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9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青名笑道:“怎会忘了,那是傅某昔年千辛万苦取来的,一直在等有缘之人,未想却是等来了道友,这却是傅某之幸。”
张衍一挑眉,再问了几句,发现其竟将一切有关太冥祖师的事情都是忘了个干干净净,要知道,二人方才才提到过这位祖师,现下只过去百来息而已,其居然就此毫无忆识了。
如今在其口中,玄石之事是却另一个由来,仿佛被另一个经过所替代了。
要是一个道心不坚之人站在此地,说不定就要认为这是一场虚幻了。
张衍稍作思索,起双目一注,仔细看了傅青名片刻,却见发现其气机比方才少了些许,这并非是自然流逝,而好似是被什么莫名物事削去了。
他心下转起了念头,这里有两个可能,一是方才那些话并非是他自己本来所愿言说,而是别人交托在傅青名身上的,好令其转告自己,而在事成之后,便就忘却了;再有一个,这干脆就是傅青名自家所为,只无从知晓出于何种目的。
这两者其实都有可能,但从过往来看,他偏向于前一种,那么这里施为之人,很可能便就是太冥祖师了。
至于祖师为何要如此,目的又是什么,他并不去妄自猜测,不到那等修为,多想无益,或许祖师本也是无意而为,便真要知晓,那还不如去问玉鲲瀛昭,此位毕竟是跟随过祖师的,或许还知道的多一些。
傅青名这时掐指算了算,道:“外扰已除,此时时机也是合适,傅某再与弟子交代几句,便就前去投生了,还请道友在此稍待。”
张衍道:“傅宫主自便便是。”
傅青名传意出去,许久之后,他回神过来,稽首言道:“有劳道友等候了。”
张衍笑了笑,道:“无妨。”
傅青名感叹道:“此去转生,因气机有缺,等再是还身回来,恐就是另一番面目,便在此先行谢过道友了。”
张衍此时也不提祖师因果了,道:“傅宫主无需道谢,既是有约在前,贫道会为尊驾护持好此方诸天。”
傅青名想了想,道:“傅某在青碧宫中还留有一些旧册,记载了一些布须天中的杂事,若是道友有兴趣,不妨拿去一观。”
说过之后,他郑而重之对着张衍打个道躬,而后便就默坐了下来。
过有片刻,其气机就渐渐降落下去,与此同时,那法身亦在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张衍眼中,作为傅青名的一面正从现世慢慢消去,若把其比较为留在天地之间的一抹痕迹,那么此刻这痕迹则是在逐渐淡去,直至最后不存,而余寰诸天那里,却似有了某种变化,正如其所言,或许出来之后,却不再是原来面目了。
修道人转生之后,若得真阳大能点醒,仍可觉悟前身,而傅青名这般作法,那就是彻彻底底换过一人了。
张衍负袖而立,虽是神情淡然,可心中却是警惕周外,要是有人要坏此功果,那么眼下就是合适的出手时机。
百余天过去,傅青名法身已是完完全全消失,浑冥之地中,只余张衍一人静静站在此间。
直到此时,仍是没有任何外敌来犯。
要说对方不知傅青名在这里做什么,或许可能,但其自身恶念被斩,想不察觉也难,最可能的原因是知晓这里有一位同辈,不想或干脆不敢与张衍有所碰撞。
张衍一转念,如此也好,自己有足够时间修持沉淀。
他感觉傅青名方才有许多地方都是说得模模糊糊,还有些许矛盾之处,故也无法确定,到底哪些是太冥祖师要告知他的,哪些是傅青名自家所言。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自己去看过之后自能知晓,也或许有人会先找上门来,又何必纠缠于此。何况他方才成就真阳,还无需如此急切,傅青名未曾化成道神之前,也需他在此抵挡,故尚不能轻离此间。
闭目感应片刻,他把手一招,少时,一枚玉简已是出现了手中,此便是傅青名口中所言关于布须天的记述,然而拿过来看了一眼,却意味发现上面居然是一片空白,似所有内容都被人抹去了。
他凝神思索片刻,却没有丢了此物,而是将之收起,心下起意一转,一缕化影已是投照在了玄洪天之外。
感受了一下这里大阵,却仍是无法看透其中真正手段,只能察觉到,这座阵势在将散未散之间,怕是坚守不了多久了,不过以他如今之能,便无这阵法,也一样可以护得周天安稳。
玉鲲映照本在外游弋,察觉到这里动静,却是转了过来,在感受到张衍身上那股幽深无底,却又渺芒难测的气机后,顿时露出一股无比欢欣之意,言道:“上真可是成得真阳上境了么?”
张衍点首一笑,道:“不错,这里还要多谢瀛昭道友相助。”
瀛昭道:“昭不过遵照祖师之命在此守候。”
张衍见了它,本想问些话,但在这时候,却忽然心中有感,若是自己当真问了出来,必会导致一些事发生,此中还无法确定是好是坏,故他沉吟一下,并没有如此做,在言语几句之后,心下一动念,就径直出现在了那先前摆放密册的洞室之内。
他抬首望去,只见这里又多了许多玉简,尤其让人注目的是,居然还有一大半空着,若不是那里并不是摆设,那就是他此刻境界尚还无法观望到那里。
他点首一笑,修道之人不怕所知太少,只怕前行无路,要真有秘册存在,那倒是一个好消息。他迈步上得前去,伸手捧起一卷玉间,目光方才落去,就觉一道玄奥意识于正身眼前飘过。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心观转即天意
张衍站在殿上,心下慢慢体悟玉简之中所现一切。
这里留下的记述,是关于成得真阳之后道路该往何处去,但其中却并不见具体修炼之法。
真阳修士修持,可以称之为心主之道,只要在自家气机涵布之地,神意存想就可照入现世之中,简单而言,就好比凡人口中那心想事成之能。
譬如先前之邪怪,就具备这般能耐。只其不过一缕气机,所能影响的也不过是凡人和一些低辈修士,而真正大能,却有无这等限碍。故从表面看去,只要抓拿而来的元气足够,那么真阳修士几可以做成任何事,也是因此,自这里开始,修行之道再往上去,似就没有任何固定成规,也无可以攀附的路径了。从玉简上来看,唯有窥破执障,辨观天道,方能常用大利,使那诸空见我。
不过这里不过是阐明大致道义,点出了下一步所往之途,可到底要如何做,并没有任何详述,就只能靠自己去参悟了。
张衍一眼看出,不管下来要如何修持,根本还是在于元气,他虽有元气之海为依托,不虞资粮缺失,但从这个方面来看,也仅能维持眼下修持,要想提升功行,往上境登攀,光凭这些恐怕是不够的,机缘应当在外,而不是自内而求。
傅青名曾言,要有此求,就需着落在布须天内,但是这么做就无可避免要和那些先天妖魔起冲突了。他沉吟一下,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转首看了一眼,又踱步到了另一边,翻看起这里的玉册来。
这一卷一入手,他不禁一挑眉,这里讲得同样与修持法门有关,但是讲述了却是修行入了岔路而引发的诸多后果。
真阳修士可令万事万物随心而转,可以想见,久处此境之中,大多会失却对天地的敬畏之心。
可如此一来,便会杂念频生,每过许久,就会有气机得了灵性,显化于世间,其往往以恶秽居多,行事也是肆无忌惮。
要是在自家地界上,就算却给下面人带来无穷灾劫,那也无人会来理会,可一旦招惹到同辈,那就不是简简单单可以解决的,甚至有可能引发双方争斗。
看到这里,他不觉点头,也难怪傅青名反复告诫,在成就真阳时心思念头一定要正,想来其也是遇到过这等问题。
玉简中既然提到了这等事,那么想必是会有解决之法的,他把思绪收回,继续往后看了下去。
按其上所述,这些分身本是由修士气机生来,若在外间种下的所有因果祸端,那么最后或多或少都会牵累到正身,初时还不觉什么,可到后来,会越积越多,此辈功行也会越来越高,所以必须及时斩杀。
但斩杀气机化身仍是不够,这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故是到此可行一法,那便是斩杀思妄心欲,步入无情之道。如此一念不存,一念不想,彻底绝去气机外显之源头,只有遇到符合自身利益之事才会去做。
张衍想了想,这与洞天之时杀去自身凡心有几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不过做得更为极端,这可以说是之前修道途中便已留存下来的隐患,除非毁去重来,否则无法真正将之根绝了。
他并不想走这条路,一来他每一步都是行到极致,在成就真阳时杂念更是几至于无,就算化身也只得一具,还与正身同心同意,犹如师长之于后辈,是以并不存在这等问题。
二来看似斩情之法解决了所有问题,不用再担心白白牵扯进无端因果之中,但修道人本就是为了求得超脱,要连自身情志都是尽数舍去了,那也算不得是本来之我了,便是得道,充其量不过大道之下一玩偶耳。
他摇了摇头,见下面还有其他论述,便就舍过了这一节,继续往下看。
这里提及的是另一个解决之法,那便是利用分身,反过来令其为正身谋利,进一步还可挑动分身彼此争斗,那么就可将之掌握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自己也无需再去走那无情之道。
说得是很不错,但要真要做起来,其实并不容易,途中也不允许出得任何差错,甚至有你想象不到的问题出现,最为现实的,万一在这过程中遇到外敌,或是敌手就是利用这一点来针对你,那么内忧外患一齐到来,弄个不好,就有可能因此覆亡。相比起来,选择无情之道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一劳永逸解决了问题。
张衍笑了一笑,这法门尽管有许多弊端,但有得必失有所得,到底何者为上,不是那亲身经历之人,终究难以评判。
而这里有关可能遇到的种种碍难,都是留下应对之法,记述也很是详细,如无意外,应是过去某位同辈留下来的心得体悟,且能被收录在此,想来与太冥祖师或者门下弟子有些渊源。
只是他照此感应片刻,却没有其半分存在的痕迹。
按理说,真阳修士只要有过往遗痕留下,若被另一位真阳修士得见,那么两者之间必会生出气机感应,除非是其人法力高绝到他无法窥知的地步,否则便是其人已是亡故了。
他并不认为是此人攀去了更高境地,观看这法门时,并无与祖师气机接触时的那等感觉,况且那般大能,其所言之法也不该轻易出现在这个地方,而是应该被高高拱起了。
他再看了看玉简,暗道一声可惜,凡蜕修士还能通过搜拿神意寻觅过往,而真阳修士本身已是凌驾在过去未来之上,世人所能见到的,只是其留驻下来的一部分,其若一旦亡故,便能找到一些过往踪迹,也无有任何意义,因为并无法沿此追溯到其正身之上,是以此人之亡,究竟是其所行之法有所不妥,还是遇到了别得什么麻烦,如今却是没办法再验证了。
在这记载后面,还有几个对付杂念化身的办法,都是大同小异,总得来说,真阳修士所需面对的最大敌手实则就是自己,同辈反而排在了其次。
他全部看过之后,虽还是不知正路在何方,但这些终归都是前人经验,在知晓了某些弊端后,日后却是可以加以避免。
他将手中玉简放下了来,任其消散不见,踏过一步,来到又一个洞龛之前,又是拿一枚,待看入眼中,不觉精神一振,此间终是涉及到了如何参悟妙道,增进功行。
如之前一般,没有修持之法,这里只提及如何设法去找到那条前行之路。
待逐一看下来,其中一个想法却是引起了他注意,提出之人认为大道之序,不外乎察天悟己,那大可造出一方天地,搬运外法入里,观万物之变化,天地之妙玄,内外印照,从中寻找出那一线运转之机。
真阳修士若是要开辟界天,那就不是什么小界了,与一方由造化生成的界空几乎无有什么区别了,这里面万事万物,小到蜉蝣微尘,大至日月天星,都需由其一力演化。
张衍认为这十分有意思,以他今时之修为,开天之举着实不难,且若是能造得生灵出来,便不能从中观悟妙道,待此辈修行有成之后,一样可以为他所听用,却是十分值得一试。
“现下小界对我已是无用,待这里事了,却可另辟一天,造演万物。”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最为实在的法子,那便是同道之间相互论道了。
可这一点也不好做,真阳修士之间是会相互避开的,而且从傅青名记忆来看,自有乾坤造化以来,周天万界之中,真正达到这等修为的其实也无有多少,那更是难以寻找了,除非彼此之间早就有渊源。
他抬起头,却是不禁想到那些自九洲飞升而去溟沧派历代掌门,不知这些前辈到底去了何方,更不知太冥祖师座下,是否还有真阳修士存在。
说来如今他已是可以观去九洲,再通过那里找到九洲各派祖师飞升所往之地,但每每念转至此,心中似有莫名感应生出,似告诉他此刻时机未至,故是在考虑过后,他便没有去如此做,只是等待日后缘法到来。
在这处洞府之中停留了一天,他差不多将大部分显现出来的玉简都是看过,只余最后一处未曾去动,那里洞龛十分狭小,只有孤零零半枚玉简,十分不起眼,不似别处光华灿灿,有氤氲之气环笼。
虽是如此,他仍能感觉到其中载录的东西当是极不简单,故是先前望见后,没有上前翻动,而是留到了最末。
他在这里翻看密册的先后次序并不是随意的,而是遵循冥冥中的一股玄妙感应。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早已是排布好的,无论他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
这两者放在一起看,似乎有些矛盾,但其实不然,因为选择最终还是要由他来做出的,如他不动,那么一因不兴,也就无有落果了。
他探手过去,将那半枚残简取出,意识到了转了一圈,目光却不禁微微闪动了一下,因为这里所提到的,竟然是那杀灭同辈之法!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可由外气寻正身
张衍不想能在此处寻到这般方法,不由凝神往下看去。
真阳修士有元气之海为依托,只要一点阳火不灭,无论你杀死他多少次都是无用。
傅青名也说,不知自己是如何败亡的,并不只是他不记得,而是他也想象不出该如何斩杀同辈。
真阳修士之间彼此相隔极远,这里所谓远,实则是指各是分立于不同界空之中,自成就那一刻起,就好像相互背对的二人往不同方向行走,没有一定外力影响,那就永无交集可能。
而按照玉简上言,要想灭杀一名同辈,那就首先要算定其所在,再设法挨近,最后将元气之源斩断。
说来简单,但这里付出代价极大。
假使两名真阳相斗,若不是两人都有杀死对方的念头,那么其中一人大可进行回避,而追来那人所耗元气会远远大过同辈,过程持续越久,用去也就越多,且一旦出得半点差错,就会前功尽弃,没有足够根底的话,恐怕还没灭杀同辈,就先将自己拖垮了。
玉简里其实并没有任何文字,但他意识在里转过之后,自然而然就领悟了那具体推算同道下落的法门,同时他还毫无来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