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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丑医-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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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翌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右肩的铠甲都染红了:“对不起,是我没主意。”

    阿丑微微摇头,从袖中拿出金疮药,放在桌案上:“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赶紧处理了。”于是就出去喊人。

    夏翌辰看着离去的阿丑,微微叹息。

    不多时,阿丑再进来,只见已经包扎好伤口,梳洗过换了衣裳的夏翌辰站在桌前,指了指建业城东的莫愁湖:“最新的消息,鄱阳水军第一时间赶到,已经打败了巢湖水军。”

    “那就好,”阿丑大松一口气,却又担忧起来,“郡主这次伤了墨玄,也算重创他们的士气。但我就怕如果不速战速决,墨玄选择退到一方,再在各地小打小闹变成持久战,对我们才是真的不利。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墨玄手中有多少牌。万一哪天又来个被他策反的,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夏翌辰也有同样的担忧:“如果能杀了墨玄,那就最好,他们群龙无首,再也闹不起风浪。”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墨玄这么狡猾的人,武功也不弱,杀他谈何容易?”阿丑长叹一声。

    “我有一个想法,想问问你的意见,”夏翌辰说明请阿丑来的正题,“墨玄手下这些人,我在寿阳和他们打过交道,因此我想再试一次,带小部队直接杀到他们营中,然后派大军在各处包抄。”

    阿丑想了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风险很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夏翌辰不以为意。

    “可万一失败,那就是有去无回,”阿丑还是担心,“要不你直接派血杀闯进去,否则你身为昱王世子,一旦有什么闪失,昱王府怎么办?”

    夏翌辰沉默良久,眼神的聚焦渐渐悠远:“阿丑,你可知,进宫之前,我和母亲做了怎样的打算?”

    阿丑察觉到了事态的复杂:“你们请旨的时候,和皇上说了些什么?”

    “翌雪她很坚定,我和母亲劝不住。”夏翌辰重重叹息。

    不愿为妾,只能为臣?

    “她有出将的心思?”阿丑猜到一二。

    夏翌辰颔首,却满含惋惜:“她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也许是在滁州之前,或者更早。我很想问问太子表哥,他到底和翌雪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坚定地要去卖命?”(未完待续……)

    PS:二更

189 出将

    阿丑闻言,更加一头雾水:“这又扯进太子殿下什么事?”

    “阿丑,”夏翌辰看着她,桃花眼中神色复杂,“这件事牵扯到很多方面。”

    “你不愿说没有关系,其实我也并不好奇,只是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折戟在墨玄手上。”阿丑语气诚恳。

    夏翌辰摇头:“不,我正是想和你说。”

    “和我说了,我也无能为力呀!”阿丑苦笑着拒绝,她不想掺和夏翌辰的事情。

    夏翌辰明白阿丑的想法。他双手撑在额前,过了许久才开口:“从衢州回来,翌雪一直和你在一起,除了你我不知该求助于谁。”他姿态很低,有那样一瞬间,让人觉得十分无助。

    阿丑狠不下这个心来。她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还有他的所作所为。

    他真的没有刻意,也没有纠缠。

    这也是为什么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她仍旧没有回避,仍旧像从前一样。她觉得只要她继续只管正事,不看其他,一切就能恢复到一潭死水。

    然而此刻她却不忍心了。

    她从来觉得夏翌辰是无所不能的,却原来也有了无助的时候。

    “既然事关郡主,”阿丑深吸一口气,“请世子明言。”

    “谢谢,”他真诚地道谢,“震天弓,是昱王府的传家之宝。”

    “这个我清楚。”阿丑点头。

    “但是你也该听说过,除了我的先祖第一位昱王。没有人能拉开震天弓,”夏翌辰摇头,“那只是我们故意为之的谣言。”

    阿丑意识到什么:“你们是想麻痹世人。还是想避免功高震主?”

    夏翌辰剑眉凝重:“兼而有之。所以世人皆以为昱王后人不能用震天弓。但是昱王府有自己的祖训。”

    “拉不开震天弓,就不能继承爵位?”阿丑下意识说出自己的揣测。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夏翌辰在谯郡误伤她时的懊恼,还有她在讥讽他箭术时他愤怒却黯然的情绪。

    那一刻,她很想痛骂昱王夏振远,你自己伤了你的血亲,断了昱王府传承。还抛下他们母子,不理不睬那么多年。

    “拉不开震天弓,就不能接管兵权。”夏翌辰淡淡说出答案。

    阿丑轻声叹息:“其实你又何必自苦。这规矩除了昱王府的人,哪里又有旁人知道,也无法叫旁人知道,更不要说是下旨的皇上。拉不开震天弓又如何?你武功照样出神入化。调兵遣将的能力毫不逊色。为何就担不起这样的位置?”

    “且不言是否担得起,你也知功高震主,否则我母亲又怎会嫁入昱王府。所以当初我和太子表哥商议好,在他登基之前,我无论如何会保证兵权不落到四王爷手中。但是登基之后,我会把兵权交回朝廷。可惜,”夏翌辰深吸一口气,“他倒下的太快。”

    阿丑明白。夏翌辰所言“他”,是指夏振远。

    “所以必须有个人站出来接班。郡主主动站了出来,甚至为此动用了震天弓,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好让所有人放心这个一介女流领兵,却也正因为是一介女流,不会受人忌惮?”阿丑渐渐理清楚其中的关系,更加觉得复杂无比。

    夏翌辰颔首,肯定了阿丑的分析:“翌雪她这么做,虽然正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因为我本就抱着隐退的想法,才有了荒唐纨绔之名在外,到时候顺水推舟正好急流勇退。可是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我此时站出来,一来名声不好,二来也会让人忌惮嫉妒。但是翌雪一个女子,怎么能扛起这样的担子,她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阿丑叹息一声:“你可知她上战场前,对我说过一句什么话?”

    “什么?”夏翌辰十分关切。

    “不愿为妾,只能为臣。我不知道在衢州发生了什么,但她竟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怕是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阿丑摇头,“但至少她这句话的意思,我觉着,有一种不想嫁人的意味。”

    “只能为臣?胡闹!”夏翌辰抓紧了桌上的笔。

    “兴许不是胡闹,而是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的事,”阿丑劝解道,“你且想想,当初太子殿下要娶范秋玲,郡主却一副早就料到甚至知道的模样,丝毫没有惊讶,兴许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对于夏翌雪打算出将甚至日后自立门户,阿丑没有立场反对,甚至还有一点支持。虽然如今是古代,但她骨子里还残留着现代女性的思想。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夏翌雪要自己心甘情愿。

    夏翌辰渐渐松开手,不由得苦笑:“可是衢州的事,他一个字也不愿说,我总不能去问太子表哥吧?”

    “世子,你们都清楚郡主的心思,而郡主又在这件事上铩羽而归,她脸上不好看。就算是为了自己仅有的尊严,她也不愿意向自幼熟识的你们多说半个字呀!在这件事上,你们越是关心越是在意,她就越放不开,越不想说。”阿丑深知夏翌雪心中的为难。

    本来在古代,女追男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了,更何况她输了。她要面对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么多。女子心思敏感细腻,是我欠考虑了。从此,我就当从不知道也没有发生这些事。”夏翌辰被阿丑这样一说,才如醍醐灌顶般想明白。

    “世子可以探探郡主的口风,若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被逼无奈,那也就没什么。”阿丑建议。

    夏翌辰颔首:“多谢,若不是你,我还在这件事上没有主意。阿丑,也请你在有机会的时候,问一问衢州的事。”

    “我尽力,”阿丑淡淡回应,接着她顿了一下,“不过,就算郡主抗下昱王府的责任,世子的作用也不可或缺。无论是对太子殿下,还是对昱王府本身。”

    夏翌辰是太子慕天弘的左膀右臂,昱王府就算有夏翌雪在外领兵,也少不了一个在内谋划的人。这些年昱王夏振远一直在外面,不管昱王府,把建业的摊子丢给了静宬长公主和夏翌辰。因此这份本属于昱王的责任,似乎被人忽视了。

    但是忽视了,不代表就不重要。

    如果没有昱王府这些年的经营,当昱王从边关回到京城的时候,怕是会遭到更严酷的嫉妒和忌惮。

    夏翌辰明白阿丑所说的道理。当然,没有人愿意随随便便抛头颅洒热血,谁都想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但总要有人站出来,有人上战场,有人挑大梁。

    “突袭墨玄,我一定会亲自去,否则我根本不放心。不过墨玄如今受了伤,估计他们大营会防止偷袭……”夏翌辰思量着对策。

    阿丑摇头:“这一点我倒觉得不应该这样考虑。墨玄此人极其狠辣,狠辣的人一般疑心都很重。所以,大营戒严,防止偷袭,只怕墨玄这些举措会至始至终延续下去,不分什么时间,是胜仗还是败仗。你只要想如何对付他的戒严就行了。”

    斩草除根的计划,悄然展开。

    永昌十一年十月,在璃雪郡主拉开震天弓射伤反贼头领墨玄之后,昱王世子偷袭反贼大营,几路军队包抄,将残军一举歼灭。

    然而,却没有看到墨玄。

    后来经过对其余人的拷打,才知道,墨玄受伤之后,就带了一批人离开建业,不知所踪。

    听到消息的阿丑暗自蹙了眉——不知所踪?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又藏起来谋划下一轮叛变?

    好在墨家产业被抄,开安客栈、开悦酒楼、开怀茶楼,全部被封,断了墨玄财路,想必他再行动也会捉襟见肘,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了。

    阿丑练字时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名字,才发觉了什么,又写下“心妍”二字。

    柳心妍。

    三个“开”是从“妍”字来,“安”带了“女”,而那两个竖“心”旁……

    阿丑一声叹息,想起清梦曾说的话。

    “这三家本不叫这名字的,大约两三年前,才改成如今的名字,而且还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改的。”

    到现在,也都四五年了。四五年前,大约是柳心妍英年早逝的时候吧。

    阿丑的心情无比复杂。再狠再绝的人,遇到挚爱,都会全心付出。然而,挚爱过早的离开,也是可怜人一个呀!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姑娘,柳姑娘她每日必问家中情况,我都快撑不住了!”田秋妹跑进阿丑的东厢房,十分为难。

    田秋妹本就不是擅于伪装的人,如今让她瞒着柳如玉,当真十分为难。

    阿丑叹息一声:“你把笔墨收了,我写过的字烧掉,我去陪柳姑娘走一走。”

    该来的总会来,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阿丑牵着柳如玉,在院子里缓缓走着:“柳姑娘,战事虽然结束了,但各地还有些不太平……”

    “我知道我都明白,柳家和墨家一直走得近,又是江北刺史,势必会受到牵连,”柳如玉忍住泪水,“抄家都是轻的罪了,我就想问一句,他们还活着吗?”(未完待续……)

    PS:三更(“其实你又何必自苦,这规矩除了昱王府的人,哪里又有旁人知道,也无法叫旁人知道,更不要说是下旨的皇上……”阿丑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绕进去了——她到底是不是昱王府的人?)

190 天下

    “柳姑娘,”阿丑惭愧地低下头,“出事以后,我让俞公子帮忙递了个折子,上禀你通风报信、助我们逃离的功绩,希望皇上可以念在这份功劳,轻罚柳家……”

    “结果?”柳如玉面无表情、神色僵硬地后退一步。

    如果还活着,阿丑为什么一直瞒着自己?

    阿丑深吸一口气,自责地摇头:“对不起……柳家,在墨玄谋反的时候,帮了大忙。所以皇上看了折子,只说把你摘出来,柳家其余人……”

    “其余人?”柳如玉的声音在颤抖。

    “柳姑娘请节哀。”阿丑叹息一声。

    若不能将功折罪,又何必留下柳如玉一人在世?她的血亲全都不在了,她一介弱女子,该怎么存活下去?

    然而她没法质疑皇上。

    如今各地虽然都太平了,可是墨玄在逃,对于墨家党羽的追查也就更为严格。太子在这次谋反中攻击颇高,四王爷慕天卓难免着急了,便借着这次大清洗,趁机乱咬,只求把太子的人咬下去。

    而太子慕天弘又岂会善罢甘休?

    因而如今的朝廷局势,可谓乱上加乱,人心惶惶,更没有人管什么牵连无辜了。

    柳如玉轻轻抹去眼泪:“我就知道,按父亲的个性,怕是不会消停,定然做了不少错事……可是父亲既然都投诚了他,为何他毫不庇护,就任他们自生自灭!”

    阿丑明白柳如玉的意思。墨玄为何不管麾下人的死活?

    呵,为何!柳大人的价值就在于他是江北道刺史。如果他不是了。墨玄要他又有什么用?那还不如死了,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墨玄那样狠心毒辣之人,怎会在乎这些不相关的人死活?他姑母早就去世。柳心妍也早就作古,他和柳家,其实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阿丑安抚着哭泣的柳如玉:“等过些日子风头过去了,我让人陪你回一趟徐州,看看父母。若你没有其他的打算,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都是可怜人!

    阿丑走进徐奶奶的房间,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奶奶。您受苦了,都是我拖累你……”她声音有些哽咽,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哭。有什么用!

    徐奶奶叹息一声:“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我们娘俩一路走到今日,若不是你能干懂事,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没了。”

    “奶奶。别说这样的丧气话。”阿丑语气坚定,“我已经决定了,等这边的事差不多,就扶念心的灵柩回古井村,然后去西海,找凤麟。”

    徐奶奶一惊:“什么西海凤麟?”

    “您放心就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您治好,一定!”就算只是个传说。她也要去试一试。在这个时空,她都见识过两个空间了。或许真有那样的神力也未可知。

    让她眼睁睁看着奶奶就这样瘫痪在床度过后半生,她做不到。

    东宫,花园的凉亭里,慕天弘和范其庸正在对弈。

    菊花凌霜盛开,艳压群芳。

    “不是本王不给你们机会,更不是不信任你们。这次立功的,都是跟了本王多年的老人,本王不能顾此失彼呀!所以有时候,也很为难。”慕天弘一身家常打扮,说话时的霸气却一分不减,让范其庸不得不低头。

    “微臣理解,十分理解。”范其庸除了说理解,还能怎么样?

    太子都说自己很为难了,难道你还能继续为难他?

    “而且,平叛这种事,向来是武官的重任,文官不好发挥,”慕天弘顿了一下,拿出一本折子,“不过这件事,就得看你的了!”

    范其庸扔下手中白子,有些疑惑地翻开折子,不免震惊:“这,这个,这么大的纰漏,为何从前竟没有人想到没有人发现?”

    “因为朝臣们始终是朝臣,不是勋贵之家出身,就是诗书之家传世。就算偶然有寒门子弟,也未必体验过最底层百姓的生活。何况哪个寒门子弟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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