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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大道争锋-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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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敌,需得早些走了。”
  白季婴一皱眉,沉声道:“自张真人接掌仙城来,并未计较我两派先前龃龉,还对我峨山派多有照拂,大敌将至,不相助也还罢了,反弃之而去,道义何在?”
  莫师叔叹了声,语重心长道:“掌门,我峨山派有此基业不易,不能葬送在此啊。”
  又有一名长老附和道:“我门中连一个元婴修士也无,又怎能帮得上张掌门?留在此处又有何用?”
  白季婴道:“神屋山中布置法坛阵门,这总需人看守,再不济,也能帮着镇守山门,又怎会无用?且张真人亦是请了洞天真人前来相助,局面未有诸位长老所想那般糟糕。”
  莫长老连连跺脚,道:“掌门你好糊涂,连那南三派三位洞天真人都挡不住那头天妖,只一位洞天真人又如何能挡住?张真人有仙城需要回护,我峨山派又有什么?”
  “是啊,掌门,他涵渊占了仙城,我峨山派又有什么?何必赖此不走?”
  “掌门,那妖魔说不上什么时候便就到了,为阖门弟子性命计,还请速下决断。”
  白季婴冷眼看了众人一眼,暗叹道:“俱是鼠目寸光之辈,张真人自来山中后,何曾有过失算,此次无有把握,怎可能恋栈不去?也罢,他们要走,就放他们去好了。”
  他吸了口气,缓缓道:“不若如此吧,莫师叔,你带着诸位长老及门下弟子外出躲避,我留下来守山,若是出了意外,就由莫师叔继任掌门之位。”
  “这……”几名长老面面相觑,都是迟疑起来。
  白季婴不欲再多言,一抖袖,道:“就如此定了吧。”丢下这么一句,他便转身回洞府去了。
  莫长老踌躇半晌,才长叹道:“掌门既然愿意留下,那也不好强求,只是我峨山派道统不可传至我等手上断了,几位师弟,快快收拾好了,随我一同走了。”
  锺台派,希声山中。
  乔掌门正与赵夫人说话,这时只闻殿门几声惊呼,再是轰隆一响,杜时巽怒气冲冲闯了进来,道:“阿父为何不见孩儿?”
  乔掌门皱眉道:“放肆,有你这般与为父说话的么?”
  杜时巽退后几步,跪下道:“阿父请恕孩儿无礼,只是我听闻涵渊门数日前曾来书请援,可为何门中至今无有动作?”
  乔掌门呵斥道:“你知道些什么,那过元君乃是万载天妖,岂是我辈能够抗衡?”
  杜时巽半分不让,道:“那便请阿父劝得郑真人出山。”
  乔掌门哼了声道:“郑真人岂是一句话能请得动的,张真人早请了一位洞天真人前来相助,自有把握对付那天妖,何须你来多事?”
  杜时巽却不满意,语带质问之意,道:“龙柱之会时,要不是有张真人及时出手,锺台岂有今日?怎么到了涵渊有难,我锺台反而坐视不理,这岂非忘恩负义?”
  乔掌门脸色一沉,道:“张真人出力,那是签了契书的,便是后来,我锺台待他也是不薄,送灵丹送灵药,只要有求,一概不曾推拒,自问不曾亏欠半分,纵有恩义,也早已还了。”
  杜时巽仍是坚持道:“那我锺台也不能在旁坐视!那样岂非显得我锺台怕了那天妖?阿父不遣人前去相助,孩儿一人去!”
  言罢,他转身纵起遁光,仿似流星一道,轰隆一声就出了洞府。
  乔掌门自坐上站起,追出去几步,怒喝道:“你若去了,便不是我锺台弟子!”
  赵夫人劝说道:“夫君,巽儿所言也有道理,现下世人皆知我锺台与神屋山交好,要是一人也不曾遣去,脸面上说不过去。”
  乔掌门叹道:“夫人你是不知,非我不愿,实是郑真人下令约束弟子不得出山,虽为夫也以为此举不妥,可真人之命,实是无法违抗,如之奈何?不过巽儿此去,也非是坏事,若是涵渊门击退天妖,我两派之间还有一个转圜余地。”
  二十日后。
  一道凶蛮剑光由南而来,路过五龙江时,转了几圈,留下百余妖鼋尸首之后,而后又把剑光腾起,直奔神屋山。
  与此同时,东胜洲外雷云之中忽然豁开一个缺口,只见一座拔天山岳忽然自虚空之中遁出,皑皑白芒一照,方圆千里之内,乌云墨带尽被驱散,而后清气一聚,一名短布粗衫的圆脸少年走了出来,他原处感应片刻,双目一亮,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摸了摸头上斗笠,身形一晃,便又遁去无踪。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互藏诡心伏杀机
  东胜南洲,一座十八重法坛上正坐有二人,分别为苦心门洞天真人杭雨燕与凤湘派洞天真人甘守廷,此刻他们正凝神遥望,察看北洲气机变化。
  他们先前觉得若是聚在一处,过元君面对五位洞天真人,绝不会正面来攻,更有可能会去袭杀门下弟子,引得他们出来,因而暗中定下计策,来一个以退为进,与陶真宏与张衍二人分开。
  这样一来,他们不但能占据主动之势,就是压力也全让神屋山承担了去。
  过元君为了那剩余五枚星珠,势必会找上门去,他们只待双方战至激烈之时,就可觅机出发,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杭雨燕看有多时,语声带着些许惊疑道:“方才不知何故,过元君气息忽然强盛许多。”
  甘守廷也觉不对,他站了起来,往前几步,目运灵光,看了足足有一刻后,呵了一声,又回了座上,道:“无碍,它身上虽灵光如炉,旺似烈火,可正气掺邪,源真驳杂,不甚精纯,非是他自身道行涨了,应是不知从何处吸来了许多精血,若不静心炼化,只可逞一时之勇,不能持久,待此战过后,当会散去。”
  杭雨燕若有所思,“精血……”随即醒悟过来,仰起玉颜道:“莫非是五龙江上那些大鼋么?”
  甘守廷浮起讥讽之色,道:“往日这些妖鼋气焰嚣张,吞食修士骨肉,肆无忌惮,今遭此难,岂非报应?”
  杭雨燕并不在乎那些妖鼋,可却担心另一事,“虽说真宝入了那张道人之手,但未必真会听其使唤,实则能与过元君较量的,也就陶真人一人而已,这妖魔眼下气势比与我等相斗时更胜几分,他又能挡住这头天妖多久?看来我等不能再坐在此处,需得快些动身了。”
  甘守廷沉吟道:“不必如此急切,过元君虽是皮糙肉厚,可与我等对敌时,却未见使过什么凶横手段,那陶真宏道行不浅,遮挡住一二日想是不难。”
  杭雨燕横他一眼,不满道:“我怎能不急,守廷你可曾想过,身为我辈中人,陶真宏岂肯为那小辈以死相拼,若见无法取胜,必会舍其离去,我等若不掐准时机动手,万一那小辈失陷,令过元君凑齐了九枚本命元珠,到时如何是好?我等能走,可门人弟子却走不了。”
  千数年前,因洲中变故,她才随师门到了东胜洲中落脚,好不容易才除去三大邪宗,站稳脚跟,她实不愿再有波折了。
  甘守廷却是成竹在胸,起手指了指北方,笑言道:“雨燕你莫非忘了,神屋山与锺台派比邻而居,要是被过元君得势,第一个坐不住的,不是你我,而是郑惟行这老道。”
  杭雨燕凝神一思,道:“有理。”
  郑惟行就算明知他们一旁等待机会,要是过元君胜了陶、张二人,为防其坐大,不管愿与不愿,到时也不得不上前动手,他们二人确实不用太过着急。
  甘守廷道:“这头大妖虽是那惹,可又怎知不是我等机缘?到时拿了它躯壳来,想也能炼出几桩厉害法宝,好好温养,数百载后,说不准可得一护门真宝。”
  杭雨燕也是螓首轻点,此番三人联手还杀不了这头天妖,还不是因为三门之中并无杀伐真宝?也正是因此之故,听闻蟒部有这等宝物,三人才被张衍轻易说动,她已下定决心,此次除了这头妖物后,无论花费多少心血,也要祭炼得一件杀伐之器出来。
  就在这时,甘守廷忽然身躯轻轻一颤,朝一处望了望,眼中生出疑惑之色。
  杭雨燕见神色有异,关切问道:“怎么了?”
  甘守廷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道:“无事。”
  方才他好似察觉外海之上有一道莫名灵机现出,只是一闪而逝,不甚明显,再想感应,却已是无影无踪,猜测其许是海中什么异种妖物,眼下他也无暇分神他处,因而转过几个念头,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过元君过了五龙江后,又连续飞驰四五日,终是到得神屋山下。
  他把剑光一收,自云中探出身,望了下去,见山势险峻,浩荡连绵,与云相接,那层层密密的禁制灵光驻地入天,气象森然,然而他却露出一丝不屑笑意。
  到了此处,他已不必再维系人身,把法力一运,立时把原形现了。
  一时天霾地晦,一条千丈蜈蚣攀在煞云之中,妖气冲霄,三千六百对钩足一阵攀动,庞大身躯挟起无边腥风,对着那禁制就蛮横无比撞了上去。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他轻而易举破开了最外一层禁制,一头扎入了神屋山中。
  才至山中,还未看清前路,却忽有倾盆大雨般泼洒而下,然而抬首一瞧,却见那并非雨水,尽是银光烁烁,寒芒刺目,萧萧肃杀的无尽刀兵。
  他瞥了一眼,却是根本无意躲避,只是把身躯抖了一抖,全身肢节如鞭抽动,如霹雳爆响,就把落下飞刀齐齐震散,重还为一片煞气,虽其受此击,壳甲之上却连半点痕迹也无。
  可阵法固然挡不住他,阵中雾气其同样也无法驱散,一时也窥见不到去路。
  好在他也无需用眼去瞧,稍作感应,就找准了本命元珠所在,把身一扭,被滚滚玄煞乌云簇拥着,朝那处闯了过去。
  这时有刀兵水火潮涌而来,上下夹攻,仿佛无穷无尽,然而他任凭其落在身上,根本不去理会,只凭着这副天妖之身碾了过去,一路之上,任何禁制皆被他撞得粉碎。
  在昏昏浩浩的阵气之中穿行数日,忽见眼前出现一座玉砌金筑的大城,云涌雾聚,彩光盈盈,横亘天中。
  他能察觉到那命珠就在里间,因而想也不想,起了身躯往上一冲,倏忽间山崩地裂一声响,这偌大仙城竟顷刻间被撞塌了一角。
  此刻仙城之内,凌空阁上,张衍正与陶真人对面而坐,借阵境观察外间形势,方才那阵撞击若是再来得几次,整座仙城必是散去,只是二人神色都是不变,似并不为此担忧。
  陶真人手一扬,一道金光飞出城去,瞬间打下,然而过元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还不失警惕,当即觉察出来不对,身上黑煞忽然聚涌上来,将其接了下,那金光顷刻消弭不见,然而那层煞气比方才也似是消散了少许。
  张衍目光一闪,沉声道:“看来传言为真,天妖本命元珠可避劫数,一与躯壳相合,便有精煞护身,精煞不灭,则神通不染,天劫不侵,若无利器,唯有以法力压制。”
  陶真人也是颔首。
  他二人从未与天妖有过交手,而南洲三位真人出于私心,也未将那日情形说出,是以并未上来就与其放手对攻,而是打算先做一番试探,再做筹谋。
  此刻外面声响一阵大过一阵,隆隆震耳,他们亦能感觉到身下摇晃不停,显是对方用不了多久就能闯了进来。
  陶真人气定神闲,他捏了一个法诀,龙吟声遥遥传来,忽然滚滚云雾一分,出来一头千丈白蛟。
  过元君凶睛一瞥,发出一声嘶啸,扑上前去,顿时就将那白蛟缠住,上下数千对钩足破鳞而入,深深陷入其身躯之中,而后头部颚钳上去一夹,将其剪蛟首剪下,再肢节舞动,把其身躯一阵撕扯,便彻底化为精气散去。
  可方才剪除这一条,一声龙吟,又是一条白蛟窜出,而先前精气一凝,重把身躯聚,变作两条白蛟扑了上来,与他纠缠在了一处。
  过元君能感觉自己距离那元珠不过十来里,可偏偏被阻在此处,好似怒发如狂一般,嘶鸣声震天动地,黑风煞气轰轰不停排挡,仙城本已残破,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陶真人看了一阵,又对张衍望去,后者点了点头,他便轻轻一摆如意,道:“走。”
  一股青烟自脚下涌起,二人瞬间自原处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百里之外一处山头上。
  只要在阵图之中,他们随时随地可转挪遁去了他处,而神屋山广大深远,便是阵图只罩住了西神屋一处,对那妖蜈来说,也需耗费更多力气来追。
  张衍笑言道:“过元君明明心思诡诈,却故意在作出一副鲁莽模样,想也是先引我等手段出来,切不可让他如意。”
  就是天妖,只要试出了其底细,亦能找准法子对付,不过过元君应也是起了同样的心思,且到了此刻,他除了那一身坚躯硬壳之外,仍是不曾把其余手段露得半分。
  陶真人笑道:“无妨,我等占据天时地利,不惧久战,待我起阵攻他,看其还能忍耐多久。”
  他起手一点,灵光泊泊自底下冒出,仿佛一个泉眼,到了三尺高处,底下钻出来一个粉搓玉雕的女童,双目清澈明亮,五官精致,用清脆声音言道:“老爷,秀儿听凭吩咐。”
  陶真人道:“这头蜈蚣乃是天妖,你且起了雷、火二阵招呼。”
  女童欠身一福,领命去了。
  过不片刻,阵位之上十万妖众只觉手中生出一面幡旗,随后未身不由主,一并挥动,天上阴阳相薄,振振发声,雷霆电光自西面八方聚来,而地下生出一片千里火海,夹杂无数金刀,雷火上下一合,以潮鸣电挚之势,狂卷而去。
  张衍与陶真宏两人都是对着阵镜,凝神观看,这一回,只看过元君如何应付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攫地取妖难除
  方才过元君撞破的只是原先神屋山中禁制,故而伤不到他分毫,而此刻陶真人引动得乃是他真灵阵图,金雷火海一上来,霎时就将他淹没了进去。
  然而他把身子一滚,黑煞涌动聚集,绕遍全身,硬生生将雷火顶在了外间,再用心一辨二人方向,就腾起长躯,朝那处飞腾而去。
  陶真人见他过来,故技重施,一摆如此,带了张衍又一次自原处消失不见。
  过元君不得已,只得扭动身形,转头去寻。
  陶真人却不着急与他对拼,耐着性子,不断召来阵气击他,只要稍稍挨近,就转挪去了他处。
  几次三番之后,过元君护体精煞却是一点一点被消磨下去。
  张衍依靠阵镜,把这一切看在眼内,过元君对此如无法门应付,或者始终不肯显露出手段来,那他也乐得如此。
  阵气是从地脉灵机之中而来,整座西神屋合若一体,不虞断绝,耗下去始终对己方有利。
  不过他却并未放松,而是把玄蛟抱阳钺暗暗藏在袖中,盯着下方,随时等待出手。
  过元君这时也是有些焦躁,四枚本命元珠,尚不能生生不息,精血几是无尽的地步,这身精煞迟早也会被耗尽,若那到时,剩下能得以为凭恃的,也就那身坚壳了。
  他身为上古天妖,也与阵法打过交道,实则亦有手段应付,不过原想暗深藏不动,待找到机会之后再来个出其不意,而现下来看,要是不设法破解,怕是始终无法破开眼前局面。
  于是他不再犹豫,把身一晃,四道光华自腹下飞出,直入地下,继而有一股股灵气自地底之下飞出,融入他身躯之中,浑身气势顿时为之一涨,又往二人所在冲去。
  只是使动这法门之后,他身上虽是精煞又浓厚许多出来,可躯内四枚本命元珠却是比原先微微小了一圈,连光华色泽也是稍显黯淡。
  这等异变,立刻引得陶真人与张衍二人投去目光。
  灵泉一涌,先前那名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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