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7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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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如对方,故没有半点求胜之念,手段皆是以自保为主,这才能支撑到如今。
婴春秋沉声道:“夏侯真人莫非不曾察觉,你灵门损失惨重,更有元胎修士身陨,大局已定,你便阻我,又有何用。”
夏侯唯却不受干扰,冷笑言道:“这谁知是否是玄门作祟,扰我感应,何况谁能在如此短短时间内亡得那几位。”
婴春秋言道:“那一道气机强横雄厚,渊幽深远,若无差错,此应是溟沧派渡真殿主,虽未至三重境中,但斗法之能元迈同辈,杀你几人,想也不难。”
夏侯唯顿时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
但婴春秋却是感觉到,对方在场上虽还是不弱分毫,但斗志已是大大不及方才,甚至变得更为保守起来。
他心中有感,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抽身离去,对方也不会再上前阻拦。
或许其他少清修士,在同辈斗法之中,会选择死战到底,可他并不在乎一战得失。
但此刻转念考虑下来,还是决定留下。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魔宗修士接连败亡,大局偏向对少清溟沧有利一面,有无有他参与已不是关键,反而魔宗危如累卵,这等时候,一个元胎战力尤为重要,也应是由于此等缘由,使得对方萌生了退意,只是在他面前不敢退去,是以故意用那等微妙态度示敌,好让他先行退走。
此等心思,可谓极是老辣狡猾,但这并未能瞒过他明澈剑心。
而另一个方面,婴春秋剑法通玄,已至映照天心之境,乃是下一任太卓剑持主,只从接战开始,他就隐隐感觉到,知自己只要不退,那最后必定会赢。
两人又斗有一刻之后,陡然有一声大响自上方传来,各自起意一观,却见天穹俱化汪洋,有无以计量的汹涌水流正自倾覆下来。
“是四海之水到了。”
婴春秋神色微振,他早有准备,身上法符飞出,就将水流隔绝在外,纵行往来不受半分拘束。
那无数剑气与那些水潮一触,竟是一道道消失不见,这并非是他收去了,而是化遁敛藏,与那水势合流。
三脉剑传之中,极剑、杀剑修士就算有了符法遮护,在这水潮之中都难以发挥出真正实力,唯有化剑修士,却是不受分毫影响,几乎在任何地域都能保持战力。
夏侯唯这时也是同样受到了影响,若只单单水流,他倒丝毫不惧,但需要知道,这归根到底乃是溟沧派所发玄术,四海之水不过借来一用,只是构成其中的一环,并非所有。
他一陷入水流之中,顿时感到自四面八方传来一股庞大力量,身躯在被不断压迫之中,灵机转运也是艰难,整条冥水更是变得滞重无比,一身斗法之能,足足被削弱了三四成,若在这等情形下与婴春秋斗法,那是自寻死路,即便想要退走,也是一个奢望。
他犹豫一下,取了一颗漆黑无比的木珠出来,往上空一祭,顿有一股阴浊之气扩散弥漫开来,那一道滔滔冥水,霎时再也不受水势半分影响。
在婴春秋眼中望来,夏侯唯原来身处之地却是污浊一片,阴秽无比,不觉微微皱眉,道:“天阴珠?”
有此珠傍身,修士凡所经处,立可转清气为浊气,化灵地为幽域,无论是功法还有神通,处在此等境地下,立刻可暴增数分,这本是夏侯唯暗藏杀招,准备在最后关头使出,只是现在被这洪涛流水给提先逼了出来。
婴春秋看看了几眼后,心意一转,剑光化为一道道晦涩水流盘旋而去,不断围剿那些污烟浊气。
但他也明白,以夏侯唯的本事,在天阴珠彻底耗尽前,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正当以为战局还要继续拖延下去时,忽然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应降临下来。
这一瞬间,所有魔头突然一顿,面上齐齐露出惊怖之色,随后天地之中好似凭空生出一个玄洞涡旋,生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庞大吸力,轰隆一声,整条冥泉都是扯了进去,只是一息之间,就还归虚无,再也不剩半分。
婴春秋神情不变,他抚须一思,一名元胎修士,竟连反抗也是不能就被杀死,若无差错,当是那笼罩九洲玄术之故了。
“方才我便感觉到己方气数在不断上扬之中,只是未曾想到,此术竟是降临得如此之快,不过按理而言,此术若判我胜,当是把败落之势一扫而空,而整个九洲之地,似只少了夏侯唯一人,那当是玉霄做了什么布置。不过此人一死,玉霄魔宗那处,只余两名元胎修士,若我与孟、张、戚三位真人联手的话,便此术不再发动,也可抵定胜局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千剑若一贯两界
太昊派都广山下,大木之前,乐真人每时每刻都在斩出剑光,虽敌对五人不时出手袭扰,但她剑光乍起旋落之间,无论什么神通法术过来,都是一剑劈开。
商恕霆初时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此刻却觉十分不妙,身下这大木生机正一分分被斩杀,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流逝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叶上护持光芒也正渐渐变得黯淡无光,再这么下去,此木当真有可能被对方斩杀了。
其余几人也都是有些慌张,巫真人言道:“商掌门,不可再坐等,看情形,这位乐真人迟早能杀灭此木生机,我等无了托庇,胜算怕是不足五成。”
叶凌颖也是焦急道:“掌门,山门大阵已破,此木是我唯一屏障,若被这些人闯入进来,剩下弟子定难保全。”
商恕霆也是为难,出去斗战,他们五人合力也未见得是那位乐真人对手,而在此处却是只能坐看对方杀去大木生机,如今情况,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沉思片刻,道:“我太昊派万木气根相连,下方灵机贯通,只是这位乐真人出剑太快,根本不及补充,如能令其暂且停下,我就可把别处灵机调运过来,引渡入此木之中,只要百来个呼吸,就可尽复旧观。”
辛翼老想了想,忖道:“这等紧要之时,看来也不能留手,需得动用那物了。”
念及此处,他出声言道:“商掌门,我这有一物,名为‘伏收囊’,本乃是一种奇鸟胃囊,此物介于虚实之间,放了出来,可将百里洲域生灵尽纳其中,或可拖得少许时候。”
叶凌颖皱眉道:“如此做会否损伤我门中宝木?”
辛翼老言道:“诸位尽管放心就是,此宝向来只吞活物,而草木之属却不在其列。”
商掌门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辛长老出手。”
辛翼老打个稽首,再一抖手,将一团虚虚青影掷出。
这伏收囊需平日需得不断吞吃精气饱满血食,胃口极大,也就是他,身为南华派洞天真人,有门中妖兽灵禽不间断供养,可就算如此,也远远喂不饱此物,此刻一察觉到生灵血气,不用特别关照,就朝着乐真人所在之处过来。
祭出此宝后,辛翼老便紧紧看着。伏收囊毕竟只是那奇鸟一部,非是全身,遁行不快,乐真人乃是剑修,若是愿意,此刻可以轻松躲去,要真是如此做,那也不错,他可令此宝看守在大木近处,好为太昊派引渡气机争取时间。
乐真人只是转目看了一眼,却是并没有去躲,仍是点指纵光,专心致志斩杀大木生机。伏收囊则很是迫不及待,倏尔降落,一下将她身影吞没了进去。
霍轩此刻正与孙真人站一处,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已是恢复了几分法力。他看了看那伏收囊,言道:“我观那物,灵机虚实不定,好似源自天外,恐来历大不简单,不过这位乐真人不闪不避,想来能够应付。”
孙真人眉宇飞扬,无所谓道:“能否应付都无关系,我只等她十息,十息之后,若她不出来,我便上前料理此辈。”
他把手一招,一只如根藤盘缠的木壶自袖中飞了出来,晃荡之间,有雷滚潮涌之声。
他虽在外站着,但也不是无有准备,这壶中雷水只要积蓄到足够,就可试着破开那大木之上护持法光,进而冲了进去斩杀敌手。
辛翼老目光一瞬不瞬,他并不认为靠着此物能困住这位乐真人多久,这归根究底不过只是一个虚影,少清杀剑不管有形无形之物可是都能斩破的。
不过剑光虽能破开此物,却也不见得剑主也能够顺利出来,很有可能会就此落入虚界之中,要能这般,却是一劳永逸。
就在这等时候,一道耀目剑光飞出,瞬时就将那伏收囊劈开一个裂口,那庞大青影一晃,看去好若无事,但过得片刻,便如破灭泡影一般溃散开来。
但是这一剑斩出后,乐真人身影却也是变得若隐若现,似有还无,仿佛要从世界上消失一般。
辛翼老不惊反喜,哈哈一笑,道:“当真是运气,此人已是坠入虚界之中,再也无法……”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那犀利剑光又是一闪,那窈窕身影重又变得凝实起来,神情不禁一僵,难以置信道:“这如何可能?”
霍轩沉思了一下,道:“我辈若坠入虚界之中,怕也不得回返,这位乐真人不知是以何法避过?”
孙真人想了一想,摇头道:“方才她的确是落入虚境界之中了。”
霍轩微微一怔,诚心请教道:“敢问孙真人,这却是如何做到的?”
孙真人笑言道:“若无差错,这位乐真人的剑法已是到了‘斩断无妄,洞穿两界’的地步,方才那一瞬间,她斩出了足足上千剑,每一剑都是准确无误地穿入现世之中,前后追连,不绝往返,生生以剑光贯通两界,使得界关难合,然后再从中闯了出来,不过要做到这一步,背后需足够法力支撑,看来乐真人修为功行,还在我等料想之上,怕是距离元胎,也只一步之遥。”
商恕霆趁着方才空隙,不断调引气机渡入,但未想到乐真人如此之快就摆脱了伏收囊,这近十息时间,还并不足以挽回神木生机。
正在他以为功亏一篑时,目光一瞥,却是一怔,只见乐真人重又现身之后,神情若有所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但心下却是大喜,拼命运转法力,自他处抽取灵机。
其余诸人对视几眼,因怕惊动这位少清长老,索性都是按住不动。
霍轩看着场中,言道:“听闻杀剑一道,并不是单纯杀伐,每斩去一剑,对所斩之物也便熟悉一分,乐真人这是有所感悟么?”
孙真人轻笑一声,道:“拭目以待。”
数十息后,商恕霆面上流露出了喜色,此时这宝木生机虽未完全恢复,但也是差不多了。
而这个时候,乐真人终是回过神来,她先是看了看,随后骈指一点,一道剑光自大木之上一划而过。
商恕霆只觉得身下枝干一抖,整个大木竟是晃了一晃,却是骇然发现,方才自他处补充上来的精气灵机,竟在这一剑之下,少去了十之一二。
此时另一边,周如英与吴云青正乘坐金舟,于界空之中急骤飞遁。
亢正临去之际,曾命他们前去往援周雍,而且催促急切,故而二人不敢有片刻耽搁。
周如英蹙眉言道:“也不知能否赶上。”
吴云青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周如英听出他语气消沉,转过头来,盯着他问道:“吴师兄以为此之战谁家能胜?”
吴云青避而不答,只是望向远处,道:“可惜溟沧派发动太早,我玉霄准备还不充分,有许多手段还不得运使,要是此战再晚上数百载,或许一切便就不同了。”
周如英还想说是什么时,吴云青却似是发现了什么,把手一拦,随后将金舟压下,肃声道:“小心戒备。”
少顷,就见前方灵光闪烁,有两名道人步入此间,一人三旬上下,神情严肃古板,身外剑光回旋,一人乘坐青鸟,飘然出尘。
周如英神色一凝,咬牙言道:“少清清辰子,清羽陶真宏!”
亢正一人往南崖回返时,四海之水已是铺满界空,为免被人察觉,只能自水下遁走,此处高不及百丈,对洞天修士来说狭小异常,行途路上,山岳俱碎,草木皆坏,不过凡是到了东华洲所在界空之中,因得神木护持,一山一水都是撼动不得。
飞遁有大半时辰之后,界空一转,摩赤玉崖已是近在眼前。
到了这处玉霄派地界之上,他才稍稍收敛了几分,不再似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并把身形放缓,徐徐往崖上飞去。
留守此处的周氏门中长老见得有浩荡星光经空,一个个都是望了过来,并引起了不少猜测。
有一名长老惊喜言道:“看这模样,是某位殿主回山了,莫非此战已斗赢了不成?”
有人却持悲观态度,道:“难说得很,天中汪洋悬顶,分明是局面大为不利,说不准是哪位殿主回来求援。”
不管下面纷扰,亢正真人独自到了崖前,正想循道上山,却惊讶发现,前方雾气笼罩,根本无法上去,只得在山门前一拜,道:“上人,方才魔宗一方接连大败,致我气数丧尽,如今溟沧、少清两派已是势大难制,弟子束手无策,恳求上人垂悯,赐一良法,好此解危局。”
说完之后,等了大约半刻,天穹之中有一道符箓飘飘降下,他赶忙抢去几步,恭恭敬敬地将其捧在手中,再小心翼翼打了开来,只是看了下来后,蓦然双目瞪大,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忖道:“未想上人还有这等手段。”他小心收起,对着崖上俯身一拜,言道:“上人放心,为我玉霄传承不绝,弟子必定遵令行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嘘呵天地气,一力定乾坤
众人鏖战之时,张衍正行渡于无边水流之中。
此刻举世之地,皆被汪洋湖海所包围,无有法符或是并非修习水功之人,无论是施法还是斗战,都是大受影响,不过他有五行遁法在身,便不用符箓,遁行之间也无半分滞碍。
这时他目光一扫,微微有一讶,“嗯,这处所在……”
这一处地界,也不知是昔日哪个修士洞府,应是本是藏在深海之中,不过在断空凿界之术下显现了出来,而其此刻,竟还有些许禁制存在,居然还未曾被周宇同天之术破去。
再仔细一看,不觉点头,“原来如此。”
说穿了也无甚稀奇,洞府门前摆有一枚世间难觅的阵石,天生纹理与禁阵相合,只需少许灵机,便可成阵,玄术虽能坏得阵气,但是此石却不在其中。
不过也仅此而已,这么一小块阵石,只有拳头大小,别说洞天修士,就是元婴修士也可轻松破开。
他心念一转,觉得此处是一个合适的闭关所在。
稍作推演,立时是算出了入阵之法,淡笑一下,便从容踏步,不过一息之间,就穿门而过。
到了洞府之中,运功于目,扫去一眼,立刻把此处看了个通透。
这里分为五座大殿,当中一处宽广无比,而其余四座稍小一些,按四方之位排布。
正殿之中堆满了灵砂,大半已是灰白无光,仅少数还散发出微弱灵机,供应禁石所需。
若无人干扰,外面阵禁不定还能再维系数千载,只是眼下有大水环裹,至多几日就会散去。
这里还有不少玉简图册,因禁制分隔之故,保存得尚算完好,可以想见,里面还有不少功诀密册。
不过他并无任何兴趣,身为溟沧派渡真殿主,所有通向飞升密册功法他都一清二楚,自无需再去看别家传承。
眼下首要之事,是先设法入得力道六转境中。
他行步到了殿中,将魔藏抛了出来,而后身躯一晃,已是落入其中。
一入此间,他顿感与过往来时有些许不同,似是因心中有一股强烈攀升之意,冥冥中与此物有了呼应。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