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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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一道道诡谲虚影晃颤不休。
张衍见得此景,忙把遁光压下,目光来回一扫,心下判断道:“观此间气象,若不是差,当为是《降魔宝录》中所记述的‘九灵弥尘圈’了。”
九灵宗修士擅捉摄修士,再炼为灵魔供己驱使,而这“九灵弥尘圈”却可把一方天地禁锢,以防对方从自己手中逃脱。
只是此宝极极为稀少,若非此次门中要蔡德延阻挡张衍,根本轮不到他来使用。
张衍此时也知对手方才为何迟疑了,这宝物一经使出,连主持之人也无法主动收回,而圈中之人,也唯有击杀其主才能出去,相当于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这正合他意,适才不去主动杀敌,就是为了防备蔡德延避而不战,和自己采取游斗之法,眼下谁也出不去,正可解决此僚,而后再行动身不迟。
他再环顾一圈,此刻视界之中,并无对方身影,当是躲藏在了某处,不过这方界域不大,尽可将之逼了出来。
他法力一转,立时起了禁锁天地之术,起意默察片刻,仍而感应之中却并无蔡德延影踪,猜测对方当是用法宝遮掩自身行迹。
他目光一闪,此法不成,那就换一个方法。
忽然起脚重重一踏,轰隆一声,脚下就有滔天浪潮掀起,瞬息间冲奔出去,浩荡铺开,用不多时,就到了圈界尽头,当即反卷回来,不绝往上升腾,水光越长越高,好似有将这方天地一举淹没。
蔡德延正躲在灵圈内一处隐秘地界中,既然用了弥尘圈,那就没有退路了,索性抛开所有顾虑,一心对敌,见得周遭水光漫动,知是对手已然出招,若不阻止,自己势必暴露,起手自袖中抓住一把玄黑色的沙土,在掌中使法一捏,便面无表情往下方抛去。
此物名为“肖壤”,乃灵穴之中泥土经万年秽气沉积,阴聚而成。
这小小一撮泥丸,一旦离了离了地气,立刻便会沉若山峦,清灵之气一触,亦会为其所污秽。
此物却非是门中所赐,而是他自家携得,早在与张衍赢得十八派斗剑第一后,他便有感自己要与其对上,因而未雨绸缪,搜集了这些浊土来,就是要用来克制水行真光。
肖壤一入水行真光之中,立刻就压住潮头,平息波澜,看去好似化为一片泥沼,再也难作转动,且拼命吞吸周遭灵机,壮大自身,有愈化愈广之势。
张衍却好似没有把这一切放在眼中,而是忽然一转首,朝一处地方看去。
方才蔡德延投出肖壤的举动虽微,但还是露出了一丝气息,立刻便被他察觉到了。
看了几眼后,腾身纵空,化剑芒往一那处飞掠过去。
蔡德延顿时吃了一惊,在此间动手,他也知道难免会暴露自己,但不想却是如此之快。
以张衍遁光,不过片刻到得自己面前,那将陷于不利之境。
情急之下,探手一拿,自虚空中捞出一面幡旗,随后一摇,两声沉闷雷声,自里下来两名身高三丈的人猿,皆是单手持棒,掀唇塌鼻,獠牙外露,相貌凶悍,只是两眉雪白,长及肩头,飘然欲飞,看去有股怪异的出尘之气。
此猿甫一出来,便就战意高昂,发出震天咆哮之声,瞪着通红双目朝着剑光狂奔而来。
张衍目光微凝,讶道:“雪眉猿?”
此猿乃是猿部之中天生异种,天生享有千寿,长至五百岁时,就可与力道四转之士一较短长。
观其双眉,有四尺长短,分明有八百寿了,实力绝然不可小觑,因不欲与之纠缠,故而他把遁光一转,意图绕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蔡德延忽然伸手一拿,起指一点,施了一个“画地为牢”之术。
与此同时,两头雪眉猿发声一吼,就齐举大棒,将那一道剑光上砸落下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遁法避神通,千雷破杀剑
张衍正飞遁时,感应之中却有一股莫名灵机涌上身来。
他与九灵宗修士也是有过交手,立时反应过来这是何等神通,此刻他距离蔡德延足有数百丈,对方竟能隔着如此之遥施展,却是令他微觉意外。
正欲躲闪时,心下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索性不动,顿感有一股束缚之力将自己困住,遁光不由为之一滞,前冲势头也立被止住。
只是这么一顿,其中一头大猿手中木棒已是落到了头顶。
张衍冷哂一声,强运法力。挣开一手,向上一托,竟是将落下木棒生生架住,随后把大袖一甩,那头大猿顿时就被一股巨力掀翻了出去,与另一头赶来大猿撞在一处,霎时滚作了一团。
参神契四重境大圆满后,哪怕他不再身化百丈,他一样能使出十成气力来,若是千寿雪眉猿到来,或还有的一拼,这两头却还差了几分火候。
做完此事后,他一眼也不去多看,身形一晃,脱开法力束缚,直奔蔡德延而去。
蔡德延看两头大猿在张衍手中好若顽童一般,丝毫构不成威胁,不由大骇,只是他也猜不到是以力道功法赢了一手,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法宝相助,因怕自己抵挡不住,急急一摇大幡,几声霹雳响后,自上面下来一道灵光,却是自里出来一名气貌刚毅的中年道人。
此人不曾戴冠,但发髻严整,梳理的一丝不苟,身上道袍更无一丝褶皱,手中持有一卷书简,两目威严,行止严肃刻板。
他看了看张衍,在原处打个稽首,正色道:“还真观童符功,受制于魔头,不得自主,稍候若有得罪,还望道友恕罪。”
张衍知晓这类魔灵或还存有些许身前神智,表面看去还如生人一般,但内中早是神意被夺,已不能把其视作玄门弟子,况且还真观功法颇有独到之处,在不计生死的情形下,就是修为不如他,也可挡得他一时半刻,是以根本不作回应,到了近处,随手一挥,就是数百道诛魔神雷飞出。
童符功把手竹简一展,念了一法咒,顿时迎风变化成一丈余宽,如墙横在身前,雷光轰击其上,只是闪过幽幽青光,就自消弭不见,好似被其吸纳了进去。
张衍早知会如此,以神雷压住此人后,又把剑光化开,劈头盖脸斩了下来。
童符功一时被那迅快猛烈的攻势逼得只能招架,根本难以抽出手来反击,并未察觉,一道道剑光已然散布四周。
张衍趁势欺上前来,瞬息间踏入内圈,随后手划方圆,一道金光闪过,就把圈入了剑阵之中,当下鼓荡法力,立从阵中飞起一道金光,将此人头颅斩下。
童符功身前也算得上是还真观俊才,可毕竟只是元婴一重境,双方无论法力修为,都相差极远,还未能使出身上真正手段来,就被他一剑斩了,连受污元灵也是一并削去,再无被灵幡召去可能。
蔡德延放出他来,本以为能暂时拖住张衍,好方便自己暗中撤去他处躲藏,未想一个照面就被拿下。
因不敢与张衍正面交手,只得再次晃动幡旗,这一回却是下来一名青袍道人,鼻直口方,只是两目略显呆滞,而其身旁竟然有一枚似有若无的剑丸飞绕。
张衍一看那剑丸,神情微肃,“少清弟子?”
那道人定定看着张衍,一声不出,就把剑丸祭起,化一道急骤寒芒杀来。
张衍察觉到那剑光很是锐利,他极为谨慎,在不清楚其底细之前,并未上前硬接,便驾剑往旁侧闪躲。
此刻那两头巨猿正在爬起,其中一头正好挡在了前方,那剑光却是全然不顾,自那庞大身躯之中一穿而过,竟是拦腰将它劈开。
巨猿上半身倒地之后,初时还有些迷茫,随后才觉疼痛,登时满地滚动,发出一声声凄厉惨嘶。
此类妖物,纵然因天生异种,可与元婴修士一斗,但自身连化形也未修成,身躯自无弥合还复之能。
张衍见了,不由一眯眼,忖道:“原是杀剑一脉,此人有元婴二重境修为,比当年斗剑之时的荀道友还要高出一筹,这蔡德延倒也有几分本事,竟得捉得这等人物上幡。”
其实这名少清弟子也并非蔡德延自家捉来,而是数百年前师长故去时所赐。
他只知得其人乃是少清门下,具体来历却是不敢去问,因畏惧少清派找上门来,是以炼入幡中后,从来不曾唤出过,但此际涉及到自身生死,却是不敢再藏掖了。
此刻见这道人出来后,立时敌住了张衍,顿时心头一定,又想了一想,这道人虽是厉害,可毕竟修为差了许多,眼下自己若去,恐其独木难支,不如在后施援,许还能拖延长久。
于是断了先前躲藏起来的念头,将手中小盅一祭,嘴中念念有词,此物到了天中后,忽然一翻,盅口朝下,洒下一道青光,将他罩在了里间,这才放心去观看战局。
那道人出来之后,目光不离张衍,只管把剑光驱驰上来,纵掠横穿,来回劈斩。
杀剑若是修到极处,那几乎无物可挡,这道人虽未练到那等地步,张衍却也不愿拿身上法宝去试,是以并不与之对攻,而是冷静闪避,心下则是暗暗思忖对策。
若是只他与这道人两人在此,却是不难,只需起了禁锁天地之法,再遁至近处,一剑就可将其斩了,不过此刻有蔡德延在旁护持,此法便不可行,要另作计较。
又闪躲几次后,他朝那剑光望了几眼,心下一动,却已是有了主意。
当即起了小诸天挪移遁法,晃眼间到了数里之外,才方站定,而那剑光已是自远处不依不饶追来。
张衍从容抬起手来,朝前一指,便自指尖之中暴起数百道诛魔雷芒,不断轰击在了剑丸之上。
剑丸几番突破,却总是被一层无形障碍所阻,原是已到了飞遁极限,再无余力向前。
那道人察觉到此,正要起遁法飞上,张衍一笑,伸手一拿,顿时天地灵机笼下,将之定了在原地,而手中不停,又是千百雷光轰击上去。
他曾亲身上过少清请教剑术,知晓剑丸需以秘法日日温养,而那少清弟子被囚在幡旗之中,哪还可能做到此点?那剑丸表面上看去犀利异常,实际早已外强中干,只消以法力消磨,便能将之破了。
果然,过不多时,剑丸之中传出哀鸣之声,那道人似也察觉不妥,立时一招手,命其掉头飞回。
张衍怎容其脱去,大喝一声,场中光芒大盛,雷芒陡然暴增了数倍,足足上千诛魔神雷落在剑丸之上,但闻咔嚓一声,此物面上却是起了一道裂纹,立时失了灵性,自空坠落。
此刻剑丸一去,那道人亦是不足为虑。
张衍脚下一踏,来至千丈之外,随手召来一道紫霄神雷,对其轰打了过去。
那道人失了剑丸,一脸迷茫之色,不但连护身宝光未曾发出,甚至躲也未躲,被雷芒正正轰中,眨眼化作飞灰。
这时场中传来隆隆之声,却是另一头猿妖正朝此冲来。
张衍目光一瞥,身后就有一道金光飞出,绕其颈脖一转,已是将那大猿头颅斩下,那庞大身躯晃了两晃,便就栽倒在地。
蔡德延看得心头一阵慌张,那两头妖猿及那两门玄门修士,是他幡旗之上最为强横的四尊魔灵,此刻俱被杀灭,已然无有可能与对手较量,只能再设法觅地躲藏。
不过此亦是讲究步骤,盲目逃窜无有可能甩开对手的,需得布置好了,才可撤走。
他把幡旗一晃,又自上面下来四人,皆是手持神兵,做妖将打扮,落地之后,便连声吼叫,满身杀气朝冲了上去。
蔡德延目注前方,待四人与那张衍挨近之后,他捏了个法诀,再对其一指,却是又一次运起“画地为牢”之法。
张衍立时心生感应,他暗自冷笑,就在神通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间,躯内法力一提,倏尔遁去无踪,再出现时,已是到了蔡德延近前百丈之内,随后心意一引,祭了剑光杀去。
画地为牢之术虽可束缚敌身,但亦有缺陷,施法者若法力不及对手,灵机一起,对手便会心生感应,若有转挪之术,只消提早遁走,便可避开。
他早知破法,方才故意令蔡德延施中,就是为了令其误判。
蔡德延果是中了算计,神通之术落在了空处不说,还令张衍欺入内圈,不由大惊失色,只得全力祭动法宝,维护自身,再把万象镜对那剑光一晃,登时反照出数十道灵虹。
张衍一笑,把袖一挥,上百道雷光迸出,却是抢在剑光落下之前先一步撞了上去。
这雷法并非法宝法器,却是无法被那镜光照了出来,立时将那灵虹炸了干干净净。
剑光此时再无阻碍,在法力催运之下陡然一疾,纷纷落在蔡德延护身金罩上,数十上百次劈斩之下,不过须臾间,那一层金光就黯淡下去。
再过三四呼吸,金罩发出一声脆响,便就破碎开来,化点点灵光散去。
蔡德延不甘引颈就戮,又接连取了七八件护身法宝出来遮挡,指望那四尊魔灵赶回救援。
可在雷光剑雨之下,不过多支撑得数息时间而已,最后一件护身法宝破去之后,无数雷芒齐落而下,登时将他炸了个粉身碎骨。
第二百二十六章 盘山五十阵,四方传信书
凤来山西,岩翅涧。
方圆千余里内,围绕灵穴所在之地,已是密密麻麻布有五十余座阵图,阵内灵气勃勃升腾,接山连云,沛塞天地。
若只浑成教一家,却是摆不出这样的阵势来。
这些修士多是自其余五宗而来,甚至有些还是投靠在魔宗门下的散修杂数,为了今日,早早便就提炼好了阵图。
如非阵图此物需耗费大量宝材灵药,且不明阵法变化之人甚难驾驭,恐数目还远不止此。
这时地穴中一道灵烟随光而起,就见一驾三十丈长的法舟自地穴中出来,舟下片片霞云,霓虹千丈。
此间执事道人见了,立刻抛下手中之事,急急上前相迎。
到了舟旁,却也不敢主动出言,只是束手立道一边,一副随时静候传唤的恭谨模样。
隔了片刻,舟上垂下一道云梯,一名弟子探出头来,大声道:“费师兄,真人命你上来说话。”
执事道人道了谢,沿梯而上,到了舟上,抬头一看,见杨破玉端坐法坛,旁侧是十二名执事长老,及三十五名门下弟子,皆是教中有名有姓之人,他不敢多看,小心上得前去执礼,道:“杨真人。”
杨破玉沉声问道:“大阵布置得如何了?”
外间阵图虽多,可不过是为了阻挡玄门弟子突袭而设,而真正倚为屏障的,还是地穴入口处集众力布下的守山大阵。
经由一整日倾力布置,再加各处阵门皆是请了元婴修士坐镇,虽也能勉强看上几眼,但要想凭此挡住即将到来的溟沧派弟子,却还是差了些许。
执事道人言道:“再给弟子一日……不,半日,只要半日就可阵法稳固下来。”
杨破玉不置可否,转而望着脚下群山,身旁之人皆是低着,无人出声,执事道人也是心下忐忑。
好半晌,他才又开口道:“半日还是太长,在明日卯时之前,务要给我把大阵立住了。”
执事道人张了张嘴,但知不敢驳逆这位大师兄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这时门中一名何姓长老站了出来,言道:“师兄,这时限是否太紧?纵然有他派道友相助,也是难为。”
杨破玉沉声道:“师弟莫非未曾瞧见此地灵机变动么?灵穴凝聚,也就这一二日事了,这般大的动静,玄门不会不知,此处真穴早晚会暴露出去,稍候其必是全力来攻,况且溟沧派弟子最迟天明必至,到时莫非靠山外那些阵图抵挡么?”
何长老叹道:“师兄原先设计把三派弟子引去了北地,本是一招妙棋,可不想那张衍有如此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