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9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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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微微点头,也就是这位长老本来就精元充实,根基尤其牢固,否则这般亏耗,纵能救了回来,也永无复原之可能了。
凤览这时略显着紧,看着张衍,道:“张道友,可是有办法么?”
张衍没有回答,他把法力一运,眸中有光华生出,待看罢下来,心中已有了计较,道:“贫道需先为彭长老驱逐魔气,两位可否先行回避。”
凤览郑重对他一拱手,道:“那一切便拜托道友了。”
执事道人则是递过一枚牌符,道:“上真托见不妥,可用此符避去安稳之处。”
张衍并未回绝这份好意,谢过之后便拿了过来。
待两人都是出去,他身后府门隆隆关合,连禁制也是一同发动起来,这是不为了防备外敌,而是怕万一事机不成,彭长老控制不住,那魔头又再暴起作乱。
彭长老勉力言道:“道友需老道如何做?”
张衍言道:“彭长老如往日一般便可。”
彭长老努力一笑,随后闭起双目,甚至连自身感应也是一同蔽绝。
张衍不觉点头,这位长老是表示不去窥探他的神通手段,不过他逐魔之法,且不说除他之外无人可以察觉,就算真是见着了,也无论如何是学不去的。
心下一起意,一尊魔影便从背后显现了出来,停顿片刻,便对着前方用力一吸,只见一道黑气从膨胀老身上扯了出来,随后往落入魔相口中,眼见那黑线越来越细,最后还化至无。
张衍见此,就将法力散去,魔相也是隐去不见,可他知晓,彭长老法身之内有一丝浊气始终不曾出来,且与其精气紧密联系在了一处,若是强行吞夺,便可能将之一起杀死,是以这只是解决了眼前麻烦,并未能治得根本,不过他对此已是有所准备的,也知该如何解决,至于今次,只要到得这一步便可。
而这等时候,彭长老原本干瘪身躯却是渐渐充盈起来,很快从一个干瘪瘦小的老者变作一个红光满面,黑发黑须的中年道人,他大笑了一声,声极宏亮,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很是满意,坐于蒲团之上拱了拱手,道:“多谢道友为彭某去了这魔气。”
张衍淡笑摇头道:“贫道只是暂时压制住你身躯之中的魔气,但这至多只能维持十数载,届时还需施法一次。”
彭长老深深看他一眼,道:“不错,那秽浊已然扎根在彭某体内,但道友既然到此,想必当是有办法的,不知可否道出?”
张衍微微一笑,道:“这无有不可,只要这将这种下浊气的魔头杀死,那便就彻底根除。”
彭长老一皱眉,道:“这么说来,要遣人往阴神灵窟去了?”
张衍笑了一笑,道:“贫道方才自那处回来。”
彭长老不由露眼瞳一凝,他先前一直是半昏半醒,只隐约知道凤览会请一名高人前往来为自己除去魔气,却并不知晓张衍具体身份,可能自在出入魔窟,这就大不简单了,当年他也是进入过其中的,知道那处地界的可怖之处。
他不再似之前漫不经心,露出了几分慎重之色,他直言不讳道:“彭某不管凤真人用了何物请得道友来此,只要道友能诛除这魔头,彭某另有谢礼送上。”
张衍笑了笑,道:“听闻贵派补益外药很是不错。”
彭长老一怔,随即明白了,张衍这是看中了寿芝茶和明脂玉膏,他没有犹豫,当即点头道:“好,只要道友做成此事,我可做主赠了道友。”
他之所以如此轻易答应下来,那是因为这两物的栽种及培炼之法也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便是给了出去也无妨,这些外药唯有与青碧宫的功法相合,才能臻至最大功用,派外修士也得了,也只能当做寻常补壮元气的外丹来用。
不过他却不知,张衍有九数真经在,在与凤览一番谈玄之后,已是知晓了一些粗浅门道,再加上方才为他清理魔毒,对其中窍要也是摸到了一点头绪。若是再摸索一段时日,不难也推导出一门补壮本元的法门来。虽不见得能比过青碧宫法门,可张衍功行修为还在提升之中,现下或许还有所不及,但未来可就难说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页落倾天只手撑
山谷之内,山壁石门在隆隆声中开启,随着明珠之光自里洒出,便见张衍与彭长老并肩行步,一起自里走了出来。
凤览正在外等候,见得此景,很是惊喜,上来几步,看了看彭长老,他能感觉得的到,后者身躯之内生机忽然变得旺盛无比,好如一团烈火一般熊熊燃烧,这分明青碧宫功法转运到极致的内在表现,不由问道:“长老可是把魔气驱逐了?”
彭长老大笑一声,很是洪亮,道:“此是拜张道友之赐。”说着,他对着张衍拱了拱手,目光直视过来,略显郑重,“下来便拜托道友了。”
张衍回言道:“十载之内,当见分晓。”
彭长老道:“彭某等着便是。”
张衍打个稽首,道:“彭长老,此间事毕,贫道该当离去了。”
凤览本来要出言挽留,彭长老却道:“凤真人,张道友尚有事再身,他与我有约,下回还会来此,那时再好生招待便可。”
张衍笑了一笑,道:“诸位,告辞。”脚下有光雾腾起,就身躯笼住,随后就化一道宏大清光,往云穹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凤览转过身,谨慎问道:“彭长老,听方才之言,可是还有什么遗患么?”
彭长老未有解释太多,只道:“你与我说说,这位张道友是何来历?”
凤览道:“长老有所不知,这位张道友乃是太冥祖师直传弟子。”
彭长老有些意外,道:“莫非他是自玄洪天而来?洛山观何时又有这等人物了?”
凤览解释道:“张道友非是玄洪天修士,据言是奉了太冥祖师之命来玄洪天取拿玄石的有缘之人。”下来他又将简略张衍到了余寰诸天之后的战绩简略说了一说。
彭长老闻听,不禁动容,张衍能解魔毒,他猜得到其出身定不简单,可没想到来头居然这么大,便连斗战之能看去极是强横无匹,他先前一直尽可能高估张衍,未想到头来还是小看了,想了一想,对那执事道人交代道:“下回来时要好生招呼。”
执事道人欠身道:“弟子记下了。”
彭长老又对凤览言道:“劳烦凤真人与宫中说一声,我魔毒虽除,但元气未复,暂不会去往宫中,还需在此修持几年。”
凤览似要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未曾说,一礼之后,也是遁光离去了。
那执事道人这时不解言道:“长老身上好似还有余毒未尽,这为何不与凤真人明言?”
彭长老看着天穹,道:“要根除那魔气,我还需得依靠那位张道友,你又不是不知我当年为何去那灵窟?如今有些人恐怕见不得我恢复如初,他们难以拿我如何,但说不定转过头去为难张道友。”
执事道人恍然道:“彭长老是为那张上真做个遮护?”
彭长老摇头道:“谈不上,此些人必能拿那张道友如何,但这一位既是奉了太冥祖师之命而来,那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免得为宫中招惹祸端。”
执事道人赞同道:“还是长老考虑周到。”
彭长老这时似有所感,望去一个方向,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他转身向洞府之中走去,并道:“回去吧,现还不是我露脸的好时机。”
青华天另一端,天穹之中飘有一驾云筏,正有一名魁梧道人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在那里,其人肌皮有若铜浇铁铸,样貌丑陋,脸上扣有半张金铜面具,自脑门之上还戳出了一只独角。
一道金光冲破云层,朝着这处飞来,那道人吹出一口气,那光华猛然停下,盘旋两圈,落下来化为一枚飞书。
他伸手一摘,把飞书拿过,看有片刻,不觉神色振奋起来,他搬取出来一座两界仪晷,摆在空地之上,而后站起,抖了抖袖,把一条手臂袒露出来,而后另一手起一指在上一划,顿有丝丝缕缕金色血液流淌出来,待手心之中攥有一把后,就往仪晷之上一洒,下来立刻退开几步,弯腰欠身,做出一副恭谨之态。
少顷,自仪晷中喷出一道金色长虹,飘荡灵光之中,里间站着有一个人影,虽自这处看去能窥得全貌,但偏偏给人予一种顶天立地之感,好似无有界限可以容纳下此人。
那人影俯视下来,并有一个雄浑声音传下,道:“交代你的事可是有消息了?”
魁梧道人神态更显前辈,躬身言道:“正要回禀老祖,弟子方才收得书信,那张道人此刻正从云陆之上下来,周边无人相随,是否此时动手?”
那人影道:“可能确定是此人正身所在么?”
魁梧道人露出肯定之色,道:“弟子有十足把握。”
那人影十分果断道:“我稍候会将送得一页纲书过来,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魁梧道人激动言道:“弟子不会有负老祖信重,只是以此人神通,或许会提先察觉到什么,是否要请青碧宫之人遮掩天机?”
那人影言道:“不必多此一举,你只要在此人赶往阵门之前祭出那一页纲书便可。”
魁梧道人连忙低头,道:“是,谨遵老祖吩咐。”
那人影未载多言,交代完这些后立便隐去。
魁梧道人却仍是立在那里,双目盯着仪晷直看,稍候,但见灵光大幕接连闪烁了几下,随后一张大小与人仿佛的书页自里缓缓自里挤了出来,他连忙上前,十分小心的接过。
待拿至手中后,他连连念了几个法诀,那书页飘飞起来,最后钻入眉心之中。下来又把两界仪晷收起,随后就驾动云筏,认准一处方向遁走。
张衍自出了云陆,就往下行来,只是才飞遁有半刻,心中蓦然觉有一股警兆,好似恶气笼罩在身,他不由眯了眯眼,这般感应前所未有的强烈,意味着对方所拥有的手段很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这要想躲开,那也是简单,去得赤陆之中就好。
不过他很快否决了此念,即便去了那里,到时再遁出,也是回到原处,来人虽可能不总是守在那里,可既能找到他,那想必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办法,要是这么做,反而是交出了主动权出去。
况且对方能算计他一次,亦能算计他第二次,今次躲了,下次还有可能碰上,那时在得知他有这等本事后,可能会布局更为严密。
在考虑过这里利弊之后,他决定不作回避,而是在此直面对手。
不过他也不是不做准备,凝聚法力,不断化演出一张张法符,准备到时用作防身。
又行出一个多时辰,蓦然之间,他只觉身躯一顿,似被一股伟力困住,竟是无法再做遁行,此竟是来得没有分毫预兆。
抬首一望,往那源头所在寻去,却见头顶之上有一张遮蔽苍穹的金色书页,此刻以倾天之势缓缓往下压来。
他目光陡然变得幽深无比,方才所祭炼的法符没有一张抛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处,对方并没有用什么特异复杂的变化,就是纯以无法估量的庞大法力来压制他,并一下罩定了所有过去未来,他能感觉到,恐怕无论自己化出多少分身,无论用出什么神通道术,都不可能避开这一击。
以他如今之能,就算是与斩却过去未来身的修士相斗,亦有很大胜算,故是够确定,这定是某一位天主出手。不过天主不可能到得青华天中,是以对方应借助了某种法器,跨界而来,既是如此,那必是无法久持。
心下有了这番判断,他冷哂一下,并没有选择遁去赤陆,而是一声清喝,起手往上一翻,一只擎天大手就朝着那页符书托去。
轰隆一声,两者接触之地,顿时发出破碎之声,好似天地开裂,而他身躯周围,则有一个个玄空冥洞接二连三浮现出来,不绝生出,又不断灭去。
此刻他身躯之中法力如泄洪一般涌出,那莫名之物源源不断涌入进来,但是这还不够,因为这消耗委实太快了,眉心之中的伏魔简这时一震,霎时炼化魔头精质,同样勾动莫名之物,不断弥补他损去法力。
仿似经历了极其长久的一段时光,但实则只是过去数个呼吸。那一张书页与他掌缘接触之处有无数细碎裂痕生出,再逐渐蔓延出去,最后破裂为一片片金色碎片,天中罡风一卷,就化归至无。
而少了此物,在那更上方,一名独角道人身影却是显露了出来,其人此刻正惊愕无比的目光看着下方,满眼都是震惊和不解之色。
张衍目光微闪一下,此人当便那是那施展那法器之人,不过此人其实已然死了,且是元气耗尽,神魂不存,这刻望见的不过是其过去之影罢了。
这人并不重要,当只是那个背后出手之人的介引,凭此恐怕难以查出算计他之人的真正身份。
他淡笑了一下,就算外在痕迹消失无有,但这也不等于没有其他线索留下,袖口一抬,将那阴册目薄拿了出,并以指代笔,在上写下了那页符书展露出来的景象,这却是以善功为酬赏,问询此为何物,他虽并不认识,但余寰诸天如此之大,定是有人知晓的。
果然,等了未有多久,其上就有一行行文字浮现出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欲断江河浪更疾
张衍起目观去功薄,待看下来后,终是知晓那是法宝何物。
其名为“舛元纲书”,唯有天主方可祭炼,此物可将天主一部精气本元印刻其上,在斗战之时抛了出来,就等若其人亲至。
只是这一部分不论你用与不用,都是无法收得回来,对天主而言,这便意味着自身永远除去了这一部分。
而哪怕是渡过四劫的天主,也至多只能印刻一十二页,若有功行不到之人,那印刻更少,不过所被剥去的本元反而更多,能发挥出来的法力神通也是更大。
这东西真正厉害之处在于罩定过去未来,便将你全身精气全数磨尽,在外界看来也只是一瞬之间,不会有那等旷日长久的斗战出现。
他这时又查看了一下,发现善功被折去了少许,说明其上所言之语半分不虚。
这却有些意思了,此事这涉及到天主隐秘,却如此之快便有了结果,那背后给出这消息之人,其身份也是耐人寻味。
他早便知道,在神物有缘人这个身份暴露出来后,自己就已是一脚踏入了一团漩流之中,不过只要有足够实力立住脚,那么任凭外间再怎么风狂浪疾,都无法动得他分毫。
至于那出手之人为谁,他心中大约有一个猜测,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日后有得是时间去查证。
他思虑一定,正要转身离去时,忽有所感,目光一侧方向扫去。
只见远端云雾缓缓分开,豁开一条通路,有两名青衣道人衣袖飘飘,自里现身出来,这两人浑身清气笼身,居然俱是凡蜕修为,不过从气机辨别,应都是初登门径,尚未能斩得过去之身。
行在左边那人看去像是拿主意的,高声唤道:“对面可是张上真么?”
张衍回道:“正是。”
那道人上来打个稽首,道:“贫道俗姓兰,”又指了指另一人,“这位乃我同门师弟,姓蒙。”
张衍道:“两位可是有事?”
兰道人言道:“正是,敢问一句,张上真可是有诏旨在身么?”
张衍颔首道:“不久之前,方才接取了一道。”
兰道人紧跟着言道:“上真若是方便,可否拿出一观?”
张衍自无不可,青碧宫之人便不从他这里问询,也能别的途径查了出来,故是无有什么好隐瞒得,他自袖中将那讨妖诏取出,托在手中,道:“诏旨在此。”
两人只看一眼,就确认无误,那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