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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道争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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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玄光境修士纵然修为相同,但若没有上乘功法,没有名师指导,真正争斗起来,与自小辛苦培养的弟子相比那是天地之别。
  方震想了想,道:“如是孙真人暗中传他秘法……”
  颜真人冷笑道:“再是天纵之才,门中哪一门功法不是要花费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苦修?便是我传你的坤玉微尘功,你练了十四年,有灵药外功相助,也不过是堪堪小成,这张衍不过是下下品的雾相,所能修行的功法更是寥寥无几,又岂能成事?”


第三十九章 金属云砂,正清执事
  日入时分,灵页岛上来了一名修士,亲手将一枚云砂交到张衍手中,只言是他那日救了百数同门,是以某位真人下赐,用作酬功的。
  竟然赐我云砂?
  张衍暗中观察,发现此人神色表情都没有异样。
  回到洞府中后,他寻思了一下,觉得此事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来人却并没有说是哪位真人下赐,要么是他确实不知,要么是得了关照,所以故意隐去。
  如果是后一种,那么就值得玩味了。
  将云砂拿起,放在手中细细观摩。
  此砂形如大珠,饱满圆润,剔透莹亮,内中似有云雾滚动,让人想起天上翻腾云海,放到凡间去,便是一件稀世珍宝。
  张衍用手掌摩挲了几下,发现云砂中散发出一种让人亲近的气息,掌心处更是传来一股强大吸力,身体中的精元蠢蠢欲动,似乎只要自己的意识一松,闸门一开,就会被牵引过去。
  张衍读过不少描述此物的道籍,从记载上来看,这枚云砂品质倒是上等。
  下等云砂质地灰暗,灵气厌弃,勉强炼化,也成不了气候;再高一等,云砂生光,灵气附着容易,能敛能收;再往上去,云砂色泽通亮,灵气亲近,炼化时有如无有滞碍,水到渠成。
  而最后一种,便是眼下这枚云砂,天生便能吸引灵气,无需动作便能养化精元,仿若与人身同出一源。
  他微微一笑,不管你是否玩弄机巧,自己有残玉在手,又有何惧?
  他坐定蒲团,心神往下一沉,入了残玉后,按照太乙金书的法门,放开束缚,任由精气一股脑往云砂处汇聚而去,体内由灵气滋养出来的精元瞬间便来了个涓滴不剩。
  他在玉中探究摸索,连续三天三夜才退了出来。
  这时他双目清明,神色中有了一丝了然的意味。
  按照太乙金书所说,练此功法,需凝练两枚玄光之种,一取火性,二取金性,继而再出两气玄光,对敌时金火交攻,盘缠搅磨,自能销金熔铁。
  由于凝练两种玄光的法门并不相同,他原本以为这是功法转化之间的变化,现在才知,原来这说得是云砂之属。
  想想也是,这云砂本是五行神砂中的精华凝聚,自然也是也分五行相属,而手中这枚云砂,恰恰便是金属之性。
  在残玉中演化时,当元精汇聚其上,炼化金性法诀尤为活泼灵动,契合完满,但在炼化火性法诀时,效果却差了不止一筹。
  张衍不由失笑,这位真人怕是以为自己修习的是澜云密册,偏向水属,所以煞费苦心地自己寻了这么一枚金属之砂。
  如果他当真只修澜云密册,依靠这枚云砂修炼,纵然不影响他的修为精进,但到他凝出玄光时,与他人一比,难免等而下之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他本身真的只是下下品的雾相,那也确实也无所谓云砂是什么相属了,能有一枚上等云砂凝练玄光已是侥天之幸,还谈什么奢求?
  即便知道不对,恐怕也一样要收下。
  可惜,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修炼的是《太乙金书》,这枚云砂却反而是帮了他的大忙,省去了他一番辛苦,无意中还解决了一个疑惑。
  只是这样一来,他还需去寻找另一枚火属云砂,这却有些难办了。
  在原地踱步了几步后,他猛一抬头,有了!
  被他杀死的王盘本身修炼的是火属功法,而且也堪堪到了明气第三重,下一步便是凝结玄光之种,他没有道理不早做准备。
  而且王氏族人中还有不少是在赤霞岛上修行的,族中肯定备有火属云砂!
  自己有《赤霞丹火卷》在手,如果与王家交换,想必不会拒绝。
  此事可拜托谢宗元出面,有他居中调节,十有八九可成!
  想通了这一难题,张衍心情为之一畅,从洞府中走出来,来到岛上一条宽阔内河旁,目注下方,只见一条通体金鳞的妖蛟在其中翻滚,嘶吼连连,不时掀起汹涌惊人浪花,如是在大海之中,相信已经是波涛席卷,大浪奔腾。
  张衍挑起眉毛,只是一条还未化形的金蛟便有如此惊人威力,若是真龙,又该有多大威势?怕是翻江倒海也是等闲之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苏奕昂曾说,九曲溪宫下有一处龙府,下面还有一条万年苍龙的遗蜕,渠昌,金蛟,苍龙,这三者莫非有什么联系不成?
  可惜渠昌被他打死,元灵也散了,就算能够活擒,此妖也神志不清,自己又不会搜魂术,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来,琢磨了下,他从袖中拿出一方美玉,道:“苏奕昂,你可知你兄长所练的是什么功法?”
  苏奕昂在美玉中只能勉强维持神魂不散,但是已大不如前,显得萎靡不振,如果再不找到一具躯体,恐怕没个两三年,他自己也该散了,所以平时他能不动就不动,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只是全力维系那一丝元灵不泯。
  此刻听闻张衍问话,他不敢不答,有气无力地说到:“禀师兄,我大兄所练的功法甚是隐秘,我并不知晓,只是他每逢行功运气便要躲在地窖之中,听下人说,有时会有嘶吼啸吟的声音传出来。”
  嗯?
  张衍听了之后,心中摸到了一丝线索,暗暗吃惊,这苏奕鸿……莫非是要以人身修妖功?
  他看过水国的《元命金果书》,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妖修到了明气三重后,便可从上古大妖的尸骸上取下一骨,植入自己卤门之中,感应血脉中那一丝大妖之血,用来滋养炼化,待炼活这块骨头后,再把身体中的旧骨一一化去,如此每提升一个境界便换一副身骨,到了最后便能重现上古大妖之身。
  这方法不愧妖修之法,本身便有一股蛮荒气息。而且此举需有上古大妖之血的传承,非人身和普通妖族可以为之,所以珍王也不怕张衍学了去。
  可是张衍却隐隐觉得,苏奕鸿怕有了解决之道,若真的如此,一旦让此人得了那苍龙遗蜕,大成之后,便是上古天妖之躯,不坏不死,天下间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正思索间,却见水花一翻,飞溅了上来,打湿了一大片泥土,似是河中那条金蛟觉得存身之地太小,所以不耐翻滚起来。
  张衍目光一转,看了过去,这条金蛟的出现绝对不会无因,说不定还是关键所在,他两步来到湖岸边,向下看去,道:“我问你,你可愿认我为主?”
  他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语气中自然带有一股威势。
  只是那金蛟似乎并不买账,伏在水中一动不动地瞪视着他。
  两者对视许久,虽然金蛟眼神凶猛,只是眼底却有一丝掩不住的惧意被张衍捕捉到了,那是因为身困此处,生死全由他人一念之间,不由它不怕。
  张衍一笑,道:“有趣,我知你非我捕获,又是遭了劫难这才受困,所以心中不服,此刻你既不愿,我不来勉强你。”
  他伸手入袖,拿出一只洁白光亮的瓷瓶,拔开塞头,摊手倒出一枚丹药,屈指弹入水中,“你化形失败,这枚化形丹对你已无大用,但却可助你脱去横骨,能开口人言,三日之后,我会再来问你。”
  金蛟看着那枚在水中载沉载浮的丹药,犹豫了片刻,终于将这枚丹药吞服了下去,然后往水下一钻,炼化药力去了。
  张衍站了片刻,正想回转洞府,却听到岛外一声啸音,似乎有人来访。
  他脚下生出一团云雾,慢慢浮上天空,见对面空中浮着一艘踞云飞舟,上面立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修士,修为与自己相差仿佛,便拿出牌符打开禁制,道:“道友来此何事?”
  这人面无表情,面容上似乎始终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他伸手入袖,拿出一块牌符,冷声道:“我名庄责,乃正清院下执事,今奉庄不凡师兄之命整肃门风,自今日起,自他以下各辈弟子,一律不得蓄养妖魔姬妾,今后出入门中皆需符令玉牌,各岛各峰一月搜检一次,如有违背,自有门规处置。”
  庄不凡?
  张衍眯了眯眼,他对这人可谓印象深刻。
  那日他本想继续前往昭幽天池寻找云砂,可是这人一句话也不说,一抖衣袖,便将自己和一众弟子带了回来,根本不容他们回绝。
  后来问了谢宗元才知道,这是溟沧派十二神通之一,名为“大罗天袖”,是专门收拿法宝所用,据说练到极致能收摄江河湖海,三山五岳,当年溟沧派开派祖师便是用此法一气装了九座名山搬来门中。
  一百六十年前,庄不凡便是真传弟子,后来又拜在朱真人门下,修为深不可测。
  门中有十大弟子,师徒一脉占有四个,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十六年前,他被派出去镇压一处小魔穴,近日才返回山门,接了正清院的敕令,得了副掌院的司职。
  正清院掌门中刑法律令,什么不得蓄养妖魔姬妾,分明是庄不凡新任司职,正要树立自己权威,所以拿此事来大做文章。
  见张衍不答,庄责哼了一声,又道:“我容你三天时间,如不把岛上妖姬处理干净,我自会亲来出手,帮你整肃!”说完,他一稽首,转身便要离去。
  张衍听闻此话后,目光中陡然射出一股锐利之色,冷笑道:“哪里来的蟊贼,竟敢冒充正清院执事?与我留下吧。”袍袖一挥,一道蓝色剑芒便直奔对方而去。


第四十章 剑创庄责,正清之漏
  庄责惊觉蓝芒及体,慌忙之下一闪身,星辰剑丸毫不留情地落下,当场就将他乘坐的飞舟斩成两段,愣怔了一下,他气急而叫:“张衍,你大胆,你不知道我是……”
  张衍哪会跟他废话,手指一点,剑丸在空中一转,又斩了过去。
  见张衍双目冰冷,庄责心头一阵悚然,来不及多想,急忙一掐法诀,“嘶”的一声,亦是一枚白色剑丸冲起,飞在空中,再往前一跃,就要上去阻住。
  哪知道两者将要碰撞之时,那枚星辰剑丸却仿佛有灵性一般,突然一转,便绕了过去,庄责不由大惊失色,急急扭动着身体往后退去,死命催动自己的剑丸纠缠上去。
  但是张衍的“重浪高叠”剑势一经展开,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挡住的?
  剑丸在空中连连转动,等气息叠加到二十四口时,围绕在旁点点星屑噼啪炸响,蓝芒已如火焰一般熊熊高炽,声势极为骇人。
  庄责左右遮挡,疲于奔命。
  见他已后力不济,张衍不再犹豫,法诀一催,剑丸陡然下落,“铮”的一声敲在了对方的剑丸上,这枚普通剑丸只是金白之物铸就,怎么抵挡得住星辰精砂的撞击?仿如绷紧的琴弦一下被拉断,顿时爆裂开来。
  心神相连的剑丸被破,庄责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又见那道蓝芒势不停留地向他冲来,惊惧之下,他狂吼一声,身上飞出一面四四方方的灰色小旗,抓住旗杆迎风一展,旗面滚滚而动,瞬息间便涨大了数十倍,如同乌云一般将自己身体遮在了后面,隔绝了两者间的视线。
  张衍冷嗤一声,骈指一点,又是一道青芒从袖中穿出,其速度竟是比那剑丸有过之而无不及。
  “扑哧”一声,青芒竟直接穿透此旗,只听一声惨叫,血雨纷飞中,庄责那条持旗的右手便被斩了下来,顿时心胆俱寒,哪里还敢停留,左手捂住受创的部分,转身就逃。
  还未跑出多远,一道青芒便追了上来,从后脊打入,再从肚腹前穿了出去,他闷哼一声,从空中掉落下来。
  张衍赶上前,一把将其抓住,顺手拍晕,就这么拎着回到岛上,甩手丢在了地上,向着迎上来的罗萧说道:“用些丹药吊命,别让他死了,此人我另有用处。”
  罗萧讶道:“老爷,此人果真是假冒?”
  张衍摇摇头,笑道:“此人应是庄不凡手下,不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什么?”罗萧惊道,“那老爷将他抓了,庄不凡岂不是会对老爷不利?”
  那天她见了庄不凡的神通,心中也骇然不已,大罗天袖一展,便是铺天盖地而来,让人生出一种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感觉,根本无从化解。
  张衍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擒此人,自然有我的道理,庄不凡虽然修为不凡,但在门中却仍需按门规行事,岂能由他任意妄为?你且看我如何摆弄他。”
  罗萧对张衍很是信服,闻听此言,心神一定。
  张衍不慌不忙回到洞府中,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书信,再卷起塞入啸泽金剑剑柄中,拿在手中念了个法诀,一道金光腾空而起,往丹鼎院方向去了。
  一顿饭的功夫,金剑回转,他拆开书信一看,心下了然,他目视远方,暗自冷笑道:“庄不凡,我与你本来毫无瓜葛,不过既然你欺上门来,我岂有不回敬之理?”
  他站起身,取出真传弟子的道袍换上,又将罗萧召进来叮嘱了一番,随后放出飞舟,将昏迷不醒的庄责带上,一路往正清院飞去。
  正清院位于玄龟陆洲九峰之一,天囚峰之上,院外一字排开七块巨碑,上刻溟沧派门规戒条,每块碑上都趴伏着一只狴犴,虎视眈眈地看着来往之人。
  院门前无玉无金,只是铺陈大条青石,一直从院前空地延伸进去,直入内堂。门口有两座高云望阙,檐上各自悬挂七口杀剑,左右下置一鼓一锣,一主生发,一主绝死。
  张衍越往前靠近,便越觉整个山头都被一股肃杀刚穆之气所笼罩。
  远远他便操舟从云中降下,将庄责弄醒,提了他便往山门上走去。
  庄责一醒来,见自己居然身在正清院前,又惊又喜,大叫道:“张衍,我乃正清院执事,庄副掌院座下,你居然敢动手伤人?你这无法无天之徒,你张狂之至!你罪无可恕!我要禀告庄副掌院,废去你一身修为!”
  张衍对他的话毫不理睬,提着他一路上到正清院山门前,然后把庄责往地上一丢,任由他在那里嘶吼叫闹。
  这里有百多名手持金斧力士分列两侧,听了庄责的话,人人看向张衍的目光都是充满了异样,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伤了执事还敢到正清院前来耀武扬威?
  不过张衍面色平静,好似浑不在意,想必有所依仗,众人未得命令,也不敢妄动,一时间,正清院门前除了庄责的叫骂声,竟没有一个人敢有所动作。
  往来路过的弟子都是纷纷侧目,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些大多是来此领罚,哪个到这里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里像张衍这样肆无忌惮,居然敢抓了正清院的执事丢在门前?不由纷纷停下脚步,观望起来。
  一名执事弟子见状不妙,匆忙进去禀告。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名中年修士走来出来,这人骨骼宽大,脸型圆胖,头上梳着道髻,未曾戴冠,看到张衍身上那身真传弟子的服饰时,他微一皱眉,接着目光又在庄责身上看了两眼,见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还被斩去一臂,分明是受了重伤,眉头皱的愈发紧了,目注张衍,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正清院前喧闹?”
  张衍还未开口,躺在地上的庄责便嘶声叫喊起来:“潘副掌院,我名庄责,乃是庄副掌院座下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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