指,登时浮出三个字来,嵇道人一看,眼睛眯起道:“小仓境。”
  神屋山,苍朱峰。
  张衍回转山门十余天后,宋初远与跛足道人亦是返回了涵渊派,唯独章伯彦无人知其去向。
  两人入了山门,就至峰上来拜见张衍。
  叙礼之后,张衍请了两人坐下,言道:“再有几日,贫道便就闭关修行,守御山门之事,就有劳两位道友多多劳心了。”
  宋初远忙道:“不敢有负真人重托。”
  跛足道人也是道:“神屋山横绝天北,坐拥雄山险川,而今又有禁制阻隔,我等要是再看护不好,可就无脸再见真人了。”
  张衍点了点头,有这二人看守山门,再加上有禁阵相助,哪怕有敌来犯,也能应付了。
  他用了三日,把门中琐事俱都安顿下去,又把傅抱星找来,仔细传授他开脉破关之法,而后便就封了洞府,闭关修持。
  先是检点手边灵药,每一份都是仔细查验,验看无误之后,起袖一卷,就将之全数投入了身前炉中,再起了法力,催动炉火。
  这一通炼药费时颇长,大约三十余天后,炉中翻腾急沸,气浪汹汹,云潮涌涌。
  张衍神情肃穆,这是成丹之前极为关键一步,错了虽不会前功尽弃,可也药效也会为之大减,他沉心静气,将炉火稳稳伏住。
  又是六天过去,洞府之内一声震裂大响,炉盖顿时碎成数片,一股纯灵玄气自炉内冲起,内中有数十枚丹药随之喷出。
  张衍目现精芒,喝了一声,大袖卷动之下,就将之全数摄拿过来,手掌一摊,就见有数十枚莹白无暇,好似冰玉的脂果悬空漂浮,仔细一点,共有六十六枚。
  不算先前所得,眼前这些白月英实,能支撑他修行六十六载。
  要修成元真法身,数目实则还差上不少,不过锺台既愿意为他搜寻这三味灵药,自己却是能省下不少力气。
  他也不迟疑,手指一拨,将一枚月白英实收入罡云之中,再把钧阳精气引来,两气交汇,徐徐拿入躯体。
  炼化一枚之后,也不停下,继续炼化第二枚,再是第三枚,第四枚,如此炼化了二十五枚之后,躯内金霞涌现,光彩四射,眼耳口鼻之内皆有金光浮动,顶上氤氲飘渺,三团罡云逐渐聚拢,隐隐现出几分混化合一的气象来。


第九十三章 禁阵解消显秘府
  希声山,金钟大殿。
  杜时巽站在阶下,身形挺得笔直,大声道:“阿父,前日贡谷城一战,孩儿与几位长老共是杀了五名轩岳护法,唯有淳于季等三人逃脱了去。”
  门中长老此刻多数皆在,林长老这时咳了一声,道:“少掌门,轩岳早已覆亡,再有无有护法一说。”
  杜时巽嗤了一声,似是不屑理会他。
  白长老对乔掌门一礼,道:“师兄,后来小弟查实,这三人是往东瀚海界逃去,眼下藏身在了一座名为‘居螺’的偏远仙城之内,可要小弟设法遣人追剿。”
  张衍闭关之时,锺台派则是分遣弟子,四处收拢仙城,安抚人心。
  容君重身前曾定下计策,开革八位长使及护法出门,同时请南三派援手相救,设法站住脚跟,再图谋复教之计。
  淳于季曾几次遣弟子去往南方,可这三派却因张衍在背后襄助锺台,心存顾忌,故而无有一派为其火中取栗,二十余年下来,他们渐渐被锺台逼得走投无路,前日一场斗法,战死五名元婴修士,余下之人只得带弟子往海上逃去。
  乔掌门权衡了一下得失,最后摇头道:“东瀚海风高浪大,海中又常有鱼龙出没,这三人若是躲在仙城之中,凭着禁制坚守不出,除非起举派之力,否则难以攻破,既然已是逐出了东胜洲,北地已是尽在我手,暂且就不必去管他们了。”
  此刻东胜北地,除却独原先轩岳山门尚有贺真人修持,未曾拿下之外,其余地界俱被锺台占了去。
  而锺台郑真人早有断语,轩岳一灭,这位贺真人已无支撑下去的必要,数十年内必是要转生而去,只要耐心等候,这处重地迟早是锺台囊中之物。
  杜时巽眉毛一竖,拱手道:“阿父,斩草需要除根!”
  林长老斜看了杜时巽一眼,道:“少掌门,不过几只丧家之犬而已,躲在海上苟延残喘,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乔掌门点首道:“而今虽是两派合一,可我派也并非高枕无忧,诸位长老也要是都出去了,这许多仙城又靠谁来看顾?”
  燕长老也是道:“师兄,眼下紧要之事,是把轩岳道册典籍整理收录,若能再行演化出大弥祖师昔日神通道术,我锺台或有一日还能独占东胜。”
  这番言语提振人心,殿上之人纷纷点头。
  只是两派分家已有数千载,轩岳许多功法道术已是改头换面,要想理顺头绪,再予弟子精修,这不是一二十年所能做到,至少需一二百载之功。
  杜时巽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反对自己出海追杀,脸上浮出怒气,霍然一转身,大步出殿去了。
  乔掌门也不去拦他,而是嘱咐身边弟子道:“稍候你去把巽儿唤来后殿。”
  那名弟子立时自侧殿出去了。
  杜时巽还未出得金台,就被叫住,猜出是话要与他单独说,就往后殿来,等了半个时候,才被唤了进去,入殿之后,见乔掌门与赵夫人都是坐在殿上,便上来见礼。
  乔掌门见他神色忿忿,似还因方才之事耿耿于怀,就看了赵夫人一眼,后者会意,轻启朱唇道:“孩儿不必怪你阿父,此事他如此做也是有原故的。”
  杜时巽上前一步,抱拳道:“阿父,淳于季等人乃我锺台心腹大患,今日不除,来日必生祸端。还有什么比此更为紧要?”
  乔掌门叹道:“孩儿所言,为父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近日门中有一桩难事,却是须臾离不得人手,待此事了结后,再设法寻个妥当时机出海吧。”
  杜时巽想了一想,疑问道:“阿父说得可是那龙柱一事?”
  乔掌门点头道:“正是此事。”说到这里,他脸色稍沉,“三派逼迫甚紧,易静不易动。”
  这二十余年下来,龙柱之中的禁阵已是渐渐散失,内中露出一座石府来,其上尚余几道零落禁制,就是不设法除去,不出数月亦要自行消解。
  众人推测,府中所藏即便不是大弥祖师遗书,也是当是一座上古仙人洞府。
  此事本是隐秘,可谁料却被南方三派得知了去,并遣使来言,说若有天灵地宝,非锺台一家之物。
  乔掌门深知锺台此刻外强中干,看似强盛,实则却是虚弱,三家合力,绝非眼下所能抵挡,要是给了其借口,绝非好事,因此只能拖着不去开禁。
  杜时巽道:“何不把姑父与张真人一同请来,孩儿与他二人联手,即便三派来犯也是不惧。”
  乔掌门叹道:“张真人可其闭关二十余年,不曾露面,送了几回礼去,也未打听出来何时出关,至于你姑父,为父却是信不过他。”
  先前因蟒部一事,他怀疑惠玄老祖另有图谋,因而这二十年来对其不理不辞,而惠玄亦是不曾回山,故而两人不合之言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赵夫人劝道:“夫君,惠玄当初也是为了锺台着想,并无坏心,再说他至寿枯命终之地,还能有什么图谋?不如请他回来,多许些好处,去了先前芥蒂,也好使其为我所用。”
  乔掌门沉吟不语。
  这时有弟子匆匆来报,道:“掌门,昨日有两人闯入龙柱禁地之内,意图打开禁阵,闯入石府之中。”
  乔掌门一惊,站起道:“什么,石府如何了?”
  前日正是杜时巽率众围攻淳于季,为确保能胜,门中元婴修士几乎都是遣了出去,龙柱那处只有一名长老守御,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空虚。
  那弟子道:“石府安好,魏长老苦斗一番后,将来人逐走,不曾被其得逞。”
  乔掌门沉声道:“可曾查明来人是谁?”
  那弟子道:“魏长老言,其中一人身影,疑似曾在龙柱之上露过面的邢甫柳邢真人。”
  “是此人?”
  乔掌门听得非是南三派之人,心头微松,随后微怒道:“此等贼子,也敢来欺我锺台?”
  赵夫人道:“夫君,龙柱遣人看守非是长久之计,不如设下禁阵,免得外人窥觊。”
  乔掌门连连摆手,道:“为夫岂不知这个道理,可这禁阵不设还好,要是立了起来,反倒落人口实,南三派要是藉此生事,那却不好招架。”
  赵夫人垂首轻思,过有一会儿,美目亮起,似有所得,道:“妾身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为夫君解此难题。”
  乔掌门哦了一声,笑道:“夫人难得有主意,倒要一闻。”
  赵夫人嗔道:“夫君休要取笑,妾身此策,也是由方才之事想及的。”
  乔掌门道:“夫人请言。”
  赵夫人伸出纤指点了点,道:“夫君,两派归一后,因张道长闭关修持,是以尚未行过贺宴,而今已是把淳于季等人赶去了海上,不如就以此为借口,摆一场饮宴,到时请三派修士前来做客,到时席上,可一议如何处置那处仙府。”
  乔掌门不悦道:“你这是什么主意,那龙柱下或有大弥祖师手录道书,绝不可让与外人。”
  赵夫人拉住他袖子,没好气道:“夫君,你急什么,妾身还未把话说完。妾身这么做自然有道理,既然夫君与惠玄不合之事连派外亦是有闻,不妨就来个顺水推舟,趁饮宴之际,请惠玄暗中下手,把那道书盗了去。”
  乔掌门身躯一震,似有所悟,忙坐直了,道:“接着说。”
  赵夫人玉容上微有几分得色,道:“那时我锺台修士皆在席上,道书被窃,三派修士怎么也怪不到我等身上,事后再叫惠玄把道书藏下,自己逃亡海外,去时把声势闹大一些,最好引得三派修士去追,就可洗脱我锺台嫌疑了。”
  乔掌门转了几念头,觉得此法甚有可行之处,又道:“惠玄岂会如我之意?”
  赵夫人道:“他寿数不多,转生之日近在眼前,又只一个弟子,如何与我锺台相比,莫非就不怕我等日后寻着他转生之地,阻他来世入道么?此事他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乔掌门起身负手走了几步,似在斟酌,过有半晌,他脚下忽然一顿,回头道:“夫人,稍候你亲去涵渊门,勿必要请得张真人下山。”
  赵夫人怔了怔,道:“夫君请张真人,是要防备惠玄?”
  乔掌门沉声道:“事关重大,不得不防,且有张真人前来,也好震慑三派修士,不叫他们起得异样心思。”
  赵夫人点首道:“好,妾身近日正好又搜得不少张真人所需灵药,明早便就动身,启程前往涵渊。”
  杜时巽道:“孩儿愿随阿母前往。”
  乔掌门笑道:“由你母子同去,想来诚意也是够了。”
  又侧过头来,对赵夫人道:“那龙柱近日绝不能再生疏漏,为夫此刻需去再做查看,此事就有劳夫人多多费心了。”
  赵夫人万福一礼,送了乔掌门出去,又与杜时巽叙语几句,便就借口时辰已至,需行功运法,转回内殿,到了榻上后,她对侍女道:“去把曲长治叫来吧。”
  不多时,曲长治来至榻前,他上来深深一揖,道:“见过夫人。”
  赵夫人道:“你回去与你师父说,妾身看在故去二妹情面上帮他这一回,望他不要再出昏招。”


第九十四章 地阴毒瘴伤性命
  曲长治辞别了赵夫人,自金钟殿中出来,便悄悄出了希声山,腾起遁光,往西南之地飞去。
  半日后,他到了西郊一处荒岭之中,此地聚居者多是身披兽皮,茹毛饮血的野人生番,因灵脉稀薄,少为修士所注意,现下正是惠玄暂居之处。
  曲长治在一处石洞前降下云头,运法诀开了禁制,往内走去,洞内并无明珠灯盏,是以光线甚黯,十几步后,见一名老道人盘膝坐于石上,俯身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惠玄睁开眼帘,沉声道:“徒儿此行可是见着赵茹了?”
  问出此语时,尽管他神情看去尚算镇定,可语气中还是不自觉露出了几分急迫。
  曲长治回言道:“师父,果是如你老人家所料,赵夫人已是设法说服了乔掌门。”
  惠玄听了,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大笑了两声,双目幽幽,看着洞顶道:“我计成矣。”
  他定下除去张衍的大计后,用了数月功夫,把人手邀齐,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传来了张衍封府闭关的消息,无奈之下,他只能耐下心思等候。
  只是这一等,就是二十五年过去,他眼瞅着自己寿元渐枯,张衍却还不知何时能出关,心下也是焦躁。
  偏偏此时嵇道人闻得龙柱禁阵消解,几次催促,要去下面一探究竟,先把内中物事取了。
  因有借重此人之处,不好得罪,他只好命曲长治前去锺台门中面见赵夫人。
  赵夫人那日所献计策,实则是出自他手,此计明着是为锺台谋划,其实却是为了方便他自己去谋取道书。
  他对此计原本并无多少指望,此刻听得居然侥幸成了,饶他往日深沉,这一刹那,也是难免失态。
  曲长治这时又道:“恩师,此中却有一个难处,恩师不得不防。”
  惠玄稳下心绪,问道:“是何难处?”
  曲长治道:“那乔桓隽命赵茹前要去神屋请得那张道人下来,好似是要暗中防备恩师做手脚,此举甚是可恶。”
  惠玄转过身去,背对着曲长治,阴沉沉一笑,道:“不,此是好事,说不准可以两桩难事一同办了。”
  赵夫人献计之后第二日,就备了车驾,唤上杜时巽,带了百十侍女,乘风行云,往神屋山中来。
  此行除了他们母子二人,还有凤湘剑派六大名剑之一,“百影剑”剑主范英慧。
  此女作为凤湘剑派来使,这些年来却奉命留在锺台派中,此回闻得赵茹欲去涵渊,她也有心一睹斗败容君重的高人是何模样,因而也是伴驾同行。
  锺台掌门夫人出行,一路自有弟子打前站,行程之中顺畅无阻,十多日后,就到了苍朱峰下。
  楚牧然引着几名弟子在门前等候,互相叙礼之后,就请入山内馆阁内安顿。
  三人居处是苍朱峰半山腰中,由此看去,满山青绿,湖水涟涟,白鹤灵禽,时有往来,目光探及峰外,乃是一片如海山峦,再往远去,却是波澜壮阔的北摩怒涛。
  范英慧看着这副雄浑画卷,赞道:“人道神屋山横绝天北,乃荒国野陆,可我眼下看来,虽还及不上锺台‘金山润水,白鼎瞰岳’之胜景,却也差之不远了。”
  赵夫人却觉实属平常,道:“除去我五派不提,我东胜洲中能占有三城者,便称得上是大宗了,龙柱斗法之后,涵渊派占有九座仙城,有这气象,也是不奇。”
  范英慧目注过来,道:“难得的是,涵渊门中弟子人人奋发,还有张真人这般人物,不出数百年,又是一个大派,妹妹可要提醒乔掌门多加提防了。”
  她言语中暗指涵渊有朝一日会反客为主,赵夫人哪会听不出来,她却不以为意道:“张真人神通确实不凡,可道行尚在二重境中,先不说能否走到那一步中,就是万一成了,也是数百年后之事了,眼下又何必多虑?”
  范英慧道:“来时曾闻,郑真人修道三千载,不知真人去后,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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